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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时,第18师新任师长覃道善尚未到任,已经升任第18军副军长的罗广文仍兼任该师师长。日寇为了一举摧毁第18师的防线,遂不断地向这一方向派遣援军。当天下午7时左右,日寇在飞机的掩护下,向偏岩发起攻击。一场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也就是说,因各路中国军队在日寇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致使江防军司令部原来确定在偏岩与日寇决战的计划流产。此仗国军大获全胜,共毙伤日寇达3 000多人,击毙日寇第217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广濑义福少佐。

跟枣宜会战时期一样,这一次,第18军旗下第一个接敌的同样是部署在石牌要塞外围的第18师。这时,该师按照江防军总司令吴奇伟的部署,把守在冬青树、枣子树坳一线。

1943年5月24日黎明,日寇布设在宜昌北岸的炮兵部队利用加农炮、榴弹炮向第18军阵地进行猛烈的炮击,与此同时,日寇亦出动飞机对中国守军该部实施轰炸。紧接着,日寇兵分3路:以桥木部队(步兵第68联队)为右第1线,木尾浦部队(步兵第231联队,配属独立步兵第96大队,即西岛大队)为左第1线,长野部队(步兵第217联队)为第2线,从五龙口、石榴河出动,准备经卷桥河南岸地区,向整个第18军官兵把守的阵地全线发动步兵攻击。

上午7时左右,一支1 000余人的日寇步兵向第18师把守的冬青树、枣子树坳一线阵地发起猛攻,正式打响了利用步兵进攻第18军阵地的枪声。

此时,第18师新任师长覃道善尚未到任,已经升任第18军副军长的罗广文仍兼任该师师长。吸取了枣宜会战的教训,他亲自走上第一线指挥部队作战。第18师官兵士气为之大振,立即奋起迎击,用步枪机枪、手榴弹迫使日寇无法取得进展。日寇为了一举摧毁第18师的防线,遂不断地向这一方向派遣援军。到了中午时分,日寇已增至3 000~4 000人。罗广文顿感第18师面临的压力空前增大。为了阻击敌人的进攻,他仍然指挥全师官兵顽强地坚守阵地,抗击敌人。殊不知这一次日寇为了夺取阵地,不仅在该师当面集中了大量兵力,还派遣另一支人马在其右翼之梯岩、红岩冲方面冲破了据守在那一带的中国军队防线,对第18师实施侧击。我部招架不住,在付出了巨大伤亡后,不得不转移到冬青树西端阵地。在那儿,罗广文率领人马依托更加险要的地形,顽强地抗住了日寇的攻击,终于与敌人形成了对峙状态。

当天黄昏之前,日寇桥木部队进入雨台山东侧一线,立即向雨台山守军第18军暂34师阵地发起攻击。于是,暂编34师投入第18军麾下之后的与日寇的第一场战斗打响了。这里也可以看出,并非赵秀昆说的那样,暂编34师还是投入了此次作战行动的!而且,暂编34师的作战行动打得有板有眼。

吴啸亚率领该部进入雨台山预设阵地后,为了抗击日寇的进攻,命令人马加固工事,并从侧面部署防御火力,使得整个雨台山阵地防御工事非常坚固。因而,日寇一发动攻击,暂编34师即在师长吴啸亚的指挥下仰仗有利地形,充分发扬英勇作战的拼命精神,给予日寇大量的杀伤,迫使日寇在日落前未能取得任何进展。日寇遂改变进攻战术,组织熊野小队夜袭暂编34师。可是,吴啸亚早有防备,当日寇对该师展开夜袭时,立即展开猛烈的反击,日寇未能取得任何战果。日寇遂在第二天午前集中全力继续向暂编34师把守的雨台山阵地展开猛攻,试图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咬碎这块难啃的骨头。依然不能取得进展。

屡攻雨台山不下,日酋桥木恼羞成怒,于下午3时以后,调来飞机对雨台山暂编34师的阵地进行第2次猛烈轰炸。随即,步兵在飞机掩护下向雨台山猛攻。这一次,吴啸亚虽说率部继续与日寇激战多时,却终因部队伤亡惨重而挡不住日寇的空地一体联合攻击,不得不向后撤退,一撤就撤到了偏岩。

事实上,日寇这次兵分3路,向中国军队发起第3阶段的进攻行动,第1步的真实意图在于夺取偏岩,为接踵而至的攻占石牌铺平道路。当前面两支日寇分别将第18军麾下之第18师与暂编34师向偏岩方向压迫的时候,另一路日寇,即木尾浦部队经过文曲湾、咬草岩,于26日黄昏亦向偏岩方向前进,主力于次日抵达此地;日寇长野部队亦在突破中国军队柳林子阵地后,以第1大队广濑义福少佐所部为先锋,挥兵直指偏岩。至此,日寇第3、39师团以及野地支队正向石牌外围第6战区之江防军侧背后——偏岩一带聚集,一场决战迫在眉睫。

5月25日,日寇仍在空军的掩护下,全线向中国军队把守的阵地展开猛攻。

第18师在前一天的作战过程中已经伤亡惨重,难以抵挡敌人的攻势,其把守的冬青树、枣子树、雨台山、柳林子一线阵地全被日寇突破。于是,该师不得不转移阵地,撤到了偏岩附近。日寇穷追不舍,亦进至第18师新占据的阵地当面。这时候,把守偏岩的是国民党军第5师。第18师撤至该地附近,便与第5师取得联系,增强了此地的防守力量。

当天下午7时左右,日寇在飞机的掩护下,向偏岩发起攻击。第5师官兵在师长刘云瀚的指挥下,奋力迎战,顽强地阻击敌人。一场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但是,在这场战斗还没进入白热化阶段之前,由于据守偏岩之第5师左翼暂编34师之雨台山、月亮岩阵地已被敌突破,同时又有第86军之67师、第32军之139师等大批友军从鸭子口、都镇湾方面向偏岩上首之高家堰撤退,转移到了木桥溪、贺家坪一线,使得偏岩成了孤立的据点。第5师继续据守偏岩与日寇激战下去,很快就陷入日寇的重重包围,难逃覆灭的命运。为此,江防军司令部不得不舍弃偏岩这一要点,重新调整部署,以第5、18、11师分别守备馒头咀、峡口、石牌之线,挡住日寇的进攻。其中,第11师固守石牌要塞。也就是说,因各路中国军队在日寇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致使江防军司令部原来确定在偏岩与日寇决战的计划流产。日寇几乎没有经过像样的战斗,就夺取了偏岩,打开了攻击石牌要塞的通路。

至此,江防军防守的核心阵地——石牌要塞敞开在日寇的面前。

第18师与第5师撤至峡口、馒头嘴一线阵地时,在那儿布下了一道天罗地网,准备痛快淋漓地收拾日本鬼子。5月26日,日寇长野支队在向第5师和第18师把守的阵地发动进攻时,一下子陷入了这2支中国军队在丹水两岸的山地布设的陷阱。日寇被第5师和第18师包围起来,两个师的官兵奋勇围歼陷入重围的日寇。日寇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日寇的密集队形,使国军的枪炮命中率极高,整个山谷成了国军的屠宰场。此仗国军大获全胜,共毙伤日寇达3 000多人,击毙日寇第217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广濑义福少佐。

这场胜利并没有阻挡住日寇继续向石牌方向展开攻击的脚步。

日寇第11军主力在占领长阳、偏岩一线后,为扩大战果,最终攻占石牌——木桥溪一线,5月26日晚,横山勇作出以下最新部署:

一、第3师团经牵牛岭西麓向泡桐树(牵牛岭西偏西北7公里)附近攻击西面的国民党军;二、第13师团歼灭洲家口附近之敌后,向木桥溪方向攻击;三、第39师团一并指挥野地支队,向大朱家坪附近突击;四、在上述期间,使宜昌附近船只下航。

与此同时,第6战区司令长官部针对当前的敌情变化,判断从渔洋关方面向西北窜犯之敌,似有配合长阳方面敌军迂回包围江防军的企图,亦决定调整部署。考虑到第10集团军各部被突入的日寇冲破了防御阵线,尚未收容整理,无法与敌决战,陈诚遂决定遵照1940年拟定的待敌深入到山岳地带后,再行断其归路的腹案,相应拟定了新的作战指导部署,其要旨是:

一、战区决确保石牌要塞,第30军及第74军到达后,即以第30、32、74军各主力及第79军全部,在清江两岸地区对我江防军攻击之敌,南北夹击而歼灭之;二、决战时期预定为5月31日至6月2日。

是否能打赢这一仗并更可能多地歼灭日寇,就要看江防军能否顶住正面的日寇,等待增援部赶到后对日寇形成战役上的夹击。

关键时刻,从重庆传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5月26日颁行的手令。蒋指出:石牌乃中国的斯大林格勒,是关系陪都安危之要地;并严令江防军胡琏等诸将领,英勇杀敌,坚守石牌要塞,勿失聚歼敌军之良机。

根据重庆军事委员会的指示,第6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密令前线各集团军逐次抵抗,实行向心撤退,将敌人引诱至渔洋关至石碑崇山峻岭间实施侧击,然后转入攻势,压迫敌人于大江西岸而聚歼之;并指定第18军专守石碑要塞周围阵地,第11师固守石牌要塞核心阵地。

众所周知,斯大林格勒战役是苏德双方在苏联斯大林格勒及其周边地区集结数百万大军进行的一场大规模会战,最后以苏联红军歼灭了150余万德军、成功地保卫住了斯大林格勒而落下帷幕,从而成为苏德战场的转折点,同时也是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在以石牌要塞为中心的鄂西会战中,作战双方投入的兵力全部加在一块大致30万人,无论从其作战规模,还是对当时以及后来的影响来说,跟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蒋介石把此战称之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更多的是振奋人心、激励士气。

5月26日至27日,是江防军各部在全线抵抗日寇的攻击中打得最激烈最艰苦的两天。这两天,江防军各部在天柱山、馒头嘴、柳林子、小平善坝一线既设阵地与日寇展开了拼死战斗。他们首先用手里的步枪、机枪、手榴弹,以及为数不多的迫击炮抗击日寇的进攻;当日寇突入阵地后,他们用刺刀、枪杆子,乃至手、脚、嘴巴,与敌人展开了血腥的肉搏。仅仅一天时间,阵地几度易手,战场上尸横遍野。在日寇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江防军各部渐渐挡不住了,不得不于28日相继后撤至香花岭、三岔口、小朱坪、四方塘一线。随着日寇日益逼近,江防军总部亦不得不从三斗坪后撤到秭归沙镇溪。

5月29日,日寇占领了香花岭、三岔口、小朱坪、四方塘等地之后,在10余架飞机支援下向墨坪进犯。

这时,江防军总司令部调整了作战部署:

一、第33军第5师由高家堰、墨坪移驻木桥溪、下元溪、石头垭一线;第67师归第32军指挥,位置于贺家坪;第32军之139师位于三叉河、下元溪之线;二、第18军占领易家坝、曹家畈、新安寺、石牌之线,其中仍以第11师固守石牌要塞。

江防军全线连日激战,在日寇旺盛火力的压迫下,节节后退,石牌要塞遂逐渐陷入日寇包围之中。如果说,在此之前中国军队的所有作战行动都是为了围绕固守石牌要塞这个主要目的展开的外围作战,那么,现在,石牌要塞核心阵地完全暴露在日寇面前,主角即将登场:第11师与日寇血战石牌的时候到了。

换言之: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即将上演。这场保卫战是不是能够像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一样取得最后胜利,不仅第6战区全体官兵,甚至军事委员会亦充满期待。

关键时刻,率部固守石牌要塞的第11师师长胡琏在干什么呢?作为一员率部与日寇奋战了5~6年的国军高级将领,胡琏深知这次作战的危险程度远超过其他任何。他可以预料到,在石牌要塞外围的中国军队与日寇苦战多日,损失惨重,最后撤离原有阵地,仅剩第11师坚守石牌要塞核心地区,与日寇作最后的决战。这等于是将第11师置于了日寇的重重包围之中。第11师能够确保石牌要塞的安全,挡住日寇的攻击,为第6战区集结人马聚歼日寇赢得时间,必定会为该师赢得荣光;而一旦该师难以抵挡敌人的攻击,在中国军队还没集结完毕之前就遭到了日寇的毒手,那么,全师官兵势必无一生还。为此,他需要激励士气,需要为自己倒在抗日战场留下最后的遗言。于是,他一连给老父妻子等人写了5封遗书。

胡琏给父亲的遗书内容抄录如下:

父亲大人:儿今奉令担任石牌要塞防守,孤军奋斗,前途莫测,然成功成仁之外,当无他途。而成仁之公算较多,有子能死国,大人情亦足慰。唯儿于役国事已十几年,菽水之欢,久亏此职,今兹殊戚戚也。恳大人依时加衣强饭,即所以超拔顽儿灵魂也。敬叩金安。

胡琏给夫人的诀别遗书之一部分如下:

我今奉命担任石牌要塞守备,原属本分,故我毫无牵挂。仅亲老家贫,妻少子幼,乡关万里,孤寡无依,稍感戚戚,然亦无可奈何,只好付之命运……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父报仇,为国尽忠为宜……战争胜利后,留赣抑回陕自择之。家中能节俭,当可温饱,穷而乐古有明训,当能体念及之……十余年戎马生涯,负你之处良多,今当诀别,感念至深。兹留金表一只,自来水笔一支,日记本一册,聊作纪念。接读此信,勿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终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欢乐。匆匆谨祝珍重。

写好了诀别信,胡琏连同遗物托人转交其家属,表示与石牌阵地共存亡的决心,然后沐浴更衣,召集全师官兵祭天立誓,以宣示与石牌要塞共存亡的决心。誓词如下:

陆军第11师师长胡琏,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我今率堂堂之师,保卫我祖宗坚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尤今人之视昔,吾何惴焉!今贼来犯,决予痛歼。力尽,以身殉之。然吾坚信苍苍者天,必佑忠诚,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此誓!

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正午

胡琏临战之前的这些行动,是为了增强官兵同仇敌忾的心理,激发官兵的斗志,以便在即将到来的作战中,发扬勇敢战斗的精神,狠狠打击敌人。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为坚守石牌要塞做出了很多事情。

进入要塞之后,胡琏发现原来修筑的工事可能无法承受日寇高强度的炮击及空军轰炸,亦无法阻挡日寇的步兵进攻,随即争取时间,制订加固、重新构筑工事的计划并督促属下赶紧施工。其计划要点主要是:

一、加强构筑主阵地与掩护阵地,以保护及减少人员伤亡。在构筑工事的时候,尽可能利用众多天然山洞,辅以钢筋水泥作为永久工事;并利用石牌附近山峦迭立,古木参天的有利地形,在山隘要道各个关口,设立层层防御工事,以便逐次抵抗日寇。

二、改变地形与道路,使其与地图上不相吻合。其方法为将原有道路、隘路、谷口等改变为绝壁、陷阱,或阻绝、遮断之,以迷惑困扰来犯之敌。

现在,大战即将到来,为了确保既能打击敌人,又能保存自己,以便尽可能地挡住日寇的攻击,胡琏决定将主力隐蔽在石牌要塞附近的北斗冲、三官岩、四方湾一带的山沟和岩洞中,凭险据守,只留下师部机关和直属部队据守要塞。其具体部署是:第31团驻朱家坪、梁木棚、大桥边、南林坡,位于要塞前沿第一线;第32团配置在要塞核心地区;第33团位于两侧协防要塞。同时,原要塞重炮第42团也被留下协助第11师固守要塞。

第11师刚刚调整完部署,日寇就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攻击,把攻击矛头直指北斗冲。那是5月27日,日寇第29、第34师团一部向北斗冲发起进攻。当进攻之敌进入到一个群山环抱的山谷时,胡琏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这里的第11师部队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用凶猛的火力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迫使敌人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不得不停止进攻。

这次作战似乎不过是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作战行动的预演。这时候,对于日寇来说,整个鄂西会战的战场情势并不乐观:日寇右路溯江进攻的人马,因为航行受阻,逗留于宜昌以西地区,无法动弹;日寇左路部队虽一度攻占渔洋关,但旋即被第6战区的中国军队收复,被困于地势险要之地,补给濒临断绝,难以继续前进。日酋横山勇见左右两路大军进展缓慢,决定孤注一掷,集结中路6万余人,指挥第3、13、39师团倾巢而出,直扑石牌,企图实行中央突破。

5月28日,日寇第39师团在击破国军第5师在长阳县高昌堰的阻击后,进入宜昌县境,正式向第11师防守的第一道防线南林坡阵地发起攻击;同时,该师右邻之第18师把守的曹家畈阵地也受到了日寇的袭击。

南林坡阵地是日寇的主攻目标。日寇第39师团下辖之第231、232联队2 000余人,在飞机、大炮火力掩护下,对第11师第31团3营防守的南林坡阵地发动猛攻。该营官兵在营长冯威同率领下奋勇抵抗,接连打退了日寇的4次冲锋。

黄昏时分,通过一天的作战行动,日寇似乎已经摸清了3营的部署,决定凭借空中力量与大炮的支持,采取两边突破、中间牵制的战术,发动第5次冲锋,一举攻破中国守军的阵地。这一次,由于日寇将兵力与火力主要集中在两翼,3营部署在左右两翼的8连、9连在抗击强敌的进攻时,虽说很是英勇顽强,却刀枪终究抵不过飞机大炮,右翼之9连阵地率先落入日寇之手,该连连长王廷硕失踪;紧接着,左翼8连阵地也被日寇突破,徐连长阵亡。随即,达成先期目标的日寇集中全部力量从两翼扑过来,向7连把守的中间阵地展开异常凶猛的攻击,试图一举突破该阵地,完全夺取南林坡阵地。然而,敌人的愿望落空了。

7连配有重机枪排和迫击炮排。该连官兵在连长李介的率领下,依托有利地形,顽强阻击敌人。他们一直坚持到天黑,始终牢牢控制着正面阵地。在作战过程中,他们充分发扬了重机枪排和迫击炮排的威力,以猛烈的炮火重创日寇,使日寇在阵前陈尸数百。不过,7连官兵同样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第二天黎明,日寇恢复了对7连的进攻。这一次,敌人为了达成战术上的突然性,没有出动飞机大炮,而是直接投入步兵,兵分三路,向该连左、中、右三方进行夹攻。可是,日寇的愿望落了空。他们依然被英勇顽强的7连官兵击退。

接连几次进攻都失效了,日酋不由得恼羞成怒,祭出了全部的重型武器,于上午9时左右出动飞机5架,对7连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同时搬来直射钢炮数门,对准南林坡正面阵地实施覆盖性轰击。

敌人的炮击与飞机轰炸持续了数小时之久,以至于7连把守的阵地全部被敌人的炮火与航空炸弹翻了一遍,周围的树木全部被炸断扫光,山堡全部被炸平。在日寇的飞机与火炮轰击之下,2排长晏杰阵亡,迫击炮炮手全部牺牲,重机枪排死亡惨重,技术兵幸存无几,整个7连的作战能力下降了一半以上。就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该连幸存官兵仍然顶住了日寇接踵而至的步兵冲锋。

不过,就在此时,江防军司令部深知部队继续坚守原有阵地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因而下达了第一线部队全部后撤的命令。

不仅其他各军下辖的人马接到命令之后迅速后撤,就是靠近7连右翼的第18师也奉命撤退了。这样一来,7连已孤立无援。日寇主力遂从第18师撤出后的缺口长驱直入,向石牌、三斗坪挺进,离7连阵地后方已有10余里路。与此同时,日寇支流部队仍在飞机以及炮火支援下,继续向7连阵地发动攻击。此时,7连构筑的掩体和工事破坏殆尽,但该连余部仍各依死角,顽强坚持战斗。

5月29日下午,7连残部接到放弃固守阵地的命令,连长李介这才带领残部携带包括6挺机枪在内的尚能用的武器撤离南林坡。这时,全连包括伤员在内仅剩下42人,其中机枪排仅剩1人,3排也只生还排长一人。

5月30日,7连返回石牌要塞时,正值第11师围歼进犯北斗冲的日寇,该连剩余官兵顾不得休息,毅然投入到与日寇的肉搏之中。

这里我们再回头介绍下第11师的情况。

时间是5月26日。这天,日寇猛攻第18师阵地,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次日,日寇加强了攻击力量,终于突破了第18师的阵地,随即以第39师团的两个联队开始向石牌要塞前沿之第11师第31团阵地猛攻。该团官兵在团长尹钟岳的率领下,奋力反击,血战两天,虽说伤亡甚大,却还是将敌人阻挡在阵地面前。其间,师长胡琏曾亲往前线激励士气,并指挥督促第31团各营的作战行动。可是,到了晚上,日寇再度发动攻击的时候,终于凭借优势的火力攻占了该团把守的数处阵地。

5月29日晨,师长胡琏严令第31团团长尹钟岳夺回失守的阵地。

尹钟岳跟师长胡琏一样,深知丢失阵地对今后的作战会造成什么样的不利影响,因而,一接到胡琏的命令,立即抽调人员,配足武器弹药,准备向敌人展开反攻,夺回丢失的阵地。经2个小时的准备后,尹钟岳亲自率领所属部队向日寇发动反击。用机枪和手榴弹开路,尹钟岳率领的人马一阵猛打猛冲,夺回了几个阵地。但是,由于把守在第11师右侧翼的友军已经溃退,尹钟岳被迫放弃了已夺回的阵地,向石牌要塞方向撤退。

同日,第11师之第32、33团阵地也遭到了日寇的强力进攻。这2个团的官兵亦分别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其中,第33团2营在坚守石牌要塞南侧要隘的时候,营长游国桢在被日寇飞机炸成重伤后,抱着一挺机枪拼命朝日寇开火,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为止。位于石牌要塞侧翼之四方湾是第32团的防地。这时,由于友军溃兵的大量涌入,以及日寇追击部队随之而来,阵地显得混乱不堪。

四方湾是石牌要塞核心区域到第一线第31团与相邻友军之间的一个要冲,如果这里失守,第11师将被截成两段,同时,也切断了第31团的归路,要塞主阵地就有被敌人楔入的危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琏想到了勇将李树兰,立即命令他抽调人员,率领他们,限30分钟内赶赴四方湾,抢先占领要隘,予以固守。其时,整个阵地上激战方酣,都感人手不够,李树兰费尽心机,也只能抽出8名机枪兵,带着他们准时赶到四方湾,立即展开了应战之策。

乱糟糟的当口,李树兰朝天开了几枪,吸引了涌到四方湾的散兵游勇之后,立即宣布:“我奉师长指派,负责此地防务,你们不管是哪军哪师的弟兄,现在都要归我指挥,听我命令接受任务,如有违犯,一律军法从事!”

军人一向崇拜英雄,他们看见李树兰威风凛凛,英勇无惧,一副不可侵犯的气势,就都服服帖帖听从他的命令。于是,这些溃退杂乱的散兵,顷刻之间都变成了勇敢的战士。李树兰把这些人分别编组,划分地区,分配任务,部署成阵,并严格规定:敌人未到有效射程内,不准开枪。

敌人追了过来。当数百日寇追到阵地前,向上仰攻之时,他们在兵力悬殊的情形下,听从李树兰的号令,勇敢地以步枪、手榴弹、石头(枪弹打不到的死角,用石头投掷)等有限武器,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大多成了谷底游魂;其余残敌惊慌失措,曳尾而逃。友军给第11师造成的漏洞,总算给堵住了。

这战对第11师固守石牌要塞能否成功,关系至为重大。因为当日在要塞前血战的第31团,受到此战胜利的鼓舞,反扑成功,入夜才转进要塞整顿。于是,胡师长重新调整部署,划分防地,规定责任,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短兵相接的激烈苦战,并通令各部务必各就各位,尽忠职守,奋勇杀敌,决与石牌共存亡。

对于李树兰本人来说,他与日寇的战斗同样没有结束。5月31日夜,察觉到日寇气势已形衰竭,隐隐显露退却之象,胡琏乃派出若干士兵,以10人为一小组编成突击队,偷袭敌后各据点,进行骚扰性袭击。次日傍晚,他派遣李树兰率步兵2连,配属重机枪、迫击炮各1排,往敌后方进行搜索或偷袭,在日寇撤退中又毙敌甚多。战后,李树兰因战功突出,晋升为第11师第33团上校团长。

在另一个方向上,5月27日晚,日寇第39师团分别由鸡冠岩、赵家莲向沙坦丘、鲁家坝、柳林子一线第18军阵地全面进攻。第18军各部早有防备,在日寇实施炮火准备时,隐蔽自己;等待日寇步兵发动进攻时,做好与日寇肉搏的准备;当日寇一冲上阵地,将士们意识到日寇的重型武器难以发挥作用,就突然跃出阵地,将日寇分割包围,几乎全部在近战中消灭。日寇伤亡甚重,战力不支,不得不窜了回去。

5月29日中午,日寇第39师团主力沿宜昌大道,经余家坝进至曹家畈,向当面的第18师阵地全线发起进攻。其中一个大队的日寇一度冲入彭家坡腹地。

这时候,覃道善已经正式接过了师长的指挥棒。他立即组建1支敢死队,命令他们冲向敌人,经过激烈拼杀,终于将冲入彭家坡腹地的这伙日寇驱逐出去。

八斗冲一带的第18师阵地上,情况则要危险得多。这里是这次作战行动最为激烈的战场,中日双方在此弹丸之地反复冲杀,不知道在几千把刺刀的铁血相搏中,哪一方死的人更多,阵地前沿两军尸体横陈,血流成河。

把守在这里的第18师官兵连日苦战,损耗过大,在日寇竟日的炽烈猛攻下,呈现出不支的征兆。覃道善获知消息,正在抽调兵力前来增援之际,日寇即在当晚付出1 000余人的沉重代价后,攻占了该地。

与此同时,第18师把守的右翼阵地曹家畈也在日寇的猛攻下陷落了。

不过,从曹家畈方向突入的日寇并没有继续向前发展攻击,覃道善调集兵力,在第13师的协助下,共同夹击敌人,终于将该敌拦截在落步垧以东地区。

几天的战斗,第18师虽说接连丢失了许多阵地,但该师官兵跟枣宜会战时期有了天壤之别。他们不仅能够顽强作战,而且在多个阵地上与日寇展开了多次大规模的刺刀见红的肉搏战。他们的战斗意志无疑是强大的,他们的战斗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自此以后,这支队伍已经不愧为第18军旗下的雄师劲旅了。

另外一个方向上,大桥边的日寇约3 000余人在飞机连续轰炸4个小时后,兵分三路向石牌要塞外围的闵家冲、井长坡阵地发动强攻。

把守在这一线阵地上的第11师官兵凭借坚固的工事阻击敌人。战斗的残酷程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先是瓢泼大雨似的子弹与手榴弹的相互攻击,紧接着是刀刀见血、拳拳见肉的肉搏。战斗到黄昏时分,日寇在此地伤亡达1 000人以上。在日寇战史中多次提到“顽抗之敌”,遂指石牌外围争夺战的惨烈和困苦。

与此同时,夺取了曹家畈阵地的日寇分兵两路向把守在牛场坡、朱家坪一线阵地的第11师阵地大举进犯:一路日寇以一个大队由彭家坡腹地迂回牛场坡;另一路则从响铃口、柏木枰向牛场坡中国军队发动正面攻击。

牛场坡群岭逶迤,树木参天,是朱家坪的屏障;朱家坪峡谷深邃、层峰叠峦,是很好的防御阵地。有了如此良好的地形条件相助,面对日寇的强攻,第11师官兵没有惊慌,他们沉着应战。在查知日寇迂回部队的进军路线及其意图后,该师仅出动2个班的兵力,凭借地形的掩护,就将该敌驱逐,使得日寇的迂回计划彻底破产,从而减轻了正面阵地的压力。

第11师官兵虽说瓦解了日寇迂回牛场坡的企图,但正面阵地面前的日寇超过守军数倍,把守该地的官兵与日寇交起手来,还是倍感艰辛。他们与数倍之敌在牛场坡激战,前沿阵地多处被日寇突破,并落入日寇之手。紧接着,日寇为攻占主峰大松岭,在飞机的支援下,连续向坚守主峰阵地的第11师一个连发起了数次冲锋。该连官兵依托有利地形,狠狠地打击敌人,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自身亦付出了很大的伤亡。

当战斗最紧张的时刻,电话通了,传来了师长胡琏的声音:“弟兄们,积极报效祖国,死守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师长的声音进一步激发了官兵的斗志。尽管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却仍然顽强地坚守阵地。在反复交战之中,日寇颇多伤亡,该连亦伤亡过半。战至最后,终因力量悬殊,该连不得不撤离牛场坡。

该连一撤,朱家坪便失去了屏障,终于在5月30日落入日寇之手。

第11师官兵与日寇浴血奋战的当口,暂编第34师同样置身枪林弹雨的激战之中。这时,暂编第34师把守的桥南天台观一线阵地,正遭到日寇的攻击。日寇第3师团另一部是在越过桃子垭之后,向暂编第34师阵地进犯。

天台观是这一带的制高点。对于守军来说,是必须切实固守的要地;对于日寇来讲,攻占它,就可以瞰制这一带的整个中国守军,因而是必须攻占的要点。一方必守,一方必攻,双方在这里的交锋将会更加激烈。

在与中国军队历次作战之中,日寇基本上都是仰仗先进的武器装备及其空中优势,从正面发动进攻,这次改变了战法,不再从正面展开进攻,而是沿点心河从天台观背面向守卫在这里的暂编第34师一部发动突然袭击,企图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天台观。

然而,日寇失算了。暂编第34师师长吴啸亚早已察觉敌人的企图,命令守军密切关注点心河方向的动静。当日寇进至点心河的时候,立即遭到守军阻击。这一仗,守军一举毙伤敌300多人。

这次进攻行动失败后,日寇感到强攻不是办法,遂转攻王家坝。可是,其行动又被师长吴啸亚察觉了。吴啸亚立即派遣人马,分头迎击敌人,致使日寇再度无法取得进展。就在这路日寇进退无据之际,第3师团的中畑部队开过来驰援,卡断了天台观守军与暂编第34师主力之间的联系。这样一来,这路深陷泥淖的日寇立即掉转头来,与中畑部队一道对天台观守军展开攻击。

据守在天台观的是暂编第34师麾下一个排的人马。在排长的带领下,依托地形的掩护和帮助,临危不惧,击退了敌人的多次强攻。日寇见仅凭地面进攻无法达成目的,遂又调来飞机助战。当敌机掩护日寇步兵向守军阵地展开攻击的时候,全排官兵聚集在冬荆树下坚持战斗。这一次,为了夺占天台观,日寇飞机一直狂轰滥炸,竟把冬荆树炸成秃桩,山头上的土被飞机翻了几遍,到处弥漫浓烈的硝烟,似乎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日寇步兵趁机向山头再度发动冲锋。躲过敌机轰炸的勇士们视死如归,与敌肉搏,予敌重大杀伤,最后全部壮烈牺牲,用他们的行动和生命书写出极其悲壮而又灿烂的中国人抗日的英雄形象。

天台观陷落,意味着日寇已进入石牌外围主阵地。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惨烈。

这时候,因为朱家坪、八斗方、柏望坪一线战况异常惨烈,以致一日之内,作战双方都有数百人的死伤。由于死人太多,来不及入棺,加之天气燥热,幸存的官兵们就地挖几个大坑,将战死者集体掩埋,史称“百人坟”。

5月29日,日寇第39师团会同划归其指挥的野地支队攻击八斗方南麓的卷桥河北方山地。把守此地的第18师官兵凭借坚固的混凝土工事抵御日寇陆空火力的狂轰滥炸,顽强地坚持到天黑,并且在优势的日寇步兵攻击之前,接连多次挫败了敌人的攻势。激战了一整天后,此处阵地方告失陷。

在第18军各部的层层阻截下,第39师团直至5月30日才基本进入朱家坪一线。

日寇攻下天台观后,派遣一支骑兵队突入窄溪口,却遭到龙家岩阵地守军迫击炮的攻击,迫使敌后撤。不久,日寇步兵在飞机掩护下强行通过窄溪口,向据守八斗方之第11师的二线阵地突进。

自日寇进入中国军队把守的石牌外围主阵地后,由于这一带崇山峻岭,日寇步兵仅能携山炮配合作战;中国军队却能够利用茂密的树林与险峻的地形,凭借手里的步枪、手榴弹,以及为数不多的机枪乃至迫击炮对日寇予以重大杀伤。于是,恼羞成怒的日寇每天保持9架飞机低飞助战,连续轰炸4个小时,用重磅炸弹和燃烧弹将石牌要塞炸得山崩地裂,弹火将山土和岩石烧得满山通红;日军的炮弹也暴风骤雨般地倾泻到这个小小的要塞上。山上巨大的岩石和石柱全被日寇1 000磅、500磅的炸弹炸得粉碎。第11师的许多工事也被日寇炮弹命中而遭到极大破坏。炮火一停,日寇就像蚂蚁一样涌向第11师阵地。

不过,日寇一次次疯狂的攻击,都被英勇无惧的官兵打退了。

到了5月30日,因为石牌要塞外围阵地陆续失陷,蒋介石下令指定第11师孤军固守石牌要塞,作为反攻时的支撑;为保存现有实力,其他部队全部后撤。据此,江防军总部命令其余各部一律向野山关西撤。

根据这项命令,军长方天率第11师以外的第18、暂34师以及配属他指挥的第13、139师等部向茅坪移防,组织第二线防御,准备等到其他战区的援军到达后,再进行反攻,全歼已被第11师拖疲的当面日寇。

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横山勇集中第3、39师团的全部兵力及现有的最大火力向孤立无援的石牌要塞进行前所未有的强攻,宣告石牌争夺战进入最艰苦而又至要关键的决战阶段。随即,日寇在空军的掩护下,分成若干小股向第11师把守的阵地猛攻。只要有一点空隙,日寇即以密集队伍冲锋,作锥形深入。

当战斗异常激烈时,陈诚在恩施打电话问胡琏:“守住要塞有无把握?”

此时此刻,整个石牌要塞只有胡琏指挥的第11师残余人马在继续抗击。虽说他也有过希望第11师撤离的愿望;但在提议遭到否决后,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亲临战场,指挥人马与日寇进行最后的战斗。他当即斩钉截铁地答复:“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

当企图迂回三斗坪的日寇窜到距离三斗坪只有50~60里的伏牛山时,胡琏立刻率参谋数人在最高峰上升起了国旗,严令官兵不许退后一步,并电话要求前线将士:“打仗要打硬仗,这一次一定要使日寇领教中国军队的作战精神!”

第11师全体官兵看见国旗在山顶上飘扬,不由得士气大振,战胜日寇的信心一下子增强了几倍。在胡琏的指挥下,他们沉着应战,每当日寇接近,辄以猛烈火力与突然逆袭阻击敌人,取得了显赫的战果:在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岭上曾有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这不是双方停战,而是敌我两军扭作一团展开肉搏。攻击三官岩、四方湾、北斗冲一带阵地之敌约有1 000余人,他们一进入山谷,即被埋伏在此的第11师主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其团团围住,堵在这条石谷中,进退不得。紧接着,第11师官兵用机枪、步枪、手榴弹、迫击炮狠狠地打击敌人。日寇黔驴技穷,为了逃命,一度施放催泪瓦斯弹。我军官兵无防化设备,官兵们用血肉之躯与敌近战肉搏,将敌歼灭殆尽。八斗方更是这次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日寇要想夺占每一寸土地,都必须付出巨大的血肉代价。此战,国军将士浴血奋战,击毙日寇近2 000人。但由于日寇施放毒气的影响,守军最后仍然不敌,阵地还是没能守住,沦入了敌军之手。

中央社当时曾向全国播发消息称:“宜昌西岸全线战斗已达激烈。每一据点均必拼死争夺。”

在高家岭一带,千余名日寇突破第11师防线,胡琏立刻收拢部队上前堵住缺口。由于双方距离过近,飞机大炮等重火器有误伤友军的风险,于是,日寇无法使用重武器,与中国军队进行惨烈的白刃战。日寇一群一群地蜂拥而上,中国军队则迎头扑上去,数千把闪着寒光的刺刀在高家岭上碰撞在一起,原本在远处可以听到的枪炮声一时全部消失,不知情的人以为双方停战了,但在近处两军的嘶吼声、哀嚎声此起彼落,尸体在阵地前堆积如山。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场惨烈的刺刀大战最后由第11师英勇的官兵获得胜利;日寇经此一役元气大伤,锐气尽失。曾经参战的老兵回忆:

在高家岭上曾有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这不是双方停战,而是敌我两军扭作一团展开肉搏战。“日本人一群一群地冲上来,中国人迎头扑上去,搅在一起,用刺刀拼。”那3个小时的拼刺,是日本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遭遇的最大规模的白刃战。

随后,在日寇休息补充的时候,胡琏派出小分队展开袭击骚扰,不给敌以喘息之机;并迂回到日寇的后方,展开伏击、侧击、偷袭,组织一些专业狙击手,专打日寇的指挥官和机枪手。经历了无数次惨烈的战斗,石牌要塞一直控制在我军手中,从来没有丢过。

5月31日,由于伤亡惨重且石牌屡攻不下,已成强弩之末的日寇开始掉头败逃。胡琏率领第11师官兵在付出了重大伤亡后,取得了石牌保卫战的胜利。

紧接着,轮到中国军队反攻与追击敌人了。这天,陈诚除了下令江防军原有守军展开追击外,另从湖南调了第74、79军前来支援追歼逃敌。第18军亦派出第33团附山炮、重迫击炮各一连追击敌人,小有斩获。

日寇兵败如山倒,纷纷向宜昌、宜都、枝江、公安等地逃窜。围攻石牌之日寇第3、39师团在渡过长江时遭到中美空军轰炸,伤亡惨重。而其他日寇亦遭江防军追击,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第6战区各路大军乘胜追击,连克宜都、枝江、松滋、公安等县城。战至6月中旬,中日两军战线大致回到战前态势,鄂西会战宣告结束,日本想要打通长江航道,直攻中国陪都逼迫中国政府结束战争的幻想宣告破灭。

此战艰苦异常,几乎每个阵地都是守军与日寇拼死争夺,牺牲了无数将士才得以保全,战后石牌要塞被媒体喻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为了奖励此战有功的将士,国民政府特于1943年10月9日,颁发青天白日勋章给陈诚(第6战区司令长官)、吴奇伟(长江下游江防军总司令)、方天(第18军军长)、罗广文(第18军副军长)、胡琏(第11师师长)5人。第11师的各团营长,也都获得了应得的最高级别的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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