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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缘未了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要把这看似简单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写好写准,而且,十几年如一日,确非易事!当时是“监盘制”。除了每小时抄表外,零时,全天的电量必须准时抄报。这时候,站长便用事故警报试验来提神。此刻,眼中的这几个阿拉伯数字简直成了洪水猛兽。随着“远程抄表和遥测装置”的投运,我们也由“监盘制”改为“值宿制”,夜班只要没有异常情况可以休息。此时,变电站无人值守改造已进入了试运行阶段。看来这数字之缘依然未了!

1985年我和一位同伴来当时的电业局报到。负责接待的劳资科领导,第一句话就问我们会不会写数字,还让我们从“0”到“9”写了一遍。我想这应该是现在的“面试”了。当时我颇有不屑之感,从牙牙学语,到参加工作,这几个数字可以说是伴随我长大的,题目似乎出得简单了点。然而,领导看着我们的答卷,良久,很严肃地说:“写得很一般,还要好好练,以后,你们的工作主要是和这些数字打交道!”

后来,我们当上了变电运行工。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分量。要把这看似简单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写好写准,而且,十几年如一日,确非易事!

当时的变电站没有“远程遥测”装置,与调度联系,只有两部电话。一部是没事时畅通无阻,出事时十次九不通的老式载波电话;另一部是颇有文物价值的手摇式外线电话,每当看到它,就使我联想到《敌后武工队》中的松田队长。正因如此,变电站一小时一次的抄表成了唯一的原始依据,尤为重要,要求也特别严。开始时,由于新鲜,还没感觉得怎么样。时间一久,整天不是抄表,就是计算电量,眼里心里除了数字就是数字,再加上变电所本身又地处荒郊野外,对我们几个年轻人来讲,那才叫水深火热。满身活力无处发泄,寂寞难熬之时,便在院子里大喊几声。老同志听见了扔下一句:“吃饱了撑的!”。此时此刻真正体会到憋得嗷嗷叫的滋味了。

最难熬的还是夜班。当时是“监盘制”。除了每小时抄表外,零时,全天的电量必须准时抄报。夏、秋两季最“惨”,一夜下来,“心血”无从谈起,“身血”却大受损失——蚊子历害!为了训练我们不打磕睡,老站长特意带我们几个年轻人上夜班。有时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上睡过去。这时候,站长便用事故警报试验来提神。睡梦中,那刺耳的警笛一响,人弹簧似的跳起,椅子被碰个稀哩哗啦。紧接着是老站长一声大吼:“抄表!”此刻,眼中的这几个阿拉伯数字简直成了洪水猛兽。心情如此,落在纸上的字也就可想而知了。有一次,站长把一张抄表记录拿给我看,我竟然分不出是“1”还是“7”。他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写的!”望着那满纸蝌蚪般的数字,我无限惆怅:“唉!什么时候不抄表就好了!”,“熬吧!等自动化程度高了,也许有这一天。”老站长竟颇有同感,似乎也正是他多年的向往。

几年过去了,我们已经真正适应了运行生活,开始以老同志的姿态教训新来的年轻人了。变电站也在发生着种种变化。那两部半身不遂的老电话早已被程控电话、光缆电话取代了。随着“远程抄表和遥测装置”的投运,我们也由“监盘制”改为“值宿制”,夜班只要没有异常情况可以休息。在这种半自动化管理状态中,我们几个年轻的“老同志”终于有时间参加了系统的“专业函授”学习。然而,当我们拿到了专业文凭,怀着一种自豪和欣慰之情回到现实中时,却发现,时光好似一只调皮的兔子总是赶在前面。此时,变电站无人值守改造已进入了试运行阶段。盘面上的几十块电磁仪表不见了,全部数据都显示在一台主控电脑上,数据已经以毫秒为单位计算、传输了。尽管上级对抄表已无需做具体要求,但大家仍然自觉坚持每小时准时抄表,只是感受与过去已颇有不同,过去是无奈,而今却是自愿,外加一份最后的珍重!大家清楚,过不了多久就要和这些相处多年的小数字告别了。望着显示器上跳动着的数字,想起过去那些指针式的电磁表,心情是复杂的,有惜别、有怀旧、更有一种面对新变革的不安。当几代变电人的愿望实现之时,却成了我们与变电站的分别之日。

进入新世纪的第二个年头,公司变电站全部实施无人值守,我们告别了曾经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变电站,各自走上了新岗位。我们几个年青的“老变电”在走下了变电值班的“末班车”后,有幸登上了驾车巡回操作的“头班车”。从此,由过去十几个人管一站,变成一个人要熟练操作几座、甚至十几座站了。

每当我走进变电站,看到主控室里,那一台台数字保护、数字成像设备、数字监控系统……总是突发奇想:这些曾经被我们几代人一笔一画侍候过的小东西,如今却躲在一个个小芯片里为我们自动做着一切。看来这数字之缘依然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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