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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打扰

时间:2022-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听着收音机,眨眼就过了大石坝。还没有到盘溪桥,我老远就看见她把手举起来了,有些缓慢,似乎还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在我的车还没到之前把手放下来了。她坐了进来,依然畏首畏脚,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她小心地坐到了后排。电话显然是打给她老公的。她的声音高了一些:“真的,从盘溪过来……二十……”从盘溪到鱼洞,我相信,无论是哪位技艺高超的师傅,无论怎么选择捷径,都不可能只有二十元的车费。

从南坪到江北大石坝,我刚开个头,便走走停停拉了好几个乘客。看来今晚的生意不错,注定是我夜班的天下,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这么闷热的天,即使开着空调也觉得浑身裹满了汗,但我的心情出奇的好。听着收音机,眨眼就过了大石坝。还没有到盘溪桥,我老远就看见她把手举起来了,有些缓慢,似乎还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在我的车还没到之前把手放下来了。看来她想坐公交车。我把车停在她身边,放下车窗。

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空手。

还是写写她的样子吧。

说实在的,真是漂亮。圆脸,大眼,像邓丽君,长发,也像邓丽君,个儿有点高,不知是不是我坐在车里看她的缘故。但腰细,穿了条牛仔裤,像巩俐,要是穿上旗袍,就更像巩俐了。明星漂亮,那是化了妆,即使拍艺术照,那也不知经过了多少艺术处理。但她却是素面朝天。借着灯光,我能看出来,她不像化过妆的样子。然而给人的感觉就是受看,耐看,想偷偷地看。

与容貌不相符的是,她满脸愁容,一脸焦急。然而这愁容也是美啊,愁容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去哪儿?”我探出头问。

“鱼洞。”她的声音有些小,但却动听。

不错啊,从石马河上高速,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这个方向我走了很多回,打表大约需要七十元左右。

“上来吧。”我侧身帮她把门打开。

她后退了一步,好像不相信我。这我理解,开夜班车,乘客怕司机往偏僻处开,司机怕乘客走偏僻处。何况是一个漂亮女人呢。

“不走吗?”

她说:“不是……我的钱不够,包掉了……”

我脑子里一打闪:“你有多少钱?”

“二十。”她的声音怯怯的。

二十?我有些犯难。太少了,哪怕是六十也好啊,六十没有,五十也说得过去呀。二十,确实太少了。就算亏,怎么着也不能让我亏得太多,亏得太远吧。我也是老百姓,是弱势群体,也得挣钱养家糊口呀。可是,一看到她满面愁容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这大热天的,又是夜里,一个单身女子,身上只有二十元钱,那么远的路,你叫她怎么走呢。人嘛,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就当献一份爱心吧,汶川大地震时我还捐了钱呢,况且只是送她一程而已,又不从自个儿口袋里往外掏钱。

我说:“上来吧,就二十,我拉你到鱼洞。”

“你要拉?”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语言里已经流露出了惊喜。我的慷慨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不得不承认,我之所以让她上车,多半是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男人爱漂亮的女人,这多半都不会错的,哪怕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老婆,他也会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打个蹩脚的比方,路边有一朵鲜花和一株狗尾草,你先看什么?当然是鲜花。而且我相信大多数人都要看鲜花。我这么说,是要告诉你,我让她上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很正常。

她坐了进来,依然畏首畏脚,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不像有些人那样,车门一拉,大气地坐到副驾上来。她小心地坐到了后排。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居然笑了一下。

既然能够博得美人笑,我要是再把二十元和六十元的问题想得那样沉重,就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一踩油门,呼的一声便蹿了出去。

交通电台提示前面的路畅通无阻,这让我的心情更加轻松,手脚配合默契,动作飘逸潇洒。后来我居然和她聊起了天。我问她吃了晚饭没有,她说没有,回家再吃。我说工作真辛苦,她说是啊,你们也一样。她问我一个月跑出租能挣多少钱,我如实回答。她说累吧,我说还行。她又笑了一下,居然用了一句网络语言,说,钱不在多少,够用就行。我苦笑了一下,钱这东西,哪种情况下才叫够用啊。聊到再后来,我们居然聊到了正在举行的两会,继而是物价、低保、医改、自然灾害。我发现她的话明显比刚上车那会儿多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美女了。是啊,如今这社会,身上没有钱,走到哪里都会矮半截儿,都会怯生生的,都会没有底气。这能怪她吗?

后视镜里她又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要到了。”

是吗?真快啊。今晚开得怎么这么快呢?

说着话就进鱼洞老街了。她居然掏出手机——她还有手机。

“我到了,你出来接我。”她声音听上去有些兴高采烈,不时撒着娇。电话显然是打给她老公的。她老公似乎不相信,在电话里惊叫了一声。我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这么快啊。她说:“我打的车,不相信啊?”对方好像又谈到了钱。她说:“钱啊?不多,挺便宜的……”电话那边不知嘤嘤嗡嗡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高了一些:“真的,从盘溪过来……二十……”

的确便宜。从盘溪到鱼洞,我相信,无论是哪位技艺高超的师傅,无论怎么选择捷径,都不可能只有二十元的车费。

我刚停好车,路边就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他满脸的疑惑,声若洪钟。

“盘溪过来才二十,你们!怎么回事?”

他虽然问的是那个女人,但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那神情分明就是我占了那女人多大的便宜。

女人继续撒娇。她抓住男人的手,笑容可掬:

“走,回家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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