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总感觉”

在谈到知觉时，亚里士多德区分了5种感觉（官能，faculty）以及相应的4种感觉器官，谈到了感觉能力（power）。当然，他所谓的不同感觉能力是指完整动物个体有所作为的能力表现，而不是指单独某个器官的能力。亚里士多德说，感觉是不能分离的，但在解释时是能够分开的。对各种操作和机制需要有不同的解释，但它们都是统一感觉能力的组成元素。感觉器官是互有连接部件的一部分，它们的中心在心脏。只有当感觉器官受到冲击或者身体任何部分受到触动时，动物产生的冲动经过血液，可以传导到作为感觉中枢的心脏，这时才能有知觉。亚里士多德实际上把完整的感觉功能定位于心，就像我们今天把它定位于脑一样。他把这个具有知觉能力的心脏称为管理感觉的器官，这是不正确的，因为今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用“感觉中枢”（sensorium）来感觉的，不论是脑还是心脏［14］。

亚里士多德强调的是，虽然我们具有不同的感觉机能，虽然某些感觉对象（object of sense，即所谓“固有感觉，proper sensible”）是由特定感觉器官发现的，例如光被眼睛、声音被耳朵发现，但还有另一个成分，即所谓“公共感觉”（common sensible），是经由多种感官的识别，例如运动、形状、大小、数目、统一性（unity）等。这后一个事实是许多不清晰存在的理由之一，使得人们假定有一种“基本感觉能力”（primary capacity for sense），亚里士多德有时也称之为“公共感觉”；后来的学者，直到18世纪，将其称为“总感觉”（sensus communis）［14］。

看来是这样的：为什么通过感受固有的感觉，我们就能够觉察公共感觉（我们不能够只看到形状而不看到颜色），而且将其觉察为完整的特征？这需要总感觉。举例来说，通过视和触两者，我们感觉到了形状，视和触是检测同一个属性的，例如形状的几条途径，我们不是感觉到两个分别的特征——视觉形状及触觉形状。此外比如，当我们感觉到一朵玫瑰花时，我们用不同的感觉器官及其相应的官能，感觉到它的不同的固有感觉，而我们得到的形状知觉是完整的一朵玫瑰花。这一点按照亚里士多德的看法，有另外一个理由，需要假定存在一个“单独的感觉官能”和一个“总器官”（master organ），那就是心脏。这个概念有点像我们现在所讲的捆绑问题［14］。

此外，为什么要有一个总感觉，还有几条理由。

①亚里士多德认为，我们看到了正在看的东西，听到了正在听的东西，这就是公共感觉的功能。［某些当代神经科学家和神经心理学家研究“盲视”（blind-sight）的问题，将其归于脑的某个部分具有自我检测设施（self-monitoring device），能够完成有关的同样功能。］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觉察（self-awareness），需要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14］。

②由于视觉，我们可以把白的和红的区分开来；由于味觉，我们可以把甜的和酸的区分开来。同样，感觉的这一部分可以和另一部分区分开来。但亚里士多德曾惊奇地观察到，我们也可以分辨：白色和甜不同，红色和酸不同。这种分辨既不依赖于视觉，也不依赖于味觉。所以亚里士多德认为，一定有一个知觉的总官能，用以满足这个功能［14］。

③人一入睡，所有的感觉机能都没有了（也就是说，睡觉的时候，我们失去视、听、味、嗅及内态感），因此睡眠与觉醒应该会影响单个统一的感觉官能和感觉器官控制。最后，亚里士多德还指定了总感觉具有以下的功能：感觉到时间，产生幻觉或幻想，进行记忆，做梦［14］。

亚里士多德在人类机能的早期认识方面提出了总感觉这样的概念，也有点类似于人们以后谈到的神经系统整合功能的概念［14］。

总感觉指人为什么有感觉的那种能力，所以有点接近于现在我们所讨论和理解的①意识（consciousness）；②感觉（sensation）转变成为知觉（perception）的过程；③能够知觉的那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