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怀古①

廖文锦

（二首选一）

力除狼虎气吞嬴，胆落诸侯壁上兵。②

千古大观三月火，③半生小忍一杯羹。④

难消帐下歌姬恨，⑤不受江东子弟情。⑥

十丈灵旗阴白昼，⑦犹闻叱咤大风声。⑧

【作者简介】　廖文锦（？～？），字云初，号邵庵。太仓嘉定（今上海市嘉定区）人。清仁宗嘉庆十六年（1811）进士，历任国子馆纂修提调、文渊阁校理、南阳知府、署南汝光道台。屡平冤狱，卓有政声。有《佳想轩诗钞》。

【注释】　①诗共两首，此为其第二首，写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事迹。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楚汉战争时，西楚霸王项羽建都彭城；彭城在清代为徐州府治，府下的丰县和沛县，是汉高祖刘邦的故乡或早年成长和活动的地方。　　②“力除”二句：是说项羽。狼虎，喻指暴秦。嬴，秦始皇的姓，代指秦王朝。胆落诸侯壁上兵，《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　　③三月火：《史记·项羽本纪》：“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　　④小忍一杯羹：这句是说刘邦。楚汉战争期间，项羽为了威胁刘邦投降，在战场上架了锅，将捕获的刘邦父亲置于砧板上，扬言刘邦如果不赶快投降，就烹煮他的父亲。刘邦却不为所动，回答说：我俩是结拜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史记·项羽本纪》）若翁，而翁，皆“你的父亲”之义。　　⑤“难消”句：《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⑥“不受”句：指项羽兵败后，不领江东子弟劝他渡过乌江回到江东去的情义，而选择了自杀的悲壮结局。《史记·项羽本纪》：“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舣，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自刎而死。”　　⑦灵旗：神灵的旗帜。阴白昼：遮蔽了白天而变得昏暗。⑧叱咤大风声：指刘邦晚年回到沛县时吟诵《大风歌》。见本书第9页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