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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的《滕王阁序》与骆宾王的《讨武曌檄》等

时间:2022-01-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高宗龙朔三年,王勃14岁,到江苏六合省父即游览江南,从越州至江西洪州(南昌),游览滕王阁,参加都督阎公的滕王阁宴,写下了流誉千载的《滕王阁序》,即《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这是王勃骈文的代表作。唐中宗嗣圣元年客居扬州,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武后(则天),任骆宾王为艺文令,写下了著名的《讨武曌檄》。

一、王勃的《滕王阁序》与咏物赋

王勃(650—676),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祖父王通,号文中子,隋末著名学者;叔祖父王绩,隋末唐初诗人;父王福畤,王通次子,曾任太常博士,雍州司功参军,六合、交趾县令。王勃6岁能文,9岁能读颜师古《汉书注》。15至19岁,开始应举求仕的宦游生活,曾授朝散郎,为沛王李贤府修撰,不久被逐,乃旅游巴蜀,过着漂泊生活。23岁回长安,不久任虢州参军,又因故牵累,遇赦免官。其父也受牵连而被贬为交趾令。唐高宗上元三年(676),他往交趾省父,十一月渡南海,溺水而死,时年27岁。他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即高宗时期的“四杰”,著有《王子安集》。

王勃的骈文与辞赋在初唐高宗时期是颇具影响的。

(一)骈文

高宗龙朔三年(663),王勃14岁,到江苏六合省父即游览江南,从越州至江西洪州(南昌),游览滕王阁,参加都督阎公的滕王阁宴,写下了流誉千载的《滕王阁序》,即《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这是王勃骈文的代表作。序文虽沿用南朝骈体,但有新的特色。

这篇序不是一般的应酬赞颂,而是既抒发个人的失意悲痛,又有积极奋发的精神,情调不是消极低沉,而是昂扬向上。如“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而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这种豪迈不群、“穷且益坚”的精神,反映了时代的气息,这些格言似的语句,对后代文人的积极进取起了激励的作用。在艺术上,出色的景物描写,颇具诗情画意,情调高远。如写滕王阁壮美秀丽的景色: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写景抒情相结合,由远及近,由一般到个别,层层相接,绘饰雕刻华美的滕王阁,旷远的山野,无边的川泽,繁华的市井,各种形制的船舟,阳光照耀的明朗天空,傍晚黄昏的落霞孤鹜,碧绿的秋水,蔚蓝的天空,渔夫的歌唱声,飞雁的鸣叫声,等等,各种各样的景色,互相点缀映衬在滕王阁的周围远近,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立体画卷,给人以丰富的联想和美的感受。其中广为传诵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化用庾信辞赋旧语,推陈出新,更使全文增色。

这是典型的四六骈文,大量运用对偶的四六句式,而又参差变化,气韵流畅;用了许多典故,用得恰当;文辞华美,清新自然,无雕琢堆砌之感;内容充实,情感真挚,比起齐梁骈文的浮华柔靡,有很大的创新,成为文学史上的名篇。

(二)辞赋

王勃的辞赋今存12篇,除应试所作的以“孤清夜月”为韵的律赋《寒梧栖凤赋》,其他11篇多为抒情咏物骈体赋,触物兴怀,表现出政治失意的激愤。《涧底寒松赋》由旅蜀途中看到寒松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涧,冒霜凌雪,苍然百纹,但它“才高而位下”,托非其所,不能超拔出群,为世所用,所以写出这篇赋,借寒松以喻自己:

惟松之植,于涧之幽。盘柯跨险,沓柢凭流。寓天地兮何日,沾雨露兮几秋!见时华之屡变,知俗态之多浮。故其磊落殊状,森梢峻节。紫叶吟风,苍条振雪。嗟英鉴之希遇,保贞容之未缺。攀翠崿而形疲,指丹霄而望绝。已矣哉!盖用轻则资众,器宏则施寡。信栋梁之已成,非榱桷之相假。徒志远而心屈,遂才高而位下。斯在物而有焉,余何为而悲者!

王勃自以异于寻常的栋梁之材,自“嗟英鉴之希遇”,不能得到赏识,因此发出“徒志远而心屈,遂才高而位下”的不平之鸣。

在《春思赋》序中,说自己是“耿介之士”,“禀宇宙独用之心,受天地不平之气”,虽在穷途,也未曾“下情于公侯,屈色于流俗”,但当春日,则深感“抚穷贱而惜光阴,怀功名而悲岁月”。所以在赋中,写各种景物引起一连串的春思感叹。最后,作者又勉慰自己:“余复何为此,方春长叹息?会当一举绝风尘,翠盖朱轩临上春。朝升玉署调天纪,夕憩金闺奉帝纶。长卿未达终希达,曲逆长贫岂剩贫?年年送春应未尽,一旦逢春自有人。”他相信自己虽暂处穷困,终会像万物逢春一样,有施展宏图的时候,对未来充满希望。与一般的描写春景不同,在艳丽中富有豪迈之气。

他的《采莲赋》是对以往那些同题的赋作感到不满而作的。他在序文中就明确地说:“昔之赋芙蓉者多矣,虽复曹、王、潘、陆之逸曲,孙、鲍、江、萧之妙韵,莫不权陈丽美,粗举采掇,岂所谓究厥艳态,穷其风谣哉;顷乘暇景,历睹众制,伏玩累日有不满焉,遂作赋曰……”可见,它不是单纯的咏物,以艳丽辞采描写芙蓉的形态,而是在铺张描写芙蓉之后抒情述志,“感芳草之及时,惧修名之或丧”,表现政治失意的同时,仍有一种不甘沉落的向上精神,比起南朝萧纲等人的《采莲赋》只是描写采莲女的情态,大不相同。

二、骆宾王的《讨武曌檄》、《荡子从军赋》等

骆宾王(约640—?),唐文学家。婺州义乌(今浙江义乌)人。7岁能诗,号为神童。其父为青州博昌县令,死任上,少年时家庭生活困窘。高宗龙朔元年(661)走入仕途,为道王李元庆府属。此后,做过奉礼郎,先后从军西域、四川,后做武功、明堂、长安等县主簿及侍御史,不久获罪入狱,贬临海县丞,怏怏不得志,遂弃官而去。唐中宗嗣圣元年(684)客居扬州,徐敬业(后改为李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武后(则天),任骆宾王为艺文令,写下了著名的《讨武曌檄》(即《代李敬业讨武氏檄》)。徐敬业起兵失败,他下落不明,或说被杀,或说逃亡,或说投水死,或说出家为僧。

(一)《讨武曌檄》

檄文是用于军事上讨伐敌人的一种文书、文告。刘勰《文心雕龙·檄移》篇指出这种文体的目的要求:“奉辞伐罪,非为致果为毅,亦且厉辞为武。使声如冲风所击,气似搀枪所扫。奋其武怒,总其罪人。惩其恶稔之时,显其贯盈之数。摇奸宄之胆,订信慎之心。”在出师之前,要用猛烈的言辞,作为威武的声势,使对方“听声而惧兵威”。因此,措辞要严厉,激起人们的愤怒,揭露对方的罪状,使敌人胆战,使士众安心。又指出檄文的文体,“或述此休明,或叙彼苛虐;指天时,审人事,算强弱,角权势,标蓍龟于前验,悬鞶鉴于已然”。即要表明自己的光明德行,揭露对方的暴虐行为,指明天道,审察人事,算度强弱,较量权势,做出预见,指明鉴戒。因此,在文辞上,必须“植义飏辞,务在刚健”,“必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辞断”。意辞刚健,气势充沛,言语果断。骆宾王十分懂得檄文的作用和写作要求,因此他改变前人以散文写檄文的惯例,继承建安陈琳、阮瑀写书檄的特点,采用骈体的形式,写出了这篇出色的骈文。

从文章来看,列数武氏的“罪状”,事理昭明,大义凛然,揭露其“秽乱春宫”的丑史,又指出其种种恶行:“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然后,又进一步揭露其阴谋:“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然后,怀着忠义悲愤的感情,向皇唐的公侯旧臣,发出震撼人心的诘问:“公等或居汉地,或叶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从感情上激发人们的君臣大义,引起人们对李唐王朝的怀念,从而动员人们积极参加反对武后的斗争。檄文特别说明自己起兵讨伐武后,是大义所在,自己是皇室旧臣、公侯冢子,“志安社稷”,“顺宇内之推心”。度量强弱,必操胜算。“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进一步号召天下,鼓舞人心。结尾以“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作结,委婉果断,气势凌厉,晓之以义,动之以情,在当时确具打动人心的号召力量。

这篇用骈体写成的檄文,充分发挥了骈文说理抒情的特长,以对偶的四六句式、华美的辞藻、铿锵的音调,增强了刚健雄壮、声如雷电的气势,又显出一种清新俊逸之趣,比起六朝雕琢堆砌、浮艳柔靡的文风是大异其趣的。故它与王勃的《滕王阁序》被人们称为“双璧”不是偶然,难怪武则天见到檄文也为之心动,叹赏其才。

(二)辞赋

骆宾王的辞赋,今存两篇。《萤火赋》大概作于唐高宗仪凤三年(678)其任长安县主簿期间,因被诬坐赃入狱,感念冤屈难伸,“谁明公治之非,孰辩臧仓之愬?是用中霄而作,达旦不瞑,睹兹萤之自明,哀覆盆之难照。”与同为狱中所作的《在狱咏蝉》中所说的“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表达了同样的凄苦心情。另一篇《荡子从军赋》则又情调不同,别具特色。全赋用七言诗的形式,既写荡子从军的边塞生活,又写出“娼妇含怨守空闺”和对荡子的思念。从两方面着笔,而以荡子为主,同以往庾信的《荡子赋》主要写思妇不同,尤以写边塞征战生活最为出色。赋文一开始就说:

胡兵十万起妖氛,汉骑三千扫阵云。隐隐地中鸣战鼓,迢迢天上出将军。边沙远离风尘气,塞草长萎霜露文。荡子辛苦十年行,回首关山万里情。远天横剑气,边地聚笳声。铁骑朝常警,铜焦夜不鸣。抗左贤而列阵,比右校以疏营。沧波积冻连蒲海,雨雪凝寒遍柳城。

若乃地分元徼,路指清波,边城暖气从来少,关塞寒云本自多。严风凛凛将军树,苦雾苍苍太史河。既拔距而从军,且扬麾而挑战,征旆凌沙漠,戎衣犯霜霰。楼船一举争沸腾,烽火四连相隐见。戈文耿耿悬落星,马足骎骎拥飞电。终取俊而先鸣,岂论功而后殿。

这篇赋简直像唐代的边塞诗,比起南朝抒情小赋中偶尔间以诗句,又是一种发展。写荡子和将士的征战沙场、保卫国土的英勇形象,生动传神,这与骆宾王两次从军,北赴幽燕,对边塞军事生活有亲身的体验是分不开的。这是现存赋中第一篇描写边塞征战生活的作品,无论思想内容还是艺术形式,都是新的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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