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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活动的“需求动力论”根据

时间:2022-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般说来,动物只有维持其生存的生理性需求,动物对外部世界也只发生维持其生存的生命性活动。马克思把人的肉体生存需要称为“第一需要”。动物的需求结构是由生理遗传规定的。显然,这是由“需求矛盾”决定的。

从行为理论方面来讲,任何生物学行为活动的产生,都有来自生物内部和生物外部的某种动力。但在所有动力因素中,最基本、最主导的动力,则是该生物自身内部的需要,尤其是生物的生存需求。这就是生物行为产生的一般解释模式——“需求动力论”。当然,对人来说,肉体的生存需要并不是人的所有的实践行为的基本动力,但人的所有的实践行为的产生,却不可能没有相应的需求动力。

那么,为什么动物的需求动力未能促使动物的行为上升为“自主创造”、“自由创造”的人的实践活动的高度,而人的需求动力却能够导致人的行为成为能动创造的、自由创造的实践活动的高度呢?这又得从分析动物的特定化需求结构和人的非特定化需求结构的本质区别谈起。

首先,动物从肉体的生存需要到生存需求的表现形式、满足方式和实现过程,在本质上都是由每类物种的种类本能先天地遗传的,而且,在时空距离跨度很大的同类动物之间,它们的整个需求结构也近乎无多大的差异和变化。然而,人类的需要结构除了最低限度的肉体需要外,其他各种各类的需要以及超出“最低限度”之外的肉体需要,则不是由生理本能所先天遗传的肉体需求,在表现方式、满足方式和实现过程方面,也都是后天习得的。例如,以食充饥,人和动物表面上看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用刀叉吃熟肉来解除的饥饿不同于用手、指甲和牙齿啃生肉来解除的饥饿”[14]

其次,动物的需求在性质上是单一的,而人的需求则是丰富多样的。一般说来,动物只有维持其生存的生理性需求,动物对外部世界也只发生维持其生存的生命性活动。虽然动物的肉体需求、生理需要在数量上也有一个相对可变的幅度,但在性质上讲则只有单一的生存需要。而人不但有肉体的生存需要,还有享受需要和发展自身的需要;不但有衣食住用等物质需要,还有追求内心满足、享用文化、发展智慧的精神需要;不但有维持个人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还有维持和发展整个社会、整个人类的需要;不但有追求现实的、可望可即的需要,而且还有追求自我实现、主观想象,甚至是虚幻的、可望而不可即的需要。正如莎士比亚所说,“如果人生只是肉体需要,那人和动物就一样了”[15]。人的需要的多样性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志之一。

再次,动物的需求具有确定性和常驻性,而人的需求则具有可塑性和变动的历史性。动物除了因周围环境的改变而在满足需要的对象、程度上会有所变化外,其需求的本质、种类和需求的方式,则千万年来似乎都不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具有某种“超稳定”的特性。而人类的需求无论在质上还是在量上,都不像动物那样是特定化的、稳定的,而是可塑的、易变的。特别是需求层次越高,即越远离肉体生存的需要,它们的可变性、可塑性和发展性就越为明显,对社会、历史、文化的依赖性也就越强。当然,对人来说,他的生存需要、生理需要,在有不同文化特质的民族和地区,在不同的社会历史时代,它们也往往有着殊大的差异。马克思把人的肉体生存需要称为“第一需要”。然而,“所谓的第一生活需要的数量和满足这些需要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的文明状况,也就是说,它们本身就是历史的产物,所以,在某一国家或某一时期属于必要的生活资料的东西,而在另一个国家或另一时期却不是必要的生活资料”[16]

此外,动物的需求欲望和满足需求的过程是无意识的、非自觉的和个体性的,而人的需求是自觉的、有意识的和社会性的。动物的需求结构是由生理遗传规定的。它们的需求对象是由大自然现成提供的,满足需求的过程是自身机体的无意识的适应性反应过程,因而动物的需求很难上升为社会性的需要。尽管不少动物也依靠群居形式而维持生存,但这种群体性生活大多是动物种类的本能化的活动方式,而且群居生活也未能改变动物需求的纯自然性、纯生理性和纯个体性的特质。所以马克思说,动物一般只“生产”它自己或它的后代幼仔肉体直接需要的东西,而不可能发生为整个种类、群体以及为别的种类进行“生产”的“社会性”活动。在动物世界里,“不可能发生大象为老虎生产,或者一些动物为另一些动物生产的情况。例如,一窝蜜蜂实质上只是一只蜜蜂,它们都生产同一种东西”[17]

与动物不同,人不仅是一种有肉体生命的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一种有意识的、社会性的存在物。因此,人不但能够自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全部需要,而且能够自觉地突破肉体的生理需要,进而能动地开拓和发展出新的需要;并能够自觉而理智地突破个体需求的局限性而主动地去扩大和发展社会的需要。这样,人的需求及其满足过程就有自觉的创造性和互补的社会性,一个人的生产劳动及其产品,可以为别人、为社会服务;反之,“一个人的需要可以用另一个人的产品来满足”[18]。因此,人的需求及其满足过程不是本能的、自然的、个体的,而是社会的、互补的,因而必然也是历史的、文化的。

由此可见,动物的需求结构,明显地带有单一性、遗传性、超稳定性、个体性等恒定化的特点,而人的需求结构在本质上是多样、可变、发展、自创的。动物需求结构的特定化,规定了动物的需求活动是一种消极的、被动的适应性行为;而人的需求结构的非特定化,则决定了人的需求活动必然是一种能动的、自觉的、实践的创造活动。

需求作为生物行为的基本动力,它又是如何转化为现实的行为活动的呢?

显然,这是由“需求矛盾”决定的。无论是动物的需求还是人的需求,只要一萌发和产生出来,它们几乎同时态地转化为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欲望渴求,这就打破了生理、心理结构的原有平衡,在生理和心理上表现出一种匮乏、贫缺,产生出一种有待“填补”的“空虚”,形成了一种求外向内的意欲倾向。需要的满足和实现则意味着生物在生理、心理上的匮乏得到弥补,空虚得到充实,从而在新的基础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相对平衡和稳定。这就是需求转化为动物行为和人的行为的内在的生理的、心理的根据。

生物的、人的需求渴望是一个无法自满自足的系统,它必然有相应的被满足的外界对象、“身外之物”的存在,才有可能填补需求的空缺。任何生物,只有以一定的方式去占有周围环境的需求对象,化“身外之物”为“为我之物”,才能现实地生存下去。这就是生物的“需求—生存”的矛盾:一方面,动物和人必然存在着需求,但这种需求又不可能在自身内部得到自满自足;而另一方面,满足需要的对象是外在的,是不直接属于自身的,是存在于“我”的外部、远离着“我”的。因此,在需求与需求对象之间存在着时空上的“距离”,在需求与不能直接满足需求之间存在着“矛盾”。正是这种“矛盾”和“距离”,以其必然的逻辑规定着生物和人:只有靠自身的行为活动,才能缩短这种“距离”,解决这种“矛盾”,获得自身的需求满足,从而现实地生存下去。这就是一切动物的“需求—行为”的一般内动力模型。

当然,这个动力模型是就生物的自我保存的本能需求和本能行为而言的。人的需求动力无论在性质上还是在形态上,都与其他生物、动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是因为,人的需求结构是非特定化、本能化的,即使人的生存的肉体需求,虽然也带有“似本能”、“弱本能”的特征,但在本质和主导性上,它们是社会历史的产物,是属人的。所以,人类满足需求的行为也相应地突破了动物的本能化行为而上升为人的实践活动。此外,作为满足人的需求的外界对象、“身外之物”,绝大部分不是现成地存在的。因此,如果说动物满足需求的行为是适应环境、直接利用和占有自然界的现成物品的过程,那么,人类满足需要的过程,就是一个通过实践活动改变环境、加工对象、创造需求对象的过程。

倘若人类也像别的生物那样只有自然的肉体需求,而且自然界又能够直接提供现成的需求对象,那么,人类也就不会去进行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了。但人的需求和欲望结构在本性上“是自然不能直接满足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人就必须凭他自己的活动去满足他们的需求;他就必须把自然事物占领住,修改它,改变它,改变它的形状,用自己学习来的技能排除一切障碍,因此把外在事物变成他的手段,来实现他的目的”[19]。这也就是说,“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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