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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戏曲剧种生存调查系列报道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日前,文化部出台相关政策,将花大力气保护和扶持陷于困境的地方戏曲剧种。在机制改革和剧目建设两方面均走在全国前列的上海地方戏曲剧种,虽然成绩斐然,但在日渐式微的大气候下,也难免遭遇到一系列的困惑和危机。本报记者就此走访上海各戏曲院团,通过对剧团掌门人的采访了解演员和各团的真实现状,将在近期连续刊出“中小戏曲剧种生存状况调查报告系列”,敬请读者垂注。这是目前,上海三大滑稽剧团中,唯一的两位专职编剧。

9 中小戏曲剧种生存调查系列报道

中小戏曲剧种生存调查系列报道

□ 庄从周

日前,文化部出台相关政策,将花大力气保护和扶持陷于困境的地方戏曲剧种。一直困扰地方剧团的创作和经营状况将有望得到极大改善。在机制改革和剧目建设两方面均走在全国前列的上海地方戏曲剧种,虽然成绩斐然,但在日渐式微的大气候下,也难免遭遇到一系列的困惑和危机。本报记者就此走访上海各戏曲院团,通过对剧团掌门人的采访了解演员和各团的真实现状,将在近期连续刊出“中小戏曲剧种生存状况调查报告系列”,敬请读者垂 注。

——编者

新入团演员只“养”一年

建立“1年见习培养”制度 推向社会后人均需年演150场

在40℃高温天的下午,记者来到了位于闹市区的上海评弹团。现任团长也是著名的评弹演员秦建国正在和团员们开着创作会议。这个史上最热夏天,评弹团从北至南,不歇夏,跑码头。秦建国说:“我要让年轻演员一年跑满150场,甚至要逼着他们,赶着他们。年纪轻轻不肯吃苦,哪里换得来真本领?”

青年演员火速成长 年入五万只是保底

据秦建国介绍,上海评弹团目前30岁以下的演员多达37位,占到了整个剧团演员数量的2/3,而且这一换血过程是在近3年里迅速完成的。

秦建国说,他有点心急,总着急地想着这帮小孩儿成熟起来。所以,团里建立了一个“1年见习培养”的制度。演员从学校毕业后进入院团,团里会配备专门的老师,了解学生的意向,定流派,完成自己的长篇建设。秦建国说:“1年时间里,我们会给他们提供住宿等便利条件。但1年之后,对不起,不让住了,直接把他们推向社会了。”

秦建国表示,(把演员)推向社会后,他们一下子就感到压力了,不论是经济上,还是自己的业务提高上。目前,团里基本上给年轻演员们定下每年每人150场的演出目标。不过比较残酷的现实是,初出茅庐的小演员们很难自己“跑码头”,150场的目标看上去很难实现。秦建国也考虑到这一因素,他告诉记者,现在年轻血液的加入让业务组也重新建立起来。“他们会帮小演员接洽一些演出点,尽力帮他们拓宽渠道。”

在业务组的帮助下,小演员们的演出量也渐渐多了起来。团长很自豪地说:“我们的演员年收入保底也有5万元,而且150场演出之外,他们还有一些自己的空闲时间。可以说,随着政府政策的扶持,年轻演员们迎来了一个好时代。”

剧本创作仍是难题 跨界寻求新出路

虽然年轻演员们的机会大好,但挑剔且专业的听客还是不好“对付”。秦建国笑着说:“今年4月开设的青年演员早场,无形中成了他们的大擂台。谁说得好,谁有人缘,一看便知。今年尝试了第一季,明年还得来第二季。这些演员还得让听客们好好筛选。”

据透露,演员们的良性竞争让他松了口气,但一直以来困扰戏曲界的创作难题同样让评弹团头疼。秦建国表示,评弹界的“剧本荒”由来已久,这几乎成了阻碍评弹发展的一大“死穴”。他坦言,人才都流向影视剧了,好多年都没有新人加入了。“评弹团鼎盛时期有十几个专职编剧,那样的时代恐怕是回不来了。”

为了解决“剧本荒”,秦建国想了好多的办法。目前,剧团从社会中寻找特聘编剧,自己也从内部挖掘人才。“每年,团内至少开两个专门的创作会议。这次去东山集训,我准备让团内所有的年轻演员写一小段评书,看看有没有潜力股。”

据了解,上海评弹团还准备尝试跨界改编的方式来解决创作难题。秦建国看中了备受好评的锡剧《玉飞凤》,他已经和剧本创作者谈好了改编权,要来一次剧种跨界的尝试。

青春团队引领滑稽戏绝地反击

厚待创作队伍,上滑迎来一股清新之风

上海滑稽剧团,作为上海唯一一家国有市属专业滑稽团体,在近年来遭遇困境。上滑现任团长凌梅芳向本报记者透露,2006年她上任时,团里几乎没有一个专职的主创人员。在这几年新老演员大换血的过程中,上滑也经历了必然的阵痛期。凌团表示,尽管在市场上,滑稽戏遭遇到不小冲击,但上滑的创作方向依然要“坚持引领,而非迎合”。

姚勇儿咸鱼翻身“刺激”全团

对凌梅芳的采访从最近一出红火的演出开始。今年4月,兰心大戏院演出的方言脱口秀《上海爷叔讲上海》突如其来地火爆了起来。已经24年未登台的滑稽演员姚勇儿,严肃正经地大讲历史故事,却赢得了8场演出100%的出票率,总票房更超过150万元。

谈到“上海爷叔”的成功,凌梅芳颇为感慨。“姚勇儿在24年前曾是上滑的年轻演员,也是业务骨干。”但就在远离舞台整整24年后,姚勇儿在台上的状态却令其吃惊。凌梅芳认为,这就是一名出色的滑稽演员所具备的功底,“在台上你会发现他口齿清爽无比,间断音运用得恰到好处。很多年轻演员根本做不到这点。”

总有人认为滑稽演员只要“豁得出”、“口才好”就能上台,其实绝没有那么简单。“纯正的沪语,讲话的气息、吐字,都让我感叹,好演员的功力就算是时间也无法抹去。”凌梅芳如是说。

青春团队绝地反击

演员背后的主创团队是撑起一台好戏的必备条件之一,但上滑却曾经历过没有主创团队的困扰。

“实话实说,上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处于没有自己主创人员的状态。当时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一直都没有很好的效果。”如何坚持“养”自己的人,成为剧团当家人的首选难题。5年前,上滑终于招入了自己的导演——“80后”的虞杰。虞杰入团后,马上得到了大量的一线工作机会,团长让小虞的团队自由发挥,挑一些擅长的题材来创作。于是,《爱情样板房》、《好孕三十六计》等青春题材作品连续涌现,弥补了以往同类作品的缺失。《爱情样板房》更是连演4轮,获得了业内很高的评价。

2年前,上滑招入了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的两位专职编剧。这是目前,上海三大滑稽剧团中,唯一的两位专职编剧。上海小姑娘朱梦便是其中一员。

在大学阶段便对曲艺创作情有独钟的朱梦一毕业后就加入了上滑。但说实话,滑稽剧本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编写。除了一般的剧本要素外,怎样让观众自然而然地笑起来,又要运用到滑稽戏的“噱”功,真是难倒了小姑娘。

表面繁荣不可取 市场日渐萎缩

盲目堆砌演出场次没有意义

今年6月,上海越剧院打造的全明星版越剧《舞台姐妹情》,创造了17小时内卖空6000张戏票的奇迹;而小说《甄嬛传》原作者流潋紫授权改编的越剧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彩排时刻。上越上半年的两大动作似乎让人看到越剧的演出市场重新红火了起来。但院长李莉却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直言,戏曲市场的萎缩是必须正视的事实,并不是盲目地增加演出场次就能够带来更多观众。

“指标”背后的隐忧

新戏不熟练,不错就万幸

院长李莉办公室的桌上堆满了各类书籍、杂志和报刊,几乎都和戏曲有关。2年前,上海越剧院和其他院团一样完成了体制改革。院团的经费由国家全额拨款,这对李莉来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体改前,上海越剧院需要承担50%的支出,也就是说,演员固定工资的一半需要由院里自己想法解决。李莉表示,此前的确发生过工资没有发足的情况,这也让她上任后一直绷紧神经,经济效益的事儿总要提到很高的位置上。在全额拨款后,李莉直言可以安心创作。

但去年,有一个数字不容乐观。2012年,上海越剧院演出209场,其中在上海的演出为102场,占49%,即便由明星领衔主演的大戏,平均出票率也只有五成左右。由于戏曲市场的不景气,戏曲团体几乎都从都市被“赶”向小城镇和农村。李莉表示,每年给到院里的演出指标大概在200场,此前几年更多一些。“但我还是觉得演出频率高了一些,3天要演2场。”或许很多人认为,一个院团演出越多,观众也越多。其实不然,在李莉看来,单纯地堆积演出数量并没有多少积极意义。

走市场闯新路

或许从“甄嬛”开始

今年10月的上海国际艺术节上,上越耗时大半年打造的《甄嬛传》将先演三场。李莉对这台戏寄予厚望,谈到改编,她坦言是受了院里演员们的“鼓动”。“王志萍、单仰萍他们都和我说,可以把《甄嬛传》搬上越剧舞台。”为此,之前没有看过该剧的李莉愣是在去台湾出差行程中挤出时间,花了三天三夜看完了76集的《甄嬛传》。回到上海,她马上与原作者流潋紫沟通改编事宜,流潋紫更是免费将改编权给了上海越剧院。李莉说:“流潋紫是个越剧迷,她这么做是因为相信我们的这个平台。”

拿到改编权后,编剧出身的李莉亲抓剧本创作,和院里两位编剧埋头苦干大半年,终于在前一阵子完成了全部改编。她告诉记者,困扰上越的,其实就是如何提高原创剧目的质量。“这次,我们重点改编《甄嬛传》,得到了市场上的极大关注,我们肯定要精益求精。”

据了解,《甄嬛传》目前还未进入彩排阶段,但已经得到了很多演出商的邀约。不过,李莉不着急,她想等到上海国际艺术节的首演上,让那些老板、总经理自己坐在台下看,然后再谈之后的合作。

14人宝山沪剧团艰难求生存

希望上下求索的不光就这么几个人

最近,一出沪剧火了起来,观众形象地称其为“台上流泪演,台下哭着看”。这是宝山沪剧团创作的《挑山女人》,团长华雯几上安徽齐云山,采访原型人物汪美红。在鲜活感人的剧情里,华雯饰演的王美英在戏迷的心中“立”了起来。作为一名沪剧演员,华雯的名气很大,但她带的团却很小。宝山沪剧团目前的在编人员只有14人,大型演出经常没有乐队。华雯告诉记者,像《挑山女人》这样的大戏,团里也只能用伴奏带。用她的话说,“剧团发展,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只希望上下求索的不光光就这么几个人。”

编制所限人才流失 常年处于无乐队状态

戏曲市场的不景气,人所共知。虽然近些年里,在华雯的带领下,宝山沪剧团创作的几出现实主义大戏都获得了好评,但困扰剧团的依旧是人才的流失问题。宝山沪剧团的楼前有一座搭起的大棚,那里堆着演出的道具,想要走入剧团就要跨过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华雯说,杨飞飞创立这个团时,人丁兴旺,她自己刚入团时也足足有70来人。但目前,宝山沪剧团的在编人员仅有14人,其中演员9人,其他5人就是舞美道具等工作人员。

华雯告诉记者,目前团里仅有20个编制,想要招人也有点困难。“老的慢慢退休了,就这样一个个少了下去。”最让人困扰的是,一般的大型演出,华雯只能去别地借调乐队成员,如果借不到,就只能用伴奏带。“别人乐队也有正常演出。不可能让他们正事不干,来接我们的演出。”

据华雯介绍,她也看过人事局以前的编制单,足足有46个。但出于各种历史原因,现在的宝山沪剧团就只剩下这14个人。“前两天,腰闪了,动也不能动。还是在演出前犯的,化完妆去上个洗手间,结果一伸手就感觉不对了。”华雯说,自己是被四个人抬出来的,工作人员赶紧找了个中医师傅给她按摩,扎金针,才勉强上台,唱完了一出戏。“一演完,差点瘫在台上。”华雯说着揉了揉腰叹道:“老伤了,也没办法。”

小剧团迸发大能量 《挑山女人》赢得喘息

说起《挑山女人》的立项,华雯感慨万千。当时,不少人并不同意将一个苦情的母亲形象搬上舞台。汪美红是一个颇为不幸的母亲,大儿子4岁,一对双胞胎兄妹嗷嗷待哺时,丈夫突然离世。此后17年里,汪美红走了20万公里的山路,6000多次山下山上的往返,磨破了140双“解放鞋”,凭借着自己的双肩,她独自把双胞胎兄妹挑进了安徽两所重点大学,身患白化病,眼睛失去视力的大儿子也开始自食其力。正是这样一个故事,打动了华雯。

但有专家反对,他们认为这个简单的故事缺乏戏剧冲突。但华雯颇为坚持,她带着主创队伍几上安徽齐云山,亲自走一走那3000多格的台阶。华雯说:“我们每天很早就出发上山,直到下午3点才能下山。这是她17年里天天要走的路。老实讲,我是轻装上阵的,但还是走不动,更何况这位母亲还挑着担。”

在创作《挑山女人》的过程中,华雯直言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原型汪美红,编剧、上海越剧院院长李莉和她,三个女人一起撑起了这台戏。华雯随后道出了一个细节,让人明白这台并不一波三折的大戏,是如何从细节上打动观众的。目前,《挑山女人》已经演了80来场,几乎每演一次,台下就哭成一片。华雯自己也说,好几次谢幕的时候,情绪上根本走不出来,身体上又累得不行。“我演得很压抑,但奇怪的是,我又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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