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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舞台·“乡下武生”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国民舞台搭班的艺人,印象深的有井艳梅(花旦)、蒋正和、傅春海(花脸)、徐建明(老生),还有一位忘了姓名,大家都叫他“乡下武生”的艺人。我在国民舞台依然挂牌“小小八斤”,每月包银二石五斗米。戏演砸了,大打出手全武行,惊动了菱湖警察所,把打架的双方叫进警察所关押起来。“风波”平息后,蒋正和、“乡下武生”先后离开了戏班。

国民舞台·“乡下武生”

国民舞台是杭嘉湖数十个水路京班中的一个,班主王全芳是德清新市人,有八九条大小不一的乌篷船,戏班实力强,也算得上是大班子了。王全芳是武生,有个哥哥叫王德芳,唱武花脸。在国民舞台搭班的艺人,印象深的有井艳梅(花旦)、蒋正和(摔打花脸)、傅春海(花脸)、徐建明(老生),还有一位忘了姓名,大家都叫他“乡下武生”的艺人。我是里子老生(即二路老生,配角)。我自从在海宁斜桥镇认识李鑫浦后,启发了我学麒派唱腔。我的嗓子条件有些和周信芳先生相似。我十七岁时发现自己倒仓,养了一段时期的嗓子,低音固然圆润,但就是高音拔不上去,唱一二场还可以,唱多了就嗓子累。徐建明是上海人,他也是麒派,来国民舞台搭班做头路老生,这使我学麒派无意中又得到一位老师。麒派注重舞台表演艺术,在《草船借箭》中,徐建明饰鲁肃,我饰诸葛亮;唱《甘露寺》一出戏,徐建明饰乔玄,我饰刘备。我的“刘备”虽然不再站着唱了,但台上的经验毕竟还不足,徐建明处处都帮忙垫着。他是偶然到水路京班来的,在演技上并不保守,也不怕别人抢他的风头,反正演一段时间就走人。我的艺术成长道路,主要靠偶尔来搭班的角儿指点传授的,下面还要讲到盖叫天先生的大儿子张翼鹏,我从翼鹏先生那里也学到不少好东西哩。

且说班主王全芳是新市人,[1]一九四七年下半年我搭他的戏班,专门在他老家湖州城乡一带唱戏。白天在乡下唱庙台戏,夜里回到湖州城里唱翻台戏,也叫“卖戏”,即卖票演出。白天庙台戏一般都在下午,加晚上城里的一场戏,两场戏行话叫“两开箱”。这两开箱是很累人的,从湖州城里到乡下,水路短则十数里,长则数十里,都是摇船来去。摇船自有船工,可是装卸衣箱、把子箱、盔箱等,除了角儿,一般的艺人都要动手。遇到逆水行船还要背纤,在塘路上拉着船走。下午在乡下唱完庙台戏,太阳快要落山,戏班就急着往城里赶,戏票已经卖出去了,不能误了演出啊。途中刮风下雨也不停船,风大浪急更顾不得是不是会翻船!

我在国民舞台依然挂牌“小小八斤”,每月包银二石五斗米。菱湖镇在湖州城东南三十六里,靠近东苕溪,水路纵横交错。镇上有一万四千多人口,自古以来商贾四集,称之为“水市”。在菱湖唱庙台戏时,我在《父子哭城》中饰“父”,蒋正和饰番王。当演到“父”被番兵绑在城楼上,宋军和番王开打时,蒋正和一个抢背却连人带大刀跌到台下。台下看戏的大多是农民兄弟,菱湖是水乡巨镇,大大小小的戏班来过不少,看戏的都懂戏,有许多戏的剧情他们都熟悉,台上出点差错,台下都清楚。他们平时看戏就很挑剔,蒋正和连人带刀跌到台下,岂不是出足了洋相?台下顿时大声喝倒彩:“呒没本事,唱只卵!”粗口话不堪入耳,一下激怒了蒋正和,冲过去挥拳就打。戏班里所有的武生都冲上去相助,其中那个叫“乡下武生”的,不但有蛮力,而且武功也了得,我在旁边看他挥拳飞腿,打倒好几个农民,伤了多人。他自己却毫发无损。戏演砸了,大打出手全武行,惊动了菱湖警察所,把打架的双方叫进警察所关押起来。幸亏班主王全芳是老土地,人头熟,花点钱把此事摆平。

“风波”平息后,蒋正和、“乡下武生”先后离开了戏班。戏班在菱湖也待不下去了,恰好年关将近,王全芳就散了班,他们兄弟俩回新市去,约定下次再到嘉兴碰头。

【注释】

[1]新市,见注释[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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