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里的舞鞋

2.Target商店里的舞鞋

记得1998年初刚刚在尔湾安家后，住宅区附近的Target连锁商店和“99”大华超市一样，是我们经常必须光顾的地方，它的标志是白底红色空心大圆圈中心一个红点，非常形象直接地演绎了商店的名称——靶子。商店里供应的物品以家庭日常生活必需品为主，有衣帽鞋袜灯泡奶瓶寝具地毯，有锅碗瓢盆桌布餐巾糖果饼干，也有贺卡纸笔书籍光盘和自行车哑铃棒球飞镖，另外还有用来洗车喂狗种花野餐洗涤清洁的各种用品等等，反正除了鱼肉蔬果以外，一个家庭居家过日子所需要的东西店里统统应有尽有。它最显著的特点是商品多样化和品牌大众化，而且价廉物美，即使有些东西买回家后发现不合用，凭收据在三个月以内也可以退货或调换。商场里还设有药房和照片冲洗柜台，连锁店几乎遍布南加州每个城市，是与居民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家喻户晓的商店之一。

有一天我在儿童用品区域里为侄女挑衣服时，发现居然有小女孩上舞蹈课时用的舞衣和舞鞋！我惊讶地用手摩挲着用化纤蕾丝和尼龙缎制成的粉红色舞衣舞鞋，不由感叹美国发达的成衣制造工业和制造商面向普罗大众的服务理念。

在这个移民国家里的民众，除了肤色、习惯、信仰等不同外，身材也是特别五花八门，有些特殊身材者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深感不可思议。但是无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或标新立异追赶潮流，或传统守旧保守矜持，几乎每个人都可以直接在商店里买到适合自己的各种成衣。同一长度的裤子有许多不同的腰围尺寸，腰围大于裤长的牛仔裤卡其裤也有供应，在有些商店里有专门的大尺寸衣服区。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所穿衣服的式样并不是十分的时新时髦，但从头到脚的衣裤裙子衬衫领带帽子鞋子包括手袋围巾，无论是式样质地还是花样颜色，搭配得非常用心，十分恰当协调。能做到这一点，当然与美国的人均收入和消费水平有关，但我更觉得这是与个人的文化教育和艺术修养有关。少数富豪们会到世界著名的顶级品牌店订制衣服鞋帽，普通百姓则可以选择不同价位的商店，碰上打折和减价更是兴高采烈。

最普通的衣服鞋帽的价格一般在十几到几十美金之间（当然大部分是Made in China），比照美国的最低工资水平，这价格不算贵，而且式样质量都不错，颜色多样，可供选择的余地很大。所以即使来自收入较低的贫困家庭的人，也照样穿着得体而且色彩协调。比如每年高中12年级的学生去参加专门的春季舞会，需要穿上正式的燕尾服或晚礼服，这些衣服价格一般较贵，而且这种年龄的学生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所以许多学生都是去专门的礼服店租借；一些小佩件如腕花头花，专门的礼品商店价格贵一些，在Target、WalMart等店里也有卖，价格便宜但效果一样，他们会根据自身的经济状况做选择。我在Target店里看到的舞鞋舞衣也是如此，考究一点的家长会到专业商店里为自己的女儿挑选行头，材料做工可能会更精致些；但精打细算的母亲一样可以保证自己的女儿穿着质量不差的舞衣舞鞋参加训练。

美国人穿衣令我印象深刻的又一点是：步履蹒跚的老人常常比年轻人更加衣着鲜艳考究，他们不会因自己上了岁数而在生活上马虎随便：老太太出门前化妆打扮一丝不苟，口红首饰与衣服相配；老先生也是如此，或运动装棒球帽，或衬衫领带西装裤，皮鞋铮亮头发整齐。尤其令我这个来自中国大陆的新移民佩服的,是老人们对衣服色彩的选择大多是极其醒目鲜艳，大红、明黄、翠绿、洋红等颜色的衣服配衬着老人的满头银发，更显得他们精神矍铄神采飞扬。相反这里的年轻人却喜欢穿黑白灰蓝颜色的衣服，不过式样每年每季总在不断地翻新。在Target商店里能买到颜色、质量、式样都不错的当季衣服，还能找到与之相配的皮鞋拎包帽子围巾，价格相对梅西、罗宾逊百货店便宜，产地多数是中国、马来西亚、墨西哥、洪都拉斯等劳动力价格较低的国家。我曾经在这家店里为侄女买了一些漂亮的童装，也买过一些非常实用的婴儿用品作为礼物送人，有次甚至买到正好合乎我的尺码的一双中国制造的皮鞋，价格仅四美金，当然是在大减价的时候。

在Target店里还能买到大尺码的衣服，这使我想到了在上海很难买到合适成衣的婆婆。有一次我和先生为婆婆挑了一些我们觉得合适的衣服，由先生带回上海，不过我特意关照不要把商标拆掉，试穿后若不喜欢可以退货的。过了一个多月后，先生再次来美时带回来几件不适合婆婆穿的衣服，凭着付费收据，我在顾客服务处将这些衣服给退掉了。

美国商家因为有特别的退货服务和专门的规定，所以顾客在买东西时没有顾虑，我觉得这是精明的商家吸引顾客的措施之一。另外这里的人对于自身的Credit（信誉）非常看重，人与人之间大多比较互相信任，在退货时商家一般不会仔细问理由，即使有些退货的包装已经拆开了，工作人员仅问一下是否所有的零件都已经装进去，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收回去退款了。说来有些好笑，记得刚刚来美时我们曾经在Target店里买了一个衣帽架，让儿子自己动手装配，他说有个零件好像不对，所以装不起来了，于是我就到店里去换一个。换货的过程和退货是一样的，我把各个部件杂乱地勉强塞进包装盒子里交给退货服务处，工作人员问我：“全装进去了？”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就给了我退货收据，我又去拿了个新的回家。可儿子还是说装不上，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装反了，也就是说原来换掉的那个实际上是没有问题的。当顾客把一个没有质量问题的商品要求重新换个新的，商店居然也能接受，这在中国简直是难以想象，虽然我们不是故意的。这样的商店怎么会不受大家的信任和喜爱呢？

由于美国的商家大部分都有退换货制度和规定，当然也难免有个别贪小便宜的人乘虚而入了。前些时候看到一篇报道，说有个在纽约开洗衣店的业主就碰到个客人，拿了套西服送洗，特别要求洗得仔细些。业主因为看到有个纽扣快掉了就重新钉了一下，结果客人借口衣服洗得不合要求而大吵并要业主赔偿整套西服。此事后来闹到法庭，法官判决客人败诉。业主、客人和法官都深谙其中的关键——衣服洗得没有问题，只是重新钉纽扣的线与原来的有一点点色差，这样出售西服的商家就知道已经穿用过了而不允许退货。对于像这种想乘机穿不花钱的新衣服参加婚宴的不诚实的人，法官作出了正确的判决。有些商家对于减价打折的商品是不允许退换的，这在收据上就事先写明，即使是像Chanel、MaxMara、Prada这些名牌店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