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一词是美术用语，是指通过深入细致的观察，把握住对象的主要特征，把对象比较细腻地描绘出来。按照美术教学的经验，要画好人物画，首先要通过素描来训练造型基础。同样的道理，作文中要写好人物、事件等，首先要学会独立地描写各个局部。三年级是由低年级看图说话、写话向高年级命题作文过渡的阶段。1980年暑假，殷国芳老师学习了苏联《俄语课作文教学体系》等资料，并从中受到启示，进行了作文教学的新尝试。
“丁零零”……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声响了，三（3）班的同学齐刷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教室门口，期待着殷国芳老师的出现。原来这节课是小动物素描课，前两次作文课，殷老师指导同学们观察和描写了野鸡和刺猬的标本。同学们意犹未尽，不知今天殷老师还会请来哪位动物朋友。
只见殷老师笑容可掬地走进教室，手里拎着一个铁笼子，她似乎从同学们的眼神中读懂了他们的心思。殷老师一边举起铁笼子，一边说：“今天老师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动物，这是什么？”“小白兔！”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道。殷老师把笼子放在了讲桌上，问道：“回忆一下前两节课学习的内容，想一想，我们在观察动物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
话音刚落，小手如林。
“先看动物的概貌。”
“接着是仔细地有次序地观察动物的每个部分。”
“还要观察动物明显的和不明显的特征。”
三个学生连珠炮似的回答了殷老师的问题。殷老师微微点头，夸赞道：“看来，同学们掌握了前两节课学到的观察本领。”她从笼子里拎出兔子，让它蹲在讲台上，接着说道：“请你们根据刚才同学们说的观察要求，认真地观察小白兔，每一部分都要仔细看。”为了满足不同学生的观察需要，殷老师不时地转动兔子，有时抬起它的头，有时翘起它的腿，有时把兔子的尾巴冲着大家，尽可能让全班学生都看清楚，因为这是关系到学生能否写好作文的首要一环。
“现在，我们再看看小白兔是怎样吃东西的？吃完后又做了什么，脸上的神态如何？ 要认真看，记住它的动作和神态。”殷老师进一步提出了观察的要求。她把一棵青菜递到兔子的嘴边。兔子津津有味地吃起青菜来，小朋友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兔子看。
片刻的观察结束了，殷老师对同学们说：“现在准备写片段了，先考虑一下，你打算怎样写？”同学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构思，一个说：“我先用谜语来开头，接着写兔子的特征，再一步一步把兔子吃青菜的动态写下来。”另一个说：“我和他想的不一样。我准备先写兔子的概貌，再写它的明显特征——长耳朵、红眼睛和短尾巴，最后写它吃青菜的经过。”“你们理清了写作顺序，还抓住了兔子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外形特征。请按照自己的思路把观察到的内容写下来，描写动态时，注意准确地运用动词。”殷老师在点评的同时提出了本次素描的训练点。
在细致观察和理清写作顺序以后，学生下笔如有神，殷老师逐个巡视同学们的写作情况，还不时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她在为过一会儿的习作交流和点评做准备。
20分钟过去了，同学们都完成了片段。殷老师请杜×完整地读了自己的片段，并组织同学评议。小朋友们各抒己见，有的说：“杜×没把小白兔嘴的特点写清楚，它的嘴唇分成三瓣。”有的说：“他写小白兔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渗满了血。我觉得这不大好，因为小白兔很可爱，渗满了血让人觉得可怕。我是这样写的：在双颊眼窝的地方，嵌着它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珠。”有的提出小白兔吃青菜的过程没写具体，还有的读了自己写某个部位得意的语句，与大家分享。一旁的殷老师仔细聆听，及时发现学生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描写，引导鉴赏习作中的好词佳句，并指出表达不规范的细节，肯定同学提出的改进建议，还见缝插针，让学生交流同一特点不同的写法，以开阔思路，丰富语汇。之后，殷老师又给了充分的时间，请同学们自己修改。在听了同伴的习作交流和师生的评议后，再看自己的习作，很多同学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教室里传来“刷刷刷”的写字声，或是删改，或是增补，或是借鉴，大家在不断地完善自己的片段。整个学习过程，同学们都兴趣盎然。临下课前，殷老师说，修改好的同学课后就可以誊写了，顿时，同学们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像这样富有童趣的当堂完成习作的指导课，很受同学们的欢迎，如：观察描写体育活动——跳山羊，以学生感兴趣的科学常识“蚂蚁和大象比力气”为题进行的对话描写，以“我的玩具”“我的文具”“心爱的小玩意”为题的静物素描等。同学们在素描中学会了观察，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表达。
“内容空洞，言之无物；千篇一律，千人一面。”这是小学生作文中常出现的毛病。殷国芳老师同其他老师一起，参考国外的研究资料，结合教材的特点设计了生动有趣的“课内素描片断练习”。通过创设写作的情境，指导学生细心观察，使学生有话想说，言之有序，有情可抒，激发了学生写作的动机和兴趣。学生互评自改，集思广益，发展了语言的鉴赏能力。课堂上，学生多种感官积极活动，观察、记忆、想象、思维的能力都得到了提高，良好的观察与思维品质也得到了培养。而当堂写，当堂评，当堂改，减轻了师生的负担。
（此文2011年4月发表于上海教育出版社《穿越时空》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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