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一起的时光

一

瑶：

这是一个早起的清晨，我悄悄打开电脑，敲击键盘。一切动作都是轻柔的，我怕惊扰这夜的梦，更想在这如水的时光里静静用文字对你诉说。我的开头依然是如此老调，我要感慨，一转眼你就上初三了，是个大孩子了。

岁月忽然倒流，这一刻，时间深处有许多你成长的影像在脑海中回放：你幼婴时期钻到柜子之间的孔隙处翻腾淘气的样子，妈妈周末回家后见到你时你脸脏脏头毛毛的样子；时空一个飞转，你上小学了，第一次牵你的小手走出校园，你扎两个小羊角辫、穿蓝色校服，有点臃肿但很可爱；还有，放学回家的路上，妈妈和你顺路去新城新华书店，你“噔噔噔”在书店楼上楼下跑着选书，看了又看的样子；在学校的文具小店里买笔、本等小玩意儿，你爱不释手却克制不乱花钱的样子；还有每次到学校门口等你放学，你出校门后张望着在人群中找妈妈的样子……不知不觉中，你慢慢长大，情景切换到你上中学，妈妈的印象中你变得文静了，校门口每次你向我走来的样子还有离去的背影，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安静、腼腆和亭亭玉立。回想这些记忆，仿佛有一曲轻柔、浓情的萨克斯风在妈妈心间萦绕……

你记不记得，妈妈说过，你乖的时候在我心里是天使；我俩发生小摩擦，多少次都像风吹过，不留痕迹。可就在初二的这个暑假，我俩却有两次冲突，一次是因为买衣服，一次是说话的态度。我说过你，甚至史无前例地严厉，你也狠狠地顶过我，我忽然意识到，你正在长大……是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现在我想，我还是你的一个朋友，我以我妈妈对我宽容民主的过往将心比心，我也应该这样对你——给你从容自由自我成长的空间，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谈心，学习成长我也会给出我的看法，但不横加干涉强求……

事实上，从小学到中学，你虽然在班级并不是成绩排到前面的孩子，但妈妈认为，在学习上，你一直都很努力、很自觉，有上进心，对成长中的孩子来说，这是很可贵的。

还记得吗，从2006年你上小学起，我和你就有过悄悄话的交流，妈妈给你写过两万多字呢！我想把很多记忆都用文字留下。你也有给妈妈的小画作，你的画总是那么小，用现在流行的“微博微信微电影”等“微”语言拓展一下，我称之为“微画”，比小豌豆大不了多少的小鸭子、小花花、小熊猫，别人看着不起眼，但妈妈能感觉到你内心细腻的波浪……上了初中，你在学校校刊上发表的文字让妈妈看到你语言表达的能力，你写道“在家里，既有感动，也有痛苦。但我想，这也是一个最最真实的家，有喜有忧，有笑有泪。而那些温暖的，成了记忆中永恒的底色；那些痛苦的，待我静思的一刻，竟也发现了‘爱之深’的忧切……”看到你的文字，我看到你年少却真挚深沉的内心，你对家对亲情的理解，让妈妈流下泪水。所以，你要很自信，不光你这次的文字，你的每一个优点在妈妈眼里都是如此闪亮！

还记得吗，可能你忘了，小学的时候，你牵着我的手，你灵灵的小鼻子竟能闻出我手上薰衣草的味道，是啊，我说我是用过薰衣草香皂了的呀！你说过你最喜欢雪青色，是薰衣草的颜色，从此，你在妈妈心中就幻化成了我喜爱的薰衣草女孩，每每想起你，那个闻见薰衣草味道的你总能给我一篇朦胧而美丽的遐想：眼前，你，一个薰衣草一样忘忧快乐的女孩，徜徉在一片薰衣草的山野，带着自然的气韵，浴风送香，飘逸灵动，身穿薰衣草一样淡雅雪青的连衣裙，在如诗的风里，你的小披肩发也斜成了风一般自由的模样。

（作于2014年10月）

二

亲爱的瑶宝贝：

今天下午单位的事情不太忙，我抽空给你写了这封信。因为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紧，展不开说。另外，写信自有写信的好处，可以从从容容慢下来和你用心说说话。

刚刚过去的初三期中考试，你给妈妈说了三门主课的成绩，妈妈觉得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物理等科目你没说，估计你是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妈妈不强求你说，你那么自觉了，妈妈不能再难为你了。

这里，妈妈着重要对你数学的进步表示特别的表扬，一下飙到90分以上，妈妈知道你付出了努力，这努力也没白付出，好样的！我要说的是，以数学为契机，给自己信心，继续再接再厉！

妈妈看过你的语文卷子，百分以上，卷面那么整洁，字迹那么娟秀，回答很完整、连贯，很有章法，也是再接再厉！

还有你发表过的作文，也很让人自豪！总之，妈妈对你的学习、成长很有信心，继续努力！

也许，论成绩或表现，你在班上并不属于被老师经常表扬的同学，甚至有时会因为未及时完成作业或个性太强而受到老师的批评。然而，你仍然是妈妈心中最可爱的孩子。我想在你那边的家里也一样。他们每天和你在一起，有时候难免要说到你，不过这很正常，哪个孩子在成长中没被父母说过呢，他们在内心也是很爱你的。

在妈妈心中，你是一个善良、懂得体贴的孩子。上两次你周末过来，妈妈觉得无比幸福。我们一起走路、聊天、吃饭，你说的话妈妈听着都很有道理，有时候还给妈妈很多启发和鼓励呢！那天你的脸上有血痂还没掉（一次体育课跑步跌倒所致），妈妈才有机会给你洗头，让我想起了你三岁左右的时候我们一起在澡堂洗澡，给你洗头你闹腾的样子，妈妈还打了你的小屁股，结果你“气急败坏”摔了香皂盒。现在回想起来，你是那么可爱。那天，你还给妈妈按摩头了呢，你的手呀好温柔，你手一搭，好像有一股暖流在身心流淌……你呀，就是妈妈的小天使。

对这个世界而言，或许我们每个人不过是一粒尘埃；然而对妈妈而言，你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妈妈今天还想和你说说中考。离中考还有200多天，时间还多呢，跟着老师的方案走，细致学，这是一套思路，因为老师的思路一般都是经过优化的复习方案，省时高效。同时，可以根据自己的薄弱环节或科目，查漏补缺，专门制订学习计划或复习方案，攻克它。

以妈妈过来人的经验就是（虽然时代不一样了，但总体我想还是有可借鉴处的），首先把课本吃透，同时扎实演练相应好的复习资料（资料别太多太杂，要精而优），巩固知识，举一反三。

妈妈还要说的是，面对中考，有压力是正常的。不但你有，其他的同学也好不到哪儿去，也一样，所以这样一想，我们反而淡定了；再说，人生的路长呢，也不是一次考试就能完全决定的。妈妈觉得，不妨将中考看得简单一些，还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复习，那结果没准就是一个让你和妈妈都喜出望外的结果呢，呵呵。成绩的事情，别看那么严重，轻松点，轻装上阵，反而会好。做到尽心尽力，就是好样的！

人生难得几回搏。我们要做勇敢搏击的海燕，这样才有精彩；就像河流遇到礁石的阻碍才能激发浪花的美丽一样，要有这样的魄力。

如果疲惫心情不好了，也很正常，接受自己的坏心情，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味道啊，生活不都是甜的……

妈妈还要说，累了，就休息，好好睡一觉，身体有能量了，心也会有能量。或者听听音乐；在家走动走动，下楼跑跑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在学校，课间和同学聊聊天，放松放松，或者有意识让自己的心静静。特别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怎样，一定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一句话，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时候玩，该睡的时候睡。切记！

瑶，妈妈和你曾经谈起过，我说学习只要投入进去，是一种愉快的事情。至今，妈妈仍坚持看书学习，对我，学习看书是一件令我愉快的事，也让生活变得丰富生动了起来，妈妈同样希望你能轻松学习，快乐过好每一天。你若累了，烦了，告诉妈妈，只要有机会，妈妈可以陪你放松，比如买你喜欢的头花等小东西。

瑶，话到这里，似乎也讲得不少了，最后，我给你一颗“定心丸”：考上哪所高中不紧要，只要你努力了，朝着一中、二中“冲刺”了，妈妈便满足了，即便都考不上，我一定也能够理解。因为，人生路上，从来没有走不通的路。

妈妈觉得，成绩是衡量学习成长的一个标准，但不是唯一标准。孩子的成长有很多标准，比如说人品是否贵重是一个标准，个性是否健康是一个标准，做事是否有创造力、想象力是一个标准，有没有吃苦精神、有没有勤奋精神是一个标准，有没有抗压承受能力，比如被批评否定后能否客观正确地接纳自己，或遭遇挫折打击后能否爬起来也是一个标准，等等。

瑶，成长路上，有很多美丽的风景，当然，也不免会遇到阻力和困难，考验和压力。你记住，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妈妈这里永远是你最宁静的港湾；不管成长的路上会有多少考验，妈妈永远是你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妈妈中高考的时候，有一首诗是我的“静心丸”，也是“顶压丸”，每当我迷茫、感觉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念这句诗，它会让我的心境变得简单、平和，能屏蔽很多杂念，使我明白我只是一个用心的出发者，不问结果，因为我付出了，我无憾。

这里也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热爱生命

汪国真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作于2014年12月10日）

三

亲爱的瑶宝贝：

上次妈妈给你写了信，你有好笑的表情，觉得这个行为有点“迂”是吧？我觉得也是，现在什么年代了，还鸿雁传情呐。本来没想着再给你写，但我又想跟你说的话了，我想我就迂下去吧。

妈妈之所以想写这封信，是想说说那天（12月9日）你请妈妈在学校吃饭的事。也许这依然是我们之间在学校见面最平常的一幕，但又是那么让我难以忘记，以至于回来后心里多次回想这个情景。的确，我没想过你会邀请妈妈在学生灶上一起吃个饭，因为一般孩子好像都不太愿意这样做吧，但你做了，妈妈觉得我们之间是那么近那么近，那么亲那么亲，我们既是母女，又好像是好朋友一样。

那天进了食堂，我因为不熟悉情况成了“等吃者”，你自觉地以主人自居，去打饭了，嘿嘿。这期间，妈妈环顾了食堂里吃饭的、来去的熙熙攘攘的同学。再瞅瞅打饭口，我搜寻你的身影，却发现，每个打饭窗口前都有那么多同学，真难以想象宝贝你是怎么打饭的，那一瞬间妈妈觉得你好强大，为你自豪，能在攘攘同学中间排队打饭吃。这也许是一个妈妈的视角看你的缘故吧，也许在一般人看来，这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你端饭过来的时候，可能是盘子小，米饭碗有点斜，砂锅又是带汤的，妈妈看着好惊险的，赶紧过去把米饭先端出来。你端饭的姿势有点萌萌哒，但又是那么认真。

这天的砂锅米饭你就没吃几口，妈妈怕浪费，几乎都吃了。给你带的罐装粥，都是凉的，你只草草吃了一些。没有一口热乎的饭，妈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呢。还有，你吃那么点，以后要注意营养，中午即便不怎么好吃，也要吃饭的，好吗？

人说无巧不成书，那毕竟是小说构思的需要，但真实的生活有时比小说更有故事。那天在那么多号人的饭厅，居然遇到了同事的孩子，好巧呀。妈妈领你过去去认识一下那个妹妹，你就非常有主见，笃定地跟妈妈过去了，没半句推辞，妈妈觉得你做得很得体。随后你领妈妈去了你们的学校商店，妈妈之前只给了你5元钱，可一进去，一包QQ糖就4元呢，一袋麦咪3.5元呢，5元钱都不够呀。平时吃点小零食非常可以理解，尤其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见妈妈低估了学校的消费，后来才想起，应该给你再给点零花钱。

这一次我们在教学楼中间大厅说再见。你穿军绿色的风衣，那样沉静地向楼道走去了，我望着你离去的背影……

之后是我坐着车带着幸福的回想回家了，我的嘴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吧。

妈妈要写下这次见面，是想要在记忆中再次定格这样的一幕，多少年后，也许都不曾忘记。

（作于2014年12月11日）

四

亲爱的瑶宝贝：

刚写完上一次的食堂聚餐，没想到，我们又聚会了一次。

妈妈那天向你倾诉了一点心情，你又一次让妈妈刮目相看。你能开导妈妈，尤其是，你淡定地说，人每个阶段都会有自己的烦恼……你还举例王老师办公室同事的事情安慰妈妈，事例很妥帖，妈妈觉得遇到的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事。妈妈好欣慰，为你的看待事情的成熟、懂事和内心的强大。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妈妈的贴心小棉袄的感觉，你就是啊。

所以啊，我们之间可以互相出主意、给建议，妈妈和你一起成长，因为人的一生都需要成长，都在成长，活到老，学不了啊，呵呵，你觉得呢？这里，我特别要提的一点是，说归说，你要相信，妈妈有足够的承受力，有信心面对生活里的一切；妈妈会积极地想办法，努力地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努力过了，即便有些事情还是无奈，就洒脱点，随它去。再说有些事情过了今天，明天看就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我心窝里的暖

——写给我的瑶

在如歌的岁月里

不知从何时起

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小不点

就走在我面前了

她仿佛是我大学时代

留存至今

仍挂在墙上的那幅画里的

憨俏的小姑娘

她是被我真实惦念的我的孩子

血脉相连的牵挂

惦念日甚一日

而我的世界因思念被你点亮

就像我曾托起你的小手

那种血脉相通的感觉

曾震撼到我

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唤醒过我的灵魂

我相信

你我之间

有一种爱叫通透

有一种情叫心窝里的暖

无论遇见彩虹有过风雨

人生恒有温暖的底色

（作于2014年12月22日）

五

宝贝瑶：

上周四见面你说的一番话，妈妈总想起，眼前老浮现你眼圈红了掉泪的样子，好心疼。

妈妈能体会、能理解你的感受啊，妈妈知道你难受时彷徨无助的心情。你要知道，虽然不在一起，但妈妈的心里永远装着你，永远跟随着你，妈妈能体会你的感受呢。

这个世界上，或多或少，每个人不同时段都会有烦恼，令人麻烦的是，有时候烦恼接踵而至，好像不让我们歇口气似的，但无论如何，一切都会过去，先别太沮丧，我们来想想怎么办。生活不也有很多时候让我们感觉快乐轻松吗，把苦恼当作生活的调料吧宝贝，纵然有时候口味很重，让人有些吃不消！

记得妈妈在上中学的时候，你姥姥很理解我，总觉得我学习苦，从没给过我任何压力。家里的活儿总不让我沾手；隔三岔五地还要提点好吃的走路到县城看我；我学习晚了，她醒来后总感慨地说我多苦（但我没觉得苦）；我每周走的时候，她很忙，也要抽时间给我做一顿热热的醋长面让我吃了再走（至今是我记忆中的美食）……可这也使我产生了压力，觉得妈妈对我这么好，我如果学不好，多对不起她呢？这种情绪，一度成了我“幸福的负担”，我甚至想过如果我是个孤儿多好，就不会对妈妈有这样的愧疚了，你看我多傻。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显然想问题想过头了，看问题角度不对，结果适得其反，反而给了自己过多的负担和压力，这是不明智的……你看，怎么都有烦恼，呵呵，关键是如何正确地去看待应对问题。其实，任何时候，做任何事，用自己的平常心去认真对待，就是最大的明智。就拿学习来说，用心学习了，首先是对得起自己了，因为学习首先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对自己负责了，也就对得起家人了，没必要把额外的负担再加给自己。这说着说着似乎有点跑题，但总归一句话，如果无法改变别人，就先试着调整、改变自己。

人活着，情绪有时候很多，心情也很多，权当是我们生动地在活着的证明吧。但我们也没必要陷入到一种情绪中而不能自拔，让自己长久地痛苦。这就需要用正确的思维去考虑问题，把问题想开些，从而有效地解决问题，这样就会进入良性循环。这一点妈妈和你，我们一同共勉。

《中学生百科·悦青春》里的一些文字，妈妈用“心”形符号推荐给你看，你有空翻翻。你会觉得每个人都有纠结、脆弱、彷徨，问题是我们如何走出来，锤炼强大的自我。文中的同龄人他们用美丽的文字写出来了，表达出来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最深刻的释然呢？还能给读者以共鸣和安慰，当然也会有领悟和启示。在妈妈心里，你也是那样的有慧心的孩子，因为我在你写的文字里也看到过那样的潜质呢。

有句话大概意思说（原句我忘了），一个人在经历了痛苦之后，还依然热爱生命、热爱生活，那才是真正理解了生命、生活本质的人。我们也一同共勉宝贝。

（作于2015年1月12日）

六

宝贝瑶：

这是你初中阶段收到妈妈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

长长的人生，可在这一刻，似乎有一些感慨时间逝去的伤感。是啊，那天我们一起说过了，你刚刚走进初中时，那时的情景仿佛如昨，今日你却又要毕业了。

我不禁想起这三年多次去看你的感受。每次看你，我的心都是有些雀跃的，有一种开心感。以前，大概是初二上学期以前，见面在下午放学以前，后来因为单位的制度原因，见面调到每周的上午放学；以前，见面还有电话联系，后来就是靠古老的口头约定。这样的见面是一种牵挂，成了一种习惯，靠一种默契，我们的心就这样牵系着……我还要说，在这个习惯靠手机联系的世界，后来的口头约定，反而让我有了一种更加亲切而奇妙的感觉，如果没事妈妈一定就过去了，而你也在心里笃定地等着我，靠一句话，我们就在某个中午时分要同时出现在校门口，呵呵……有时你还会提早在前一天晚上发短信确定一下，妈妈看到短信很高兴啊，因为我们彼此牵系，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知道，这三年里，在外国语学校的二楼的那个教室的某个座位上，有一个孩子，她在那里想着今天妈妈来看她，而我也同时想着她可能在等着我，这个孩子和我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关系，所以每次的见面在心里都有一种暖暖的期待……每次下课的铃声一响，我和许多等在门外的家长一样，就目不转睛地望向教学楼门口的方向，迫不及待地在众多孩子中搜寻你的身影，等待着你的出现……

春夏秋冬，看你的那一段路，有四季之景可以欣赏，这一段路，因为有你而富有诗情画意，或者说成了一首美丽的诗。春天，我骑车或步行，细细地欣赏过唐徕渠畔的垂柳；我当时心想，这样的景色是因为你我才有机会欣赏的；还有夕阳西下的唐徕渠畔的日落，是那么雄浑壮丽，让久居都市的我体会到走向自然的美；而很多次，我乘坐着公交看向窗外的都市、人群和风景，宝湖湾的芦苇和远处的高楼，这一切，把因工作而忙碌的心解放了出来，有机会用淡远的心看世界，找到一丝悠闲和放松；每次等公交，因为心里装着见面的盼头，心是暖暖的，那么充实满足；因为看你，28路、32路公交让我感觉到那么亲切，“宝湖路正源街口”的公交报站声，多少年后，或许，还会记得，那是回忆这段看你的路上亲切的符号……

每次见面是我们能说说话的机会。妈妈希望做你的朋友，你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能给妈妈说，可哪能呢？有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情绪和感受，我们并不愿意去说，即便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可你最难过伤心的两次，你流着泪都告诉妈妈了，妈妈和你感同身受啊，好难过！不过，即便当时那么的伤心难过，现在回头看看，也可以说它只是成长中的小浪花，怎可能被它击倒！你很强大，就像那天我们聊起的一样，你都挺过来了。初中生的世界也不简单，或者说谁说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的？妈妈也曾经是一个中学生，那种感觉我能体会。在学校，不仅仅只是要把学习搞好，还有师生关系等的复杂性，你都在看似平静的生活里要努力应付它，想着要处理好这些事，因而也给我们带来了欢喜烦忧，这也是生活，是非常重要的成长。你用了一个“挺”字，虽然个中滋味你最明了，但可见你的勇气、坚持和强大的韧性，这里，妈妈要为你点赞！

想想，毕业后，你就不会再出现在那个教学楼里了，就像我现在每次路过金凤回一，就会想起那个时段的你，想起你的小学时光，那是一种既亲切又有点怅然的感觉。现在你在外国语学校，时间就是在这样的切换穿梭里转换着光景，你一天天长大，这是必然，是有怅然，不也是一种美好吗？毕竟，我们的生命曾真真切切地享用过这段时光，哪怕不都是快乐，我们都感到一种成长的丰满、知足和快乐。而现在看来，那曾经伤心的过往也在回忆里有了淡淡的温暖。更何况，这里有你曾经奋斗过的青春！

我问你，你是那种苦学的孩子吗？你说你玩心大，这是人之天性呀，可话你这样说，我也能感觉到你的上进，你是对自己有要求的孩子。

所以说到中考，你不是说过了吗，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想了（比你妈智慧呀），这也许更是一种明智的态度。虽然中考日日地临近了，你说的，还要抓紧学（我想起我老师的名言来了：把平时当考场，把考场当平时），不管别人，用平常心去面对，发挥你自己应有的水平，就是成功！

祝你中考取得优异的成绩！

（作于2015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