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讨满夷，自瓜洲至金陵①

郑成功

缟素临江誓灭胡，②雄师十万气吞吴。③

试看天堑投鞭渡，④不信中原不姓朱。⑤

【作者简介】　郑成功（1624～1662），本名森，字明俨，一字大木。生于日本九州平户（今长崎县平户市），籍贯福建泉州南安（今福建省南安市）。父为海盗出身的明朝将领郑芝龙，母为日本人田川氏。明思宗崇祯廪生。南明隆武时，献“延平条陈”：“据险控扼、拣将进取、航船合攻、通洋裕国”，为隆武帝称奇，赐姓朱，人称国姓爷，封忠孝伯，挂招讨大将军印，在延平闽江与清军战斗。永历时封延平郡王，授召讨大将军，与张煌言联军北伐，溯长江而上，围攻南京，败走厦门。抗清十五年后，东渡海峡击败荷兰殖民者，收复被其盘踞近四十年的台湾岛。因染疫病而卒。

【注释】　①南明永历十三年（1659）五月，作者率大军联合张煌言（见本书第261页【作者简介】）的部队，挥师北伐。这首诗即作于攻克瓜州、镇江后，进逼南京（明代称应天府，成祖永乐十九年［1421］迁都北京，改应天府为留都南京；清代改称江宁府）期间。满夷：当时对清朝的蔑称。满，满族。满族自称“满洲”，为满语音译，意为“贵人、尊者”，清太宗皇太极在位时该词被用于民族名称。1912年中华民国建立后官方将“满洲族”简称为“满族”。瓜洲：在今江苏省扬州市邗（hán）江区瓜洲镇，与镇江市隔江相对。金陵：南京别称。②“缟素”句：攻克镇江后，作者与张煌言在镇江的焦山设坛，著缟素之服祭祀天地山河及明朝帝王，召开誓师大会，以图接下来攻取南京。胡，指清军。③雄师十万：当时作者率南明水陆军及大小战船数十艘，兵员共计约十七万人。吴：今江浙一带。④天堑：指长江。《南史·孙范传》：“隋师将济江，群官请为备防，范奏曰：‘长江天堑，古来险隔，虏军岂能飞渡？’”投鞭渡：把所有的马鞭投入江心，就能堵塞水流，让人渡江而过。《晋书·苻坚载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成语有“投鞭断流”，比喻人马众多，兵力强大。⑤姓朱：明代皇帝姓朱，代指明王朝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