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不知何处去

五、陶令不知何处去

陶渊明又名陶潜，字元亮，是我国东晋时代的著名诗人，也是一位著名的隐士。我们从各方面的情况了解到，毛泽东对他的生平和诗作还是比较感兴趣的。究其原因，恐怕有二：第一，毛泽东早年也曾有过隐居山林、阅读古书的想法，这从他1915年9月6日给萧子升的信中即可看出；第二，鲁迅对陶潜的评价很高，并认为他“正因为不浑身静穆，所以他才伟大”。而毛泽东对鲁迅的意见一般都很尊重，或许在这方面曾受过鲁迅一定影响。

从1917年至1918年，毛泽东在《〈伦理学原理〉批注》中批道：“陶渊明桃花源之境遇，徒为理想之境遇而已。即此又可证明人类理想之实在性少，而谬误性多也。”

1945年8月28日，毛泽东应蒋介石之邀，乘飞机自延安赴重庆谈判。9月2日，张澜等以中国民主同盟常务委员会名义，在“民主之家”特园宴请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三位中共代表。在座的尚有沈钧儒、黄炎培、张申府等著名民主人士。席间，张澜举杯向毛泽东祝酒，并引李白《将进酒》中的诗句敬酒道：“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时，毛泽东也立刻举起酒杯，引了陶渊明《饮酒》中的诗句敬道：“且共欢此饮！”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日理万机，但在工作之暇，仍喜读文学作品，如《昭明文选》、《古诗源》等，而这些书中都收有陶渊明的诗文，故毛泽东仍然在阅读陶渊明的作品，并对之进行了圈画。

1959年7月1日，毛泽东在庐山时，曾写下《七律·登庐山》一诗，其中也提到陶渊明，诗云：

一山飞峙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
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
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¹⁾

诗中的末二句，就是针对陶渊明及其《桃花源记》而言的。1964年，毛泽东应《毛泽东诗词》英译者的请求，在解释此诗的末二句时也曾说：“陶渊明设想了一个名为桃花源的理想世界，没有租税，没有压迫。”

但据李锐《庐山会议实录》（增订本）一书所述，情况如下：“6月23日，毛泽东到湖南，24日下午畅游湘江，25日由周小舟陪同到韶山。28日小舟随同到武汉。毛泽东即乘船到九江，29日上庐山。小舟与我们同船来山。《到韶山》、《登庐山》两首诗，一上山毛泽东就写给小舟、乔木二人，附信征求意见。我与小舟同在中南组，这时他就兴致勃勃地将原件给我看，并将两首诗抄在我的记录本后面。诗中词句，同后来发表的有些出入。《登庐山》还有小序：‘1959年6月29日登庐山，望鄱阳湖、扬子江，千峦竞秀，万壑争流，红日方升，成诗八句。’……《登庐山》最后两句同后来发表的不同：‘陶潜不受元嘉禄，只为当年不向前。’”

20世纪60年代初，毛泽东来上海时，曾与复旦大学刘大杰教授专谈中国古典文学，其中陶渊明也是他们谈得比较多的一家。后来刘大杰在修订自己的《中国文学发展史》时，根据毛泽东的有关谈话内容，对曹操、陶渊明二家的诗歌都作了较高的评价，并特意指出了钟嵘《诗品》论曹操、陶渊明二家诗之不当，以为曹操、陶渊明二家皆可列为上品。

此外，毛泽东读诗话，有时读到有关陶渊明的诗话，他也会颇有兴趣地加以圈点勾画。

【注释】

(1)《毛泽东诗词集》，第1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