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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校长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不过,他是中国远征军的士兵,到过印度,这是真的。董事会是学校的最高领导机构,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迫使学校停了课,教师人心浮动,远征军的弟兄们站出来打抱不平,说华厦校产全是远征军置办的,叶鲁有权支配。有关当局怕出乱子,抬出当时侨界颇有权势的徐四民和叶鲁谈判。他的“美蒋特务”帽子,显然不存在了。

他叫叶鲁,可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至今谁都不得而知。不过,他是中国远征军的士兵,到过印度,这是真的。因为和他一起在兰姆伽受训的弟兄还有人活着。他流落到缅甸之后,在仰光中国远征军创办的华厦中学任过校长,这也是真的。因为他的众多学生都还活跃在世界各地。他的炭精画画得很好,歌唱得很好,篮球打得很好,英语也讲得流利,这,也全是真的。

但是,在他那里总有一些事情发生,使人对他有过种种猜测,甚至产生出很多的误会,有时还会发生不该有的争斗。

对很多人而言,叶鲁是个谜。

他身材高大魁梧,强壮矫健。打篮球时候,腰有点弓,手臂伸出特别长,人们送他一个绰号叫“人猿泰山”。他到华厦中学当校长,是因为原校长孙文龙(新一军军部参谋)奉命回国,指定他接替的。又因为华厦中学当时办得出色,影响较大,他也自然成为缅华教师联合会的工委之一。当时的教联,内部派系斗争激烈,他不属于任何派系,能当上校长,说明他有实力。

他的学识和工作能力无懈可击。

据说他毕业于鲁迅艺术学院,谁都不敢和他比高低。他作报告不拿讲稿,上课不带教案,谁也不敢指责他,因为他讲得好。远征军的弟兄们都拥戴他、支持他,他也把华厦中学当成弟兄们的联络站和落脚点。弟兄们一到仰光,大都吃在华厦,住在华厦,久而久之,华厦成了远征军的大本营。军人们有着特殊的气质和作风,又分布在各行各业谋生,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交往,学校是教育人的地方,是特殊场所,时常有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出入,自然引得非议。加之叶鲁校长本人生性较为浪漫,跳舞、打桥牌、看美国电影、蓝皮书什么的,使得很多人把他看成另类。这一切也都成为对立派攻击他的重磅炮弹。可他总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不仅对远征军的弟兄们照顾周到,对学校的同事们也尽量宽松,并能充分调动每位教师的积极性,鼓励大家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对于别人的中伤,他一一予以反驳:跳舞,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缅甸联邦大使馆的大使也跳舞呀!打桥牌,中共中央的某领导人就是桥牌高手。有人对他看美国电影、蓝皮书之类进行攻击,他回答说那是文学艺术!连这也不懂,就由他们去诽谤吧!

他太自负,也不够谨慎,他认为对立派不敢对他怎么样。但他错了,对立派向他发动了突然袭击:一天,华厦中学的布告栏里,突然贴出罢免叶鲁校长职务的布告,而且是以董事会的名义。董事会是学校的最高领导机构,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叶鲁校长没有害怕,他只是气愤,他据理争辩。他首先冻结了校产,校舍契约也拒绝交出。迫使学校停了课,教师人心浮动,远征军的弟兄们站出来打抱不平,说华厦校产全是远征军置办的,叶鲁有权支配。甚至有人说:叶鲁不当校长,可以把学校改做旅店当老板。一时间,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有关当局怕出乱子,抬出当时侨界颇有权势的徐四民和叶鲁谈判。

徐四民说:“我们董事会商量过了,你虽不适合当校长,但我们承认你有学问,可以继续教书,不愿留在华厦,去华中(当时的华校之一 ——华侨中学)、南中(当时的华校——南洋华侨中学)都可以,任你挑选。”

叶鲁针锋相对:“我知道你们的阴谋,把我挤出华厦,你们好来玩弄权术,搞广福派的一统天下。去华中、南中搞什么,去给你们这些不学无术、弄权作势的人做嫁衣裳吗?我叶某不给蠢材当军师,更不会给政客当奴隶!”

徐四民忍耐着说:“叶先生不要自恃太高,阳春白雪合者寡。教不教书随你的便,不过华厦中学的校舍执照要交给教联,校产要移交新任校长执管,耽误学生上课的罪责,你可承担不起。”

叶鲁辩驳道:“远征军办的学校,校产归远征军,教联无权占用,你再逼我,我就放把火,把一切都烧掉!”

徐四民郑重地说:“教联是所有华侨学校的最高组织机构,是在大使馆指导下进行工作的,远征军也是华侨,华厦中学也应该接受大使馆的指导。”

叶鲁说:“你不要拿大使馆来压我,大使馆是绝不会罢免一个华侨中学校长的职务的,这都是你们一伙搞的鬼!”

徐四民满脸通红:“随你怎么认为吧,但是校产是公共财产,不能掌在个人手里。”

“不,我可以再办一个学!”叶鲁斩钉截铁。

“私人办学校在缅华社会谈何容易,弄得不好和学生成了买卖关系,那不应当叫学校,只能叫学店。”徐四民仍然不让。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商人可以作奸犯科、偷关漏税,贩卖违禁品,我们知识分子出售知识,不是要比你们强一些吗?”叶鲁毫不退让。

徐四民见话不投机,自己给自己找了下台的理由:“好啦,我没时间和你磨嘴皮,你有意见可以找大使提,董事会的决定你要执行。”

叶鲁冷笑说:“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手,大使已经被你们蒙蔽了,我不找大使,等有机会我去找周总理,找朱总司令!”

“哈哈,你吹牛!”徐四民将信将疑。

叶鲁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像你们商人弄虚作假,告诉你,周总理看过我画的画,朱老总和我一起打过篮球。”

徐四民不由一怔:“什么、什么?”

叶鲁哈哈大笑:“什么不什么?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

徐四民不敢信,也不敢不信。信呢,怕他讲大话,瞎吹牛;不信吧,他说他在过鲁迅艺术学院,延安就那么一点大,经常见到中央领导人是很可能的,于是决定不再和他理论。

叶鲁在气愤中离开了华厦中学。

然而他毕竟是个人才,大众烟草公司立即聘他当总经理,月薪比他当校长高几倍,但他并不感到如意。不久他又被美国大使馆请去教那些外交官学习中文,和那些外交官建立了较好的关系,结下较深的友谊。这下让攻击他的对立派抓住了辫子,“叶鲁是美蒋特务”的谣言四起,就连有的远征军弟兄也信以为真。叶鲁知道说不清楚,也就干脆不理睬它。祸不单行,不久他竟成了走私黄金的嫌疑犯,是真有此事,还是遭别人陷害,大家都不得而知,此系大案要案,朋友们谁都无能为力,眼巴巴地看着他被驱逐出境。他先到澳门,在美国朋友的帮助下,又去了美国。在美国居住期间,曾回祖国观光探亲,受到各级政府的热情接待和家乡人的热烈欢迎。他的“美蒋特务”帽子,显然不存在了。

叶鲁,谜一样的人生,谜一样的经历。

有一次,他的一位在美国工作的学生回缅甸探亲时,对几位健在的远征军老兵说:他在叶鲁的寓所见到过一幅画,画的落款处是:

“叶鲁××年××月××日写于鲁艺……”

(张望 撰文/禹志云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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