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猴的过去

第二十七章　飞猴的过去

飞猴惹恼了盖伊丽特，所以它们必须遵照金帽子主人的命令做三件事。

你一定还记得，在邪恶女巫的城堡和绿宝石城之间没有道路——甚至连小径都没有。那四位旅行者来寻找女巫的时候是飞猴把他们带到城堡的。但是要想从这大片毛茛和黄雏菊地中找到回去的路，可比到这儿来要难得多了。

多萝西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东方，所以必须朝着升起太阳的方向走。但是到了中午，太阳过了头顶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哪儿是东哪儿是西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迷失在广阔的田野里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只能不停地走着。夜幕降临，月亮出来了，闪着明亮的光。于是他们就在那些散发着甜美的芳香的黄色花朵之间，一直熟睡到清晨——除了稻草人和白铁樵夫。

第二天早晨，太阳躲在了一片云彩的后面，方向完全无法辨别了。但他们还是勇敢地出发了，就好像他们都知道他们要往哪条路走似的。

“如果我们走得很远很远，”多萝西说，“我肯定我们会在某个时候到达某个地方的。”

但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除了那片黄色的田野之外还是一片黄色的田野，他们什么也没见到。稻草人有些不耐烦了，发起了牢骚。

“我们肯定是迷了路。”他说，“我们要是不能及时找到路，就永远也到不了绿宝石城，我将永远得不到我的脑子了。”

“我也得不到我的心了，”白铁樵夫宣称，“我好像觉得自己简直等不到走到OZ国了。你们得承认，这行程可是太长了。”

“是呀，”胆小的狮子悄没声地说，“根本到达不了任何地方，我没有勇气继续迈步走了。”

托托发现这辈子自己第一次累得不想再去追逐从它头上飞过的蝴蝶，它伸出了舌头，喘着气望着多萝西，似乎是在问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多萝西也没有了精神，她坐在草地上，望着她的伙伴们，他们也坐下来望着她，这下应该怎么办呢？

“你们还记得那些田鼠吗？咱们召唤一下它们怎么样？”她建议，“它们或许能告诉我们去绿宝石城的路。”

“它们肯定能，”稻草人嚷道，“为什么咱们先前没想到这点呢？”

多萝西吹了吹那只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小哨子，那是田鼠女王给她的。没过几分钟，他们就听见了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好多只灰色的小田鼠跑到他们这儿来了。女王自己也在它们中间，她用她那吱吱的小嗓门问：“你们好，我的朋友们。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们迷路了，”多萝西说，“你能告诉我们绿宝石城在哪儿吗？”

“当然，”女王回答说，“不过你们知道吗，你们一直在朝与它相反的方向走，现在可是越来越远啦。”但是接着她注意到了多萝西的金帽子，就说：“你为什么不利用帽子的魔力，召唤飞猴们来你这儿？它们用不了一小时就能把你们带到OZ国。”

“你说的是这顶帽子吗？我还不知道它有魔力呢。”多萝西吃惊地回答说。

“全都写在金帽子里面了，”田鼠女王回答说，“不过，如果你要召唤飞猴们，我们就得躲开了。因为它们尽搞恶作剧，把折磨我们当成最大的乐事。”

“它们会伤害我吗？”多萝西担心地问。

“啊，不会，它们必须服从戴那顶帽子的人。我们先躲起来了，再见！”然后她就跑得不见了踪影，所有那些田鼠都跟着她匆匆离去。

多萝西把帽子摘下来，仔细地看了看金帽子里面，发现的确有几行字。她想，那些字一定就是魔法了，所以很认真地读了那些指示，并把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埃普——波，派普——波，卡科——克！”她用左脚站着说。

“你说什么？”稻草人问，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嗨——哕，嚯——哕，哈——罗！”她又用右脚站着说。

“哈罗！”白铁樵夫平静地应道。

“啧——啧，祖——啧，啧——克！”多萝西又用双脚站着说。

于是他们听到了响亮的吱吱叫声和翅膀的拍打声，这时一大群带翅膀的猴子飞到了他们这儿。猴王对着多萝西深深地一鞠躬，问道：

“您有什么吩咐？”

“我们想到绿宝石城去，”多萝西说，“可我们迷路了，你能帮助我们吗？”

“我们可以抬着你们去。”猴王答道，他话刚说完，就有两只猴子把多萝西抱在胳膊中和她一块儿飞走了。另外的猴子带上稻草人、白铁樵夫和狮子，一个小猴子抓起了托托跟在他们后面飞，那条狗拼命地咬它，它也没有停下来。

又看见这些带着翅膀的飞猴，一开始稻草人和白铁樵夫相当害怕，因为他们记得那些飞猴过去对待他们有多么坏，害得他们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但是这次他们看出来猴子没有想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他们就很快乐地跟着它们飞上了天空，顺便也能俯视一下地上那些美丽的花园和树木。

多萝西很轻松地坐在两只最大的猴子中间，而且发现它们中的一只是猴王。这两只猴子用自己的双手搭成了一把椅子，而且很小心，怕伤着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服从金帽子的魔力呢？”她奇怪地问。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要讲好久的。”猴王大笑着说，“不过咱们前头还有一段好长的路，如果你愿意，我会把这个故事告诉你，来消磨时光。”

“我当然很愿意听。”她回答说。

“在很久以前，”那个领头猴开始说了，“我们都是些自由人，快乐地生活在大森林里，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吃些坚果和水果，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把任何人称为主人。那时，我们的生活真是无忧无虑，而且很高兴，真是好玩极了，每一天中的每一分钟都过得很愉快。但是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在OZ还没有从天而降，也还没有统治这块土地之前。

“那时，在遥远的北方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同时她也是一位强有力的巫师。不过她可是一个很好的女巫，她所有的魔法都是用来帮助人民的，从来没听说过她伤害过哪个好人。她的名字叫盖伊丽特，住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每个人都非常爱她，但是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爱的人，这是她最大的悲哀；因为她觉得所有的男人都太愚蠢太丑陋，配不上一个她这么漂亮和聪明的人。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一个男孩儿，他很英俊，有男子气，而且他的聪明超过了他的年龄。盖伊丽特从那时就打定主意，等他长大成人，一定要使他成为自己的丈夫。因此她把他带到了自己的红宝石宫殿，使出她所有的魔力让他变得强壮、善良、可爱，成为每个女人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就像任何一个女人所希望的那样。当奎拉拉（人们这样称呼他）长成了男子汉后，他被认为是这块土地上最优秀最聪明的男人，他的男性美在这个国家里如此出众，盖伊丽特深深地爱上了他，并且很快地为婚礼做好了准备。

我的祖父，老飞猴王，它们住在森林里，离宫殿不远。这位老猴王酷爱开玩笑，它对玩笑的喜爱会胜过一顿美餐。一天，就是在婚礼前，我的祖父正和它的部下飞出来，看见奎拉拉在河边散步。他正穿着一件粉丝绸和紫色天鹅绒做的昂贵衣服，我的祖父又想到了一个玩笑：它准备把他扔进河里，要看看他能够做什么。它一声令下，那群猴子飞了下来，用胳膊夹着奎拉拉一直飞到了河的中央，然后把他扔到了河里。

“‘游上来，我的好小伙儿，’我的祖父冲着他喊着，‘看看水是否弄脏了你的衣服。’奎拉拉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不仅会游泳，而且好运气一点儿也没把他宠坏。他猛地钻出水面，并且大笑着向岸边游去。当盖伊丽特出来朝他跑去的时候，她发现他的丝绸和天鹅绒衣服被河水弄脏了。

“公主看到这一切，非常生气，她决定要收拾收拾这些飞猴。她让人把所有的飞猴带到她面前，命令说，应该把它们的翅膀绑起来，把它们扔到河里。这时我的祖父苦苦哀求，因为它知道，一旦猴子们的翅膀被绑起来，它们会在河里淹死的，而且奎拉拉也为它们说了好话。这下盖伊丽特才最后饶了它们，但附加条件是：带翅膀的猴子从今以后得遵照金帽子主人的命令做三件事。这顶帽子曾经是作为婚礼礼物送给奎拉拉的，而且据说花费了公主的半个王国。这个要求倒不是很难，我的祖父和其他所有的猴子立刻同意了这个条件。这就是为什么不管金帽子的主人是谁，我们都要给他做三次奴隶的原因。”

“那么后来呢？后来它们怎么样了？”多萝西问，她对这个故事非常感兴趣。

“奎拉拉是金帽子的第一个主人，”那只猴子答道，“他第一个向我们提出了愿望。那就是在他们结婚之后，我们只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永远不要让他的新娘看见我们。当然，我们不得不服从。

“后来，金帽子又落到了西方邪恶女巫的手中，她让我们把温基人变成奴隶，后来又把OZ本人赶出了西方土地，然后就是去杀死你们。不过现在金帽子归你了，你有权向我们提出三个愿望。”

等猴王讲完它的故事，多萝西朝下望了望，只见绿宝石城那闪光的绿色的墙就在他们面前。她对猴子们飞的速度感到惊讶，很高兴旅行结束了。这些奇怪的家伙在这座城市的门前把几个旅行者放了下来，猴王向多萝西深深一鞠躬，说：“好了，你们的目的地到了。以后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请一定通知我们。”然后很快地飞走了，猴群跟在它后面。

“这可真是一次美好的飞行。”小姑娘说。

“是的，而且是我们脱离苦难的捷径。”狮子搭腔说，“真幸运啊，如果不是你拿了这顶奇妙的帽子，我们现在还在大草原上迷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