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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巧计,连窝端了警察署

时间:2022-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半个月前,红军九连二排排长胡光,接到了于有德一份情报,情报中说:柳树村警察署为了跟县日本讨伐队保持密切联系,便于互相照应,在挖围壕后,将继续强迫群众,埋电杆、拉电线、架设电话线路。胡光同志认为,如果敌人的这个计划得逞,不仅群众有可能种不上地,也不利于红军的活动。这些日子,伪警察署长孙金富,神经有些失常。他赶急又把警察皮套上,连跑带颠地把信送给了孙署长。其实,孙金富只料到了一半。

山上的杏花已经开了,粉红色的花朵,给红军的野外生活带来了新的生气,随风送来了阵阵清香,沁人肺腑。战士们的精神格外振奋。半个月前,红军九连二排排长胡光,接到了于有德一份情报,情报中说:柳树村警察署为了跟县日本讨伐队保持密切联系,便于互相照应,在挖围壕后,将继续强迫群众,埋电杆、拉电线、架设电话线路。胡光同志认为,如果敌人的这个计划得逞,不仅群众有可能种不上地,也不利于红军的活动。经过请示上级批准,就在自己的游击区域——柳树区范围内,展开了频繁的活动,牵制和打击着敌人。

这些日子,伪警察署长孙金富,神经有些失常。白天,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天头一黑,脑袋瓜里就钻进来一群影子,闹得终日心惊肉跳,坐卧不宁,已经好几天睡在警察署,没敢回家了。这一天夜里,他照例睡得很晚,可是还没等他睡熟,就被一阵枪声震醒。他连衣裳也没顾得披,捞起匣枪,慌里慌张就往外跑。跑到门外,冷风一击,头脑清醒了些,他栽棱着小耳朵谛听,枪声响在远处,大约在五里开外的西沟一带。他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转回屋,他一边忙着穿上衣裳,一边把值班警长厌忤喊来。他命令厌忤马上出去侦探这个情况。这一下子,可吓坏了厌忤。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上回出去讨伐红军,要不是他爹妈给留下了两条长腿,退却的时候跑得快,说不定也和别人一样被抓了过去。他想,这黑灯瞎火的上外头,要是遇着他们,不是他妈飞蛾扑火,白去送死吗?畏惧,使他脑门立刻渗出了一层汗珠。孙金富见他耷拉着个灌铅脑袋,站在那里不动弹,没有走的意思,歹声歹气地说:“真他妈的熊货一个!难道叫我也陪你去吗?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去吧,叫上两个自卫团跟着你。”最后又补上一句:“一个钟头以内,向我报告侦探结果。”

厌忤从署长那里出来,一步迈不上三寸,懒洋洋地走回值班室。他先摘下了腰上挎的条刀,又掀掉头上戴的大盖帽,最后才脱去了身上穿的黄警装。正准备换上一套老百姓穿的棉袄头,出去绕上一圈,回来好交差。就在这个时候,门岗送进屋来一封信,信皮上写着“急交柳树村警察署。”他咔哧一下就把信扯开,只见信上写着:

孙署长:

你管辖区西沟一带,有一股马胡子[1]活动骚扰,为什么你们不出来讨伐?为什么皇军来此征讨,你们坐视不来应援?见信后,速率全员前来配合为要。

县日本讨伐队小队长小川

厌忤看完,心中甚喜,心想,这回可不用出探了。他赶急又把警察皮套上,连跑带颠地把信送给了孙署长。孙金富阅过这封信后,又是焦急,又是高兴。焦急的是,皇军出来讨伐,没有前去配合,责任非小,说不定还会给加上个什么罪名,遭到处罚。高兴的是,这回可以凭借大日本皇军的威力,把捣蛋的红军整治整治,出出几次出师不利的霉气。只见他皱紧眉头,把手一挥,说:

“全体集合,马上出发!”

鬼精鬼灵的厌忤听说这就要走,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趁着署长没有注意,立刻镇定下来。他眼睛一咔吧,来了个趟儿。只见他伸着他那个细长脖子,鬼头蛤蟆眼地说:

“署长,依卑职看,这里头有点儿奇怪。过去,皇军每次出来剿匪,哪次都事先通知我们,这次为什么就例外了呢?莫不是红军闹的鬼啊?依卑职看,咱们先停一停。现在已经三点多,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咱们听听风声,天亮出发也不迟。”他窥视了一眼,见署长的神色没有表露反感,胆子一壮,把要说的话全说了出来:“要是这就出发的话,家里怎么也得留一拨人守卫,卑职倒愿意把这个责任担负起来,署长您以为如何?”

孙金富听过他的一长串献策,早猜透了他的小心眼,不外是贪生怕死,躲避出征。其实,孙金富只料到了一半。厌忤这么提议,固然一方面是打夜仗的苦头,过去他没少吃,这回要是红军搞的鬼,说不定脑袋会搬家。另一半呢?孙金富可没想到。那就是,要真是大日本皇军来了,没去应援的过错有署长担着,到不了他朱警长的名下。这个计谋对厌忤来说,是个“双保险”。孙金富真的不怕死,愿意去找红军吗?那当然也不是。他从自己的经验中,也早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跟红军干仗,特别是在夜里头,自己很难有便宜找。听了厌忤的献策,他不由得踌躇起来。

孙金富低着头,在屋里踱过来、踱过去,感到进退两难,拿不定主意。正在这个时候,炮楼上的岗哨声飞进屋来:“报告署长,有一队人马看不清是干什么的,从河西大道奔向这里……”

孙金富不等哨兵说完,就命令道:“快用洋号联络!”

说完他扯着厌忤,拔腿就往炮楼上跑。顿时,炮楼上“嘀嗒嘀嗒”响起了号声,发出了联络的信号。但从河西大道上过来的人,却一腔不答,还是继续往这边走。孙金富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一边叫号兵继续联络,一边命令警察们立刻卧倒,准备战斗。过来的人,渐渐走近了。孙金富已经望清了走过来的是一队皇军。为首的一个日本军官,手里拎着一把战刀,正在叽里呱啦地大吵大叫,跟随在旁边的翻译官,紧接着冲着炮楼上喊道:

“小川队长说,孙署长的心,大大的坏了!为什么皇军给你们送信,你们不去应援?为什么皇军来此,你们还不赶快出来迎接?”

孙金富一听,真是王八钻灶坑——又憋气又窝火。他抽搐个脸抱屈地说:

“太君!不是我们不出去迎接,因为我们发出联络信号,太君没给我们回声,我们摸不清是谁,不敢贸然出去。”

翻译官不等小川队长说话,就直接插嘴说:

“孙署长”,他往后边指着一个骑在马上的伤兵说:“你没看号兵被马胡子打伤了吗?这怎么能够和你们联络呢!”

孙金富顺势一望,可不是怎么的。伤兵脑袋上缠着一道一道的绷带,血淋淋的,右胳膊还吊在膀子上,他有些傻眼了。

翻译官催促起来:

“孙署长你是怎么的了?为什么还不快快把门打开,迎接皇军到里边休息?你还要脑袋不了!”这一句话,可把孙金富吓颓了,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蹦蹦地乱跳起来。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厌忤:

“都怨你这个混蛋出的好主意,等一会儿不跟你算账才怪咧!”

厌忤被骂得一声也吭不出来。因为他也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下边站着的那队人马,个个身穿黄呢子军装,头戴圆形钢盔,腰扎长方型子弹盒,脚穿皮鞋头子。“这不是皇军是什么呢!”他傻在那里,冷不防“啪!”署长一个嘴巴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妈还不给我集合队伍迎接皇军,还站在那里想他妈什么?”

三十二个警察,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列,在皇军走过来时,站在排头的孙金富扯着嗓门高喊:“卡西拉米给”[2],向来自右方的皇军注目敬礼。一排脑袋,随着皇军的前进,逐渐往回扭转。可是皇军走到警察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来了个向左转,和警察们照了个面,说时迟,那时快,这帮皇军没容分说,一下子全部举起了枪,对准警察的胸口,喊出了:“交枪不要命!”

警察们被这意外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还没等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全被缴了械。

这时,“小川”队长往前迈了一步,对警察们说:

“告诉你们,我们不是什么皇军,我们倒是专门打皇军的。我们是抗日的红军!”原来这帮皇军,是红军九连二排战士乔装的,乔扮小川队长的,是排长胡光同志。半夜打枪、送信,都是他们有计划搞的。

孙金富见此光景,好像掉在冰窖里,霎时全身凉了半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脑袋瓜像个捣蒜锤子,咕咚咕咚地磕起头来,不住嘴地喊着:“饶命!饶命!”

排长胡光叫他滚起来,然后对警察们说:中国人不应该甘心当亡国奴,不应该给日本鬼子办事,更不应该给他们当走狗。他在进行一番爱国抗日的教育后,释放了要求回家的一群伪警察。

孙金富见别人一个一个都被放走,唯独不理自己,脸色青一阵子,白一阵子,上牙直打下牙,全身哆嗦乱颤。他害怕把他杀掉,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咧咧地哀告起来:

“太君!不不,长官!不不”,他知道红军里不这样称呼,连忙改口说,“司令、司令!我孙金富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悔过自新,绝不再给日本人效劳,保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万望司令宽大为怀,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接着竟呜号喊叫哭起来。

胡光同志明知道这家伙说的不是真话,但觉得这块料,就是再挎上洋刀,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他并不是什么“剿匪”能手,过去差不多哪次接火,他都给送来一些枪支弹药,是个不用支付工资的“运输队长”。原来就不想杀他,现在借着他苦苦哀求,便斩钉截铁地对他说:

“孙金富,我们今天可以不杀你,也不把你带走。不过,咱们可要先说明白,假如你以后死心和我们作对,当铁杆汉奸,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孙金富如获大赦,赶忙磕头谢恩,连声说: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火红的太阳,从东山头上升了起来,射出了灿烂的光芒,九连二排的战士们,背上缴来的战利品,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早霞,走向东山,开始了新的战斗。

【注释】

[1]日本人管红军叫“马胡子”。

[2]“卡西拉米给”,是日本话:“向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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