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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在中国的简史

时间:2022-02-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罂粟现在成为世界上毒品的重要根源,于是人们称这种美丽的植物为罪恶之花。罂粟在我国的六朝时便传入到中国,并有种植了。如果断肠草即指罂粟花,可见传入中国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这更详尽地说明了罂粟的滋补作用。到了明朝末年,罂粟花在当时仍然被称为稀有的名花。至此,罂粟已由来自域外的美丽的花朵,演化成害人的毒品。这时,人们只是服用罂粟的子、壳,还没有掌握刺取罂粟毒汁制成鸦片的技术。

第四节 罂粟在中国的简史

有一种美丽的植物,它叶片碧绿,茎株亭亭玉立,花朵五彩缤纷,蒴果高高在上,但从蒴果上提取的汁液,可加工成鸦片、吗啡海洛因。它就是美丽而妖冶的罂粟。罂粟现在成为世界上毒品的重要根源,于是人们称这种美丽的植物为罪恶之花。

罂粟在我国的六朝时便传入到中国,并有种植了。有学者考证,《冷斋夜话》引用陶弘景《仙方注》中有:“断肠草不可知。其花美好,名芙蓉花。”此外,李白有一首诗说:“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如果断肠草即指罂粟花,可见传入中国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李白的四句诗也可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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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罂粟种植很少,唐朝时还作为贡品被外国进贡。因此,有人认为罂粟是到唐朝时才传入中国的。据记载,唐乾封二年(公元667年)拂霖国(即大秦,东罗马帝国)派人献“底也伽”。底也伽在古代被西方称为灵丹妙药,它的主要成分是鸦片等,能够解除中毒、治痢疾等。也就是在那时,阿拉伯商人把罂粟的种子也携入了中国,当时的部分地区已经开始种植了。那时罂粟的种植,纯粹是为了观赏和药用。

在唐朝,人们对罂粟已有一定的了解。《本草拾遗》中说:“罂粟花有四叶,红白色,上有浅红晕子,其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此外,对如何种好罂粟花,人们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唐文宗时人郭橐驼在《种树书》中说:“莺粟九月九日及中秋夜种之,花必大,子必满。”作为一种观赏植物,诗人在诗词中经常提及。诗人雍陶在它的一首诗中写道:“行过险栈出褒斜,历尽平川似到家。万里愁容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诗中的“米囊花”指的就是罂粟花。他在经过跋涉艰险路程之后,来到了一马平川的平原,极目远望,平川万里,赏心悦目,他的愁容消失在一片彩霞般的罂粟花里。罂粟花使游子有归家之感,使作者消失了愁容,感到了回家的快乐。

鸦片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从宋朝之后的历代医书有翔实的记载,被看成治一些疾病的良药。宋徽宗时,中医寇宗奭在《本草衍义》中指出:“罂粟米性寒,多食利二便,动膀胱气,服食人研此水煮,加蜜作汤饮,甚宜。”王磟在《百一选方》中清楚地记录了罂粟治痢疾的处方。他把罂粟当作治疗赤白痢的特效药,为此专门将罂粟子、壳炒熟研末,加蜜制成药丸,患者服食30粒后即病愈。此外,宋代中医还发现罂粟的其他功效,如治呕逆、腹痛、咳嗽等疾病,并有养胃、调肺、便口利喉等功效。可见,罂粟子、壳也被当成了滋补品。苏轼的诗“道人劝饮鸡苏水,童子能煎莺粟汤”,就印证了这种情况。苏辙的《种药苗》说:“苗堪春菜,实比秋谷。研作牛乳,烹为佛粥。老人气衰,饮食无几;食肉不消,食菜寡味。柳石钵,煎以蜜水,便口利喉,调肺养胃……幽人衲僧,相对忘言。饮之一杯,失笑欣然。”这更详尽地说明了罂粟的滋补作用。

后来到了元朝,医生对罂粟的巨大副作用已有一些的认识,建议慎用此药。名医朱震亨指出:“今人虚劳咳嗽,多用粟壳止咳;湿热泄沥者,用之止涩。其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宜深戒之。”但是,人们并未把他的劝告当回事,那时已有人开始服食鸦片了。元朝人这时所服食的鸦片,并不是中国本土所制成的,而是从征服印度等地的战争中掠夺而来。作为战利品的鸦片,在当时还颇受欢迎。到了明朝时,中国人才逐渐懂得了鸦片的生产、制造。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录了当时采收生鸦片的方法,他写道:“阿芙蓉(即鸦片)前代罕闻,近方有用者。云是罂粟花之津液也。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皮,勿损里面硬皮,或三五处,次晨津出,以竹刀刮,收入瓷器,阴干用之。”但是,这种方法,并未普及,李时珍也是道听途说,并未看到或亲自采集制造过鸦片。当时中国境内的鸦片,还大都是从海外输入的。据《明会典》记载,东南亚之暹罗(泰国)、爪哇、榜葛赖(马六甲)等地多产乌香(即鸦片),并不时作为“贡品”药材贡献给明朝皇帝,如泰国即一次入贡300斤鸦片。直至明成化年间,鸦片进口还相当有限,因此市面上鸦片价格昂贵,竟然与黄金相等。其后,鸦片进口逐渐增加,明朝正式对鸦片征收药材税。万历十七年(1589年),鸦片首次被列入征税货物清单之中。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明廷规定,鸦片每十斤征收税银一钱七分三厘。这表明,鸦片输入增多了,食用鸦片的人,尤其是东南沿海的富绅地主已经为数不少了。

到了明朝末年,罂粟花在当时仍然被称为稀有的名花。明朝万历年间,在《花疏》中,文学家王世懋对罂粟花赞赏道:“芍药之后,罂粟花最繁华,加意灌植,妍好千态。”在贵州省贵定白云山下,大旅游家徐弘祖(霞客)看到了一片红得似火的罂粟花,叹为观止,大为惊奇。他写道:“莺粟花殷红,千叶簇,朵甚巨而密,丰艳不减丹药。”

到了清朝初年,仍然采用明朝的做法,将鸦片看作药材,征收入口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清廷规定:每进口百斤鸦片,征银三两。清初进口的鸦片数量每年二百余箱(每箱约100斤),这个进口数量表明,鸦片吸食者不是很多。但是,四十余年后,即雍正七年(1729年)以后,鸦片进口大量增加,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达1 000箱,嘉庆五年(1800年)达4 000箱,道光初年达8 000余箱,至鸦片战争(1840年)前夕,每年进口的鸦片多达40 000余箱,约400万斤了。这时,鸦片已是一种吸食者甚众的毒品了。至此,罂粟已由来自域外的美丽的花朵,演化成害人的毒品。

鸦片需求的迅速增长,有着众多的原因。就鸦片本身而言,吸食方法的改进有着极大的关系。鸦片最初是作为灵丹妙药进入中国的,有条件享用的人很少。作为药物,是将罂粟的子、壳炒熟,研成粉末,加上蜂蜜,制成蜜丸服用,或者用罂粟子、壳煮水服用。作为滋补品,宋朝时又将罂粟制成“鱼饼”和“佛粥”食用。鱼饼是将罂粟子洗净磨乳,去渣后煮沸收聚,制成小块,服食时以红曲水酒蒸后取出,制成鱼鳞状的小薄块,这种罂粟饼即为鱼饼。佛粥,也是用罂粟子和竹酒煮成。这时,人们只是服用罂粟的子、壳,还没有掌握刺取罂粟毒汁制成鸦片的技术。

13世纪时,印度已经盛产鸦片,蒙古人远征印度,掠取了大量战利品,鸦片就是其中的一种。一般认为,元朝时,中国人还没有自制鸦片,明朝时才开始自制鸦片。其提取汁液、制作鸦片的技术,名医李时珍在其《本草纲目》中有较为详细的记载。此时,人们提取了罂粟汁液,阴干成生鸦片,吞服。由于其毒性很大,吞服过量的生鸦片,便会中毒身亡,危险性很大。因此,服食鸦片并不普遍。

像罂粟由海外传入的一样,吸食熟鸦片的方法也是由海外传入的。在17世纪上半叶,印尼的苏门答腊人首先发明了服食熟鸦片的方法。他们将提取的鸦片浆汁煮熟,再滤掉残渣,与烟草混合成丸,放在竹管里就火吸食,或者仅用熟鸦片制成丸子吸食。这种吸食方法很方便,又能品尝到鸦片烟的芬芳香味,很快就流传开了。到了明朝末年,中国的东南沿海的某些地区,尤其是厦门、台湾等海外贸易较发达的地区,也开始使用吸食法享用鸦片了。到了乾隆年间,中国已流行竹管吸食鸦片,即用烟枪吸食鸦片了。

吸食法将鸦片由药用彻底改变毒品。第一,由于吸食法方便、易于仿行,使吸食者大大增加,全国每年消费的鸦片数量逐年增加。第二,用吸食法食用鸦片,使鸦片中的毒素更易深入人体,刺激大脑,产生自我麻醉、忘却烦恼、昏昏欲仙的感觉,加重了吸食者的成瘾性,从而更加离不开鸦片了。吸食法,使沉迷于其中的瘾君子充分领略了鸦片的“功用”,在烟毒的熏陶下,自觉不自觉地称颂鸦片的“妙处”。清朝时的瘾君子们即对鸦片交口称誉,他们认为:“(鸦片)其气芬芳,其味清甜,值闷雨沉沉,或愁怀渺渺,矮榻短檠对卧递吹,始则精神焕发,头目清利,继之胸膈顿开,兴致倍佳,久之骨节欲酥,双眸倦豁,维时拂枕高,万念俱无,但觉梦境迷离,神魂骀宕,真极乐世界也。”其实,这种感觉就是鸦片的麻醉作用,沉迷于这种吸食之中,很快就形成了难以戒除的成瘾性,自身受到的毒害越发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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