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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对中国青年的研究

时间:2022-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所以,一个人能否成才,固然受环境影响很大,主要还是看自己是否努力,是否锲而不舍,“咬定青山不放松”。他们为什么能够做到一辈子长盛不衰,“咬定青山不放松”呢?留校后,经过几年摸索,选择了自己所热爱的学科,利用“文化大革命”前相对稳定的几年时间,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更重要的是逐步巩固、加深了对本学科的热爱和执著追求。这次学部委员大会,非常强调学风问题。

咬定青山不放松——浅谈青年教师的治学成才问题

高等学校是培养人才的摇篮。要培养高水平的学生就要有高水平的教师。衡量一所大学水平的主要指标是看它是否拥有一批有水平、有能力的教师,特别是要有一大批优秀的青年教师,其中少数将来有可能成为出类拔萃的学术带头人。在座都是武大的教学、科研骨干,学校的将来寄托在你们身上。

就每一个人而言,青年是人生事业的奠基时期,“三十而立”,在青年时代打下了基础,对今后成长至关重要。“根深才能叶茂”。从我校来看,大家都知道存在一个40~50岁的断层(这是“文化大革命”的后遗症),现在又在谈论到本世纪末可能出现新的断层的危险,那就是指今天的青年一代了。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是在座各位无能为力的。如果只看到这些消极因素,那就会产生无所作为、听天由命的消极思想。事情是否真的严重到那个程度,还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即使存在这种危机,也不等于“一刀切”。我们看今天的中年教师中,过去机遇很差,也仍不乏有所作为的英才,何况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得多!所以,一个人能否成才,固然受环境影响很大,主要还是看自己是否努力,是否锲而不舍,“咬定青山不放松”。这就是今天我要讲的主题。

关于治学、成才,是一个很复杂、很深刻的问题,我不是教育家,讲不出深刻的道理,我要讲的可以说都是“老生常谈”。道理人人都懂,但要做到身体力行就不容易,这存在“知”与“行”的统一问题。我大学毕业38年了,“三十八年风和雨,酸甜苦辣五味全”,我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大家讲讲自己的切身体会,而你们是“未来人”,正在编织人生美好的梦,但在现实感受上就还不足。所以今天借此机会交换一下两代人的看法,不知是否对大家会有些借鉴。

一、咬定青山不放松

成才的第一要素是志气,即内在的精神动力,为国家、为人民、为自己,都要有雄心壮志,要争一口气。这些年观察研究生,得出一条结论:志气是决定性因素。中等素质的学生只要有志气,几年下来进步很大;相反,有些学生起点相当高,但缺乏动力,就走下坡路。“龟兔赛跑”,乌龟反而获胜。

应该说,多数青年都是有志青年,问题在于志气是否长久,有些人攻读学位期间很有劲,以后就放松了。这就叫“三五年热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参加学部委员大会,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人已经衰老了,精神仍很高昂。有位老先生近90高龄,坐着轮椅来开会,还纵谈科学大事,谆谆教导我们这些“小字辈”。他们为什么能够做到一辈子长盛不衰,“咬定青山不放松”呢?我想他们是把自己选定的学术事业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位英国的青年女科学家放弃了优越条件,到非洲丛林中去研究黑猩猩,一干就是十几年,观察黑猩猩的行为,写成了很有价值的学术专著,最后死在非洲,可谓感人至深。她的热情绝不是建立在追求学位证书或职称聘书之上的。和这些科学大师或英雄人物相比,我自愧弗如,但能有今天,根底还是在青年时代。我中学就对生物感兴趣;考大学是第一志愿;大学毕业填志愿,第一志愿是到高山勘察队(当然是幻想成分多,但也足见赤子之心)。留校后,经过几年摸索,选择了自己所热爱的学科,利用“文化大革命”前相对稳定的几年时间,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更重要的是逐步巩固、加深了对本学科的热爱和执著追求。后来“文化大革命”冲击,耽误了多年,但粉碎“四人帮”后马上重起炉灶。当时,我们学科受摧残特别严重,和国外比相差20年,和中科院比相差6~7年。凭着我和合作者周嫦老师一股气,立下志愿,5年赶上科学院,10年达到国际前沿,长远目标是要在本学科中建成独特的体系,自成一派。这些目标,有的已经实现,有的还需继续努力。

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时,有一点是免不了的,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方面取得成功就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代价。谁也别幻想一辈子什么好处都捞到。就自己来说,谈不上付出牺牲,但在关键时刻放弃一些唾手可得的好处还是多次经历的:①60年代,在“左”的思潮下,经受了“白专”的压力,放弃了重点培养青年骨干教师的待遇;②80年代初,我们两人放弃了美国学者邀请我们一道出国深造的机会,坚持留下来发展刚刚开始的新研究方向;③前几年,放弃了几十万元的其他项目的科研经费,为的是坚持原有的研究方向。顶不住而妥协了的,就是组织上出于好意,给自己加上许多额外的职务头衔……许多同事总是劝我:“你已经到顶了,还何必那么坚持?”提教授时如是说,提博导时如是说,这次当选学部委员更是如是说。“学部委员是最高学术称号”。我总以为,称号可能是到了顶了,但学术事业永远没有顶,连牛顿也形容他自己像一个在科学海洋边上拣贝壳的小孩,何况我们这些常人呢?

二、任尔东西南北风

做学问,要有一个好的学风。爱因斯坦评价居里夫人:“第一流人物对于时代和历史进程的意义,在其道德品质方面,也许比单纯的才智成就方面还要大。”

这次学部委员大会,非常强调学风问题。从一些小的形式上看:①除开幕式和闭幕式外,主席团不上主席台,主席台上除悬挂中国科学院会徽外,没有任何标语口号。②自始至终不设一次酒宴。周光召院长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上发言中都很强调学风,号召学部委员以身作则:

“青年学部委员增选,坚持一看学术水平与贡献,二看学风,有的名气很大,也有相当成就,但学风欠缺,没选上。”

学术界的不正之风有多种表现,推荐大家读《中国科学报》(1992.4.28)上的一篇文章,我个人认为当前国内学术界的不正之风主要有:①剽窃他人劳动成果;②压制异己,诽谤竞争对手;③弄虚作假,伪造研究成果;④急于求成,华而不实,浮夸成风。

以上①②主要表现在位高年长者身上,青年目前还没有这种权位,但也应防患于未然。③④在青年身上比较易犯,③是“假货”,④是“劣货”。③只发生在少数学术道德败坏者身上。④却涉及面广。④虽然不是主观上想弄虚作假,但有可能导致客观上的“劣质产品”,是一个值得普遍注意的倾向。

我有一个想法:学校可组织各个学科的专家,总结本学科历史上著名的不正之风的事例,举行座谈会、报告会或写文章。这对学风建设是有益的。我自己也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大学毕业后,刚留校工作,想翻译一本外文书,一位老先生劝告我:趁年轻在教研上打下扎实基础,不要急于成名。这对我有终身教益,我始终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花在从事创造性研究上。我发表论文力求慎重,几千字的文章,也要数易其稿(至少修改3遍以上)。如果印出来发现错字或小的疏漏,心里也不舒服,感觉对不起读者,也对不起自己。对青年人我也注重学风文风的培养。但近年杂事太多,有些漂浮,把关不像以前那样严了,为此经常给自己敲警钟。

三、业精于勤荒于嬉

做学问是艰苦的,要想有真才实学,就得勤奋学习、努力实干。有的人青年时代才华毕露,领导也着意培养,但几十年下来并没有做出如人们预料中的成绩。我认为一个主要原因是过早地脱离实际,脱离教学科研第一线,过早地去做一些头面上的事。领导固然有责任,自己也缺少抵制。人都是有惰性的,顺着阻力小的方向运动是比较轻松的,而“逆水行舟”则是艰苦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常感慨,有些人还只四五十岁就不想自己做实验,只依赖指导研究生出成果,而有些青年呢,争取到三年攻读学位的宝贵时间,却不知珍惜。据说一部分青年人羡慕的是那种花最少力气就能获得同样一块招牌的人,还美其名曰“事半功倍”。我为他们惋惜。大学毕业还有三年脱产学习时间,多么难得的机会!我们那个时代一毕业就当助教,全靠挤时间边工作边学习。我既没有读过研究生,也没有多少脱产进修的机会。一辈子就只有两次:①60年代初教研室派我到中国科学院进修半年。我利用那半年编出8万字的讲课大纲,同时学习了一些实验技术,练习科学研究的基本功。回来后,我和周嫦连续三年每年暑假戴着草帽下田做实验,秋冬在实验室工作。这样几年之后就在国内一级刊物上发表了三四篇论文,算起来大学毕业后用了10年时间,大体上达到博士水平,是“没有博士学位的博士”吧!这一段勤学苦干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奠定了比较坚实的基础,是没有虚度的。②80年代初期学校派我到法国访问半年(下面再说)。工作38年真正脱产进修就这两个半年。“文化大革命”中,受极左思潮压力,工宣队把我们植物专业一锅端到沙洋办“分校”。那时根本不能做实验,我就把由学校搬去堆在那里的文献资料利用起来。用两年的时间,饱读了30多种国外期刊中的与本学科有关的论文。当时,感到国家没有前途,个人失去希望,惟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如饥似渴地读书。但就是这样,我基本上了解了国际上的学科发展动态,跟上了时代的步伐,为粉碎“四人帮”后回校重新投入教学科研奠定了基础。所以现在看看一部分青年因客观条件不好就浪费宝贵的年华,实在为他们惋惜。

四、行成于思毁于随

做学问切忌盲目追随别人,要开动脑筋,推陈出新,形成自己的研究特色。

结合自己的体会,下面我提出两点意见供青年同志们参考:

1.要思考本学科的发展趋势,理清来龙去脉,寻找学科的“生长点”。学生时代是接受知识的阶段,从研究生开始就进入自己参与创造知识的阶段。由模仿到创造有一个逐渐提高的过程:开始是思考枝节上如何创造,以后逐渐思考整体上如何创造。和多数青年一样,我在年轻时也不喜欢研究学科的历史,对教材“绪论”中讲历史的部分最不感兴趣。后来逐渐学习自己观察学科发展历史,总结学科发展动态和方向,觉得其味无穷。刚才讲我1981年到法国访问半年,去之前就给自己定下此行的目标,不是去参加导师指定的一次小的研究,争取发表篇把论文。而是:①收集国外本学科最新研究动态;②学习一些新的实验技术。半年间,我走访了10个单位,最长4个月,短的一两天,和约60多位专家进行了交谈。学习了五六种新的实验技术。我认为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这样做的长远效果比埋头完成一个小课题要值得。这对于回来后指导自己的研究方向很有作用。1989年,我和周嫦老师联名发表一篇文章,提出学科发展的新见解:植物生殖生物学中派生出一个新的学科发展生长点:实验生殖生物学。它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新的生物技术领域——植物生殖工程。这篇文章后来经过充实,应邀在1990年的美国植物学年会的学术讨论会上作了报告,并且刊登在《美国植物学报》上。我们研究学科发展趋势,不是为了写文章,而是为了指导自己的工作。近10多年来,我们就是遵照这种思想,在原有基础上不断调整、发展自己的研究方向。在一次国际会议上,一位外国教授听完周嫦的发言后下来对我们说:“You are not sheep.”就是说不做跟在人家后面走的羊群。

2.要思考如何发挥自身的优势,扬长避短,做出有特色的研究成果。面对强手如林的国际、国内竞争局面,在相对落后的条件下如何变劣势为优势,的确需要动脑筋。这要求冷静地分析主客观条件,知己知彼。还要在科学实践上敏感地抓住新的苗头,独辟蹊径。80年代初期,我们在一次实验中,没有达到原定的目标,但偶然发现一个新苗头。当时只出了5根苗,其中只一根苗是有用的。我们抓住这根苗的启示,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一干就是10年。先后组织了十多名硕士生、博士生投入这次新的研究,形成接力赛,完成了近50篇论文,其中3/4发表在国内外知名的学术刊物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研究系列。10年来先后收到近700封国外来信索取外文资料。这项研究去年评上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我想,这10年我们的研究地位由落后变先进,跟发挥自身优势是分不开的。我是从事自然科学的,而且是从事基础研究,经历很平凡,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希望谈出来也许对青年同志们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本文系对武汉大学青年教师的讲话,根据记录整理而成。原载《武汉大学报》,1992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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