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社会分层实践与高校教师的阶层归属

陆学艺是国内关于中国社会分层实践研究的集大成者，他所提出的中国社会的十大阶层构成成为实证剖析中国社会结构的代表。根据职业分化和三种资源（组织资源、经济资源、文化技术资源）占有状况将当代中国的社会结构划分成十大社会阶层：国家和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1]。具体的分层状况可以从图4-1中直观获知。

根据对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结构的分析，高校教师因为所具有的文化资源，将其列入中产阶级的范畴是没有争议的。从结构图可以看出拥有文化资源的专业技术人员的阶层指向：社会上层、中上层、中中层，都属于中层及以上范畴。这足以说明高校教师因为对文化资源的高支配能力可以成为中产阶层的代表，也足以看出其所从事的职业与阶层及社会等级的关联。

国内其他学者对于中产阶层的特征和中产阶层对于社会结构的贡献开展了深入的研究。

社会学既有的研究认为，现代工业化社会结构中的“中产阶层”，不是一个单纯、紧凑的阶层，更不仅仅是一个以收入水平概念识别的群体，且大致有如下行为特征：

（1）职业构成以各种工程技术人员、科学研究人员、包括政府雇员在内的各级政治和经济管理者等的脑力劳动职业为主要成分。

（2）除少数高级政府官员和高层企业管理人员外，他们已形成了一个由“靠工资谋生”的雇佣劳动者组成的集团。

图4-1 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结构图^[2]

注：图中箭头表示相关社会阶层的全部或部分可以归入五大社会等级中的某个等级。

（3）他们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待遇，一般明显优于体力劳动者——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程度不同地或拥有对劳动过程的直接控制权，或对社会公共事务管理拥有一定的发言权及影响力。

（4）他们在社会政治及意识形态中秉持稳健、保守的立场，其政治态度、生活习惯、文化教养以及价值观念，不仅和一般体力劳动者有着明显的区别，并且在相当程度上影响着社会意识形态。

（5）在保持现有社会地位上感到竞争所致的紧张、压力，普遍存在着“地位焦虑”现象。

（6）关注并积极参与、推进现代社会公益事务。

（7）强调尊重个人隐私，在社会生活领域中已形成一套私生活领域的行为规范及交往准则。

对中产阶层特征的描述可以推及对高校教师群体特征的描述，这些特征也在很大程度上成为高校教师中产阶层属性特征的依据。从中产阶层所涵盖的职业群体来看，高校教师群体也列入其中，成为城市中产阶层的重要构成部分。

就现阶段中国中间阶层所涵盖的职业、职务看，主要有八大类^[3]：

（1）科学、技术、研究等领域具有中专以上学历和初级以上职称和未评定职称的专业人员。包括科学家和工程师、专业技术人员、工程技术人员、其他科技人员、科学研究人员、农业技术人员、卫生技术人员、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及人文科学教学人员（指在国民经济各个行业和各部门中从事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及人文科学教学活动的专业人员，包括正副教授、讲师、助教、教师和在中学从事自然科学技术及人文科学教学活动的人员）。

（2）中、小企业的经理、企业家。

（3）各级公务员、办事员。

（4）行政事务、公共事业专职管理者。

（5）私营业主、小业主、小商贩等。

（6）技术工人。

（7）商业、服务业人员。

（8）自由职业者等。

在中国的社会分层结构中，知识分子阶层是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它不是有在一定的生产关系中处于相同的地位的人们组成的，而是由具有相同的劳动性质、收入来源、心理状态和生活方式的人们组成的。知识分子阶层的特征是：①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②脑力劳动者；③依靠脑力劳动的收入为生活来源。凡是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的人都属于知识分子范畴。具体来讲，知识分子包括医生、教员、工程技术人员、科学研究人员、律师、作家、诗人、艺术家等。中国的知识分子阶层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的社会力量^[4]，是社会结构中中产阶级的前身和主体。在现代社会中，知识分子阶层仍然是核心中产阶级的代表。

从当代中国社会分层实践和对中间阶层的研究成果中可以看出，理论与实践的交集确定了高校教师的中产阶层归属。高校教师的中产阶层归属毋庸置疑，作为中国城市中产阶层的组成部分，对高校教师开展的住宅福利研究可以成为了解中国城市中产阶层住宅福利状况的一个窗口。

按照韦伯的社会经济地位划分阶层的方法（SES）及后来学者们的研究测量之比较，再结合我国学者关于阶层的研究，可以发现G市高校教师群体的中产阶层归属特征。

在对问卷的数据进行分析过程中，我们也可以发现样本所显示的阶层归属。数据显示，个体对于阶层认同的平均数为M=2.71，处于赋值为1的下层和赋值为5的上层之间，从直观的平均数描述之上就可以发现高校教师群体在主观阶层认同上属于中层，是中产阶层的范畴。同时，参考韦伯的SES社会经济地位分析法分析高校教师的阶层地位，将“高校教师的收入情况”视为经济表征，将“高校教师所受到的社会尊重程度”视为社会表征，将“高校教师工作的重要性”视为政治地位特征，三个变量合并之后考察高校教师的阶层归属。这三个合并后的变量均为连续变量，比较两个以上连续变量的平均数差异，常用的方法是单因子方差分析ANOVA（one-way analysis of variance；简称ANOVA）。通过方差分析，我们可以发现这三个操作指标能较好地反映总体的阶层归属。如表4-1所示，其中：工作收入情况F值7.962，p=0.000＜0.05，工作对社会的价值F值3.222，p=0.014＜0.05，职业所受到的社会尊重程度F值12.837，p=0.000＜0.05，三者均达到显著水平，证明这三者都是影响阶层归属的重要因素，三个指标合并之后形成的总体阶层认同统计数据也表明，高校教师是城市中产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

表4-1 阶层归属方差分析表

注释

[1] 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2] 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3] 郑杭生.中国社会结构变化趋势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4]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程编写组.社会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