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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码头风云与花果拒绝飘零

时间:2022-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环的天星码头搬家了。那个响了四十八年的码头钟楼,也成为时代的绝响。从1958年开始,从婴儿潮一代的童年和少年开始,中环天星码头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也成为他们成长的见证者。它见证了香港的动荡与希望。1967年,香港天星小轮加价,引发了愤怒青年苏守忠等人的示威及绝食抗议。他们包括钱穆、唐君毅等人,都是名震一时的学者,但在大时代的变幻中,他们有一种“花果飘零”的感觉。

天星码头风云与花果拒绝飘零

中环的天星码头搬家了。那个响了四十八年的码头钟楼,也成为时代的绝响。那些弥漫在码头附近的氛围,曾经是中环上班族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这就是香港。一个对历史冷酷无情的城市。那些公共决策的权力者,一点也不会皱眉头、一点也不会可惜。

他们听不到社会上那些微弱的抗议声音,而只听到房地产开发的声音。

那些巨大的怪手推土机,很快就把半个世纪的历史推倒了,但隆隆的机器声音,推不倒人们心中的记忆。

从1958年开始,从婴儿潮一代的童年和少年开始,中环天星码头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也成为他们成长的见证者。

它见证了香港的动荡与希望。1967年,香港天星小轮加价,引发了愤怒青年苏守忠等人的示威及绝食抗议。那些愤怒的群众与骚动,那些与钟声交织的呐喊,曾经是一代人压抑在记忆底层的声音,但在2006年的深秋,在这码头钟楼被拆卸的一刻,又在不少香港人的集体意识中浮现。

怀念钟楼,不仅是浪漫的怀旧,也是感念那些飘远了的激情。

香港的贫民区石硖尾的七层大厦,最近宣告全部拆除,引起社会的很多反弹,批评不该让这些充满时代印痕的建筑物灰飞烟灭。但政府崇尚的是“强政励治”,一点儿也不在乎历史,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城市的记忆。

但这些建筑物却在我的心版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小学时代,我念的圣多马小学就在石硖尾的隔壁,不少同班同学就住在那边。有时候下课,就在同学家玩,也发现了另一个香港。

这其实是底层生活的写照。石硖尾的七层大厦,是1953年石硖尾大火后兴建,让那些在二战后逃至香港的难民不再住危险的、容易发生火灾的木屋。这也是香港最早的政府楼宇,但它的构造太简陋,住户要共享厕所与厨房,一点儿也没有隐私权。每户的面积,大约只有两百多平方呎,就像一个又一个白鸽笼。

但恰恰是这些白鸽笼,成为很多香港精英日后振翅高飞的摇篮。我的一些很有成就的小学同学,当年就在这些房子里,刻苦用功,争取一飞冲天的时刻。

九龙深水埠的新亚书院旧址,位于桂林街的一座唐楼,最近被无声无息拆除了,也拆走了香港历史上一栋最重要、但也最被忽视的建筑物。

新亚书院是50年代初,由一批大陆南来的知识分子所创立。他们包括钱穆、唐君毅等人,都是名震一时的学者,但在大时代的变幻中,他们有一种“花果飘零”的感觉。在这个英国殖民统治的小岛,他们的文凭不被承认,他们说的中华文化哲学被视为“浮淡无根”是“无用之学”。但恰恰是在这种艰困环境中,他们毁家兴学,培育了一批杰出的新一代,包括余英时等人;也成为香港中文大学的前身,为香港的高等教育奠下重要的基础。

桂林街这栋唐楼,其实是我童年每天上学必经之地,就在我家住的海坛街转角处。父亲也曾向我们几个小孩解说,这座破旧和不起眼的房子,里面就住了一些大学者。后来中学及大学时渐渐读了钱穆与唐君毅的书,才了解这些大学者著作的微言大义,有一种沛然莫之能御的文化理想精神。

花果拒绝飘零,就在我童年生活转弯的地方,也在中国近代史转弯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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