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所有型结构到作为式结构

第三节　从所有型结构到作为式结构

本节我探讨涉及所有型结构到各类作为式结构映射和整合的隐喻现象。与前面相似，这里还是分为四个部分进行：第一部分是从所有结构到活动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第二部分是从所有型结构到完结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第三部分讨论从所有型结构到达成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最后一部分是所有型结构到状态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

一、从所有型结构到活动型结构

本节我们将讨论涉及所有型结构到活动型结构映射和整合的隐喻现象。这类隐喻在语言中表现为所有型结构，即使用了x has a结构。例如：

（34）I have,as it were,a superstitious hesitation in lifting the veil that clings about my childhood like a golden mist.（Helen Keller,The Story of My Life）

例（34）使用了所有型结构x has a，该结构映射并整合到事件“我有些迷信地怀疑”上，这个事件的一致式表达是活动型结构I superstitiously hesitate，这样该句中的小句构式涉及活动型到所有型的映射和整合。

需要指出的是，所有型结构中的动词除了最常见have/has，还可以是form“构成”、include“包括”、contain“包含”、comprise“组成”和provide“提供”等词（参见Halliday 1994：133）。例如：

（35）I had already formed the intention of asking her to lend it to me someday.（Charlotte Brontë,Jane Eyre）

所有型到活动型的映射和整合现象比较常见，经常用来表征各类心理经验小句。这时，所有型结构中的“所有物”（Possessed）可以是各种心理经验域现象，如doubt“疑惑”、suspicion“怀疑”、hesitation“迟疑”、feeling“感觉”、fear“恐惧”、understanding“理解”、thought“思考”、notion“认识”和intention“意图”等，如：

（36）No miser ever counted his gold oftener than she and no miser ever had greater fear of losing it.（Margaret Mitchell,Gone with the Wind）

（37）But always,always,she had an inner feeling that even if the Confederate Army were entirely wiped out,Ashley would be spared.（同上）

上面例子中的所有型结构had greater fear和had an inner feeling分别对应一致式活动型结构had feared和felt，它们均涉及所有型结构到活动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

二、从所有型结构到完结型结构

这部分我们讨论完结型结构到所有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这类映射和整合现象在语言中表现为所有型结构，即x has a，该结构用来表征一个一致式是完结型结构的心理经验，整个小句构式涉及跨表征方式的映射和整合，如：

（38）Especially now that she had a suspicion that Scarlett had somehow entangled Ashley in her web.（Margaret Mitchell,Gone with the Wind）

例（38）中出现了所有型结构的隐喻she had a suspicion“她怀疑”，它所表征的事件是“她怀疑”，其对应的一致式表达是完结型结构she suspected，这样整个小句构式涉及所有型结构到完结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具体来说，所有型结构x has a映射并整合到完结型结构she suspected sth.上，生成了隐喻she had a suspicion that…。其中，所有型结构中的参与者x与完结型结构中的参与者she产生映射和整合，而所有型结构中的过程has a则映射并整合到完结型结构中的过程suspected上，这里也涉及韩礼德（Halliday 1998a/2004）所谈论的“过程”到“实体”的转化。

需要注意的是，这类映射和整合现象很常见，经常出现在各类文学作品中，请看下面例子：

（39）She had a dim feeling that she was being got around.（同上）

（40）But it was not till the evening of the dance at Netherfield that I had any apprehension of his feeling a serious attachment.（Jane Austen,Pride and Prejudice）

上面例子都使用了所有型结构x has a，它们对应的一致式表达分别是完结型结构she dimly felt和I worried，这些隐喻都涉及所有型结构到完结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

三、从所有型结构到达成型结构

源于这类映射和整合的隐喻现象在语言中也表现为所有型结构，即x has a，该结构被映射和整合到某个事件上，该事件的一致式表达是达成型结构，这样整个小句构式涉及所有型结构到达成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例如：

（41）I had once some thoughts of fixing in town myself.（同上）

例（41）使用了所有型结构x has a，该结构映射并整合到事件“我一度想……”上，其一致式是达成型结构I once thought of。这样，该句中的隐喻涉及达成型结构到所有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具体来说，所有型结构x has a映射并整合到事件“我一度想……”上，产生隐喻I had once some thoughts of。具体来说，所有型结构中的的参与者x映射并整合到一致式中的参与者I上，而所有型结构中的过程则映射并整合到一致式中的过程once thought of上。从语法角度看，一致式中的动词think涉及名词化（nominalization），转化为对应的名词thought，这也是前面提到的“过程”到“实体”的转化。

这类映射和整合现象在语言中也很普遍，经常用来表达各类心理经验。这时，所有型结构中的“所有物”通常是一些表达心理经验域的名词，如intention“意愿”、wish“希望”、vision“视觉”、idea“想法”、feeling“感觉”和inclination“意图”等。例如：

（42）I have not the least intention of dancing.（同上）

（43）but seeing satisfied on seeing her that her illness was not alarming,she had no wish of her recovering immediately.（同上）

上面例子都出现了所有型结构的隐喻表示各种心理现象，分别是have not the least intention“一点不想”和had no wish“一点不希望”，它们都是涉及表征方式映射和整合的隐喻。这些隐喻的一致式表达分别是达成型结构did not intend和did not wish。

四、从所有型结构到状态型结构

这部分讨论涉及状态型结构到所有型结构映射和整合的隐喻。这类隐喻现象在语言中还是表现为所有型结构，即x has a，其表征事件的一致式表达是状态型结构，整个隐喻涉及从所有型结构到状态型结构的跨表征方式的映射和整合。例如：

（44）after going over so many,she really had no pleasure in fine carpets or satin curtains.（Jane Austen,Pride and Prejudice）

例（44）出现了所有型结构的隐喻she really had no pleasure，它的一致式可以视为状态型结构she did not enjoy，这样整个隐喻涉及所有型结构到状态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具体来说，所有型结构x has a映射并整合到状态型结构she did not enjoy上，其中参与者成分x与状态型结构中的参与者形成对等映射和整合，而过程部分has a映射并整合到状态型结构的过程did not enjoy上，这样就形成了隐喻she had no pleasure in…。

这类映射和整合现象在语言中非常普遍，经常用来表达各类心理经验。从语言表达来看，在涉及这类映射和整合现象的隐喻中，充当“所有物”的词语多是表达各类心理经验的名词，例如pleasure“高兴”、affection“喜欢”、w ish“希望”、impression“印象”、know ledge“了解”、opinion“意见”、idea“想法”、memory“记忆”、notion“想法”、fear“恐惧”、love“喜爱”和apprehension“担忧”等，例如：

（45）It was not till the evening of the dance at Netherfield that I had any apprehension of his feeling a serous attachment.（同上）

（46）She had no fear of its spreading farther through his means.（同上）

上面两个例子都使用了所有型结构表达心理经验，它们对应的一致式分别是状态型结构I worried about“我担心”和she did not fear“她不害怕”，这些隐喻都源于状态型结构到所有型结构的映射和整合。

综上所述，本章讨论了英语心理过程中涉及从关系式到作为式映射和整合的隐喻现象。这类隐喻存在12种类型，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将各类事件过程表征为事物之间的关系，可以视为属级别隐喻⁽²⁾ ACTIONS ARE STATES “动作是状态”，即把一致式为作为式结构的心理经验表征为关系式结构。整体来看，作为式到关系式的映射和整合现象比较普遍，经常出现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并且很多映射和整合类型涉及习语或固定表达的使用。下章我们将探讨第二类表征方式隐喻，即涉及作为式到关系式映射和整合现象的隐喻现象。

【注释】

(1) Halliday（1998a/2004）认为语法隐喻存在13种类型，第二种类型是“过程”（process）转化为“实体”（entity）。

(2) 根据Lakoff & Turner（1989：80），“属级别隐喻”是相对于“基础隐喻”（basic metaphor）而言。在基础隐喻中，源域和目标域之间存在确定的本体映射（ontological mapping）。例如在基础隐喻“生命是旅途”LIFE IS A JOURNEY中，“旅途”图式中的某些特征单方向地映射到对应的“生命”图式中；而在属级别隐喻中，例如EVENTS ARE ACTIONS“事件是动作”，并不存在固定数量的本体映射，它包括一些“高层”（high-order）限制条件，限制各种映射是否合适。从这个意义上将，属级别隐喻包含多个基础隐喻，它是一种“上层”（superordinate level）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