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法”与心理“素描”

现在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的世界。有人把它形容为大数据风暴，有人把它描述为大数据洪流，总之，我们都在经历风暴的冲击，我们又都生活在数据海洋里。比如，你的手机所下载的各种软件，在你自己享受实用、方便、免费“恩惠”的同时，殊不知你的大量信息也同时被它采撷而去了。如果商家要为你做出一幅素描画像，那将是轻而易举的事。你的形象由两部分数据组成：一部分是交易数据，包括你的消费水平、消费频次、购物生命周期；另一部分是交互数据，包括你的图片、你的习惯、你的行为，还有你在微博、论坛、论文里发表的观点，乃至你的出行记录。因此，网上“留痕”的个人信息比过去更为复杂，应用领域更多、价值更大。

视频网站是在互联网技术平台支持下，让网上用户在线流畅发布、浏览和分享视频作品的网络媒体，它已经成为各类网络视频运营商和电商的兵家必争之地，而广告运营是否成功则是竞争的关键。我们可能没有注意，当你登录网站之后，你的各种表情都留下了数据记录。广告运营商正是通过用户对广告流露出的各种表情来判断你的偏好。在你分享视频广告时，计算机摄像头提示灯忽然闪了闪，在这一瞬间，计算机已经对准你的眼睛进行定位，寻找嘴部水平中心线，xyz轴建模，测量你的眼轮匝肌、皱眉肌、颧大肌各块肌肉的位移，即你的表情运动的数据即时传回数据库，数据库根据表情不同进行分类，从而得出用户内心情绪判断，评估广告用户体验效果。而这里的数据就是“貌相”信息的采集。

“貌”是指人的头部上的形象状况的展示，即一个人面容各个器官显露出的状态。比如口、眼、耳、鼻等的动态与静态表现出的个性特征，就是“貌”的内容。从某种意义上讲，“貌”不仅仅是指面部，而是整个头部，包括印堂、下巴等部位。由于人的精、气、神主要体现在面部器官的活动，因此，它能比较全面、准确地表现出人的心理和思想状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面部表情，它是一个人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会给人传达某种身体信息。比如，眉毛是否上扬、眼睛如何转动、肌肉如何移动等等，人类千分之一秒的表情，倏忽而过，这些，用肉眼无法观察到的，而计算机却能够很容易追踪其变化，迅即捕捉，做出判断，帮助人们决策。通过这样的面部识别技术，对人进行观察判断，准确率可达到96.9％。对于更为复杂的复合情绪识别率能达到76.9％。原理就是人们进行虚假或真实的感情表达时，使用的大脑映射不同，反映在面部肌肉动作上也有不同。人类很难区分的细微感情变化，计算机却很容易识别和捕捉。

所谓“科学入心”，就是这样一种原理，也称为“科学读心法”。它不仅可以用于人才识别和选拔，而且，还可以识别客户的购物心理。

2015年7月的一天，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生吕莎莎收到一封特殊的电子邮件，是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管理学院任教聘任的确认函。函件的内容是由于她在市场营销中用视频数据“读”出消费者的心这一创新成果，邀请她9月赴剑桥大学任教，使她走上国际顶尖名校讲台。由于吕莎莎独创性地利用视频数据为营销模型进行数据分析，并将其应用于服装业，以此“读”出消费者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也凭借这一国内首创、国际罕见的模型方法，成为斩获剑桥大学教职的第一位中国本土博士。

在复旦大学，吕莎莎的研究领域是神秘的“科学读心法”在市场营销中的应用，简言之，就是你在买东西的过程中怎样被商家“读心”，即你的购物心理。她的试验课题是，当顾客走进一家服装店，面对试衣镜试穿衣服时，计算机显示屏可根据你的心理需求即时推荐出你可能会喜欢的衣服。

这一研究的构想就是当顾客走进一家服装店时，无须开口说话，只要在镜子面前动动手、转转身，顾盼之间，面部表情就会被计算机辅助系统敏锐地捕捉下来，在这一瞬间，数据建模系统就会即时推荐出顾客喜欢的衣服。它要让计算机有像人一样“察言观色”的智能，构建基于视频数据的营销模型。

我们在生活当中，会经常有这样的体验，特别是女同志购买服装，往往会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观察自己身上试穿的衣服的美感效果，这包括情感反应和动作反应，而旁边的销售人员就会察言观色，有的放矢进行推荐，吕莎莎的研究项目，就是让镜子上方的摄像头，以及背后的模型系统来完成这件事。即利用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可以通过分析人的面部表情、身体动作等了解人当前的内心状态、情感和偏好等，从而对消费者偏好做出推断。

如何训练机器察言观色？研究过程中，采集数据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面部表情，分为“积极”“中性”“消极”三类，二是手部动作采集也相当重要，它可以同表情结合起来，推断顾客在试衣过程中在意哪些位置，对哪里不满意。例如，当顾客手抚衣领或袖口等部位，眉头紧皱，表现出不悦的神情，可能对这一部位的设计制作表示不满，而对于比较中意的某个部位，表情会比较放松，也会停留较长的时间。如果结合先进的计算机视觉技术和顾客偏好测量模型，可以自动分析顾客在评估产品过程中的面部表情和手部动作。这种非结构性的数据就会进行智能的判断，并从中推断出顾客的偏好，最后为顾客做出个性化的产品推荐。

为更好地验证建模系统的效果，吕莎莎在管理学院的支持下，在教学楼里开了一个模拟服装店，店内的布置和普通服装店一样，挂有160多件不同款式、不同颜色服装。在第三轮实验中，服装店从上午9点营业到下午5点，共25位顾客进店，有7个人买了8件衣服，其中有4件是由自动推荐模型所推荐。通过数据对比，这一基于视频数据的推荐模型的有效性，和现存非自动推荐营销模型的效果相当。目前，这一研究项目还在进一步改进，并加入更多个体信息，模型分析并作出推荐的时间也有望控制在更短时间内，以期达到更佳的效果。

在国际学术界，“科学读心法”被称作“人工神入”，简单来说，就是不通过直接询问，而是依据一个人释放的个体信息，包括面部表情、声音、身体语言、生理特征等，来推断他或她的内心状态。而吕莎莎选择了以视频数据为营销模型来分析购物心理数据，希望以此“读”出消费者的心，这一探索目前在国内尚属首次，在国外也罕见。她研究的就是目前最前沿的科学——“科学读心法”。英国剑桥大学看重的就是她在视频分析应用于市场营销中的创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