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的传说

搜集整理：杨方华

在百乐乡的看牛坪屯与兴龙寨屯之间，有一处地势平缓、东高西低的石山山场。这个粗看不打眼的地方，自古以来一直吸引着远近无数人的目光，不少人都在暗中苦苦地寻找这里的“龙脉”宝地，以期能将自家的某个老人的尸体或某个先人的遗骨能血葬或迁葬在这里的龙脉上，实现世代传言的“哪人葬中一碗水，儿子儿孙高中举。”的梦想。在此传说的诱惑下，现在这一带坟茔遍地，幽冥满山，称得上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这个神秘之地，便是有名的“一碗水”。

“一碗水”地形的奇特之处在于一个青蛙口状、大碗口大的石碗口边缘内侧有一个泉眼，无论是旱季或雨季，始终保持着一碗水的水量，旱季时舀了迅速涨满，满后不外溢，雨季时水清如往，不浑浊，旧时曾是人们旱季时的取水之地。

“一碗水”地名得名于什么时候，无法考究，但前辈人曾经暗地流传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从前，有一户善良的人家住在一碗水去往兴龙寨方向的山凹凼内，家庭不富，但日子还算过得去。一天，有一个路人疲倦地刚走到他家门口，便倒在地不省人事。家人随着狗叫声走出屋一看，发现是个着破衣烂衫，打着赤脚的男人。醒来后，这个乞丐样的男子自报家门：“我是贵州人，专门是帮人看地的，只因我帮一家财主看了一棺活龙地，这家财主兴旺后，老财主过世，其儿子不按事先讲好的承诺照管我的余生，去年秋冬时节，不知是何原因，一场大火把他的家财烧得个精光，人们说是他们对我不好招来的报应，他们兄弟后又听信小人之语，说是我使法致他们出现横祸，于是一怒之下将我赶出家门，并且还扬言要置我于死地。我一路乞讨来到你家门前，万望你们父子行个好，舀一碗饭给我吃，救我一命，我会感恩的。”于是父子把路人请进家坐好后，家人便快速地弄好饭菜，将热饭热菜热汤端到他的面前，叫他放心地吃饱，就这样，那位贵州路人当晚在他家过夜。

那天晚上，家主做了一个长梦，梦见一个老道人来到他家游玩，对他家的屋场指指点点，那老道人对他讲了如下几句话：“富贵不由人，老天难公平；要想自己好，莫做行恶人；行善有好报，日久见人心；手捧一碗水，富贵进门庭。”讲完后，趁他不注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主凌晨醒来后，对梦中老道人所讲的话慢慢回味，想了又想，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梦到底是凶是吉？昨晚自己收留这个贵州人到底应不应该？无论如何，他坚信一条：我收留他没有怀恶意。

第二天，家主起了个大早，即去看那个贵州路人是否睡醒。到了床边，见那人睁开了眼，咕噜咕噜地说了两句闷在肚内听不清楚的话后，便听见他喉咙“咯”地小响一声，头一歪便断气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家人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家主心想：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俗话所说的“借屋停丧，消除祸殃”。此时家主便将晚上做的长梦跟家人详细地讲述出来，最后家人一致认为：要往好处着想，既然他来到我们家，我们好心救助了他，最后在我们家死，就按通常的规矩，搞个大大方方的“三天吉丧”吧。

丧事结束后，将他埋葬在离一碗水附近的一座山梁上，照例按习惯给亡灵送三天的火。第一天送到坟边，第二天送到半路的坳口上，第三天送出屋外不远地方的岔路上，父亲交代三个儿子从大到小每人送一天。就在第三天小儿子“送火”回程时，发现一只白鹤从墓地往北，飞往一座“子山山”（方言：只长矮树的小山）边落脚，小儿子回来后把所见到的情况如实地跟家人诉说。父亲听后首先开言：“我想，这件事与我做梦的事肯定有牵连，明天我们父子四人崽去白鹤落脚的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第二天早饭后，父子四人便按计划来到了白鹤落脚的地方，首先看到一个碗状的石头凹凼，里面装满清澈见底的凉水，其他一无所见。他们对着凹凼看了又看，凹凼像一个大碗，依山而成，碗口的东侧有一个小泉眼，碗中的水很可能就从那个泉眼中流出来。三儿子觉得好奇，便伸手将水舀了些出来，只一会儿工夫，水位又复原，连舀几次，都是如此，怪就怪在水位复原满后不溢出，周围没有湿水的现象。父亲沉思良久，联想到梦中老道人所说的“手捧一碗水”，认定这里就是他所讲的“一碗水”。同时又联想到路人到家时所讲的他是专门帮人看地的，这分明就是向我们暗示这里是一块宝地，搞不好还是地理上所讲的一处“活龙口”，于是交代三个儿子此事绝不可外传。

说来也怪，为贵州路人办完丧事后不久，邻近的村屯发生了一场牛马猪鸡的大瘟疫，偏偏只有他家毫发未损。祸不单行，次年又发生可怕的人瘟—“黄种病”（方言），邻近村屯有不少家庭灭门灭屯，偏偏又是他家个个安康。后有人指点，说是他们所救所葬的那个贵州路人保驾了他家。说此人不是一般的流浪汉，是贵州某地的一位大地理先生，他从老远的贵州来，目的是来找广西“一碗水”这个宝地的，来到这个地方后，实现了他的夙愿，便一命呜呼；幸亏当时你们父子能妥善帮他办理了后事，否则招来的不是好事而会有一场横祸。此后，这家人家道日盛，财兴人旺，于是印证了家主事先的猜想。

几年后，家主高寿归终，儿子们按照他生前的夙愿，将他埋葬在“一碗水”。但只埋在附近，未正葬在碗口上，因为父亲有交代自己的命受不起，并交代儿子们要知足。儿子们按照父亲的遗愿把他埋葬在“一碗水”附近，并遵嘱低调行事，从不张扬。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儿子们行事低调，后来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们家兴旺的“奥秘”，请来地理先生认真观察了这里的来龙，认为这条龙“龙远、龙大、龙发”。

“龙远”，即来龙从三帮、昌家、香草垌、岜油一带来；“龙大”，这条龙硕大无比，盘转了这一带的多数大山，势大力强；“龙发”，即这条龙脚爪多而强，来到龙浪坪后，分成两支，往左一支过枇杷寨和兴龙寨，往右一支来到一碗水，初时左右两龙大体均衡，后来左龙日渐兴盛，人气日增，因而得名为“兴龙寨”。右龙强不过左龙，日渐衰落，龙气大减，造成原住在这一带的人逐步外迁，一碗水的“水”也逐步减少，到了20世纪的70年代后渐干，如今碗内已无水。当然，也有传说是可能有人的坟墓已经葬中了“龙脉”，才导致碗内的水干涸，是真是假，都是一种人为的臆测。地理风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如果这条大龙不分龙的话，龙还会更强劲，这一带将会是另一番天地。

如今，从兴龙寨往平山的公路正过“一碗水”这一带，公路的设计者为了保存这个世代传名的“一碗水”景点，一改过去小路正过石碗前的习惯，而从下方经过，使其未遭到破坏。

（流传于田林县百乐乡）

编辑：梁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