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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论上的上两难

时间:2022-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另一个是认识者的期望与认识的结果之间的关系。其实,深入的研究使我们发现,任何客观性都是奠立于一定的“理论视角”之上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客观性也就是使自己的理论视角更切合通常的观察视角。因为既然认识者在认识任何对象之前已有自己的先入之见,也就是说,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无知”的状态。既然伽达默尔意义上的偏见或先入之见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人在认识方法上有可能处于无偏见的状态中吗?

第四节 方法论上的上两难

哲学研究中,方法论上的困惑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个是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这就像诠释学在其诠释方法上所碰到的一个悖论:一方面,为了了解整个文本,人们必须先了解文本中的每个部分。也就是说,不了解部分,就无法了解整体。另一方面,我们也会发现,如果你没有吃透整个文本的精神,那么你对文本中的任何一个部分的理解也是不可能深入下去的。也就是说,不了解整体,就无法了解部分。于是,部分与整体之间形成了一种互为前提的、相互掣肘的关系。当然,我们必须注意到,整体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无机的整体。比如,用一堆砖头垒出一座小山。如果我们把每一块砖头都理解为一个“部分”的话,那么这座小山就是一个“整体”。在这种情况下,整体就是部分的总和;另一种是有机的(即有生命的)整体,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比如,一堆尸块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人,但这个人不再具有生命的迹象。对于任何有机的整体而言,整体都是大于部分的,而其生命迹象正体现在整体中。反之,部分只有作为整体之部分的时候,才具有生命力,一旦脱离整体,它的生命迹象就会消失。比如,从一个人的躯体上被砍下来的手就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手了。

如果我们仔细地进行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不经意的表达会涉及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比如人们常常说:“窥一斑而知全豹。”意即窥见了金钱豹身上的一个斑点,就可以推想出它的整个样子。其实,对于像金钱豹这样的有机整体而言,整体永远是大于部分的,从部分(一斑)是永远推不出整体(全豹)来的,除非你在“窥一斑”之前已经先入为主地有了对“全豹”的形象的了解,否则,你的想象力永远也不可能把你从部分带到整体上。假如有人向我展示的只是一张豹皮中的一斑呢?我能推想出有一个活生生的金钱豹在那里吗?中国古人也有“一叶知秋”的说法,即观察到一片树叶掉下来了,秋天便来临了。在这一点上,西方人的思维习惯也有与我们雷同的地方,所以他们也称秋天为“the fall”,亦即树叶“掉下来”的意思。然而,从“一叶”这一部分能否推论出“秋”这个整体意象来呢?显然,这样的推论是有困难的。假如目前正好是春天,假如正好有一片树叶被某些虫子咬断叶柄后掉了下来,秋天就来临了吗?何况,在有些地方,有些植物四季常青,连冬天也不掉叶子。在那样的环境中说“一叶知秋”岂不是很滑稽吗?总之,我们不能停留在简单化的思维方式上。

另一个是认识者的期望与认识的结果之间的关系。在一般的情况下,就人们认识的期望而言,他们总是希望能够对对象获得客观的认识,但由于他们在认识任何对象之前就已经有先入之见,所以客观认识的可能性根本上就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认识的结果注定不会是客观的。这也是人们在任何理解和诠释活动中必定会遭遇到的一个悖论。如何解决或超越这一悖论呢?实际上,解决或超越这一悖论都是不可能的,人们只能自觉地顺应这一悖论,在认识任何对象之前,先对作为认识者的自我进行批评性的反思,这种反思绝不可能使自我脱离任何立场,从而处于洛克所说的“白板”的状态或韦伯所说的“价值中立”的状态下,而只能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立场,即尽可能排除自己的主观情感或其他心理因素的影响,使自己的立场变得更为合理。其实,深入的研究使我们发现,任何客观性都是奠立于一定的“理论视角”(theoretical perspective)之上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客观性也就是使自己的理论视角更切合通常的观察视角。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这句人们信以为真的格言也就丧失了自己原来的意义。因为既然认识者在认识任何对象之前已有自己的先入之见,也就是说,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无知”的状态。相反,“偏见”倒是普遍存在的,因为它就是“先入之见”。既然伽达默尔意义上的偏见或先入之见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人在认识方法上有可能处于无偏见的状态中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当然,必须指出的是,伽达默尔所说的“偏见”和人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偏见”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别的。人们通常把偏见理解为一种错误的观念,而伽达默尔则把它理解为一个中性的概念,他只限于陈述一个事实,即处于传统中的任何一个理解者和诠释者都带有自己观察问题、思考问题的独特的理论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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