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例子

41．如果米勒先生真的在他的书中将自己的四种方法应用于发现方面的大量的明显而无疑的事例中，同时这些事例都得到很好的选择和分析，并在科学的整个历史中延伸，我们就应该可以评估这些方法的价值。米勒先生当然为其方法提供了大量的事例，但是我希望我可以说，而不产生冒犯，它们对于我来说似乎在我所提到的条件中缺失。由于我不得不令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来回绝米勒先生对我提出的学说和我推演出的实例所进行的批评，我可以，我相信，被允许回敬某些批评性的评论，从而以此描述他的学说和诫言。

42．我所需要做出的第一个评论是，他的例子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一位他最喜欢的著者那里得来的，而这位著者的时代距离现在如此之近，他的发现不可能得到同领域的其他人的探究和探询式批评的证实，也不可能被置于与已知真实相应的恰当而持久的关系的位置；这些宣称出来的发现，主要是用以处理科学中最复杂和难解的部分，即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规律。这样，米勒先生，作为发现的实例，引用了李比希教授的学说，死亡是由于某种金属毒药形成不可分解的合成物导致的，呼吸对血液的效果在于将铁的过氧化物转化成低氧化物，盐的消毒能力来自于其对水分吸引，化学作用是传染的，等等。现在假设，我们对这些发现的真实性毫无疑问，我们必须仍然评价说，它们不能得到正确的引用，从而为知识进步的本性提出例证，直至它们被其他化学家所证实，并在化学的一般框架中得到自己的地位，尤其是，可以基本确定地说，在获得证实的过程中，它们会得到修改并被更加精确地定义。我也不认为某种做法是聪明的，即从科学的一个区域取出构成我们事例的如此之大的部分，而在这个区域内，我们的物质知识的所有部分，普通人甚至科学界人士的概念极为松散和模糊，真实的原则受到最大的争议，如生理学中的例子。我认为，简单的事情是，指出上面事例得以阐释的、很多表达中的模糊和无限制的提法，以及它们在化学归纳中的可疑的位置。但是我已经说了足够多的事情来显示，我为什么不能对这些给予重视，将之认作发现方法中的首要事例。因此，我不会具体检验它们在多大程度上支持米勒先生的问询方法。

43．李比希先生在他的关于归纳的书的第九章中给出了米勒先生的第一份但也是多数的实例。其中的第二个例子，按照米勒自己的说法，应该感谢亚历山大·贝恩先生。已经确立的定律是，电不可能在一个物体中存在，除非相反的电在附近的某个物体中同时活跃，这一点米勒先生也通过参考法拉第先生的电压线实验进行了证实。

我承认我在理解那个归功于贝恩先生的学说上存在困惑，这个学说对于很多电学者来说是陌生的，他们自富兰克林时代开始就一直在解释莱顿瓶。我还可以说，所提到的“带电大气”暗示了一个早已经废弃的假设。所有这些解释的中心点是，每一个电都通过归纳在临近物体中产生相反的电，如同我在《历史》中所尽力显示明白的，法拉第在距现在更近的时候用其惯有的、妥善的方式描画解释了相反电的这种普遍的共存。

但是，对于与电压现象相关的这个事实的猜测，暗示了对该题目中某些最简单的学说的不承认。“既然，”据说，“普通电或机器电、伏达电可以在现在的目标中被认为是一样的，法拉第希望知道。”我想法拉第知道他将处于均衡的电，以及以伏达电流形式存在的电认为是，出于任何目的都相同的时，一定会感到震惊。我认为他也不会同意下一页中的表述：“出于伏达电荷的本性，彼此存在所必须的两种相反的电流都容纳在一根线上。”看来似乎是，法拉第先生煞费力量避免承认这个假设。

44．下一个例子是约翰·赫歇尔进行过大量讨论的，威尔博士的关于露珠产生的研究。我已经说过，“尽管这个探究有时会被称赞为原创的发现，但实际上只是将现象解决为已经发现的原则”，即，蒸汽的组成温度学说，不同物体的导电能力学说，等等。这与米勒先生所说的一致，即，在得出一项发现时，该发现得到了从已知的水蒸气定律和导电定律等进行的演绎的支持。威尔博士关于露珠的研究在这个国家中更令人注意水蒸气学的一般规律，我们在米勒先生举出的这个和其他例子中可以看到，通过已经建立起来的一般原则来解释特殊现象，对于一般人来说，比发现一般原则本身更具有吸引力，也更加被满意地讨论。

45．下一个例子的出现是为了描释残余方法，为阿拉戈先生的发现，即铜盘可以对磁针的振动产生作用。但是这个方法的指导意义要比法拉第鲜有匹敌的智慧的研究相去甚远，后者发现了这个现象的原因在于磁针在铜中的运动所形成的伏达电流，我在《历史》中曾经提到过这个发现，但米勒先生现在引用赫歇尔的话来描释残余方法，他正确地提出了行星和卫星的摄动作为这个方法的更好的实例。

46．在下面的一章中，米勒先生谈到了起因的极性和效果的混合，并对每种情况给出了实例。他在这里教导说，化学合成和分析（当氢和氧合成水，当水被分解成氢和氧）是恰当的转形，但是，因为我们发现合成物的重量与各个元素的重量和相等，我们取得了一个学说即化学组成。我已经努力显示那个公理，即元素的重量之和等于合成物的重量，在历史上不是通过实验得到证明，而是通过对实验的推理得到的假设。

47．我现在已经对米勒先生提出的科学问询方面的几乎所有例子进行了评价，只要它们含有实际得到的知识。我们可以提到我无法与科学真实的概念进行中和的一些表述，在我看来这是对米勒先生引用的实例的价值的干预，比如他说的“对第一个力有影响的另外某个力”，还有“切线力”，即与向心力协调的力。

当他说到“现在普遍接受的地球是一个有两个极的巨大的自然磁体的学说”时，他没有承认高斯先生最近的与大量事实显著一致的理论。的确，在他的陈述中，他还同样拒绝了由早期哈雷提出的、由欧拉形成理论并由汉斯廷确认的观点，即显示出我们不得不假设至少4个地球磁极，我在《历史》第一版中进行过说明。他还提到另外了几种情况，其中所谈到的知识还没有获得，他告诉我们应该如何着手去得到它们。例如，如果问题是，水银是不是某种疾病的疗药，或者大脑是不是一种伏达电堆，或者月亮上是不有人居住，或者是不所有乌鸦都是黑色的，我承认我对于从这种讨论获得的达到哲学效果的优势不抱期望。

48．我还要补充说，我不认为现在会有任何光线投射在科学方法上，如果我们只是按照我所一直谈论的自然问询、关于人的思想的思考及其质量和功用来进行分类。这样他谈到了人类的特点作为起因极化效果的实例，谈到了我们思想本性的现象，这与其说同动力现象类比，不如说可以与化学现象类比，谈到了为什么易受影响的人会更具有想象力的原因，对于这些，我可以补充一段文字，他在其中说：“让我们举出一个我们无法人为制造的现象的例子，即人的思想。”这些以及其他类似的事例，出现在他的著作中谈论一般性科学问询的部分，而不是出现在谈论科学的逻辑的书中。并且我认为它们在发现科学问询的规律，即这个词的一般意义方面，更多的是对我们的误导而不是帮助我们取得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