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南黄龙三关偈

生缘有路人皆委，水母①何曾离得虾；

但得日头东畔出，谁能更吃赵州茶②。

【注释】

①水母：腔肠动物门中的一类水面浮游动物。形状如伞，“伞”缘有许多触手，下面中央是嘴。通常分为两大类，即水螅水母和钵水母。

②赵州茶：唐代茶禅中的著名公案。赵州观音院有位从谂禅师，人称“赵州”。有一次他问一位僧人：“曾到过这里吗？”僧人回答：“曾到过。”他便说：“吃茶去。”不久，他又问另一位僧人：“曾到过这里吗？”僧人回答：“不曾到。”他也说：“吃茶去。”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曾到过也说‘吃茶去’，不曾到也说‘吃茶去’”？赵州还是说：“吃茶去。”人们因此而称之为“赵州茶”。

【出处】

此偈出于《人天眼目》第二卷。书中说：临济宗黄龙派慧南禅师，在江西洪州黄龙山设“三转语”，即“黄龙三关”接引参悟学者，门徒众多，形成一派宗风。慧南说：“已过关者掉臂而径去，安知有关吏；从关吏问可否，此未过关者。”并作此颂偈以说明。

【赏析】

慧南设“黄龙三关”，其用意是针对当时的文字禅而尝试创立的一种教学方式，既简易，又使人触机即悟，能让参学者不至于陷入语言文句之中不能自拔，从而恢复从前那种明快的禅风。“已过关者”，便是内外彻悟，任运自由之人；“未过关者”，便是没有得悟，尚未建立自信之人。佛教认为，人的生命是由“四大”和合而成的一种临时形态，一旦因缘归尽，便回复于空无；水母常浮游于水面，众虾以其为栖息之所，以此譬喻人生空幻的本质。人们一旦悟得一切皆空的道理，便能入于融通自在之境。“赵州茶”是一种“任运随缘，不涉言路”的方便行，如同“遇茶吃茶，遇饭吃饭”那样平淡自然，使人不用另起分别妄想之心。只有这样，才能“直下”领悟，甚至“超佛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