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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的舞者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若说起初它只是一段枝叶,在盆里看着有点单调的话,眼前,这盆花草离开了“母亲”后已经获得了新生,它的枝叶繁茂,透着生命的热力,是一盆名副其实的花草了,它的花儿怒放过,已经开过又谢过,含着生命来去淡然的美。

心情有些莫名的芜杂。起身走进小屋,阳光透过玻璃窗安静地倾泻进来,也洒在这盆小花草上。

凑近了去看这盆小花草——近些,再近些,不由自主地,我用很亲昵的姿势在端详她了:枝叶从最初的蔫黄、憔悴,已经出脱得有些娇嫩、婀娜了,现在整株花草泛着新绿,嫩肥的枝叶像一串葡萄似的,斜逸出的身姿垂在花盆一边;更让人有点意外的是,依偎着曾经单调的主根,有一棵嫩芽正在悄悄探头,芽儿嫩黄嫩黄的,她最初的生命力似乎带着一丝胆怯和害羞,可她又是那么幸福地依偎在“母亲”的羽翼下……

这盆花草到现在已经养了过百天了,其实,最初,她是我“捡”来的一株花。

去年冬天一次去学校接女儿,女儿所在的班级还没下课,隔壁三年级教室里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大扫除了,我便站在这个教室的玻璃窗前等着女儿。孩子们永远是欢闹的,透过玻璃窗我看着孩子们手拿笤帚稚拙地扫着地的样子,无意中视线落到了窗台上的一盆花儿上:我并不知道花的名字,只见桃红的小花一朵朵紧挨着开得很热闹,细看每个小花有四个小花瓣,单看很精致的样子;花叶娇嫩欲滴,还泛着微微的紫红,让人联想到农村山野疯跑被日头晒山风耗却异常健康的山里少年;再看看盆里的花土,沙质的土已经干得发硬。我不禁走进教室提醒一个打扫卫生的男孩,要给花浇浇水了。孩子随即接来了水,他边浇边有点惊奇地对我说:“阿姨,你看这里有一枝花断了!”说着,他用手拿起一段花枝,看了一下,准备当枯枝扔掉,我就从男孩的手里接过了这半截枝叶。

这半截枝叶虽仍带着些许绿意,但已经有点儿发蔫,枝干的断处变白、发干,似乎不像孩子们淘气弄断的,猜测是盆土太干从花根上脱落了的。带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轻轻把它裹了起来放在包里。说实在话,我真正的动机是这个花草的花朵吸引了我,舍不得就这样扔了;另有一个原因是,自己刚培养了一点儿养花的兴趣,想回去试栽一下,看是否能活。

回家后,我从阳台上拿出一只有土的花盆,用手指挖出一个小坑,埋下了这段枝叶的主干,一次性地浇透了水,就此开始等待花草“复活”。随后的日子里,我也常常会有心地看看它的样子。记得过了当夜,就在第二天上班前,我就觉得它的枝叶比以前饱满了些,又想许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大概一周后,才确信自己的感觉是真的,它真的慢慢缓过劲儿来了,枝叶从最初的苍白、蔫巴,开始在绿意中带着亮色了,枝叶亦开始变得饱满;后来,顶端的枝叶上两个三个地冒出了小叶,米粒大小,嫩绿嫩绿的;再后来,顶头原有的枯了的花枝周围长出了一簇新的小花苞,有一天竟三个两个地竞相绽放了……

我把它看作我养花的传奇。若说起初它只是一段枝叶,在盆里看着有点单调的话,眼前,这盆花草离开了“母亲”后已经获得了新生,它的枝叶繁茂,透着生命的热力,是一盆名副其实的花草了,它的花儿怒放过,已经开过又谢过,含着生命来去淡然的美。

眼前,它仿佛在注视着我,能无声地跟我对话;我也静静地、爱怜地看着它,看它的枝叶,看它身下的小小泥土,一瞬息,似乎是它拖牵着我的手,悄然飘到了另一片天地,很远很远的,那里空气很清新,有一片绿色在摇曳,无意中能听到蜜蜂在飞绕,还有亘古的山石,那里的时间是停止的……

后来偶转花市,问起卖花人,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叫“满天星”。

与其说是我侥幸等待着花的“复活”,不如说它原本是带着生命的,如此,才有了我和它这一段的邂逅。

前几日读到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文章《花未眠》,许是有一点养花的经历罢,我被他的文字深深吸引了,文中有这样一句话尤其打动我:“如果说,一朵花很美,那么我有时就不由地自语道:好好活下去!”

(原载于《宁夏日报》2009年3月10日文艺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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