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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寄旧府开封公(一)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幕府三年远(二),春秋一字褒(三)。郑氏在汉代居荥阳,开封晋置荥阳郡,遂为郡人。李商隐文章中称郑亚为荥阳公,诗则称开封公。郑亚在贬为循州刺史时,曾致书刑部侍郎马植、大理卿卢言等申述自己无罪受冤,可能在循州贬所还写过这类性质的书信诗赋。这首诗对郑亚蒙冤远贬深表同情,对迫害郑亚的封建统治集团流露了强烈的怨愤。

幕府三年远(二),春秋一字褒(三)。书论秦逐客,赋续楚离骚(四)。地里南溟阔(五),天文北极高(六)。酬恩抚身世,未觉胜鸿毛(七)。

(一)旧府:旧日的幕主。开封公:指郑亚。郑氏在汉代居荥阳,开封晋置荥阳郡,遂为郡人。李商隐文章中称郑亚为荥阳公,诗则称开封公。本篇是大中四年在徐州卢弘止幕时寄呈远贬循州(今广东惠州市东)的郑亚之作。

(二)句意谓离开郑亚幕府已有三年之久(从大中二年至四年)。

(三)孔子作《春秋》,言简意严,常用一个字来表示褒扬或贬斥。杜预《春秋左传序》:“《春秋》虽以一字为褒贬,然皆数句以成言。”范宁《谷梁传序》:“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之赠。”这里化用范序之意,谓在幕时曾受到郑亚的褒奖知遇。作者《为某先辈献集贤相公启》:“蒙文宣一字之褒。”与此句含意略同。

(四)论(lún伦):比拟。秦逐客:指李斯的《谏逐客书》。楚离骚:指屈原的《离骚》。两句说郑亚的表状书信可比李斯的《谏逐客书》,诗赋可续屈原的《离骚》。郑亚能文,但这里说他书拟《逐客》,赋继《离骚》,实暗寓他对遭受冤贬的不满。郑亚在贬为循州刺史时,曾致书刑部侍郎马植、大理卿卢言等申述自己无罪受冤(均见《樊南文集补编》卷七,系商隐代拟),可能在循州贬所还写过这类性质的书信诗赋。

(五)地里:犹言“道里”,指作者与郑亚所在的地方相隔的距离。蒋本、姜本、戊垽、朱本作“地理”,系后人因下句“天文”而误改。地里对天文,系借对。兹从毛本、影宋抄、席本、钱本。南溟:南海。循州近海,故云。句意谓郑亚远贬南海,彼此相距辽远,难通音问。

(六)北极(入声):北极星,喻朝廷。杜甫《登楼》:“北极朝廷终不改。”这句借北极高悬,天高难问,表达对朝廷的怨愤。何焯说:“五六逐臣读之定当雨泣。”

(七)二句意谓:自抚身世,人微望轻,想酬报郑亚的恩遇于万一也很难实现。鸿毛:比喻轻微。

这首诗对郑亚蒙冤远贬深表同情,对迫害郑亚的封建统治集团流露了强烈的怨愤。郑亚被贬不是孤立的政治事件,它是当权派借所谓吴湘冤案残酷迫害以李德裕为首的会昌有功将相的政治阴谋的一个组成部分。李商隐对郑亚冤贬的同情,和他大中元年入郑亚桂林幕一样,都表露了他的政治倾向。诗中对郑亚知遇之恩的感激,也就不能单纯视为幕主与僚属间的私谊,而是具有一定的政治色彩。

诗中织入了作者对黑暗政治现实的感受和个人身世之感,风格深沉凝重。

(备考)

新唐书·李绅传》:“(吴)湘为江都尉,部人讼湘受赃狼藉,身娶民颜悦女。绅使观察判官魏鞫湘,罪明白,论报,杀之。时议者谓吴氏世与宰相有嫌,疑绅内顾望,织成其罪。谏官屡论列,诏遣御史崔元藻覆按。元藻言湘盗用程粮钱有状,娶部人女不实。……德裕恶元藻持两端,奏贬崖州司户参军。宣宗立,德裕去位,绅已卒。崔铉等久不得志,导汝纳(吴湘兄)使为湘讼。……崔元藻衔德裕斥己,即翻其辞。……是时德裕已失权,而宗闵故党令狐、崔铉、白敏中皆当路,因是逞憾,以利诱动元藻等,使三司结绅杖钺作藩,虐杀良平。……”又《旧唐书·吴汝纳传》:“元藻既恨德裕,阴为崔铉、白敏中、令狐所利诱,即言湘虽坐赃,罪不至死;又云颜悦实非百姓,此狱是郑亚首唱,元寿协李恪锻成,李回便奏。遂下三司详鞫。故德裕再贬,李回、郑亚等皆窜逐。吴汝纳、崔元藻为崔、白、令狐所奖,数年并至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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