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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阿尔法波的怀抱

时间:2022-0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他注意到,他一开口说“哦,有一个阿尔法波”时,似乎更多的阿尔法波会出现。这是脑波神经反馈训练最初的意外发现。卡米亚喜欢谈论该项工作,他表现出对脑波说的极大热情。实验员都是通过对讲机发出指令或者宣布结束。如果我还能继续做两个自动计时的两分钟实验,我就会有幸看到反映我大脑前两分钟所产生的阿尔法波活动的数值了。

……用渴望之爱做成的锋利标枪消除未识之云:不管遭遇什么艰难险阻,不要退缩。

——普罗果夫

那年夏天,我从匹兹堡骑着摩托车到旧金山。之前我已经在旧金山连续度过了两个夏天,但这次我有个特别的安排:拜访乔·卡米亚博士。我是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校园认识他的,那时我是一名物理学本科生。有一天下午,我离开学生会的时候,一个色彩绚丽的大牌子吸引了我(上面的每个字母都是用不同颜色写成的),告示牌向学生们宣布:十分钟后,卡米亚博士就要在附近的大楼讲脑波和意识。因此,我带着几分兴趣到了现场。

卡米亚博士来这里,是拜访卡内基·梅隆大学一位教绘画和设计的讲师。女讲师的学生负责设计了那块深深吸引我的色彩绚丽的告示牌。他们把牌子放到了校园的各个地方,希望能吸引大家来听演讲。她的学生都到场了,除此以外,几乎无人捧场。不幸的是,这些学美术的学生,没有真正理解卡米亚讲了些什么。在演讲结束时,学生们问了些关于阿尔法射线的问题,因此可以判定,他们没理解他谈论的阿尔法波是怎么回事。

演讲结束后,我等着涌向卡米亚的第一轮“学生潮”结束。当他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每年夏天都要来旧金山。我问他我是否可以到他的实验室去拜访他。他说:“当然可以了,请来吧。”

卡米亚在1962年发现,脑波可以随意进行控制。在研究的早期,他总是招募一些志愿者,用电极给他们接通电源,要他们在沙发上躺下睡觉。他总是坐在那里,观察脑电图,他注意到了阿尔法波出现和消失的情形。他注意到,他一开口说“哦,有一个阿尔法波”时,似乎更多的阿尔法波会出现。然后,当阿尔法波出现时,他就去按电铃,这似乎可以引起更多的阿尔法波出现。这是脑波神经反馈训练最初的意外发现。

后来,卡米亚让整个过程自动化,使反馈出现得更快、更准确。那时在医学、生理学和神经学上,传统的理论是,所有的脑波都是自动的,不能人为受到控制。因此认为反馈能大量增加脑波的想法绝对激进,这完全颠覆了这些领域备受推崇的传统理论。

卡米亚喜欢谈论该项工作,他表现出对脑波说的极大热情。新闻媒体得知这一发现后,从1963年到1964年,主要刊物不断刊登有关这一发现的情况。那些乐观的记者们很热衷于对“电子禅宗”的报道,媒体甚至进入有点儿疯狂的状态。

就是那年夏天,在卡内基·梅隆大学与乔·卡米亚认识以后,我去拜访他,主动提出在他开创性的脑波神经反馈研究中,做他的实验对象。每次实验,总有一名实验员把我的头皮、耳朵和地电极连到一起,把我送进一间声音和光线都很弱的房间,然后在隔壁房间监控仪器。实验员都是通过对讲机发出指令或者宣布结束。每天的实验,都有50分钟的实际反馈时间。

在每天的例行实验中,反映我脑波的轻柔声音激起我极大的兴致。我返回实验室时,发现没安排任何实验,于是我要求,把反馈资料交给我,让我利用反馈信号自主研究。

实验员乔安妮·加德纳欣然同意,她把电极固定好,把我送进实验房间,然后关门离开了。之后她打开了电子仪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楼忙别的事情去了,因为不需要我为正在进行的研究提供任务数据。

几个小时后,她显然忘记了实验室还有个实验对象,便和其他几位实验人员(大概8到10个)出去吃午饭去了。和其他人一起用餐时,她突然想起,已经过了3个半小时,她还没核查她的实验对象。她吓得要命,大家立刻离开了餐馆,返回反馈实验室。于是,她和其他人惊慌地冲进实验室,中断了我这次不可思议的冒险活动(当时已处于最后阶段),而这次冒险决定了我未来毕生的工作。

实验员帮我在房间坐起后,我闭上眼,坐到椅子上,直挺挺地坐着,相当安静,相当放松,因为我在前三个阶段已经了解,这有助于使反馈更大、更稳定。如果我还能继续做两个自动计时的两分钟实验,我就会有幸看到反映我大脑前两分钟所产生的阿尔法波活动的数值了。要是暂时关掉声音,一个三位数的显示器就会亮起来。有时我得咳嗽一下,有时我得活动活动,还有时我的注意力会开小差,声音就减弱一些,这时数值都会变小。我特别想知道,是什么让声音持续,又是什么让声音停止,于是我很仔细地聆听每个微小的波动,竭力将之与某件事联系起来,任何事情!我是怎么呼吸的,我是怎么坐着的,我在思考什么或者我什么都没思考。

几乎一无所获。我呼吸慢一点儿,声音就大了一点儿,数值就高了一点儿。如果我彻底放松,尽情呼吸,数值有时也会有变化。如果我睁开眼睛,即使天完全暗下来,声音和数值也会突然减弱。因此,我知道这一切是可控制的。如果有人要我去做的话,我很有可能会生成在“增加”和“减少”之间很多不同的数据,但是我觉得自己依然不知道怎样增加阿尔法。惬意的放松让我有了信心,但有时也会出现阵阵令人好奇的声音,很响,我还真希望这些声音能持续下去。即使我不能让这些声音持续,但我很想知道怎么才能随意产生这些声音。当这种声音一出现,我就会立刻扑过去分析、评估,我想,这样我就能理解并且能够再现这种声音。但是,唉,不复存在了。

一年后,我听到拉姆·达斯说:“珍宝在我手中,但是当我去攥住它的时候,唉,居然不见了。”这就跟我在实验室里对声音进行实验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那天在实验室,我有种冲动,我不知道如何摆脱。我想着声音会很强烈,我总是全神贯注地听,而声音却总是接近消失,似乎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想慢慢接近它,而它却渐行渐远。然后我努力回忆,就在声音出现前我在做什么。我相当惊奇地发现,我一直认为连续不断的意识流之间,其实存在着间隙,而这些间隙似乎都发生在最响的声音之前。

现在我面临着两个挑战,而不是一个!第一个是,我似乎不能捕捉、分析或完全控制来自我自己阿尔法脑波的声音;第二个则是,我已经发现了“间隙”——在我的意识流中,我不能解释的意识真空。我感到不安和沮丧,我开始积极思考这两个问题。然后我突然注意到,实验室里几乎没有了反馈声音,而我的数值也相当低。我意识到,当我的脑子在驰骋时,我的肌肉会绷紧,呼吸会加快、变浅,而不是曾经我注意到的那种缓慢而深深的呼吸,慢而深的呼吸导致反馈声音升高。

于是我又从头开始。我放松下来,观察自己的呼吸,使呼吸缓慢下来,变深并且有规律,我再一次注意到了反馈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当我保持放松,缓慢呼吸时,我苦苦思索我的问题。最后我成功地把思考过程和紧张的身体区别开来,以便自己可以集中精力思考,而又不明显加重呼吸或改变呼吸的频率和深度。就在这时,我开始意识到,是思考本身妨碍了我的阿尔法波,又降低了反馈的声音。我现在意识到,那些发生在有趣的、大大的声音之前的意识间隙,实际上很有可能有助于引起或者导致大的声音出现。于是我决定,在大声音出现的时候,我尽量不要去关注,但这太难了!

我坐在光线很暗的隔音房间里,除了听反馈声音以外,没别的事情可做。音值总是又一次高了起来,我总是竭力不去注意,但是又只能瞬间做到,马上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声音上。在我重新注意时,音值就好比一个气球,被我有意识的注意力挤压得越来越小。但就是这个瞬间让我有机会理解这个声音。通过稍微延长每次的声音,我注意到我的数值变得越来越大,因此我坚持了一会儿。当时我并不知道,但实际上我是在训练自己做“目击者”,让自己远离意识活动的过程。这里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之说。要是我不能让自己的注意力离开声音,声音就会很明显地立刻停止。这种迅速的反馈,加速了我对自我意识的理解。如果没有反馈,这个理解的过程很可能需要若干年,但也不见得一定有成效。随着数值缓慢变大,以及在2分钟的实验时段里反馈声音持续的时间变长,我开始注意到有种奇怪的轻飘飘的感觉。不管我的身体是压在椅子上,还是压在地板上,压力都会变成轻轻触碰的感觉。当我“注意到”这个现象,并对此关注,开始思考时,反馈声音变弱了,这立刻提醒了我。我又得到了一个线索:沉思或者分析思考阻碍了阿尔法波的增加。

这个线索对我帮助极大。直到那时我才完全意识到,通过采取“不注意”的态度,我就会暂停理性分析和思考。我意识到,即使我没把注意力放在声音上,我实际上也一直知道它的存在。是人的自我意识分析模式意识到了声音,而不是必须全神贯注才能意识到。我的一部分,即专注做事情的那部分——自我中心——不管成功也好,失败也罢,突然放松了下来。我看到自己在椅子上空飘浮,椅子位于小房子的中间,房间里充满了响亮的阿尔法反馈声音。在椅子上空飘浮?飘起来了!我放松的超然感消失了,我几乎像是从梦里回到理性分析问题的意识中来了。当然我这样做的时候,声值从高强急剧降低,我则又变回刚才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于是我知道了,在经历这种“飘浮”的时候,我并没有昏昏欲睡或者睡着。如果我睡着了或者昏昏欲睡,当我“苏醒”,回到理性意识的时候,就不会知道有一个高声音(表明很多阿尔法)消失。

“我在椅子上空飘浮。”我对自己感到很惊讶。我立刻意识到,用脑子关注正在发生的事情会终止这一切,于是我尽快又采取了超然的态度,这时声音又开始增高了。虽然我不能解释我是怎样在全黑的房间里看到东西的,但是很快,我又可以从接近天花板的地方俯瞰我的身体。这不是普普通通的看见东西。我几乎害怕去关注这令人陶醉的情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将自己所处的情景概念化,我就会被从空中拽下来,然后声音和数值都会弱化。因此我只是在上面飘浮和观察,竭力遏制不断袭来的诱惑——评价、思考、分析、推理、庆贺。

最后一点很让人讨厌。当相当多数值增加后,就会让我感到异常高尚、轻盈、柔和、清澈和纯洁,这样我瞬间就会有自豪感。我允许这种概念化的想法从脑子里闪过:“哇!我真棒!”然后我就会跌落,打回到我正常的意识中去。概念化的东西扯着我,把我往下拽。在我努力获得高阿尔法波和高声值需要的超然时,我注意到我的身体有腾空的要求。我停止了呼吸,整个人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躯体,剩下的意识不够用来管理呼吸。

然后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埃德·沙利文电视节目上见过一个人在节目之前吸好几个小时的纯氧,然后可以在一个充满水的玻璃槽里呆着,差不多整个节目期间都不用换气,这个节目可能持续45分钟,或更长。我渴望有这样一个呼吸帮手,以便我可以永久处于高阿尔法波状态,而不用去操心呼吸。我做了第二个最好的事情,随着阿尔法波增加,我交替进行缓慢呼吸和不呼吸(为什么会这样?)有那么一会儿,我会悄悄地将我的部分注意力离开超然状态,用来调整呼吸。

小时候我常长距离地潜水,懂得如何屏住呼吸。我总是有意识往肺里缓慢、深深地吸气,给自己体内提供大量的氧气,然后我会从呼吸收回自己的注意力,进入刚好可以漂浮的超然状态,感到很开心。我看到了呼吸和阿尔法波增加交替进行的图像:我通过一只白鸟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肺部的呼吸就好比小鸟在振翅。小鸟的振翅和我的呼吸把我和小鸟带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地方。这时我就可以停止去有意识地呼吸,而我身体里血液中的氧气就会慢慢减少,这时就需要有意识地再次呼吸。此时小鸟就会展开翅膀,陶醉地打转往外飞,毫不费力地转圈往下漂移。

在我身体往下漂移时,当时那个真正的我(因为我已经不认同那个理性的自我)就会在反馈的增强阿尔法波中翱翔。我能明白那个本质的我,和我的躯体不同,甚至和我的思想也不同,因为我实际上已经不认同那个理性的我。我在极乐的增强反馈阿尔法波中翱翔。

我可以存在于时间之外,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留下任何痕迹。唯一和时间能联系起来的是有意识的呼吸(我很不愿意呼吸)和纯粹的超然状态(每次当我吸好氧气,不需要再呼吸时,我很高兴,也很急切地想进入这个状态)。在那些阶段,即使最简短的、最不明显的概念和想法都会闯进我的脑子,从而导致反馈声值振荡。有了这个万无一失的自我想法指示器,我可以越来越能进入不思考的状态。但是不思考并不代表没有意识,恰恰与我们的教育和我的经历让我相信的一切正好相反。我发现思想是多层次的结构——是解释自我意识与世界的关系,以及自我意识和我自己的关系的各种技巧。羊即使剪了羊毛还叫作羊。在很多方面,这种看法甚至会因为绝缘羊毛被剪去而得到强化。羊毛被剪去后,羊可以更容易感受到暖和的阳光和凉爽的微风。随着思考的消失,挡着我们视线的羊毛被拿走,似乎就有了更强大的新意识。慢慢地,我甚至变得可以意识到人什么时候处于反馈状态,以及什么时候会出现很多的阿尔法波活动。在内心深处,我甚至意识到,我要是去思考(我现在知道我最好不要这样去思考),那个人就会作为我展示出来。这是我早些时候见到的多层次思想的一个方面。思想可以在不同的自我层次和不同程度的集中注意力方面存在。我现在意识到思想这门学科可以通过研究,进行实际探索。但是当时,我只知道自我的一方面是缺乏意识的,而这可以和阿尔法波和谐相处。

在平息理性自我想法的过程开始并为自我分解的状态时,我的自我,对分解毫无准备,遭遇到“害怕”。害怕降落是我记得的唯一的一个害怕,但是还有其他模糊的、不具体的害怕。这一切减少了我阿尔法脑波的活动或者让阿尔法脑波不再增加。

慢慢地,我学会用我处理其他想法的方式来处理这些害怕:我逃离想法,反馈声值充满了我的意识,现在反馈声值成了家常便饭,经常出现。数值就像我登高的里程碑一样,也在不断增加。我就好像坐在过山车的前排位置,在我升高时,椅子和房间都远远地留在了下面。我意识到我在接近顶点,内心高兴地期待着过山车沿着下滑轨道从上往下冲的感觉。数值增速减缓了,顶点到了。数值是那天早些时候我所看到的最小量的十倍以上。虽然下冲带来的陶醉持续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感到泰然自若。我的目光盯着下行的滑道,急切地想看到第一次下冲后,接着会不断上升和下冲。让我害怕的是,当接近地面的时候,轨道不是转向往上行,而是毫不留情地往下,进入一个我所见过的最黑暗的洞。洞吞噬了轨道。黑暗像液体一样拍打着轨道和池子的边缘。当我开始向下冲进这个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时,我,即我的自我,通过直觉明白,要是自我进入这个境地,自我分解就会出现,那就再也“无法控制”了。于是我的自我对我撒了个“弥天大谎”。我的自我提醒我要是我进入这个境地,我再也不能出来,我将不复存在。因为我是个物理学专业的学生,拥有新教背景,我对神秘主义、自我分解、超然存在等一无所知,我愚蠢地以为,我的自我发出自救的警告,我惊慌失措。恐惧和勉强充斥了我的脑海,当然阿尔法脑波立刻消失了。反馈声值也消失了,然后整个场景都消失了。我跌跌撞撞变回那个在乔·卡米亚反馈实验室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我立刻对自己反应过激有点尴尬。然后对错过某种机会,不甚清晰的失败感和遗憾感开始滋长。我竭力想恢复阿尔法增强的状态,但是我在寻找的那扇门紧闭着,无法进入。(阿尔法脑波培训的好消息是能让你处理和整合尽可能多的经历,坏消息是你只能处理和整合这么多的经历。)

后来的其他经历,也相当有趣。但是身体疲惫加上害怕坠入深渊,使得阿尔法脑波的数值远远低于出现那些美妙的经历时所产生的数值。当初我在开始的3个时段也感觉到了这种疲惫(就在实验员结束那些实验时段前大约5分钟),由于疲惫,我只能估摸自己在那里待了有大约45分钟。

因此当门要开时,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但是他们冲进来时,房间突然亮了起来,他们神情又很慌张,我感到奇怪了。后面站有十来个人——多数的实验员,在负责我的实验员想起把我忘在了反馈实验室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吃午饭。他们就一起冲回来,“拯救”我。我在反馈室待了3个半小时!人人都可以看出我的状态有异样。他们开始问我的经历。人人都有点儿亢奋。有个去年夏天到印度旅行过的学生,一路上说了好几次:“哦,这就是冥想的经历。”他重复了好几次,于是我就知道我经历的有些事情该叫什么了。

如果当初这些人怀有敌意、表示怀疑,或者很担心,那么我的人生轨迹很有可能会大大不同。极有可能有人会用评判、带有文化局限性的眼光,来看待这些经历,并用描述精神分裂症的语言来描述这些经历。如果当初卡米亚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要批评我的经历,他们就会暗示我出窍的经历是出于妄想(从我的体外视角看周围)或者因为自我分裂,会说我有得精神病的危险。如果有人这样负面评价我的经历,那一定会受到文化和学术上的制裁,因为这会制造对新意识的恐惧,从而会阻碍我向这一新的研究领域发展。我很有可能还是从事物理研究!

接下来的两天,四处走动时,我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有浮力,一点儿也不确定自己触地了。地面好像在我的鞋底下方50厘米之远。夏天快结束了。我很不情愿地骑上摩托车,横跨美国,返回宾夕法尼亚匹兹堡,返回大学。

返回匹兹堡后,我和在迪凯纳大学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取得了联系,他叫罗尔夫·冯·埃克特伯格。他曾是哈佛大学蒂莫西·利里老师的本科生,现在是迪凯纳大学现象心理学教授。他对迷幻现象做过大量研究。我想他会知道这种怪异的阿尔法脑波经历是怎么回事。当我坐在他的日光室,告诉他我在加利福尼亚所经历的阿尔法脑波时,罗尔夫聚精会神地听着。等我说完,他在桌子那边把头凑过来,笑了笑,跟我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干。”突然灵光一现。太对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干!

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心理学系,我们有隔音室。我见过测流器,于是我自己立刻开始进行这项工作,努力复制卡米亚的实验项目。在我还没对罗尔夫叙述完我的故事的时候,他的一个邻居碰巧过来坐坐,听到了我们的部分谈话。她走开,很快拿了本帕拉玛罕撒·尤伽南达写的《瑜伽修炼者自传》回来。如果在这次经历阿尔法脑波之前,有人给我那本书的话,我肯定会把书扔了。过去我对冥想、东方宗教或者神秘精神世界没有丝毫兴趣。我是路德教派密苏里总会(路德教会最保守的一派)的一名新教徒。然而,我现在懂得所有阿尔法脑波的经历,以及所有的反馈,还有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实际上和冥想很相似。我读完了《瑜伽修炼者自传》,发现很让人受触动。然后我把书给一位密友看,他也觉得很让人受触动。于是他函购了自我了悟联谊会编写的关于瑜伽难陀教义的函授课程。我们开始学习《自制瑜伽》课程,准备再一次经历神奇——那年夏天在反馈室,由于无知和没有思想准备,我产生过恐惧,与其失之交臂。最终,我们实际上上了7年瑜伽课,我们还得到瑜伽难陀的一个门徒斯瓦米·克里亚南达的点拨。

这段时间,我潜心做瑜伽冥想,并定期做脑波反馈。我听了好多拉姆·达斯的磁带录音,开始着手研究、分析测流器上的记录,还准备写好了后发表。

反馈实验室里的经历,让我走上了调查研究阿尔法脑波反馈培训和提升之路。从此,我用一生来发展和完善这门科学和技术,还有培训方法,教人们如何增加阿尔法脑波活动。在过去30多年的时间里,有4000多人用我的方法接受培训。这30多年,我在人类意识方面学到了不少东西,并且还深入了解到阿尔法脑波增强状态对人最佳表现、创造力以及精神觉悟方面,都会产生良好的影响。

“……坚持工作吧……因为,你开始的时候,你会发现最初是一片黑暗,一片……未识之云。不管你怎么做,这黑暗和云就挡在你和上帝之间。因为这,你既不能用理性清楚地看到上帝……也不能用你的爱……感受到上帝。

“因此准备好待在这黑暗之中吧,需要多久就待多久……因为,如果你想要感受到上帝或者看到上帝,那上帝一定是在云的里面,在黑暗的里面……你要看穿黑暗……你要用渴望之爱做成的锋利标枪消除未识之云:不管遭遇什么艰难险阻,不要退缩。”

——摘自14世纪英国无名神秘主义者的《未识之云》,由伊拉·普罗果夫译

这次经历影响深远,以至于我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研发新的技术,让别人更有效地体验这种经历,并且科学地研究这个过程让人更容易理解,以便从方法的适用性和有益结果的范围方面得到评估,以便专业科学团体最终能够接受。

在过去的30年,在这条路上,这种追求引导我:首先,确定个人确实有内在能力控制自己的大脑波(与传统的思考相悖);其次,优化了技术和方法,通过技术和方法,可以从深度和广度上,获得由自我控制中枢神经系统活动带来的益处。

新的生物反馈学科是1962年4月在乔·卡米亚博士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后才兴起的。该研究认为,实际上人们可以学会随意控制自己的大脑波。脑波反馈培训最初是作为促进放松和促进大脑的创造力而提出的。后来,冥想脑波研究确定冥想者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脑波。狂热的记者开始猜想脑波可以让人体验“立刻成禅”的滋味。各种猜想和说法混杂在一起。到20世纪60年代末,随着媒体对此的密切关注,该研究有燎原之势。媒体对夸大的、无事实根据的说法密切关注,很受人追捧。这燎原之火让保守的医学、精神病学和心理学团体权威人士对此担忧不已,因为当时阿尔法脑波反馈增强的结果听起来与几乎同时报道的LSD迷幻药的体验极为相似。并不是人人都希望社会大众受到启迪,能够自我调节。形形色色的权威中心对此很是担心。

因此,一些著名科学家开始进行阿尔法脑波反馈研究,来驳斥当时备受欢迎的说法。大多数这些科学家,对关于脑波和精神物理学研究的浩瀚经典文献不是很了解,尤其不了解对阿尔法脑波精神物理学的研究成果。因此,他们的研究没有使用任何站得住脚的优化设计和人类工程学反馈技术。如果对阿尔法节律的消长变化原因了解不够的话,是很难成功训练人们增加阿尔法脑波的。多数20世纪70年代的阿尔法脑波研究者,未能教给他们的研究实验对象如何增加阿尔法脑波活动,可是结果他们却发表了大量作品,证明阿尔法脑波反馈不起作用。有些出版物甚至表明人们天生缺乏学会控制自己阿尔法脑波的能力。多数的研究者不清楚,他们支离破碎的研究结果是由非人类工程学反馈技术和不恰当的培训方法造成的。实际上,所有那些培训使用的反馈时间都太少了。

文化事业方面的一些人听说阿尔法脑波没有用,可能会感到宽慰。他们在阻止我们所说的“反传统文化”运动方面,已经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流行的观点认为,阿尔法脑波反馈是一种可以使自然意识扩张和变形的电子技术,现在遭到所谓专家新说法的驳斥。于是,就有了“脑波不能随意控制”的说法。因此阿尔法脑波反馈研究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只能秘密进行。脑波培训,就跟另外一种由“迷幻60年代”引起的潮流一样,大多销声匿迹。

然而,在临床上深受欢迎的生物反馈引发的热情,不会全部装进瓶子里。但是那种活力和热情,由于“专家”的负面解读,受到阻碍,导致研究资金的缺乏。反而,科学家都去研究非脑波生物反馈。生物反馈成了学习放松肌肉、学习暖手暖脚、学习改变由肤浅和暂时的情绪带来的皮肤电反应的同义词。人们忘记了,“生物反馈”是由脑波生物反馈——神经反馈——开始的。生物反馈对人体运行必不可少。1970年,我制定了第一个生物反馈的公理:

大脑和身体的任何活动都可以学会控制,只要能立刻获得这些活动准确的反馈。

然而,人们可能需要大量的训练,才能学会控制。有些控制可能只是意味着在某些方面做一些小小的改变。例如,在大多数情况下,你都不能把你的血压降到零,以及停止心跳,虽然可能有个别特异功能者,生理学规律在他们身上不适用。然而,在达到“特异”之前,生理学规律都是适用的。

有一点让我感到很有兴趣,也很好奇,某种程度上还显得很神秘。作为人体的智慧器官、人体的主控室,大脑对其自身几乎没有任何反馈!普通人的大脑总是忙于处理维持身体运行所需要的大量复杂工作,但是大脑不能对自身的活动获得任何反馈,这是个疑问。

这种反馈的缺失是我耗费一生的精力和努力去弥补的一环。为什么?如果大脑对自身,也像对其他生理功能一样有同样反馈的话,那么人类则可以用全新的方式学会使用大脑,在短时间内更有效地解决地球所面临的日益复杂的问题。

早期对肌肉和皮肤温度的生物反馈研究工作,大多是在“减压”的名义下进行的,这要比以意识扩张和意识提高为特点的脑波生物反馈工作,更能让那些公认的权威人士接受。

同时,外围部位(脖颈以下)生物反馈的临床工作者,渐渐地让人们不再排斥大脑和身体难解难分、相互连接的观点。还有人专门应用生物反馈知识,这开始侵犯了医学、牙科学和精神病学领域的利益。例如,学会放松下颌肌肉,就不必找牙医锉牙。再如,牙齿脱落是与夜间磨牙有关。另外,学会给手指和脚趾保暖可以治愈痛苦的失调症,这都是由于手指和脚趾缺乏血液循环,这叫作雷诺氏病。医学界治疗雷诺氏病,尽管用药很重,但是效果一直不太好,并且还有副作用。最后没办法,只好截掉手指和脚趾。在这一方面,温度生物反馈是对传统医学的重大改进。

不久之后,人们就会(重新)发现脑波反馈培训的效力和范围。尽管如此,反馈临床工作者目前所做的工作,大多还只是停留在皮肤温度、肌肉紧张和皮肤电导或电阻外围部位。外围部位反馈往往只有在与外围部位症状一起作用时才起作用。外围部位反馈主要和大脑本身一同作用时效果甚微。与其说治疗主要的病因,还不如说限制了病症治疗的效果。

几年以前,因为设备不足,脑波反馈临床工作者发挥的作用有限。由于没有适当的脑波培训实验程序和培训环境,他们的工作仍然具有局限性,因此生物反馈一直局限于外围部位。以官方的观点来看,生物反馈在效力和应用范围上的局限性,一直让人们既感兴趣又好奇。因此,生物反馈疗法一直没受到医学界的高度重视。

在研究的过程中,我培训了数千人,随意控制自己的脑波。与我合作过的人来自各行各业:拥有亿万资产的公司首席执行官、饱受创伤困扰的男女警察、患焦虑症和人格障碍症的人、需要高效能作业的“绿色贝雷帽”战士、职业运动员、老年人(可以体验脑龄逆转和恢复活力,获得新生)、偏头疼和中风病人、得无端恐惧症的人们,还有患障碍症和注意力不集中症的孩子和成年人。

我的脑波研究对象覆盖了高级冥想者、心理学者、运动员、天才,还有一些高创造力和从事艺术的人。我认识了两年时间里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到拥有两亿美元资产的人。我还测量了一些人(包括我自己)在生命力(δ)能量沿脊柱上升时的脑波。我还创造了一个以科学为基础的、非常独特的方法,用这个方法我们可以指导病人释放压抑的情感和记忆,让他们处于积极的阿尔法脑波状态,这样在人格方面,在减轻焦虑和紧张方面,还有最好地表达真实的、富于创造力的自我方面的有益变化,都可测量。

我想对两个不同的概念做个明确的区分。所谓的“对你做”诱导技术包括任何有节律的感知传递(声音、光线)和药物,而自然学习技术包括冥想和神经反馈。有了阿尔法脑波反馈训练,你就100%坐在了驾驶员的座位上,具有了控制权——你的大脑通过既准确及时,又优美的反馈学习新方法。

还有其他种类也被说成可以创造阿尔法脑波的技术,但那只是外部诱导的阿尔法脑波状态,不会持久,也不训练你如何可以做到随心随意地增加阿尔法脑波。迷幻药、迷幻蘑菇,或者大麻都是“对你做”技术的例子——它们引起的是一种人为的高阿尔法脑波状态。

任何有节律感知的刺激,像眼中闪过的光或者从CD发出的立体声,都是“对你做”技术。把电频率输入大脑,改变或控制你所体验的脑波模式的设备也是“对你做”技术。所有这些刺激技术都是一种外部控制形式。你不能真正知道你在做什么,因为没有测量和反馈。瑜伽大师辨喜非常严厉地告诫人们不要使用外部控制。他在1935年的《自制瑜伽》一书中说,人类与其通过病态加以外部控制,造出人为的好人类,还不如保持邪恶的本色。依照脑波神经反馈训练方法,你只是从自己的阿尔法脑波接收反馈,引导和鼓励你学习控制脑波。反馈就是你的大脑根据自己的意愿所掌握的信息。

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人天生就可以产生阿尔法脑波,但是多数的人得通过学习才能做到。这是你不能用语言描述的,即使是大量的语言。阿尔法脑波不是你所想象的,也不是你所说的。如果阿尔法脑波可以轻易地、很快地在一本书里用语言,或者用冥想或视觉技术学会的话,我就不会耗费一生和900万美元来研发我现在使用的专利技术——放大器、过滤器、音响系统,还有三台控制反馈室的电脑——了。

大脑是如此复杂,可以产生这么多的信息,因此任何有意义的大脑机器的界面也必定复杂。鉴于这个原因,即使最急切、最专注的受训者也得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来学习如何有效使用脑机界面。大脑可以产生出大量的信息,需要准确、明智和快速处理,然后反馈到意识,以便让你可以准确地经历大脑所经历的一切。当然,也还有一些很可能由活动和肌肉紧张造成的假象。

如果操作仪器的实验员没有在复写器或者图纸媒介上取消原始EEG活动,进行实时质量监控,这些假象会迷惑和误导神经反馈受训者。实验员需要在EEG记录上发现假象,然后向无光的隔音反馈室喊话,提醒受训者注意假象。有了熟练的实验员的指导,受训者可以停止活动或不让下巴紧张,或者停止任何引起假象的活动。肌肉活动,就像在活动和紧张(假象)一样,通常要比EEG信号强1000倍,因为肌肉产生的是毫伏,而大脑产生的是微伏。

这就意味着任何肌肉活动都可能被误认为是脑波活动,并且人为放大脑波数值。因此在反馈过程中,质量监控对于受训者从仪器上接受准确的反馈是至关重要的。当仪器由生物控制研究所娴熟的实验员操作时,就会提供给受训者他们自己大脑活动的令人惊奇的信息,这些活动直接构成了他们有意识的活动过程。

当你有幸作为自己大脑活动的观察者时,你就可以把意识带过去,就像你的意识进入你的生命,你就可以了解自己的思想,你就可以在一种无法言传的层面上,开始引导和驾驭自己的经历。

生物控制研究所的阿尔法脑波培训,创立了一个完整的反馈环,从这里你可以得到准确的、科学的反馈。用我开发的其他技巧(如冥想)时,唯一的反馈是主观的。即便是这种主观的反馈,也不会在冥想的初期就出现。在学习反馈的初级阶段,反馈很重要。因为在初级阶段,很多学生尝试的都是错误的。在冥想方面,只有经过多年的训练后,你才会开始对你的成绩产生主观的反馈。阿尔法脑波训练是最为客观的方法,可以获得更高的阿尔法脑波状态,或者任何其他理想的大脑状态。在反馈室,你只收到客观的反馈声音,这与你脑波的强度和频率有直接的关系。偶尔声音停止,于是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用数字量化你进步的数值。

脑波神经反馈在大脑中打开了新的世界,带你去体验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层次。梵文是古语,被描述为由比人类高级的生物设计,旨在帮助人类表达更高意识微妙的差别。梵语里有词语用来描述一些人在经历神经反馈训练时的过程,但即使是梵语也不能描述意识更高的状态。神秘经历的标记之一,就是不可言喻,或者无法用语言表达。换言之,你经历一个过程的时候,你知道这个过程,但是不能全面描述这个过程。

我毕生工作的主要目的一直是——将来还会是——研究增强意识和掌握人类各领域活动的技术和方法。这就要求扩展意识、改进技术、提高能力。我很热衷于帮助那些想开发自己天赋的人,热衷于发现、整理和传递知识,以最佳的方法开发天赋。

我在研究道路上,一直附属于高校,获得了公共和私人研究补助资金,发表了很多学术论文。1976年,在美国建国200周年那天(1976年7月4日),我创立了生物控制研究所。后来,在1983年,又实施重组。现在正式称为“生物控制研究所”。我们研发的所有体系都使用不容易复制的专利技术和训练方法。

从现在开始,当谈到具体的脑波神经反馈培训方法时,我将使用“生物控制研究所培训方法”这个术语。目前不存在类似的方法,在本书出版的时候,唯一能体验到这种方法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研究所。

在过去两年里,我感觉最有趣的两个主题是:一、冥想与阿尔法脑波培训之间的关系及冥想与其他种类EEG反馈培训之间的关系;二、如何将EEG反馈培训运用到加速和提高大脑天赋的开发上。这些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它们受到了我所称之为β的巨大影响以及理性思考对我们生活和文化的危险支配。对此,我们将在下一章“平息大脑的腥风血雨”中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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