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史需要关注国民的心理和思想诉求

思想史需要关注国民的心理和思想诉求

读完方校长送我的《中国思想史经典精读》，重新唤起了我的历史情结。假期中除过继续研究经济增长质量外，大部分时间在读哲学和思想史的著作。在方校长的启发下，我想去做一个专题的研究，《中国经济史变迁中的政治经济学》，用政治经济学的思想和方法去研究中国社会历史的变迁，原因是侯外庐先生当年翻译了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用《资本论》的研究方法研究了中国的封建社会史。同时侯外庐先生的大部分著作我在大学时期就读过，他翻译的《资本论》和《中国封建社会思想史》《韧的追求》这些书我都有。因此假期读了不少史学的著作，特别是中国思想史方面的。

在读思想史著作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有的思想史主要研究意义世界的思想，而忽视真实世界的思想。思想史就是思想家的思想体系史，每个时代的代表性观念就是通过这个时代的若干的大思想家的体系呈现出来的，因而思想史的研究主要着眼于不同时代思想家、精英人物思想的解读。我想现有思想史的研究缺乏历史观，也是有缺陷的。

从社会思想的演进来看，不同时代都有其时代的习俗、观念，思想家把这些习俗观念和社会变迁的大趋势总结提炼为思想和理论主张，形成思想家的个人理性。然后通过思想传播，使全社会接受这些思想和理论，进一步形成公共理性。从而指导人们的行为。因此，人们社会科学成果的转化，主要在于把个人理性转化为公共理性，引导社会思潮，促进制度变迁，进而促进社会的变迁。思想史研究的任务是研究过去有价值的思想，结合现时代的要求既做到传承，又做到时代化，也就是梁启超先生所说“给死人的思想以活的解释”。

黑格尔说历史就是时代观念外化的结果，所以每个时代就是在它的哲学里面找到自我意识，就是时代的观念反映在哲学家体系的概念里面。因此，思想史的研究仅仅关注思想家思想，停留在解读故人思想的层面是不够的。还应该关注不同历史时代国民的思想诉求，关注不同时代的习俗、民俗、文化、观念层次的东西。

习俗、民俗、文化、观念层次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法理学有一个重要的原则，习俗是立法的依据，法律要给习俗让步。制度经济学关注习俗、习惯、观念等非正式制度，认为非正式制度决定着正式制度变迁的方向和绩效。历史学的法国年鉴学派主张通过研究民俗来解读历史。增长经济学家巴罗有一篇文章研究“经济增长的数量和质量”，他用的一个观测变量就是进出教堂人数的多少，而在中国研究经济增长质量除过用政府统计的数据，也可以观测打麻将人数的多少。观察一个大学的学术风气和水平可以观测大学周围书店的多少和教师学生买书数量的变化。在国家治理和政策制定中，要关注国民的思想需求，政策绩效才会提高，社会经济发展才会良性运转，否则政策取向与国民思想诉求就是对立的，政策绩效就会大打折扣。一个大学也是如此，教学水平要考虑提高学生的心理诉求，管理要考虑教师的思想诉求，否则学生为了找好工作，教师想培养科研，目标不一致，学校领导要学科建设，教师要提高待遇，目标冲突也会抑制绩效。

我想思想史关注国民的心理和思想诉求应该成为一种新的研究方向，这样我们的思想史研究就会成为鲜活的学问，有精神气度和现实生命力的学问。关注习俗、民俗、文化、观念层次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

2014年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