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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米去逮狗鱼

时间:2022-0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汤米觉得整个背脊都发麻了。汤米想到这里,双唇间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汤米闻着,闻到一股尘土的气味。她当然知道汤米是在撒谎。想必莎莉年大娘不会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出来打乱他去逮狗鱼的计划的。不料莎朵还是追上了汤米,使汤米在街上耽搁了一阵子。汤米想骂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又没骂出口。汤米被弄得没了办法,他想实在不行就只好把自己钓鱼用的唯一的鱼形金属片给她。

第一章 汤米去逮狗鱼

汤米在甜菜地里趴着拔草,拔着拔着就不耐烦了。干泥块尖尖的,直往牛仔裤里刺,刺得他腿膝直发疼。汤米觉得整个背脊都发麻了。他直起腰,扭头瞅了瞅太阳,疲倦地抹了一把汗。这样的夏天正是逮鱼的好日子。不行,这样的好日子他不能再耗在这里,耗在这块甜菜地上了。

隆马科河里的鲈鱼,这阵恐怕还不会上钩,可蒂蒂年运河的河湾里,那些狗鱼该已经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的了。逮狗鱼的办法,一般是用活结绳套把它给套住,接着一下摔上岸,等它清醒过来,就只好在地上咚咚地蹦跶了。

汤米想到这里,双唇间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他望了望甜菜地:他已经拔了一半了,下星期他再来接着干完就是了。他妈妈和爸爸要到下星期末才回来。因此,要在父母回来前把甜菜地里的草全拔完根本没问题。

四周一片热天的声响,一片热天的气息。汤米闻着,闻到一股尘土的气味。三叶草的清香从那边地里传过来。蜜蜂嗡嗡嘤嘤,上下飞舞着。蚱蜢嘟噜嘟噜飞飞停停,停停飞飞。

汤米笑着在心中自语:“不,问题不在什么样的气味儿,问题是这天气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这样的好日子,孩子压根儿就不该在地里拔草,而应该痛痛快快地去玩。要是好好去钻研钻研法律的话,那么法律准就是这么写着的:这样的日子里,孩子应该玩耍。”

他抖了抖裤子上的尘土。顿时,一团灰云在他身边腾起。干拔草这活儿要一星土都不沾是做不到的。不过,裤子脏点就脏点吧,现在用不着顾虑太多,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逼着他换洗。

汤米的游泳技术还不怎么到家。好在到蒂蒂年运河可以从海滨浴场那边绕。河湾里是不能冒冒失失去游水的,他人太小了,河底淤泥又深。河湾边上长满了芦苇。狗鱼特别喜欢到那凹进陆地来的芦苇丛中栖身。弄得好,说不定能逮到三公斤重的狗鱼呢。

汤米从甜菜地往家走的工夫,一整套逮狗鱼的计划都想好了:一到家就把拴狗鱼的绳套拿上,然后爬到那棵斜向水面的歪脖子赤杨树上,把绳套先藏在枝叶间,等他在浴场洗过澡,再去取下绳套,到蒂蒂年运河的河湾去。

不过,去浴场的路上他可千万别碰上那些从塔式高楼里来的男孩子。他们要是躲在树林里一个什么凹坑里,那就会把他纠缠得回不了家了。唉,可惜没有一种仙水,喝上一匙就能力大无穷。那样就不用老躲着那帮从塔楼来的小恶棍了:谁先上,我把谁先撂倒在地,看还有第二个敢再上来不。

这些住在塔楼里的小恶棍,可不好惹,你要是骑自行车过他们那段街,就得骑得飞快才行。

这些塔式楼房,从第一幢耸起那时起,就鸿运不断,好几次欧洲安全会议都在这塔式楼房里举行,从这里发出的消息传遍了首都赫尔辛基,成了全国各个角落的话题。就这样,这塔式楼房就被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提起。

汤米看看道路两旁,倒也没发现什么可躲人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平展展的田野。只见英语老师沿着田野,气喘吁吁地沿小路向他走来。

“她要上哪儿去?”

英语老师一定会向他问起英语补考的事。就让她问吧。不过我不先跟她打招呼。现在放着暑假呀。话又说回来,我不打招呼的主意是愚蠢的——她会把我给认出来的。他没猜错,女老师放慢脚步,站住了。

“你怎么样啊,汤米?太阳这么刺眼,我都差点没能把你给认出来。(那干脆认不出有多好呀。)暑假都怎么过呀?”

“跟大家差不多,什么事都干。”

汤米从女老师脸上的神情看出来,这会儿要问他什么了。

“英语补考你为什么不来参加?”

“那时我们一家都到外地去了。”汤米撒谎说,“到北方去了。”

女老师的眼睛里闪过一缕不信任的目光。

“你没忘记复习英语吧?”

“没有,我没有忘记。”

他恨撒谎,但又不得不撒谎。这不,女老师这会儿要是问他一句“What is Miss Kuokkanen?”(奎卡年小姐近来怎么样?)他就回答不上来。他记不清奎卡年应该用“he”(他)还是用“she”(她)了。因为放暑假后他压根儿就没读过一句英语。

英语老师是个天资聪敏的女人。她当然知道汤米是在撒谎。但她没盯住他,只是叹了口气,说:“用点儿功,把英语念念„„”

危险总算过去了,汤米又继续往前走。到家,他迅速拿上游泳裤,再拿上逮狗鱼的绳套,急忙往海滨浴场走去。想必莎莉年大娘不会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出来打乱他去逮狗鱼的计划的。

不料莎朵还是追上了汤米,使汤米在街上耽搁了一阵子。这莎朵,是邻居莎莉年大娘三岁的小孙女,黑头发,像个漂亮得出奇的洋娃娃。她十分机灵,从妈妈玛尔凯眼皮底下溜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到街上。玛尔凯嫁给了莎莉年大娘的儿子帕伏。可帕伏一年前出去就没回来过。直到如今音讯杳无。这里的人都说他准是在瑞典的一个什么地方①(①芬兰和瑞典毗邻,瑞典语也是芬兰的通用语。)

汤米把莎朵拉回院子时,她大哭起来,还要咬他哩。她有些野脾气,对谁都不怕。汤米想骂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又没骂出口。因为汤米知道,她一哭,眼睛能瞪得像两个小碟那么大。汤米被弄得没了办法,他想实在不行就只好把自己钓鱼用的唯一的鱼形金属片给她。

当汤米把莎朵拉进院子时,莎朵的奶奶,就是莎莉年大娘,从屋里走出来了。

“我的天哪,小姑娘又溜跑了!”

“她已经走到合作商店那个拐角了。”

“我什么时候到冷饮店去,就给你捎块雪糕回来。”大娘对汤米说,“你常常帮我照看这小姑娘。我不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呀。”

大娘拉着小姑娘进屋去了,汤米这才继续上路。

他心里已经冒出一个希望:老赖子希尔图年没有在家。但是汤米想错了,希尔图年这个老家伙在莓果树丛中慢腾腾地走来走去,这时他看见了汤米。他的嗓音让人听了难受,总使人联想到那生了锈的门铰链。

“汤米,你这样的大小伙子,莫非不干正经事儿,大白天去抓鱼?”

这话怎么回答呢?汤米没吭声儿。这个希尔图年什么时候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儿呢?他一天到晚搬弄是非,别人的事他都要去插一脚,比娘儿们还爱嚼舌头,连大人们都管他叫“赖子希尔图年”。

“提水去浇浇林子里那些草地,要不然,它们全得晒死。”老头子叽叽咕咕地说,“可你只知道闲游浪荡,尽干坏事。父母亲又管不着你。他们都在哪儿干活呀?”

汤米已经走出很远了,老赖子的话还从身后传来。老头显然是在那里自言自语了。

到浴场最近的路是经过塔式楼群的那一条。但是只有不要命的孩子才试图从那里走过。

汤米细细考虑着该怎么走好。

“莫非我是个胆小鬼?我不能老想着我对付不了从塔楼里跳出来的小恶棍们。他们年纪也没比别的同学大些。就亚克修一个人大几岁。亚克修是那个团伙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他的真名叫亚克塞利,平常大家都叫他‘亚克苏’,但是所有跟他相识的人在背后都叫他‘亚克修’①(①亚克修,芬兰语中意为“脾气暴躁的家伙”。)。可当着他的面,没有一个人敢叫他‘亚克修’的。要是你敢那样叫他,他就会向你扑来。这时,塔楼的男孩都狗崽似的一窝蜂扑过来。其实只要胆大的孩子都抱成一团对付他们,他们就会一个个都成了耗子,溜得没影了。我见到他们从不逃跑。——我汤米就要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我不怕他们。不过他们就是要找岔子,反正不让人顺顺当当通过。”

在学校,这拨从塔楼里来的学生,常常从后面对同学进行偷袭,寻衅斗殴,要不然就是把别人的帽子摘走,扔到肮脏的地方。他们天天拿别人寻开心。每次他们都占了便宜。他们的学习成绩倒还可以,其他方面也蛮不错。要是从城边来的同学做了一件错事,大家就喊他坏蛋,认为他品质恶劣。但要是塔楼里来的男孩干了坏事,大家就会说,这是他们有劲儿没处使,这是顽皮行为。汤米有一次在学校里当众谈论“品质恶劣”和“顽皮行为”之间的界限。界限就在7.5分①(①芬兰学校以十级计分,最高分为10分,4分一下为不及格。)高于7.5分的人干了坏事算顽皮、淘气,低于7.5分的人做了错事算坏蛋,算品质恶劣。

这当中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要是你对你在校门口用鼻子犁了犁地不服气,或是对被摘了帽子不服气,不向塔楼男孩低头俯首,你就得被罚站。有时候,塔楼男孩中有谁用脚绊了你一下,你一下扑倒在别人身上,要是老师看不清真正有错的是谁,那么也可能受罚。

古话说得好:“两个相扭打,各挨五十下。”这句古话用到学校里,就是一人挨耳光,两人受惩罚。学校判别是非就这么简单。

汤米拐进了树林,往一条蜿蜒的小道上走。走这条道也不是没有危险:小恶棍们也可能躲在树林的某个深坑里。林子里黑咕隆咚的,跟他们鼻子对鼻子撞上,才会发现上当了。小路上,那些盖着细沙的地方,那些覆盖着淡蓝色青苔的地方,能隐隐约约看出有自行车轮子滚过的痕迹。很明显,他们一伙这会儿全在林子里。

但不管怎样,他这澡还是非洗不可,并且还非得在海滨浴场洗不可。如果碰到好运气,他不仅能逮到狗鱼,而且还不止一条。这样热烘烘的天气,狗鱼全都昏昏沉沉的了。它们只知一个劲儿地睡大觉。要是轻手轻脚,不弄出一点声音来,那么就有可能走到它们跟前,然后伸手一把逮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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