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规范的作用

二、道德规范的作用

道德是建立在社会物质基础上的社会意识形态,是调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人与自身相互关系的行为准则和规范体系,也是作用于世界和完善自身的人类活动。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道德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它具有认识、调节、监督和激励等功能,这些功能在克服和控制技术负效应的过程中也发挥着很大的作用。人们可以充分利用道德的认识和评价、调节和规范等功能,来克服技术活动对人类的有害作用。道德观念对人们的行为有很大的制约,对于技术活动也有很大的制约,在解决技术问题时,可以充分利用这种作用。在这方面许多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著名思想家弗洛姆主张建立人文主义的伦理学,通过对技术的批判和对技术社会的改造来克服现代技术。弗洛姆把技术的负效应问题说成技术社会的人道化问题,他克服现代技术的思想是使技术社会人道化。他的人道化目标是：“我们的社会中的社会、经济与文化生活是按照这样的方式改变的,它激发并推进了人的成长和活力,而不是去损伤他;它激活个人,而不是使他变得被动与接受;我们的技术能力是服务于人的成长的。”^[23]96而他的技术社会人道化的实施标准是：“价值的最终根源不是技术而是人;所有计划的标准不是生产的最大化,而是人的最优发展。”^[23]96他之所以要建立新的伦理观,是因为“它的目标是激活个体,恢复人对社会系统的控制并使技术人道化”^[23]5。在弗洛姆看来,解决技术和社会问题的关键是塑造新的人格,“只有从根本上改变人的性格结构,抵制重占有的价值取向和发扬重生存的价值取向,才能避免一场精神上与经济上的灾难”^[24]177。德国技术哲学家汉斯·伦克和克里斯多夫·胡比希等人为了解决现代技术问题,主张建立一个适合现代技术发展实际的技术伦理学体系^[101]。国内也有学者主张发挥伦理道德的作用,对技术从人的道德伦理角度上进行限制,让人们知道什么技术活动应该做,什么技术活动不应该做^[102]。还有人主张建立技术伦理秩序,走出技术发展的伦理道德困境^[103]。这些思想都说明道德在解决技术负效应问题时的价值。

1．道德的认识和评价功能

发挥道德认识和评价功能是从道德方面解决技术负效应的重要形式。道德作为社会意识形态是对个人和他人、个人和社会整体的利害关系的反映,是以道德观念、道德准则和道德理想等形式来表达人们对现实社会的认识,是通过对社会现象和行为给予肯定或否定、赞许或谴责来间接表明现实的社会生产关系状况,是对现实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的判断,是对人的责任和义务的确认,并以不谋取个人权利作为前提和归宿。无论是从认知的方面,还是从评价的方面,它们对于技术活动及其结果都有很大的影响,对于人们克服技术活动的有害结果具有重要的意义。从认知的角度上讲,首先,可以以人类是否受到危害、人的发展是否受到威胁为标准去审视人的技术活动,在审视过程中借助于科学等形式的认识活动,对于某些具体的技术进行评价和判断,给出肯定或否定的态度,并以此来作用和影响人们的道德观念。这个过程可以说是道德认识和评价在控制技术负效应中所发挥作用的第一步,其宗旨就是让人们对某些技术活动及结果的人道价值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并由此形成一种道德观念。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除了强调利用技术克服现代技术外,还强调利用认知和知识来克服现代技术,对于现代技术问题他主张人们进行所谓“沉思”。他的这种沉思是对技术的思考,但不是技术研究活动中的思考,技术研究中的思考更多的是对规律和性质的认识,是计算和设计等,而沉思是对技术与社会关系的思考,是对技术的社会结果和所要出现问题的思考。在海德格尔看来,这种沉思是对技术问题的准备,没有这种准备是可怕的。这里,真正莫测高深的不是世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技术世界,更为可怕的是人对这场世界变化毫无准备,人们还没有能力沉思,去实事求是地辨析在这个时代中真正到来的是什么^[19]1238。“因此,唤醒沉思的思想,这对限制或克服技术来说是必要的。”^[20]227海德格尔的这种沉思是对技术的思考,是为世界变化做准备,同时也是一种关于技术的道德认知和评价。其次,依据人们对某些技术活动的道德认识,构建相应的道德准则和规范。由于技术活动涉及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人道主义只是这些利益关系的一种,它虽然很重要但不是技术活动利益关系的全部,所以,在构建规范和准则时绝不能简单化,而要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这种分析研究是很重要的,也是道德认识的重要任务。总之,对于某些技术活动的道德认识和评价,是从道德领域控制技术负效应的基础,其他各种技术负效应的道德控制行为的实施都是在对技术的道德认知的指导下进行的。

2．道德的调节和规范作用

调节关系和规范行为是道德最主要的社会功能,它通过舆论、指导、教育和沟通等方式调节人与周围世界的关系,规范人的相关行为。道德的调节和规范作用虽然不是强制的,但它却作用于人的思想,在群体监督、舆论褒贬和内心自省的过程中发挥作用,改变人的思想观念。当人们对某些技术活动的道德认识和评价完成后,对于克服技术负效应道德调节和规范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这种作用对于技术活动的所有涉及者都有作用。

群体监督的作用针对某些具体的技术活动,当人们通过技术、经济和社会的分析进行了道德认知和判断后,明确了其行为的道德价值,进一步引起了受害者和正义的人们的注意,人们开始对这种技术活动进行进一步的关注。这种被关注对象包括的范围较广,其中有技术活动的决策者和管理者,他们多数在政府和行业的管理部门,也有的在企业,关注他们对某种技术作出什么样的决策,关注他们制定的相关政策和措施。关注的对象还有技术活动的实施者,这些实施者多数是科研单位和企业,关注他们实施技术的规模等情况。关注的对象还有这些技术活动成果的受益者和受害者,受益者当然是技术活动的决策者和实施者,还有某些社会公民。但受益者一定是局部的,如果这种技术存在负效应就必然要有受害者,受害者是最值得人们关注的,他们的受害情况也最需要让人们了解,需要社会公众对他们进行帮助。对于受害者的利益的维护,群体监督是十分重要的。

社会舆论与群体监督同时发挥作用。对于某些技术活动如果其存在对人们有害的结果被人们所关注,人们必然要给出否定的态度和看法,这种态度和看法在现代社会主要通过社会媒体进行传播,形成一种舆论压力。这种压力主要作用于这些技术的决策者、实施者和受益者,对他们给予批评和谴责。当然,如果某些技术活动为了或者能够解决过去技术对人们产生的有害结果而被人们所关注,人们也会通过社会舆论对技术的决策者和实施者给予肯定和赞扬。

内心自省主要是对技术的决策者、实施者和受益者而言的。对于自己参与的技术活动可能或已经产生对社会的危害,他们通过自己的反思,通过外界的评价、监督、舆论等压力,认识、觉悟和感受到自己参与的技术活动存在错误和问题。他们这种思想的变化必然会影响他们所进行的技术活动,使其向克服技术负效应的方向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