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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史学

时间:2022-10-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史学是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所以说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就是因为她有着悠久的历史;而古代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又是通过历史学家记录和保存下来的。中国古代的史籍分类,是在隋代大致确定下来的。编年体是中国史书的主要体裁之一。人们把司马光跟司马迁相提并论,视为中国古代史学的两大伟人,并称“两司马”。纪传体史书创始于《史记》,作者司马迁是中国古代文化人物的杰出代表。

(一)中国古代史

梁启超说:“中国于各种学问中,唯史学为最发达;史学在世界各国中,唯中国为最发达。”(《中国历史研究法》)中国史学是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隋书·经籍志》编录文化成果,分为四类:经、史、子、集,史书排在第二,确定了史书的重要地位。由此直至清代所编《四库全书总目》,史书一直位居第二。之所以说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就是因为她有着悠久的历史;而古代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又是通过历史学家记录和保存下来的。仅只流传至今的史籍如“二十四史”“正续通鉴”“十通”这三套丛书,就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文化的渊海。

1.中国古代史学成就

中国史学是一座宝库,其内容之丰富,形式之多样,史家之众多,理论之完备,在世界历史上堪称绝无仅有。

中国古代有数以百计的史家和浩如烟海的史籍。中国古代的史籍分类,是在隋代大致确定下来的。《隋书·经籍志》把史书分为十三类:正史、古史、杂史、霸史、起居注、旧事、职官、仪注、刑法、杂传、地理、谱系、簿录。后来刘知幾把编年史和纪传史定为正史,另外又分出一些体裁如家史、别传、杂记、地理书等。唐代史学家刘知幾探讨史书源流,把唐以前的史籍归为六家:《尚书》家、《春秋》家、《左传》家、《国语》家、《史记》家、《汉书》家。六家又归结为二体:编年体、纪传体,这是史书最主要的两种体裁。随着史学的发展,新的史体不断出现。明清有学案、图表、史论。乾隆时期所编《四库全书总目》,对史书的分类更为细致,分为十五类。

中国史学体裁主要包括编年史、纪传史、典章制度等。

编年体是中国史书的主要体裁之一。它以时间为中心,按照年月顺序来记述史事。中国历史有确切纪年是从西周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开始的,在此前后,各个诸侯国都有按年月记事的编年史,这些编年史,大多取名为“春秋”,“春秋”就是编年的意思。

孔子修订的《春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编年史,原出于鲁国史官之手,后来经过孔子整理而成。孔子修《春秋》,体现了他鲜明的政治立场,即达到“惩恶扬善”的目的,这也就是“寓褒贬,别善恶”的“春秋笔法”。

《春秋》文辞简短,后来经过学者的发挥,出现了各种解释《春秋》的史书,称之为“传”,有所谓“春秋三传”:《左传》《公羊传》《穀梁传》。《左传》的作者相传为左丘明,采用编年体的形式,比较详细地记载了上自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下迄鲁悼公四年(公元前464年)共259年的历史,是一部相当完备的编年史,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

北宋司马光打破断代格局,撰写出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上起战国,下至五代,按年记载,上下贯通,是中国史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史书。人们把司马光跟司马迁相提并论,视为中国古代史学的两大伟人,并称“两司马”。《资治通鉴》是《史记》之后包容年代最长的通史之一。清代毕沅编成《续资治通鉴》,史家认为可以取代其他续作,把它与《资治通鉴》合刊,称为《正续资治通鉴》。清末陈鹤编《明纪》,后来合刊《正续资治通鉴》时,又把《明纪》补上去,使之一脉相承。

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是纪传体史书之鼻祖。《史记》记载历史,以人物为中心,分为本纪、表、书、世家、列传五种体例,开创了纪传体的史学格局。班固作《汉书》,把“书”改为“志”,废去“世家”,调整为纪、表、志、传四体,而纪、传是这种体裁的主体。班固以后,史书有的缺表有的缺志,但一定有纪有传。凡属这种体例的,就叫纪传体。纪传体实际上是一种综合体。另外,司马迁还创立了“太史公曰”的史评形式,后来历代纪传史都仿效,这样一来,纪传史各种体裁便交相补充,互相配合,形成一个完整体系。比起编年体来,纪传史具有显著的优点,因为它以人物为中心,这样便于考察各种人物的活动情况,历史容量大,可以从总体上观察历史发展的复杂局面,同时也便于阅读,所以纪传体成为我国古代最流行的史书体裁。

中国的所谓“二十四史”都是纪传体史书。《隋书·经籍志》首先以“正史”的名称来概括纪传史。其中《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习惯上称为“前四史”。后世陆续增加,到宋代定为十七史,即《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南史》《北史》《新唐书》《新五代史》。至明代又把元明时期撰写的《宋史》《辽史》《金史》《元史》加上,合为二十一部,称“二十一史”。清乾隆初年,《明史》修成,又称“二十二史”。后来下令将《旧唐书》列为正史,又从《永乐大典》中取出《旧五代史》,合称“二十四史”。再加上《新元史》《清史稿》,就是“二十六史”。

从《史记》到《明史》的“二十二史”,总共4 000万字左右,3 249卷,记载了从传说中的黄帝明朝末年(1644年)共4 000余年的历史,成为一部衔接不断、包罗万象的巨著,篇幅宏伟,史料丰富,完整而系统地记录了中国古代历史的发展历程。

纪传体史书创始于《史记》,作者司马迁是中国古代文化人物的杰出代表。《史记》开创了纪传体史书体裁,是一部贯古通今的通史,上起传说中的黄帝,下至汉武帝太初年间,记载了我国3 000年的历史。全书包括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130篇,52万多字。《史记》贯穿着一个重要思想,就是中国境内的民族,从传说中的五帝经过夏、商、周三代至秦,不仅世代相传,而且包括吴越和周边的少数民族,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黄帝,从而确定了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史记》真实地记录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并为后来的史家树立了榜样,所以说《史记》是中华民族的史诗和颂歌,是民族智慧的结晶,也是民族精神的源泉和经验的总结。鲁迅先生评价《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在《史记》出现的前后,西方出现过一些著名的史学巨著,如希罗多德的《希波战争史》、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波里比阿的《通史》,但《史记》同它们相比,在广阔的视野和宏大的气势方面毫不逊色,而在卓越的历史观方面,《史记》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史记》更注重于人类的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重视普通群众对历史发展的贡献。

继《史记》之后,东汉班固沿用了《史记》的体例,但又略有变动,写出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汉书》,分十二帝纪、八表、十志、七十列传,记载了西汉一个朝代的历史。《汉书》体例完整,记载系统完备,“文赡而事详”,内容丰富,事实详尽。特别是它的“十志”,取法《史记》的“八书”,但又有重大发展,补充了新的内容。如《汉书·艺文志》记载西汉官府藏书,分析学术源流,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图书总目录。以后各代正史,都以纪传为体,以断代为史,大体上沿用《史》《汉》体例。

古代史家非常重视典章制度(历代法令制度)的记录。专门记载典章制度的史书是唐代出现的。唐代杜佑编成我国第一部专门记载历代经济、政治、文化等典章制度沿革的专史《通典》。《通典》叙述历代典章制度,既补历代史志的不足,又会通古今,为史书编纂开辟了新的途径。南宋出现《通志》。宋末元初出现《文献通考》。

《通典》《通志》《文献通考》三书,合称为“三通”,加上后世编出的七部典章制度,合称“十通”。“十通”卷帙浩瀚,共2 660卷,贯通了中国几千年文物制度的历史。除上述史籍外,还有其他重要的历史典籍,如纪事本末体。它与纪传体不同,是以历史事件为中心来记载历史。南宋史学家袁枢在《资治通鉴》的基础上,编成《通鉴纪事本末》,明清两代仿效之作甚多。因而纪事本末体史籍也自古贯通,成为自成体系的史籍,它们同编年体、纪传体互相配合,从不同侧面反映了中国数千年的悠久历史。

2.中国史学传统

中国史学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许多优良传统,主要包括会通古今、经世致用、秉笔直书等。

重视通史著述,会通古今,是中国史学的主流。中国古代史学著作,一般都具有一种恢弘的气势,贯通古今,包容一切,既阐述历史发展的过程,又探究历史发展的前因后果。司马迁编写《史记》时,提出一个明确的宗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也就是说,撰写历史,要探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关系,探究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融通古今。这就是所谓“学兼天人,会通古今”的传统。中国历代,不论是通史家,还是断代史家,都力图体现这种思想。《史记》作为一部通史是这样,视野广阔,贯通古今,范围千古,牢笼百家。《汉书》作为断代为史也是这样,虽不如通史那样辽远,但也同样具有恢弘的气象。即使是不赞成写通史的刘知幾,在讨论古今史书,品评得失利弊时,也强调史书应该“总括万殊,包吞千有”,并写出了《史通》这样一部史学批评的理论专著。后来唐代杜佑编撰的典章制度《通典》,北宋司马光编撰的编年体《资治通鉴》,南宋郑樵用纪传体形式编撰的《通志》,袁枢以记事为主编撰的《通鉴纪事本末》,马端临编撰的典制《文献通考》等,都属于通史的范畴。这些著作发展了“会通”的宗旨,表现出广阔的历史视野。自《汉书》以后的断代史,也大多属于鸿篇钜制,如《续汉书》《宋书》《魏书》《晋书》《五代史志》等,也展示了古代史学家学兼天人、会通古今的气魄。古代史家的这种传统,不仅促进了中国史学的繁荣,而且造就了许多通才名家。

会通古今的目的在于鉴古知今,经世致用,也就是所谓“以古为镜”“古为今用”。中国史学非常注重当代史的研究,强调史学研究要为现实服务,古为今用。这是中国史学的又一优良传统。

写历史详今略古,注重当代史的研究,是我国史家的一贯做法。司马迁写《史记》,重点是放在当代史。《史记》130篇,写了3 000多年的历史,其中有关汉代的内容就占一半以上。《汉书》则是东汉人写西汉的历史,也就是后一个朝代写前一个朝代的历史。《史》《汉》以后的历代纪传体正史,也大体如此。有一些体裁如“实录”“国史”,更是直接写当代史。

我国自古以来就注意历史遗产的借鉴和垂训作用。《尚书·召诰》说:“我不可不鉴于有夏,亦不可不鉴于有殷。”《诗经·大雅》中说:“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意思是说,殷商灭夏以后,应该以夏朝的灭亡为教训,作为借鉴。因此,“以史为鉴”成为一个重要传统。司马光编撰《通鉴》的目的,就是给帝王“周览”,让帝王从中获得借鉴,所以宋神宗特意赐名为《资治通鉴》,就是强调以史为鉴的作用。

中国古代史学向来对国家治乱兴亡给予极大的关注,表现出饱满的政治热情。这种政治热情,就是以经世致用为出发点,也以经世致用为归宿。孟子评论孔子作《春秋》说:“世道衰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孟子·滕文公下》)孔子就是因为看到春秋时期社会秩序混乱,道德沦丧,时有臣弑君、子弑父的现象发生,才写了《春秋》一书。说明中国史学从孔子作《春秋》时就有明确的社会目的,就是为现实服务,包括用理想批判现实,也就是经世致用。

中国史学早期,秉笔直书就已成为史家的崇高美德而受到称赞。《左传》中记载了齐国太史、南史氏秉笔直书,不惜以死殉职的故事。“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这种秉笔直书精神就成为后代史家遵循的传统。

刘知幾在《史通》中写了《直书》《曲笔》两篇文章,总结唐以前史家直书的传统,表彰南史氏和董狐仗气直书,不避强权,韦昭、崔浩肆情奋书,无所阿容的直书精神。刘知幾说:“虽周身之防有所不足,而遗芳余烈,人到于今称之。”(《史通·直书》)

董狐“书法不隐”的做法,被孔子誉为“古之良史”。董狐是春秋时晋国史官,晋大夫赵盾为了躲避晋灵公加害于己而离国出走,还没有走出国境,跟他同一家族的人赵穿杀了晋灵公。董狐认为责任在赵盾,因为赵盾是朝廷命官,他没有加以制止,所以董狐在史册上写道:“赵盾弑其君。”赵盾认为非常冤枉。但这件事得到孔子的称赞,董狐因此被称为古代良史。三国时代的史家韦昭,主持编撰《吴书》,孙皓要求为他父亲作“纪”,韦昭不干,理由是“不登帝位,宜名为传”(《三国志·韦曜传》)。北魏崔浩主持编撰魏史,无所阿容,不愿为统治者涂脂抹粉,竟被杀害。这种直书精神有很大影响力,正直的史家都自觉效法,付诸实践。唐朝贞观年间,褚遂良负责记录唐太宗的言行。有一次,唐太宗想拿过去看看,褚遂良说:“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帝王是不能亲自看写自己的史书的,褚遂良加以严词拒绝。唐太宗问他:“朕有不善卿必记之耶?”褚遂良回答道:“臣职当载笔,君举必记。”(《旧唐书·褚遂良传》)

《贞观政要》的作者吴兢参与撰写《则天皇后实录》,事有与当时的宰相张说有关者,张说感到不利,想让吴兢“删削数字”。吴兢义正辞严地批评道:“若取人情,何名为直笔!”被誉为当代的董狐。南宋史学家袁枢有言:“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下,不可负天下后人公议!”(《宋史·袁枢传》)言如金玉,掷地有声。这种直书精神千百年来始终赢得人们的称赞,成为史家效法的传统,是中国史学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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