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边境

16　四川的边境

有旅行家路过的时候，中国城市生活会因他们的到来显得绚丽多姿。外国人一旦在中国住久了会变得少言寡语，从他们口中你很难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但你可以从外国旅行家那里，听到许多在大都市见不到、没听过的东西。我们一连几天都围坐在旅行家的身边，告诉他我们在中国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他到过哪里，做过什么，有哪些见闻，我们也请他和我们说一说。与他们在一起，你会感觉有说不完的话，谈话的内容更是无与伦比的丰富。这些旅行家中大多数人都在写游记，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游记收集资料，毫无疑问，这些游记的出版将会丰富世界知识宝库。有两位我认识的旅行家，他们经历了许多奇妙的事情，但尚未写成书，而他们在中国的旅行经历，我确信读者会产生极大的兴趣。安妮·泰勒小姐就是其中一位，她是中国内陆传教会的一位成员。去年春天，她从西藏回英国的时候，沿途路过重庆。西藏之行她持续走了近一年的时间，穿越西藏最困难的时节，当属隆冬季节。在西藏，食物和住房都很稀缺，最强壮的人在恶劣天气的施虐下也能倒下，她经受的磨难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期间再加上中国仆人的残忍和背信弃义，她几乎走投无路了，若不是颇有骑士风度的西藏人的帮助，她有好几次差点让人杀死。她之所以能从严寒和饥饿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完全取决于她坚定的决心、超乎常人的冷静和非凡的意志力。

泰勒小姐是个典型的撒克逊妇女，中等身材，炯炯有神的棕色双目，肤色也是旅行家特有的，她在旅行中经受的磨难已从神态中自然流露出来，这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精力充沛的女人，这一点可从她生动的表情和明亮的眼睛里看出来。尽管身体不强壮，她活泼的举止还是让人联想到她不顾生命安危，给那些还在野蛮时代生活的藏族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她对西藏人民及其文化充满热情，她希望英国人民知道她在西藏获得的一切。

在拉萨滞留了3天，在一位藏族教民的援助下，她才得以活着回来向我们叙述她的旅途经历。在甘肃，泰勒小姐雇了一位回民，这个回民后来在半途逃走了，她只能孤身一人完成前往拉萨的行程。1887年，泰勒小姐首次入西藏，她计划从印度半岛开始进入西藏。当时锡金还没有被划分到英国势力范围内，当地政府不配合她的行动，不许任何人为她提供帮助，她手里有钱，但什么都买不到，只能经常挨饿。她开始发高烧，食欲不振，在服用奎宁后，才恢复了食欲，这时，她才发现比高烧更可怕的是饥饿。有时候一连几天吃不到饭，饥饿迫使她只能捡食物吃，这些食物是路人出于好心撒落在地上的，没有人赠送食物给她，所有人都被禁止向她销售食物，有两次她差一点被人毒死，10个月过去了，她始终没看见一个欧洲人的身影。

后来，泰勒小姐再次鼓起勇气进入中国西藏。这一次，她沿长江乘船上行，再从陆路到西藏桑坝。在桑坝的一年里，她总在家里招待藏民，很少出门。有许多藏民都自告奋勇陪她去拉萨。在动身进藏前，她雇了一个名叫挪加的回民。这一次她还随身带了四名随从、两顶帐篷，并想办法弄了十匹好马，她答应挪加回来后把马送给他。可这些马给他们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首先他们遭到一帮骑着马、身穿白皮袄的土匪的袭击。混乱中有两人被土匪杀害，八人受伤，泰勒小姐的五匹马也被杀了，许多财物在混乱中也被弄丢了。若不是劫匪听到一位喇嘛大声呵斥“女人!她是女人”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劫匪全部杀害。欺侮女人在蒙古人和藏族人看来是可耻的事情，所以尽管每个男人都携带着武器，女人们则可以赤手空拳。泰勒小姐说，藏族宗教规定不许杀生，人的生命、绵羊，甚至跳蚤都不许伤害，他们不仅尊重人的生命，还尊重所有生灵的生命。

蒙古族男子

9月28日，一行几个人过了黄河。此处水急河道又窄，于是他们吹起牦牛皮口袋，套上架子，这样过河时，就可以坐在皮口袋上用马拉着。皮筏子不时被冰凉的河水没过。过河后他们进入格洛克地区，那里住满了强盗。内格洛克人从不在自己的领地抢劫，这里很适合旅行，风光秀丽，但一穿过格洛克地区就不那么惬意了。在西藏的旅行者，如果雇的马或牦牛死了，他必须赔偿，但若是格洛克人把马或牦牛偷走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掌管格洛克政权的是个女人，管理非常严格，在她的辖区内，任何形式的贿赂都严格禁止。这也是她受格洛克人拥戴的原因，但随着格洛克人的开化，恐怕也会让女人变得唯利是图起来。据传该地区曾有500个强壮的俄罗斯人经过，格洛克首领派人去袭击他们，但没杀死一个俄罗斯人，自己种族里倒有12人被杀。相传这里曾来过一个旅行者，他随身携带着一只锡制箱子，格洛克人很想要那只箱子，可都害怕打开箱子后，里面会冒出来一支军队，未能抢上那只箱子，他们开始互相埋怨。在泰勒小姐那两只带有抽屉的箱子里，格洛克人也认为藏着军队，此外，再加上许多有关泰勒小姐的传说，使得格洛克人不敢侵犯泰勒小姐，在该地区她的人身安全有了保证。

有一天天气很冷，手碰到金属刀上，皮肤就会冻掉。有个回族随从生重病，最后离开了我们。将要离去的人要洗净身体，这是回民风俗的规定。在如此寒冷的天气，给将要死去的人净身，几乎没有办法做到，不过他们还是给他洗了，这也无形中加速了这个人的死亡速度。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埋葬他。几经寻找后，他们发现了一块沼泽地，好在只是初冬，几块草皮还能挖得动。他们把死者在狼群到来之前浅浅地埋了，然后盖上几块草皮。随后，泰勒小姐继续向萨加卡前进，途中遇到一个抢劫团伙，共有500多人。集体抢劫在这些强盗看来是正当的，不能容忍的是小偷小摸，泰勒小姐混入了这个队伍，这样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保证。不久，泰勒小姐穿过德尼楚，她认为可能走到了长江的源头。加勒就在前面，这里的房子都依山而建，建筑风格新颖奇特，前面房子的屋顶是后面一幢房子的晒台。这里的人们种地从不添加肥料，田里有石头，他们也不除掉，依旧播种耕地，播种的是青稞，每隔一年才播种一次，且任其自然生长。许多藏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还住在帐篷里。她要去拉萨的消息传到了藏民耳朵里，几乎所有的藏民都来劝告她不要去，他们说那里正在打仗，可泰勒小姐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交战双方已达成停战协议，旅行者不会被卷入战争。就在加勒，回民随从挪加对泰勒小姐的命令多次不服从，开始变本加厉地向泰勒小姐动用武力，甚至要拔剑出来。万分危急下，还是藏民帮她从随从的剑下逃离出来，他们还告诉她说，在西藏没有任何头人能保护她，他们将护送她去西藏。“你是不是外国人并不重要，但你首先是个女人。”藏民们这样说道。

泰勒小姐的西藏之行可以写满一本书。他们一行人没有帐篷，有时候盲目行走三天都找不着路。那个回族随从挪加，在离开她之前，把能拿的都拿走了，泰勒小姐为了支付路费，不得不把能卖的全卖了。

12月24日，去往西藏的路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圣诞节他们是在山里度过的，唯一的活动是躲在山里休息。途中泰勒小姐吃尽了高山缺氧的苦头，在这段路程中，她一直流汗，喘个不停，仅有一点青稞，还消化不了。泰勒小姐腰里缠了一根金腰带，上面镶满了珠宝，挪加到处向人们宣扬这根金腰带，这样一来，泰勒小姐只好在晚上赶路了。晚上温度骤降，寒冷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茶水一倒出来就结冰。三天里，他们只能容身在一个狭小的山洞，山洞刚好能容他们躺下睡觉，为了取暖生火，他们被呛得连声咳嗽，真是难以忍受。12月31日，他们进入拉萨。

挪加先于他人到达拉萨，他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就是把泰勒小姐要到这里来的消息到处散播。一个军官赶来见泰勒小姐，他是从拉萨赶过来的，距泰勒小姐驻地那干朱喀有三天的路程。起初，军官的态度很生硬，但见到泰勒小姐后，态度马上变得友好起来，他对挪加的背叛行为感到愤慨，并审讯了泰勒小姐的随从。勇敢的泰勒小姐，还向我们讲述了如何挽救两个藏族人生命的事情，她说这两个藏族人被挪加诬陷成背信弃义的人，为了帮助他们洗脱冤情，她以英国妇女的尊严赢得了众人的尊敬，使军官们对她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从而帮助这两个人顺利脱险。泰勒小姐被西藏地区的头人们告知，他们欢迎她去拉萨，可她要真去拉萨，恐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头人们给他准备了许多必需品，然后派了九名士兵和一名军官保护她踏上了归程，之所以派人保护她是为了免遭汉族人的伤害，看来藏族人对英国人没有成见，很喜欢他们。泰勒小姐告诉他们，锡金战争的交战双方捕获的俘虏都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不仅有饭吃，还有回家路费送给他们，这让藏族人很惊讶，如果再有战争爆发，他们都想去做俘虏。

归途中，喂马的饲料变成了羊肉、茶、奶油和奶酪。泰勒小姐没钱买这些东西，马饿得跌跌绊绊，无法前进，幸亏遇到了一支牦牛商队。泰勒小姐与这支由200头牦牛组成的商队一起越过了积雪深达20英尺的高原。1月22日，泰勒小姐从西藏的拉萨出发，4月12日到达打箭炉。其间的艰辛对一个妇女来说，难以言表。藏族人的宗教里，女性神职人员都把头发剪得很短，称为“安妮”。泰勒小姐也被藏族人称为安妮。在西藏，许多姑娘带着自己的孩子住在父亲家里，丈夫在看望自己的妻子及孩子时，要像客人一样来老丈人家。孩子在名义上都算是姑娘父亲的。一般情况下这些姑娘有多个丈夫，有时候一个姑娘是好几个兄弟的妻子。此外，小伙子还可以和安妮们约会。像汉人那样杀死女婴，藏族人是不会做的，小伙子们大都去做喇嘛，也有的姑娘当了神职人员——“安妮”，多数姑娘做了“姑娘妈妈”，住在父亲家里。泰勒小姐是抱着传播上帝福音的目的，很坦然地前往西藏的，她的心情从西藏回来时依旧坦然，因为这是种公开的风俗，他们并不隐瞒。

我们在任何一本书中读到的西藏，与这位优秀女传教士为我们描述的西藏相比都黯然失色。她现在又去印度与中国西藏交界的地区传教了，之所以要到中国以外的地区继续向藏民传教，是因为去西藏传教实在太困难了。后来经法国领事的不懈努力，法国人终于在西藏地区设立了传教基地。但我认为，在试图改变西藏地区人们的信仰方面，这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力。

中国人遍布在阿拉斯加的马哈鱼罐头厂，加拿大的铁路工地，美国的洗衣店，在他们中间传教，会比在中国效果好。首先，这部分中国人不会对基督教产生抵制思想。其次，离开自己的祖国很久了，在他乡住了这么多年，他们原来的生活习惯会自发地发生改变，受当地人影响，他们就会抛弃对基督教的偏见。在异国，首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基督徒在生活的压力下，也会变成异教徒，这些中国人也一样，慢慢会受到基督教会的影响，这时候，帮助他们完成向基督徒的转变，只需要一点点努力就可以了。而生活在祖国的中国人因多年生活在同样的环境里，这样延续了几千年的习惯和势力以及家庭观念就会束缚着他们，要让他们从这些束缚中摆脱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和藏族人接触不多，倒是在打箭炉见过很多长相好看的少年，可那是美利亚部落的生番，都不是真正的藏族人。

普鲁恩夫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旅行家，这一点与安妮·泰勒小姐相同，她也参加了中国内陆传教会，在贵州住了很多年，那里有很多土著人居住着。中国的征服者们通常都会把被征服的部落同化，影响并制约着他们的各种风俗习惯。贵州是个例外，那里的汉族人瞧不起土著人，对待他们至今还像对待西方人一样。现在，山区是土著人的主要居住地，他们竖起高高的石像对其顶礼膜拜。在云南许多地方也有这样的土著部落，英格兰的康瓦尔郡人与他们也相差无几。这三个地方的土著部落，他们是否拥有相同的祖先呢?中国西部的土著部落曾被布尔勒先生详细记述过，可惜手稿在暴乱中遗失了。除此之外，只剩下普鲁恩夫人记录下来的一些关于土著人部落的内容。现在看来，下面这些记述显得尤为珍贵:

每年2月是苗族人的节日聚会，这个时节都会有上千名苗族土著欢聚一堂，载歌载舞三天，这是一种宗教仪式，与美普尔地区古老的英国舞蹈差不多，只是前者要庄重很多。

跳舞的妇女

早餐后，在两位当地妇女的陪伴下，我们乘轿子从贵阳出发。在出城后不久就遇到了山路，到中午大概只走了3英里。山上都

光秃秃的，鸦片、油料作物和豆类植物种满了山谷，还有一片荒地，是留出来种水稻的。山道崎岖，我们只能下轿步行。在山道上爬坡，下坡，走了将近10英里的路程，日落西山时，我们终于走到一块群山环绕的高地。一个中国人在当地经营煤矿，他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家里住宿。有几个带着女儿们来跳舞的苗族妇女住在了隔壁。次日上午，像英国的女士们出去参加舞会前需要化妆一样，这些妇女足足用了4个小时打扮自己。她们里面穿的是黑衣服，外面也穿着黑衣服，就这样穿了好几层。彩色丝线绣着的图案布满了上衣和裙子。上衣像水兵服一样敞着，露出了胸，裙子仅及膝下，上面打满了褶，像苏格兰短裙。头发盘到一边，一些扁平的发钗插在上面，头上缠着白手帕的姑娘都是未婚姑娘，在她们脖子上挂着父母给的银项圈。

中午的时候，人们开始跳舞。许多成年的姑娘和小伙子从周围山峰间涌出。他们身穿长袍，有蓝色的也有黑色的，腰间挽着漂亮的绣带。彩带在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身后飘舞着，姑娘们头上戴满了银饰，她们不穿鞋也不穿袜子，脚腕上只缠着绣花布。年轻小伙子每人手中拿着一只六管的笛子(声音像手风琴的低音)。在这三天里，每个年轻人都跳着同样的舞蹈。姑娘和小伙子们组成了小组，由5－7个人组成，他们在开始舞蹈的时候围成大圆圈。小伙子们把笛子放在嘴边，先吹上几个小节，然后一挥笛子，就看见姑娘们将离自己最近的小伙轻轻一推，由姑娘领着往左走几步，停下来，然后小伙子们再吹几小节笛子，之后再重复一遍所有的动作，最后的舞蹈以大家转好几个圈结束。每人都要在日落之后回到各自临时搭的棚子里去住。舞伴们在跳舞的时候，彼此间往往会交换礼物，第二天你会看到在一些姑娘和小伙子的脖子上套着20个银项圈。

1894年3月，约有400名姑娘和小伙子参加了黑苗族的聚会。他们连续三年，都在相同的时间和地点聚会。他们的绣品精美、丰富让人称道。这些绣品与汉族的刺绣不同，它是把色彩缤纷的丝线绣在当地出产的棉布上而成的。这样的绣品在欧洲是见不到的。在欧洲人看来，这些绣品与镶了珠宝的绣品具有同样的价值，很珍贵。苗族的银饰十分特别，正常情况下你是买不到的，除非向苗族人索取。有个人为了给我弄些这样的银饰，从贵州首府贵阳府出发，足足走了五天的路程。据说要绣成苗族妇女用来把孩子系在背上的绣背带，需要一年才能完成，对此我深信不疑，那绣品实在是太精致了。

在收割水稻之前，普鲁恩夫妇还去过壮族人的聚会。聚会主要是为了欢庆丰收的节日，当然其中也不乏年轻人之间的求爱活动。很少有老年人在这个场合出现，这种场合的主角是年轻人，他们成群结队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其服装与汉族差不多，妇女不裹脚，这与其他地方不同。每人头上都围着黑头巾。在我们住的旅店外面整天都会聚集很多人，集市上还有好几千人。到了晚上，姑娘小伙子各自组成一组唱起歌来，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他们的语言与中文大相径庭。从他们所穿衣服来判断，可能来自六七个不同的部落。白天，我们住的旅店对面有小伙子们跳舞，他们吹着笛子，一对对地跳舞，姑娘们则站在边上观看。姑娘们的服装精致典雅，头上缠着黑头巾，身上穿着镶着白边的裙子，后面半幅比前面半幅长，圆形的下摆上面打着许多褶，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像戴了裙衬一样。

安顺的黑苗族人脖子上都带项圈，这与青苗族一样。我曾看到过青苗族人跳舞。他们跳舞时戴的银头饰，每盎司的加工费是

一盎司白银，因为许多精致的小鸟等小动物都要被工匠们加工在头饰上。在他们胸前佩戴的长长的银链荡来荡去，就像中国大官的玉带一样。有的男人连脖子都弯不下来，因为戴的项圈太多了。

你在这里买不到裙子，妇女很珍爱自己绣的裙子，不愿出售。那些居住在城里摆摊卖裙子的人，很可能来自土著部落，汉人的服装，她们现在改做一下就穿上了。裙子是用棉布做的，大约有7码长，背后还绣着图案。上衣穿在裙子外面，在背后松散地结着扣。头上和身上佩戴着许多银饰，在跳舞的时候，有时候一个人的银饰就有40盎司那么重，也有的妇女由于贫困佩戴不起银饰。黑苗族很少有人穿袜子，往往也不穿鞋。侗族人穿的鞋子前面尖尖的，像广东和广西人的鞋子一样。

傣族男子

黑苗族的舞蹈在每年3月进行，这与青苗族不同。小伙子们在跳舞的时候拿着笛子，由5个或7个人组成一组，站在中央，姑娘

们围在四周，外面还有一个圈，是由父母和朋友们组成的。由小伙子们领舞，后面跟着姑娘们一起舞蹈。舞步有点像苏格兰里尔人的舞蹈。步法是这样的:一只脚跺三次，另一只脚再跺三次，原地转三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