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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萦的那片热土

时间:2022-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父亲六岁那年,家乡遭了灾。在黄岭子村,奶奶因生女儿时难产而死。特别是退休以后,每每静下心来,挥之不去的魂牵梦萦着的始终是那片热土,始终离不开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炕前的火炉下面埋的是烤地瓜,炉子上面的铁丝圈的圆盘上烤的是饼子和咸萝卜片,做作业的桌子旁放的是脆脆的大萝卜。说进了你家,看到炉子上烤的饼子和桌边的大萝卜,闻到了炉子下面的烤地瓜味儿,口水都馋出来了,真希望你们能给老师一块尝尝。

■琴韵

提起那片热土,要追溯到上世纪的20年代。

我的老家在山东。父亲六岁那年,家乡遭了灾。爷爷一担箩筐挑了他的全部家当,领着妻子和三个尚未成年的儿子,一路漂洋过海,沿街乞讨来到了大连一个叫作黄岭子村的地方(位于现在的大连生态科技创新城之内)。距今已近九十年了。

在黄岭子村,奶奶因生女儿时难产而死。爷爷好不容易用苞米糊糊把女儿养到了一岁多,实在不忍心让她饿死就送了人。这个女儿从此没了音讯。

解放前,爷爷和他的三个儿子没有自己的家。父子们分别给有钱的人家里做长工,到了过年过节也难凑到一起。直到解放后,才在一岭之隔的石山沟村分得了土地,盖了房子安顿了下来。后来,这里成立了国营农场,我的父母都是国营农场职工,干的都是地里的活。如今,长辈们已经长眠在这块辛苦了一辈子的土地上了。

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它留给我的记忆是贫穷,是荒凉,是饥饿,是艰辛。

小时候,最大的心愿是离开家乡,进城找好的工作,不再和父母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同龄人也大多和我的想法一样,羡慕所有走出了这块土地的人们。

经过若干年的打拼,终于一切如愿以偿,心里却时时想起家乡,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特别是退休以后,每每静下心来,挥之不去的魂牵梦萦着的始终是那片热土,始终离不开生我养我的那个地方。春天,漫山遍野生长着可以充饥的野菜,盛开着白色的槐花和各种颜色的果树花儿,空气里弥漫着馨香,吸一口沁人心脾。夏天,院里种的各种新鲜蔬菜,摘一把洗一洗,蘸着大酱越吃越香。村边小河里清清的潺潺流水,一年四季洗刷着家里的被褥和盖帘。秋天,上山割草,家家院墙外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大草垛彰显着这户人家的勤劳。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去山上捡拾地里落下的粮食、地瓜、萝卜叶,喂猪喂鸡,收了鸡蛋到集上去卖,红壳的一毛钱一个,白壳的八分钱一个。冬天,结伴到山上拾柴搂草唱山歌,在雪地里玩耍,在结了冰的小河里滑冰。炕前的火炉下面埋的是烤地瓜,炉子上面的铁丝圈的圆盘上烤的是饼子和咸萝卜片,做作业的桌子旁放的是脆脆的大萝卜。山里的粗茶淡饭养育了孩子们的好身体,很少听说哪个发烧了,哪个感冒了。去年,和小学的班主任张老师坐在一块聊起了当年那些小事儿。她还记得那时候家访的一件事。说进了你家,看到炉子上烤的饼子和桌边的大萝卜,闻到了炉子下面的烤地瓜味儿,口水都馋出来了,真希望你们能给老师一块尝尝。可是你们谁也没拿一块儿给老师,都只顾着低头写作业。

我笑着说,那是什么好东西?谁敢给老师吃那么糙的东西?

快半个世纪过去了,往事如烟,却袅袅地升腾在眼前。

尽管走出那块土地后经历了许多许多,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淡漠了。然而,家乡留给我的记忆,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越来越亲切,越来越温暖。

家乡,无论是远是近,无论是穷是富,她留给游子的永远是亲切,是怀念,是温暖,是如同母亲留给儿女般的无法割舍的亲情。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当生活在喧嚣热闹的都市里觉得疲惫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家乡。家乡清凌凌的水,家乡湛蓝蓝的天,家乡熟悉的乡音,家乡亲切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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