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习语对比及其翻译策略的应用
吴江华
作者简介:吴江华,上海东海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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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东海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 200241 中国上海)
摘 要:习语是语言的精华,是语言发展的结晶。它综合该语言的各种修辞方法,也展示了该语言的发展水平,渗透着浓郁的文化气息。本文拟从广义的习语概念角度,通过比较英汉习语的发展历史,以及地域环境、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文学艺术等方面对习语造成的不同影响,揭示中西文化差异;并在此基础上阐述习语翻译中两种策略的应用,即归化和异化。
关键词:习语,文化差异,翻译策略
语言是文化的表现形式。而习语是语言长期使用的结果,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习语同文学作品、诗歌一样是语言的核心和精华,是一个民族文化与智慧的结晶;它大都言简意赅,喻义生动,富有韵律节奏,浓郁的民族色彩。英语的idiom在汉语里相应的说法是“成语”或“习语”。本文所讨论的习语是广义的,它包括成语(set phrases or metaphorical phrases),谚语(proverbs),格言(popular sayings),俗语(colloquialisms),典故(allusions),俚语(slangs)和歇后语(enigmatic folk similes)等等。
一、英汉习语的共性特征与文化的相通性
英语是世界上使用最广泛的语言,也是表达手段最丰富,文化传统最灿烂的语言之一。中国是一个东方文明古国,有着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汉语有着悠久的历史根源。英汉两种语言都包含有大量的习语。人类生活在同一个物质世界,经历了大体相同的社会发展阶段,人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积累的经验的相通性,人类的思维在一定的程度上的共同特点,形成了英汉文化和语言的相融性和相通性。因此,在英语和汉语中能找到一些意义和文化含义都完全相同或基本相同的习语,它们无论在形象还是在意义上都巧合地彼此相对应。例如:“鱼目混珠(to pass fish eyes for pearls),火上加油(to pour oil on the flame),以眼还眼,以牙还牙(an eye for an eye,a tooth for a tooth)”
二、英汉文化差异与英汉习语差异比较
然而,英语和汉语毕竟是不同的语言,英语属于印欧语系中的日耳曼语族,汉语则属于汉藏语系中的汉语族。从语音系统、词汇、句法结构等方面看,英语习语和汉语习语存在许多差异。更为重要的是,英汉民族有着截然不同的历史发展背景,在地域生存环境、生活习惯、宗教信仰、价值观念等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差别,这些不同的“文化土壤”培育了各富特色的英汉习语,同时英汉习语承载着不同民族的文化特色和文化信息,反映了各自不同的文化差异。
1.英汉习语的来源与发展历史之比较
我国历史文化源远流长,习语的渊源很深,形成较早。如“东施效颦”出自《庄子·天运》,它反映的历史文化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两三百年。而英语从古代英语,中世纪英语发展到现代英语,经历了很大变化,近800年来发展较快。除了一些古老的习语源于希腊罗马神话或《圣经》,正宗的英语习语都形成较晚。我们都了解莎士比亚是语言大师,英语中的许多习语都来源于他的作品之中,如:“Shylock”,“paint the lily”,但是莎士比亚所处的时代在我国历史上只不过是明朝末期。
习语的文化特色与其丰富多彩的来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可以成为习语(特别是历史典故)的来源。
1)来源于历史事件或历史故事
在中英两国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都出现过众多著名的历史事件,经过后人的传说,又因其寓意深远,久而久之便成了习语。例如“焚书坑儒”,“卧薪尝胆”;“to meet one's Waterloo”,“the Trojan horse”。
2)来源于民间传说和民间口语
人民群众是语言的创造者和使用者,许多习语就是从民间流传开来形成的。例如“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Many heads are better than one”,“East or west,home is best”。
3)来源于文学作品或文化典籍
有大量的习语都来自文学作品或文化典籍,有的是原封不动地摘引,而有的在形式和内容上都略有变动。中国的文化典籍和文学作品极为丰富,但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带有封闭性,所以汉语的习语多半来自中国的传统文化。例如:“夸父追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与中国传统文化不同的是,英国的主流文化是整个西欧文化的一部分,因此英语习语有多种来源,特别是古希腊罗马神话和西方的经典著作。例如:“cherish a snake in one's bosom”源自于伊索寓言中的《农夫和蛇》,“All happy families resemble one another;Every unhappy family is unhappy in its own way”则源自于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4)来源于宗教文献和典籍
中国主要信仰佛教,道教,这些宗教的典籍和文献也是汉语习语的重要来源。比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英国主要信仰基督教,所以其主要宗教典籍《圣经》成了习语产生的摇篮。其中有一章《箴言篇》(The Book of Proverbs)记录的都是智者格言;《圣经》里记载的许多古代的故事也都是英语习语的重要来源;另外,《圣经》中有许多洗练的词组句子,或经改造也发展成为习语,例如:“Wisdom is better than jewels”,“make bricks without straw”,“the apple of one's eye”。
2.英汉习语与地域生存环境
文化离不开一定的自然地理环境,每种文化都因其地域、气候、环境的特点而具有不同的特点;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种文化的特质,而习语则是这种文化的“浓缩剂”。英国是一个岛国,降雨量十分充沛,又是一个多雾的国家,因此,在英语中关于雨和雾的习语不在少数,例如:“as right as rain”,“It never rains but it pours.”历史上的英国有海上霸主之称,有关航海,捕鱼的英语习语也不少,例如:“sail under false colors”,“Never offer to teach fish to swim.”中国位于亚欧大陆的东部,古代社会的人民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是黄土地,所以汉语中大量的习语是有关耕田,土地,高山的,例如:“官出于民,民出于土”,“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挥金如土”。
3.英汉习语与社会风俗习惯
风俗习惯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一个地区人的生活方式,它包括的东西很多很广,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如饮食、社交等。一个民族的语言作为这个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必然反映出该民族的风俗习惯,习语则是反映民族风俗习惯的一面“镜子”。
1)英汉习语中反映的饮食习惯差异
中国和英国的生活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差异;在英国,面包是主食,牛奶、奶酪等奶制品也是家常食品,围绕着这些食品的习语层出不穷。例如:“take the bread out of someone's mouth”,“There's no use crying over spilt milk.”。在中国,“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等习语都反映了中国的主食是大米。
2)英汉习语中反映的价值观差异
中国和英国人民在价值观念上也有很大的区别,它深深地植根于人们的思想观念之中,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在英汉习语中就充分地体现出了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念。我们以中国人和英国人对待动物的不同态度为例,最典型的莫过于对待“狗”和“龙”的态度。中国人常用狗来形容和比喻坏人,所以汉语中含有“狗”的习语多带有贬义,例如:“狼心狗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等;然而英国人大都对狗有好感,认为狗是忠实可靠的朋友,因此,英语中有许多关于狗的习语,例如:“a lucky dog”,“die dog for somebody”,“Love me,love my dog.”在中国人眼里龙是一种吉祥的动物,“龙腾虎跃”,“龙马精神”都带有褒义色彩,我们更是自称为“龙的传人”;相反,在英国人看来,龙代表的是邪恶,“the (old)dragon”是指撒旦、魔鬼。
4.英汉习语与宗教信仰
宗教是社会生活和人类思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文化和宗教紧密相连,习语则最能折射出宗教对语言的影响。汉语和英语中有大量的习语就和宗教有关。中国人信仰佛教、道教和儒教;“三生有幸,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等习语都反映了这些宗教的道义。而在英语中,有关宗教的习语就更多了。例如:“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Love asks faith,and faith firmness.”,“Love makes the world go round.”等等。
5.英汉习语翻译策略的应用
翻译不仅是两种语言的转换,更包含了更深层次的文化因素在内;如何在翻译过程中处理好源语言和目的语的文化差异是每一个译者碰到的棘手难题。归化和异化是两种常用的翻译策略。
1)两种翻译策略——归化和异化
归化和异化这两个术语最初是由意大利学者Lawrence Venuti基于德国哲学家Schleier Marcher的理论在他的著作《译者的隐身》(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中提出来的。Marcher认为有两种形式的翻译:一种是“译者尽量不去打扰作者,而让读者向作者靠拢”;另一种是“译者尽量不去打扰读者,而让作者向读者靠拢”(Schuttleworth&Cowie,1997)。Schuttleworth&Cowie在《翻译研究词典》(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中明确提出了“domestication”和“foreignization”这一对翻译策略术语。归化翻译以目标语文化为归宿,主张在翻译中运用目标语文化易于接受的表达法,使译文更通俗易懂,保持目的语的可读性和优雅性,更适合于目标语读者,但牺牲了原文的形式甚至是改变原文的某些文化信息。而异化则是以源语文化为归宿,提倡在翻译中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文化信息包括源语的形式,尽力再现原文的色彩,更好地传达源语文化的异国情调。
2)归化和异化在习语翻译中的应用
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归化和异化一直是人们讨论的焦点。在英汉习语翻译中究竟应该选择哪一种翻译策略呢?笔者认为,不管是选择归化还是异化的翻译策略,优秀的译文都应该忠实准确地表达原文的意义,再现原作的精神。理想的翻译是使译语与原语达到形似、意似、神似。可是在现实的翻译活动中,要达到上述理想有如登天之难,特别是习语的翻译,不管是在语言的层次上还是在文化的层次上,都很不容易,特别是在文化层次的翻译上。
前文对英汉文化差异和英汉习语的差异进行了分析比较,得出了一些英汉习语翻译的启示。习语的翻译要同时处理语言和文化的矛盾,不仅要考虑原语习语的形象,喻义和修辞特色,还要尽可能体现译语的民族特色、地域色彩、符合译语的表达习惯,考虑到译文读者的接受心理和感受。
3)异化翻译策略的应用
Nida曾指出:“……使人类联系在一起的因素远远多于使之相疏离的因素,甚至是完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也有产生交流的基础。”正是由于不同民族文化的相似性,才使得处于不同文化之下的人民可以相互理解并使得翻译成为可能。翻译作为一种文化交流的桥梁,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跨文化的交流。译者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更能够有利于向读者展示异国文化特色。这样采用异化翻译策略就有其可能性和必要性。
由于英汉文化和语言的相融性和相通性,因此只要不影响译语读者的理解,对于英语和汉语中那些无论在形象还是在意义上都巧合地彼此相一致,文化含义都完全相同或基本相同的习语,我们就可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例如:“浑水摸鱼(to fish in the troubled waters)”,“欲速不达(more haste,less speed)”,“眼不见,心不烦(out of sight,out of min)”,“头发长,见识短(long hair and short wit )”,“血浓于水(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这些翻译都忠实地传达原文的字面意义、形象意义和隐含意义。
对一些从字面意义或句法结构上难以保持一致的习语,为了确保读者能够很好地理解译文,又要尽量让译语展现原语的文化风貌,我们更应该注意翻译的方法。例如,翻译“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时,我们用直译加注或解释性的方法翻译成“Three cobblers with their wits combined equal Zhuge Liang,the master mind.”在翻译“as wise as Solomon”时加上注解:“所罗门是《圣经》中记载的古代以色列王,以智慧著称。”
4)归化翻译策略的应用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每一个民族都有其独特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要了解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和不同的民族文化背景,这些差异会妨碍两个民族的相互理解,甚至会造成文化冲撞。正是由于不同的文化传承,不同民族的语言有着各自的词法、句法和语法特点,这些往往使得文化难以被翻译。如汉语中的“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和英语中的“Spare the rod,spoil the child”就是不可译的例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味直译,牵强附会,就会让读者不知所云,为了弥补文化差异,帮助目的语读者理解原语文本,我们就应该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例如:“Achilles's heel”若直译为“阿克尔斯的脚后跟”会让人云里雾里,不知其意,最好是意译为“致命的弱点”。“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则可意译为“be back in the old rut”。
总而言之,将一种语言译成另外一种语言决非易事,而要将带有浓厚的民族色彩,不同历史文化渊源的习语翻译得“形、意、神”皆备,更是难上加难。在实际翻译过程中,只有深刻理解不同文化的内涵,了解不同文化的差异,应用灵活的翻译策略,把“信、达、雅”融于一体,保证原语文化信息传递的信息量,同时保证原语习语文化信息传递的有效度,这才是习语翻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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