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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小汽车的价格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做好后,我哥哥还用水彩粉着了色,使这小汽车更为漂亮诱人。此时,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辆小汽车而感到自豪。这是儿时我做汽车梦的开始。开学那天,母亲把我送到柴桥汽车站。到了本世纪初,北仑的轿车每年以3000辆的数量递增。我沾了女儿的光,坐小车成了家常便饭,只要一出门,便坐上小汽车。现在,我的汽车梦算是实现了,倒是对满街跑的汽车所带来的问题有点担忧起来,我感慨共和国这六十年的脚步似乎迈得太快了。

我用线牵着自制的小汽车,一边在水门汀地上拉着跑,一边嘴里不时地发出“嘀嘀嘀”的鸣叫声,这是我孩童时代最喜欢玩的游戏。汽车是用硬纸盒子做的,下面的轮子是四个母亲用完了线的洋车筒,车灯是两个报废了的手电筒小灯泡,车轴是两根圆筷子,一切因陋就简。做好后,我哥哥还用水彩粉着了色,使这小汽车更为漂亮诱人。周边的孩子见了十分眼痒,吵着自己的父母也要做,有的还到我家来“取经”。此时,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辆小汽车而感到自豪。每天,一早起来,脸还没洗,我就拉着汽车在玩了。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都想抢着拉我的车,可我舍不得让他们玩,只有两个和我最要好的朋友才有幸尝尝“鲜”。这是儿时我做汽车梦的开始。

1950年,宁波和穿山通了公共汽车,这是宁穿长途汽车公司最早的两个车站。那时我才九岁,柴桥还不通汽车,为了看到真正的汽车,我跟着大人们跑了五六里路,走到穿山石弄堂公路旁,等呀,等呀!几乎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肚子也等得咕咕叫,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带背包的烧木炭的汽车。爬穿山武岭的时候,由于坡度大,汽车发动机差,真像一个患哮喘病的老人爬楼梯一样,一路发出“呼呀,呼呀”的吼叫声。大家一见汽车颤巍巍地开来了,都呼叫起来。我跳着双脚,挥着双手,嘴里喊着:“呵!汽车来了,汽车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只见长圆形的车厢,油漆斑驳脱落,后面背包式的木炭炉里冒着浓浓的黑烟。车内坐着很多人,驾驶员紧握着方向盘,缓缓地开下坡来。(现在看来,驾驶员是踩了刹车,唯恐下坡太快,怕汽车散架出事。)我很惊讶,不用线拉,汽车自己也能跑,真是神了。

当时还发生了这样一个真实的笑话:一个农民见长着“大眼睛”会发出喇叭叫声的东西向前冲来,他急忙逃到山上躲了起来。事后人家问他为什么逃,他说:“这样大的眼睛,一定是会吃人的妖怪。”这个农民至今还健在,一提起此事,他自己也会哈哈大笑。

我把第一次看到汽车当作一件大事,不但告诉妈妈、哥哥,而且也告诉一起玩的小伙伴。他们都竖起耳朵倾听,还问这问那,感到十分新奇的样子。晚上做梦的时候,我竟乘上了汽车,飞快地向前开着,高兴得我格格大笑。笑声惊醒了母亲,她问我笑什么,我说我在梦中乘上汽车了!母亲说:以后你好好念书,长大了总有机会乘汽车的。我为了乘汽车,一边努力学习,一边翘首以待。

乘汽车的机会来了。1954年9月,我考入镇海辛成中学。开学那天,母亲把我送到柴桥汽车站。我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我可以实现乘汽车的梦想了,难过的是要离开母亲,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念书,心里总感到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好在没过一会儿我就跳上汽车和母亲挥手道别,车子马上就开动了。此时,我心中那股高兴劲真是难以形容,仿佛感到自己经历了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当我心中那种激动还未消退时,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突然向我袭来。原来,这老爷车,车厢小,乘客多,我像一根箍里柴爿似的被轧在中间,天又闷又热,人气散发不出去,我难过得双目发黑,呕吐起来。幸好一位大叔把靠窗的位子让给了我,我吸了新鲜的空气,又把头伏在前面的座背上,这才停止了呕吐。好不容易熬到大碶站下了车,那时大碶和镇海还不通汽车,只能自己挑着行李步行到镇海城关。

尝了第一次晕车的滋味,我感到乘车并不是一件美事。我和并坐的一位戴眼镜的同学谈起,他说:“你坐的是牛棚车,当然难过,我在上海舅舅家里坐过小轿车,又快又稳,那多舒服呀!”于是我又向往起坐小轿车来。对于小轿车的认识,我当时只在从苏联翻译过来的连环画里看到过,他们好像已进入社会主义社会,街道宽阔,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辆辆小汽车在那路上奔跑着。我想要是我也能拥有这样一辆小轿车该多好呀,怕这辈子难以实现了吧!因为在我的视野里,还没有见到过一辆真实的小轿车,更谈不上去乘了。后来,在公路上稀稀拉拉见到几辆,那都是部队首长和地方高级官员的座车,普通老百姓只能是梦想。

我真正坐上小汽车是在“文革”后期的1975年,那时宁波来了个作家,他带了两个摄影师要我陪他们到瑞岩寺拍几个古松参天的镜头,以衬托英雄人物高大全的形象。他们开来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叫我坐副驾驶的座位带路。车沿着柴桥老街开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熟悉的人,他们见我坐在小车上,都投来了惊讶、好奇、羡慕的目光。我大有一种拿破仑凯旋的傲慢感,看!我坐上了小汽车了,多体面,多风光呀!要知道当时能坐这种车的人只有县委书记。我一路和人家打招呼,巴望人家都能见到我。第二天有人问我:你当什么官了可乘小车?我说陪拍电影的人去瑞岩寺取几个镜头。“你和拍电影的人也认识?”他认为我了不得了,就把这两件事当作新闻在小镇上传播。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的春风把北仑这片土地吹绿了,北仑港开始建起来了。外资、台资如潮水般涌进来,私营、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广大农民调整种植结构,享受到国家多项惠农政策的雨露滋润,经济建设蓬勃发展,老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了,从此,各种车辆充塞北仑街头,大至集卡车、翻斗车,小至各类轿车,最先流行的是“大众”“奥迪”“标致”等,渐渐地,品牌多得数也数不清。

到了本世纪初,北仑的轿车每年以3000辆的数量递增。街市中、公路上到处都是人如潮,车如流。街路边、公园旁、小区里,凡可停车的地方几乎都停满了,就连我们小区的老人公寓,最初很少有汽车进出,这几年也多起来了,使得门卫不得不采取措施,凡外来过夜的汽车都得罚款,可这也阻挡不住汽车洪流的冲击,最后不得不取消这个规定。

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像我家这样一个平常之家也有了小轿车,最早是大女儿有了车,接着是小女儿,花了十几万元购了一辆广州“标致”。我沾了女儿的光,坐小车成了家常便饭,只要一出门,便坐上小汽车。双休日和节假日,坐着小车不是走亲访友,就是外出旅游。每天上班我和小女婿同路,可以天天坐着他的车直开到办公的大楼前。坐了一段时间后,感到有点犯腻了,还不如自己骑自行车上班方便,一来可锻炼身体,二来自由,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自己做主。

现在,我的汽车梦算是实现了,倒是对满街跑的汽车所带来的问题有点担忧起来,我感慨共和国这六十年的脚步似乎迈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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