民主自治的教学组织管理

一、民主自治的教学组织管理

民主是陶行知毕生追求的人生理想与政治理念，在他心目中，“民主是中国之起命仙丹”，是“政治的盘尼西林”和“精神的维他命”。^[1]而要实现政治与社会民主，则必须要有民主的教育。这样，教育自身的民主也就必然成为民主教育的题中之意。学校是具体而微的社会，要想在学校中培养未来共和国需要的公民，就必须让学生在民主的校园生活中学习民主，并形成民主的习惯与能力，这是因为：“共和国要有能自治的国民，也须使做国民的时常练习自治的道理；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他们也就能够自治了。”^[2]

具体到教学管理过程中，陶行知在其创办的学校中给予学生充分的自治权。在教学组织管理方面，他力图改进自上而下的、强调教师和学校管理者权威的科层管理模式，更多地依靠学生自己管理自己，通过建立学生自治自理的教学组织，开展和管理教学活动。比如在晓庄师范，大小校务都由学生轮流承担，学生可以介入学校的各种管理事务当中。^[3]在教学组织形式上，不是采用机械的班级教学样式，而是把教学活动分为各种小组，由各个小组成员根据自己的需要灵活选择学习时间和方式；授课人员既有本校的指导员，也有特约的外校专家，学生可以根据学习中的问题请相关的专家来做报告。^[4]在重庆的社会大学，学生不但通过自治会管理日常教务和行政事务，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和兴趣进入各个系科，在学习上遵循“自学为主、教授为辅”的原则。各系的学生编成学习小组，通过集体讨论，研究互助学习。^[5]

在育才学校，学生的民主自治权进一步得到了制度保障，根据《育才学校公约草案》，育才学校集体生活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育才学校集体生活的领导组织，以校、组、自治小组之有机的划分为经，指导与自治二体系之有机的划分为纬组成之”。学校的最高权力机关是校务会议，学生在其中所占比例必须达到一半；学生自治的权力机关是学生自治会议，各级学生自治组织在校指导委员会的指导下开展活动。^[6]“这一个组织统一了生活与学习的组织，统一了集体生活与日常社会服务组织。”^[7]育才学校的教学活动正是在这样的组织框架中展开。与传统学校不同，育才学校的教学活动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学生自主自治的自我教育活动。比如，育才学校除课堂教学外，还非常重视分队晚会，学生可以就时事、集体生活中的问题、指导员教授的内容开展讨论，在学习的方式和内容上有很大的自主性。同时，育才学校非常重视学生的自我批评、总结和教育，在这方面不但有制度和组织方面的保障，而且“为了加强养成儿童之自我教育精神，育才学校每日给予儿童相当时间，作为自由思索与自由活动的机会”。^[8]

可见，陶行知正是通过这样的组织变革，打破了学校科层管理的僵化格局，建立了新型的教学管理组织模式。在陶行知眼中，生活就是教育，因此教学和生活是不可分的，在组织上，“若是团体自治的智识是功课以内归教务主任管，团体自治的行为是功课以外归训育主任管，这就是生活的横的割裂，决说不过去”。^[9]他通过把学生的包括学习活动在内的各项活动置于整体的自治组织框架中，让学生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从而“为学生预备种种机会，使学生能够大家组织起来，养成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能力”。^[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