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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神话艺术——景颇族

时间:2022-03-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七节 民间造型艺术在漫长的人类文化进程中,景颇族创造了灿烂的文化艺术。景颇族民间造型艺术,名目繁多,并带有浓厚的原始宗教的深刻印记。这一些作法都是有着景颇族祖先图腾崇拜标志的原形及演变的原始艺术轨迹。通过舞蹈动作和舞蹈语汇再现了死者的生平,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崇敬,形成了民间造型艺术。再如,景颇族在送魂祭祀中,如果是村寨中有威望的人,人们要跳最富有景颇族特色的金斋斋送魂驱鬼舞。
民间造型艺术_中国景颇族

第七节 民间造型艺术

在漫长的人类文化进程中,景颇族创造了灿烂的文化艺术。景颇族民间造型艺术,名目繁多,并带有浓厚的原始宗教的深刻印记。其类别有古老神话艺术、绘画艺术、雕刻艺术、音乐艺术等。

一、古老神话艺术

古老神话艺术是民间造型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景颇族古老神话艺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古老神话艺术具有原始图腾美

景颇族在氏族公社时期就经历了图腾的阶段,正是这一阶段,景颇族祖先在长期的社会生产劳动实践活动中创造了神秘的原始宗教,同时也创造了灿烂的图腾艺术。景颇族先民早已懂得用犀鸟嘴和孔雀尾作装饰品,祖先们认为用这些东西装饰起来,比起自然人体的本身要好看得多。正因为这样,祖先们以此作为美的象征和标志。原始社会的祖先们处于愚昧状态,思维方式是粗线条的、囫囵的,感情是单纯的、炽热的,往往凭着朦胧的直观感受来认识自然界,特别是在人类社会的初始阶段,原始人还没有完全与动物界相分离,因而在早期人类的意识里很难产生比较复杂的意识观念。当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人们为了生存而开始从事生产活动,并在劳动过程中逐步积累了一定的社会经验,从此人们与周围的自然界开始有了区别。随着认识能力的增强,在现实生产劳动中看到,自然界所发生的变化层出不穷,令人感到神秘莫测,就这样人类得出了一种观念——万物有灵,这以后人类就在万物有灵观念的基础上来理解世间的一切。在原始先民的意识中,自然界是一种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人类只有寻求某种自然物的保护才能避免其他自然物的伤害。于是人们便相信某种自然物与某个氏族有亲缘及其他关系,这种自然物就是某一氏族的图腾。图腾的实质,就是人们通过幻想去征服当时支配着人类的自然界的力量,再通过原始宗教的形式,定期或不定期地举行仪式加以膜拜。原始祖先们在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下,对自然界怀着深刻的依赖、恐惧和崇敬的心理,从而表现出屈从、虔敬、感激、祈求或禁忌等一系列的崇拜活动,而集体的歌唱和舞蹈可能是一种必要的、经常采用的方式,以后逐步走向供献。人们企望能从自然界那里获得长久需要的东西,避免对人们不利的东西,就这样图腾崇拜在人们的心灵深处扎下了根。在图腾崇拜的基础上逐渐演变成原始宗教,由于原始宗教的需要,于是产生了巫术祭祀等,同时也产生了宗教味极浓的图腾的符号、标志、原始绘画、装饰艺术、原始音乐、祭祀舞蹈等,这些东西都具有原始图腾的美感,既是古老的神话艺术,也是最早的民间造型艺术。景颇族在送葬过程中跳的金斋斋舞便与图腾崇拜有关,舞者裸身绘身,从头到脚都绘有黑、红、白三色相间的花纹,绘身分雌雄性,雌性舞者身上画的一道一道的波浪形的围着身子和四肢转的圆圈,雄的则是一道一道的织锦围着身子和四肢的圆圈。跳时手持长矛,呐喊狂奔,勇猛击杀,驱邪撵鬼。人们相信,图腾活动的魔力能驱邪野鬼,驯服各种禽兽。除此而外,在死者的坟墓上还挂有木雕人像和木雕鸡,木雕人像用一截圆木粗略雕刻而成,脸部和身部用红、黑二色绘制螺旋形花纹以及动植物形象,代表死者及死者的鬼魂,在坟墓上放置木雕人像是造成恐怖气氛,表示死者已经变成了鬼;木雕鸡用一截木头粗略雕刻而成,分别悬挂在竹竿顶端,是让死者带回祖先地的鸡。这一些作法都是有着景颇族祖先图腾崇拜标志的原形及演变的原始艺术轨迹。

(二)古老神话艺术实际上是巫术艺术的再现

在人类早期的社会生活里,巫与巫术具有多重的文化功能。早期人类在创造文化的同时,也创造了巫术。艺术是古今人类追求美的一种表现。对艺术美追根溯源下去的话,就不难看出,巫术与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在歌舞和美术上显得更加突出。巫师们认为,疯狂的节奏、粗犷的舞姿、炽烈的情感,能唤醒历代死亡的祖魂,能降服各种人们赖以生存又难以捕获的野兽,还可以消灾免难、繁衍后代。从整个原始宗教活动的情况来看,是一种综合的艺术形式,一般是音乐、舞蹈、诗歌合而为一,有舞蹈、吟唱、歌唱,有音乐伴奏,有化装、表演。景颇族老人死后,在丧葬期间要跳几种不同的丧葬舞。“歌本歌”是守丧期间跳的一种舞,一般要通宵达旦地跳三个晚上。人们围着篝火,伴着铓声,由“蹦拉”“背塌”领舞(历史上曾是巫师领舞),凡是参加跳的人手握一根削制的竹片在院场或家中起舞,边跳边唱“本阳阳”。主要是表现死者生前事迹以祭祀死者魂灵和教育后人。这种丧葬舞有几十个舞蹈语汇,且有专门的名词,多是表现模拟磨刀、开荒、砍地、打猎、种豆、种棉花等生产劳动的动作,反映劳动生产、生活的景象。通过舞蹈动作和舞蹈语汇再现了死者的生平,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崇敬,形成了民间造型艺术。通常是边舞边唱诵,诵词一般是:“老公公呃,你活在世上的时候,你教儿孙们做活,你活在世上的时候,像大青树一样长青,你处处为别人着想,你做过的好事数不完,人们记着你,子孙后代传颂你,你的名字像金子闪光。我们永远记住你,放心走吧!不要牵挂儿女。你留下的猪、鸡、牛、马,会有人照看,你种过的土地会有人耕种,你住过的房子后人会居住。你只管背着你的背箩,带上你的长刀,沿着祖先来的道路回去吧!你不要回头,前面有三条路,左边有深沟,不能走;右边有悬岩陡壁,不能去;中间那条路平平坦坦,去吧!子孙后代称颂你,你的名字像金子一样发光,你没有做完的事我们接着做,你放心去吧!去吧!”[2]虽然所唱的是丧葬歌,但所表达的感情更多的是对死者的怀念之情,颂扬死者生前的功绩,但却没有流露出过分悲伤的情绪,主要是巫术艺术起了很大的作用。再如,景颇族在送魂祭祀中,如果是村寨中有威望的人,人们要跳最富有景颇族特色的金斋斋送魂驱鬼舞。舞者都要扮成“鬼”,一般可由4人或者8人来跳。他们从头到脚都绘有黑、红、白三色相间的花纹,其扮相似飞禽走兽,而且有雌雄之别。当他们跳起舞来,气氛更加活跃。舞蹈动作也是表现死者的生平,如死者生前是武士,那么,跳金斋斋舞者手中要持有树皮做的盾牌和木棒,跳出各种各样的战斗姿态,通过跳金斋斋舞蹈,达到送魂的目的。这种舞蹈是景颇族原始巫术艺术在祭祀活动中的表现。

(三)董萨(巫师)是古老神话艺术的创造者和传承者

一般来说,原始宗教艺术都来源于原始宗教观念,一切都是按照这个观念来刻画出来的,而刻画这些艺术的正是董萨(巫师)。在每个宗教艺术中都凝聚着董萨们的智慧,所以原始宗教艺术被称为董萨(巫师)艺术。人类创造了文化,而这些文化的创造者大都是董萨。原始宗教是原始人的宇宙观,董萨们在宇宙观的影响之下,由于祭祀、巫术、娱神的需要,于是产生了宗教味极浓的董萨调,如景颇族中较有影响、具有代表性的相对独立而又互相联系的祭祀古歌《目瑙斋瓦》《种庄稼歌》《孔然斋瓦》《丧葬歌》等。这些祭祀古歌展示了景颇族的历史、生产、生活、礼俗、道德等方面的内容。原始宗教作为原始文化的核心,对远古时代和近代以及现代的景颇族先民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以及思维活动产生着广泛的影响。这些古歌再现了景颇族所经历过的生产生活活动,描绘出了景颇族文化的产生、形成和发展过程,及其随着景颇族迁徙流动而发生的发展变化。像《目瑙斋瓦》,讲述的是董萨们通过丰富神奇的想象,美丽动人的传说,生动具体的描绘,深刻地反映了景颇族人民对自己祖先的追念,对民族起源的解释,对各种自然现象的认识,总结了景颇族人民在与大自然作斗争中积累起来的经验教训,较全面记述了景颇族社会生活特有的风俗习惯。景颇族的这些传世之宝,虽然是历代景颇族人民智慧的结晶,但它的保存、流传,丰富、发展,却不能不归功于历代的董萨们。他们靠着惊人的记忆,把上万行诗句牢牢地记在头脑中,并且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前进,不断加以丰富,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景颇族的这些祭祀古歌不仅是景颇族社会的百科全书,而且是景颇族文学中的母体文学。董萨们除掌握祭祀古歌以外,还熟悉和掌握景颇族的各种神话传说,如民间故事、历史典故、歌谣谚语等。一个大斋瓦、大董萨,往往又是景颇族的大知识分子,在人民群众中享有很高的荣誉和威信。

(四)古老神话艺术中包含着语言艺术

在原始先民的观念里,语言具有魔力。原始先民相信语言有魔力,语言对于原始先民,既是发出咒语的工具,又是实现征服自然界愿望的主要依靠,是支配自然的有力工具,甚至就是愿望本身。原始先民相信语言有魔力主要表现在:第一,原始先民对待自然界中各种名称的观念和做法上。原始先民把自然界中各种名称看成是一种必需而且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并把一切事物的名称看成是具有人格的主要部分。景颇族传说中说,鼓干寄伦和木占威纯是人和鬼的祖先,也是创造万物的祖先。他们创造的鬼都取名为天鬼、雷鬼、山神鬼等,这些鬼也都和人一样会说话,会走路。这些鬼中有的鬼能给人带来金银财宝,保佑官家、百姓健康长寿;有的鬼有无穷的力量,能保佑人们发财致富;有的鬼如蚂蚁鬼,人们遇到这种鬼会红眼、耳生病或全身溃烂。原始先民们取鬼名一般不离开自然界中的天和地,离不开水和山。第二,原始先民们相信董萨(巫师)发出的咒语可以支配自然、控制自然。在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下,原始先民们认为各种自然精灵和死者们的灵魂,同活人一样会欣赏艺术活动,所以人死后,活人为死者唱诵祭词并跳舞送葬,成了悼念死者的主要形式。歌本歌、金斋斋便是人们常跳的一种大型丧葬祭祀舞蹈,而《歌本歌》便是董萨们在这种时候必须唱诵的一种仪式古歌,通过歌舞的形式起到驱邪撵鬼的作用。第三,原始咒语是最早的古歌。一般而言,诗歌是从原始咒语中逐步演变过来的,其演变的过程比较漫长,在这个过程中其内容不断丰富和发展。在远古时期,景颇族原始先民们最关心的是生产生活中实际问题,人们为了满足求食的需要,不断对着大自然呼出咒语。最初的咒语很可能是无目的的吼叫,经过长时期的吼叫,逐步变为有目的的唱诵,最后成为流芳千秋的《历史的歌》《种庄稼歌》《结婚歌》《丧葬歌》等。第四,原始先民们相信通过语言念诵能消除灾难。景颇族先民迁入新居时,要举行一系列祭新房仪式,下面是董萨在祭新房时念诵的一段:“嘟、嘟、嘟,天鬼不要怪主人,地鬼不要吓主人,阿公阿祖不要吵主人。你们要保佑他们,房梁上不要站小雀,谷仓不要进老鼠,牛腹不要长虱子,猪蹄不要生脓疮,主人不要做恶梦……”人们企图用语言消除艰苦的生存条件所造成的“沉重压抑”。

(五)古老神话艺术的色彩主要以红、黑、白为原始色彩

原始先民们对自然和社会还不具备科学认识的能力,只能以朴素的观念来试图解释自然和社会现象,这种朴素观念必然反映在各种艺术的创造上。从景颇族传统的绘画、雕刻、织布花纹、织物图案等来看,色彩主要应用以红、黑、白为主的原始色彩。大型祭祀舞蹈目瑙纵歌活动目瑙柱上的图纹,龙尚棚横梁上的螺旋形花纹,金斋斋驱魂舞者身上的纹身,寨门架上的图纹,坟头上的人像雕刻图纹等的色彩都是红、黑、白为主的原始色彩。这与景颇族原始宗教观念和原始审美意识密切相联。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的社会感受、情感、情绪、风俗习惯等都受着这种社会意识的支配,这种原始审美意识在很大程度上又是通过图腾崇拜活动来体现的。艺术起源于生产劳动。人类赖以生存的最有功利的活动,是物的生产活动。当人们的情感处在生产劳动活动中时,人们的精神也同样处在这种活动的氛围中。当人们的实践活动终止后,这种活动连同目的、对象、收获等都会在精神上留下强烈的、欢乐的印象,人们通过语言、声音、节奏、动机、色彩、形象等手段表现出来。景颇族先民从原始时代就开始模仿自然色彩用于祭祀性绘画艺术及装饰自己。红色是由战争引起流血并导致死亡而发现鲜血,先民们在实践中发现鲜血与任何动物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有关,于是人们就用红色作为生命力的象征。人们从燃烧过的骨、木等黑炭中得到启示,使用黑色在祭祀性绘画雕刻中让人感到恐怖。白色主要是用来调节红色和黑色。在景颇族传统的绘画、雕刻、织物图案等的直线条纹应用红、黑、白为主的色调,显得传统艺术明朗、深厚、壮丽,充分表现出了景颇族生存发展的自然社会环境,体现了这个民族的性格、心理特征和审美观念。

随着原始社会生产的发展,经济生活范围的扩大,人们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人们已不像动物那样单纯地适应自然界,而是把自然作为自己的改造对象,人们已经有意识支配自然、控制自然、改造自然,让自然界的一切为自己服务。但是先民们不可理解自然界一切周期性发生变化的原因是什么这就给自己不发达的意识造成了最初的幻想,而这种幻想往往又同人们生理上的直接需要胶结在一起。人们凭借幻想视自然界的一切也和人一样具有知觉、感情或意志,进而把人所具有的所有的品格和素质都逐一加在自然界的身上。人们对于造成自然界的千差万别,千姿百态和千变万化的内在原因,想象成是一种灵魂的存在与作用,自然界人格化,而且神秘化,在人们的思想意识里出现了最早的抽象,进而将自然界中各种事物的性状和人们的谋生活动联系起来,形成了长久而密切的关系。

由于人们对灵魂的祭祀,巫术、娱神的需要,于是产生了宗教味极浓的原始艺术形式,形成原始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原始宗教艺术是人类精神财富中的瑰宝。原始先民们创造原始宗教艺术,在人类发展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它的产生和发展对现代文明的发展起到了坚实的基础。一种艺术的成就和发展有它自身特有的价值和规律。在原始社会时期,所产生的原始艺术是灵魂观念的影响下进行的,所代表的意义都是对鬼神的崇拜和敬仰。原始先民们的确创造了许许多多令现代人为之惊叹的不朽的艺术杰作,并在后来的历史阶段中长期保留和沿袭这些艺术形态。景颇族保留至今的许多传统艺术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原始社会时期创造的原始艺术。原始先民借助于图腾这一自然力来抵御、征服外在世界那些异己的自然物,他们对图腾对象的活动习性和形象面貌的感知信息,必然会不断地神化为意象性的心理体验与情感活动。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在自然属性中又注入了社会属性——原始宗教。最初人们对图腾对象的确定仅凭直觉能力去感受、去体验,继而加入了联想、想象成分,便把某个自然对象抽象化、神秘化,使之成为支配人类的神物。当人们的形象思维进一步发展后,开始懂得掌握绘画、雕刻、服饰、音乐、舞蹈等艺术形式,用以祭拜神灵,同时以求产生驱邪除恶的宗教魔力。

二、绘画艺术

景颇族的绘画艺术有悠久的历史。从景颇族的绘画艺术形式特征来看,主要展示的是自然崇拜物,是典型的作为图腾标志的原始造型艺术。绘画艺术形式所表现的对象,也就是自然崇拜物,通过艺术造型把它们具体化和形象化,它们既是物的艺术造型,同时也是鬼魂形象的艺术再现。无论是抽象描写还是概括了的抽象反映,这在绘画中得到充分表现。在景颇族的原始宗教活动中,每年都要举行龙尚祭祀仪式,它是景颇族世代从事刀耕火种的一个产物。自古以来,每个景颇族村寨都建有一个龙尚(又称官庙),它是全村寨祭祀的中心,龙尚供有天鬼、地鬼、水鬼、火鬼和山官家的一两个祖先亡魂,构成一个对自然和人的结合崇拜的实体。在龙尚棚两侧的横梁上各绘有两对螺旋形花纹,每对花纹成对称形,富有韵律和均衡性。花纹似卷草图案,又像爬虫类动物的变形图案。这两对螺旋形花纹已经作为景颇族传统花纹沿袭了很长的历史,景颇族都认为,它是景颇族祖先创造并相传下来的,自古以来,它作为祭祀场所的规定花纹早已约定俗成。在景颇族的寨门上,为防止邪恶对于人们健康的威胁,寨门上还画有龙齿银花纹,以求产生驱邪除恶的宗教魔力。在官庙外鬼桩上的绘画是景颇族绘画艺术中最具丰富内容,形式独具特色的壮丽画卷。鬼桩分为公桩和母桩,一高一矮,高的为公桩,一般约长125厘米,宽10厘米左右,母桩稍矮,一般长120厘米、宽10厘米左右。背面中分一条直线,两边各用一条曲线分割成角形区域,曲线象征水渠或河流,角形区域则象征田园或山川。正面绘满了自然崇拜物的图形,虽然各支系或村寨所绘画的图形有某些差异,但基本上是一致的。公桩上主要绘有砍刀、弹丸、弹弓、犁、轭、耙、犁铧、水牛、黄牛、水塘、鱼、水田、青蛙、螃蟹等,有的支系或有的地区加有日、月、山、河、鹿、麂子以及玉米、稻谷、小米、瓜等作物图形。这些图形也用一根曲线分割成角形区域,分别嵌绘以上那些动植物图像,曲线则代表水渠或河流。母桩有用横线分割成方形区域图形的,也有用曲线分割成角形区域的,不论哪种构图,都绘有与妇女生产、生活有关的自然崇拜物图像,一般绘有项圈、耳饰、包谷、棉花、黄瓜、向日葵、南瓜、旱谷、芋头、辣椒、茄子等,有的支系或有的地区还加有鸡、牛、田丘、山沟、河流等图形。鬼桩的绘画如此构成,既富有精美的格局,又富有韵律,产生动与静相对比,直线与曲线相映衬的均衡而又稳定的艺术效果,说明景颇族很早就懂得了丰富多彩的几何构图。用横线分割成方形区域的母桩绘画构图,整个图形显得平稳和安静,与公桩的曲线构图相对比,更显得女性性格和心理特征,同时也说明了景颇族很早就懂得了对比手法在艺术中的应用。公桩和母桩正面的几何图形,反映了景颇族从狩猎和采集时代进入农耕时代的生产、生活面貌,而且公桩和母桩的分别图形,表达了与男性与女性有关的事物。弹弓、弹丸是男子打鸟的工具,水塘、鱼、青蛙、螃蟹等都与水田有关,管理水田是男人的农事,而牛是耕作用的畜力。男耕也是景颇族的分工,说明公桩上的绘画表现的是男子的生产和生活情影。项圈、耳饰是女子的装饰物,而瓜菜、包谷、棉花、茄子等,大多由妇女去管理和收摘。园圃和旱谷也由妇女去管理和收割,说明母桩上的绘画表达的是妇女生产和生活的情景。无论公桩或母桩,上面所绘画的图象,不仅是自然界中的物的形象,而且作为自然崇拜的鬼魂形象,在人们的观念中作为二者的综合体来加以信仰和供奉。景颇族的鬼桩绘画起源于什么时代,因无文字记载和原始遗物作依据,已无法考证,但景颇族的原始绘画艺术一直延续到现在。鬼桩绘画艺术所分列的代表自然力的形象,无论在造型和格局排列上,还是在自然崇拜意义上,都表明它是属于原始艺术的范畴。举行盛大的目瑙纵歌舞时,为了祭献木代鬼,在舞场中心高高矗立着四根彩绘目瑙桩,下面横置一块木牌,均用红、黑、白三色绘有规则的螺旋形几何纹样,景颇语叫目瑙示栋。立着的四块木牌分为雌牌和雄牌,雌牌两块,雄牌两块,对称排列。雄牌一般为直线交叉而成的菱形几何纹样,似水渠交叉而成的田园,又像编织纹样。雌牌上的螺旋形花纹,从上至下,顶端有一圆圈复套花纹,下接直线角形和螺旋形相连接的几何图形,颇似在天地间的一条腾龙。在景颇族中,有的解释为舞蹈队伍行进路线图,有的说它是迁徙路线图,有的说它是狩猎、上山采集、下地耕作、出门远行等的路线图,有的说它是龙纹。在目瑙纵歌舞场中心也立有四块木牌,四块木牌中间又立一根鬼桩,其图纹与目瑙示栋上的绘画图形虽然在不同地区和不同村寨有些差异,但螺旋形与直线角形相连结构形成的图形则是相同的,说明它是景颇族总的吉祥标志。目瑙示栋上的花纹与龙尚棚横梁上的螺旋形花纹虽然有一些差异,但总体上是属于一类几何纹样,不管作何种解释,它是一种图腾标志。按照景颇族的丧葬习俗,德高望众的老人去世,人们要跳最富有景颇民族特色的金斋斋送魂驱鬼舞。届时跳金斋斋舞者的绘身,从头到脚都绘有黑、红、白三色相间的花纹,分雌雄性,舞者脸上都绘满螺旋形的花纹,扮雌性舞者身上和四肢上画的一道一道的波浪形的围着身子和四肢转的圆圈,雄的则是一道一道的直线围着身子和四肢的圆圈。跳此舞时,雄性舞者手中持着树皮做的盾牌和木棒,跳出各种各样的战斗姿态,绘身跳金斋斋舞蹈,是表示护送死者灵魂回归祖先地。据传说,这种绘身在古时候,曾用于战争,敌对双方都绘成不同花纹的绘身,主要用来恐吓对方,最后夺取胜利。

三、雕刻艺术

景颇族的雕刻艺术也是具有悠久的历史。从景颇族的雕刻艺术形式特征来看,还保持着原始艺术特征。从原始宗教的角度来看,景颇族的雕刻艺术最典型的是坟墓上的木雕人像和木雕鸡。按照景颇族的丧葬习俗,人死了以后,在墓地举行建坟仪式,并在死者的坟墓上搭一座高丈余的圆锥形草棚,作为死者的房屋。在草棚的一端竖立一个木雕人像,代表死者及死者的鬼魂。通常用一截圆木粗略雕刻而成,大致像个人形,但不追求与死者形象相似,只起到某种符号的作用;高两米多,重一百多千克;雕刻有人头、人身、乳房、面孔和表情,身着彩绘的筒裙、顶端长条木片或象征男子举刀,或象征女子长发,还画着螺旋图案,代表祖先迁徙的路线,也是死者灵魂回归的路标。木雕人像的基色是黑、白、红,景颇族崇拜物辅以蓝、绿、黄。木雕人像的脸部和身部用红、黑二色绘制成螺旋形花纹以及动植物形象,其造型与鬼桩绘画相似。木雕鸡也用一截木头粗略雕刻而成,大致像个鸡,分为公鸡和母鸡。通常雕刻成4~6只木鸡,分别悬挂在坟墓边上的竹竿顶端。据一些董萨解释,死人坟墓上悬挂的木鸡是让死者带回祖先地的鸡,木雕人像是制造恐怖气氛,表示死者已变成了鬼。无论是木雕人像,还是木雕鸡都雕绘得十分恐怖。雕绘成恐怖气氛的主要目的是,一表示死者已变成鬼,二让人看了后不想死。景颇族的雕刻艺术除了上述较典型的原始宗教艺术雕刻外,大量的是生产、生活用具的雕刻,而这些雕刻艺术较明显地脱离了原始宗教艺术的母胎而在向前发展。这些雕刻主要有扇筒、口弦筒、耳环、刀把、织布机、木梳、腰圈、门头、门、水筒等都有两方连续和四方连续图案,图案纹样较为精致,构图严谨,形象均衡,排列有序。到了近代,景颇族的一些生活用具和装饰物中还出现了银器和银饰品,如银泡(妇女胸前悬佩的半圆形银制品)、银耳环、银项链等上面也雕刻有两方连续和四方连续图案。这些动植物图案和抽象性几何纹样,在人们的观念中已不再是明显的鬼魂形象,可见艺术已从原始宗教中开始逐渐分离出来。

四、服饰艺术

景颇族的服饰在本民族的艺术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其丰富程度是其他艺术所不可比拟的。一部分是表现自然崇拜,服务于原始宗教的服饰艺术,一部分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服饰艺术。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勤劳智慧的景颇族人民创造了富有特色的景颇族服饰艺术。这些服饰艺术是景颇族传统文化中生命力最强、与人们生活关系最密切、特点最鲜明的文化艺术部分。人类最初发明服饰主要是出于保暖御寒和防止野兽毒虫侵害的功利目的,以后羞耻心和审美观念又逐渐影响到服饰的变化和发展。

服饰艺术的产生和发展,取决于人民群众生活的自然环境、气候条件、生产生活方式、审美爱好、心理素质、宗教观念等多方面的因素。景颇族服饰图案十分丰富,既有各种各样的几何图纹,也有各种花卉、动物花纹以及种种自然物的变形图纹。景颇族在举行大型祭祀舞蹈目瑙纵歌活动中,通常有一对装扮成一雌一雄的领舞者,景颇族叫“瑙双”“瑙巴”,他们身着大襟长袍,袍上绘有日、月、山、水、龙等图案。跳舞时,头戴盔帽,形同犀鸟,帽顶插满五颜六色的孔雀、雉鸡、鹰的羽毛,也是象征一对飞禽。金斋斋舞是景颇族人死后跳的祭祀性丧葬舞蹈,其中有4对或者6对裸身男子作绘身化妆。他们身上用黑、白二色绘满图案花纹,装扮为一雌一雄,雌性面部是逆时针方向的螺旋形花纹,身上为水波形条纹;雄性面部的绘画是顺时针方向的螺旋形花纹,身上则是直线条纹。在跳舞时,他们随自由的舞步穿插跳跃于舞队中间,确有展翅飞翔之态。跳此舞的意义在于为死者担任守护,进行放哨、巡查和监视,以防邪魔进入舞场。在舞蹈中所象征的保护、巡查、监视邪魔侵犯的意义,正好证明了人们期望图腾保护的原始宗教意识。

在整个服饰艺术里,祭祀活动中专用的“鬼裙”是件奇特而又珍贵的艺术品,其图案象征的原始宗教意义神秘而又饶有风趣。鬼裙分为雄裙和雌裙,雄裙为白底,两头织咖啡色和黑色图案;雌裙从上至下分为四段,每段织有二方连续几何图案,并且从上至下互为连续。鬼裙每段都有具体的意思,第一段为谷魂引进的路线,人鬼分开的岔路。第二段为人和谷魂结合的过程。第三段为旱谷、水田、水沟等。第四段为谷堆,看守谷堆的人,偷谷子的人。如果用语言来表述鬼裙的意义就是:春天就要来了,播种谷子的时候到了,把谷魂请回来吧!谷魂已经和谷子以及人结合在一起了。可以引水灌田、犁田耙地、播种插秧,薅秧除草。在谷魂的保佑下,来年的谷子一定会茁壮成长。到了秋收季节,谷子收割了,田间地头到处都堆满了谷子。这段时间有歹意的人会来偷谷子,一旦谷子被偷,不仅已收好的粮食受损失,而且还会把谷魂吓跑。如果是这样,即使把谷子收回家也不经吃,所以要由专门的人日夜在田间地头看守谷堆。鬼裙所描绘和表述的意义主要是播种谷物的整个农事过程。以上是表现自然崇拜,服务于原始宗教的服饰艺术。从许多景颇族的传说和史料证明,景颇族的祖先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种植棉花,为以后织出各式花样的服饰打下了基础。景颇族妇女从小就学会纺织技术,并一代传一代,织物种类越来越多,织物图案也越来越丰富多彩。据已收集到的资料统计,景颇族绚丽丰富多彩的织物图案已有400余种。景颇族有图案的织物有裙子、筒帕、护腿、腰带、长刀背带和象脚鼓背带等。

景颇族服饰虽然各支系或各地区之间有某些差异,但总体来说是统一的。男子服饰及其他身体装饰:男子服饰又分为中老年服饰和青年服饰。中老年人一般留长发,作髻于顶,用红、黑、白色布作包头。早期的景颇族男子左耳带耳环,最初的耳环为竹制管,以后改为银棒,颈套银项圈,手戴银手镯。上衣以黑色为主,银币作扣,中间开襟。男子传统裤子短而肥大,裤脚边绣有红、黑二色花边。腰系织花带或红、黑、白等色布作腰带,一端垂至膝部。用黑布绑腿,套黑色藤图。出门通常佩带长刀、火枪、筒帕等。在筒帕内装有草烟、沙桔、槟榔、石灰、竹筒等常用物品。男子青年用白布绣花作包头,在包头巾的一端,用各种各样颜色的毛线剪成无数个小绒球,把绒球垂吊在右耳边。上衣以白色为主,银币作扣,中间开襟。裤子以黑色或者蓝色为主。腰系织花带或红、黑、白等色布作腰带。未婚的男青年常常把情人赠送的耳环戴在耳上,两三个项圈套在颈上,炫耀于人。不管是走村串寨,还是下地劳动,或参加婚丧节庆活动,都要佩带长刀、筒帕和火枪。景颇族男子的装饰品中最有特色的是那把雪亮的长刀。景颇族有句谚语:“景颇山的路是长刀砍开的,赤脚踩亮的。”“男子不会耍刀,不能出远门。”在现实生活中砍山播种要用长刀,上山打猎要用长刀,结交朋友要赠长刀,在传统的目瑙纵歌盛会、进新房、送葬等要舞长刀。景颇族长刀既是景颇族男子的装饰品,更是民族性格和民族精神的象征。女子服饰及其他身体装饰:在整个景颇族服饰品中最复杂最有民族特色的是景颇族妇女服饰品,而且景颇族妇女的服饰品保留得最完整。景颇族妇女的衣装大体是:青少年女子头发前额齐眉,后齐颈,成半圆形。中年女子蓄长发,作髻于顶,包黑色或红色头巾;两耳穿四孔,上孔戴扁形银牌,用线吊至肩头,下孔戴银制长管,两端吊有小珠;颈上戴银项圈和各色小石珠做成的项链,大小女子胸襟上缀满银泡(银制半圆凸形,状如水泡),似鱼鳞片;手戴银手镯,脚套护腿,用红布和黑布各一半拼接而成。大小女子穿的上衣多为黑色,较短,袖口、下摆、大襟等处镶有红布边,袖管上段镶有约5寸宽的红布。腰系红、绿、白色腰带。有的地区的腰带上垂一些红穗或系小铜铃,套黑色藤圈、竹圈、草圈;下身着织锦筒裙,一般为黑底红花或红底黑花,间有黄色等条花。浪莪、勒期支系的女子服饰与景颇族其他支系的女子服饰有一些差异,衣服镶有红色和绿色布块以及贝壳等饰物,裙子无花,为蓝色条纹布裙,两头叠在前面的中间;景颇、载瓦支系的妇女筒裙则叠在右边。古代的景颇族妇女主要用竹、木、骨、贝壳、藤篾等物做饰品,到了近代被银饰取而代之。景颇族官家女子的服饰与百姓女子的服饰有一些不一样:百姓女子的银泡衣裳像孔雀尾翎上的花纹,而官家女子的银泡衣裳像金龙身上的鳞。这种装束来源于景颇族古老的传说:远古创世英雄宁贯瓦娶了龙王的女儿布仁扎线公主,在盛大的婚礼大典上,布仁扎线公主穿着金龙鳞的盛装,显得非常美丽。从此以后所有的山官家女子都穿上了依照金龙鳞制作的盛装,后来这种盛装传承下来并成了山官家女子的节庆盛装和嫁妆。

景颇族的服饰是美丽的,而美丽的服饰来源于景颇族这样的神话故事:从前,景颇山上有一位聪明美丽的姑娘,叫麻锐。她很快就要出嫁了,可是她没有一条像样的裙子。因为那时景颇族的妇女们还不会织筒裙。她为无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整天发愁。有一天,她父亲从山上打来一只美丽的巴板鸟,这只鸟浑身长满了五光十色的羽毛。麻锐灵机一动,就把巴板鸟的羽毛缝在自己的裙子上。她出嫁那一天,全寨子的人看到她的裙子都惊呆了,一个个都称赞她的智慧,随后人们也就跟着学做起来。可巴板鸟毕竟很少,也不容易打到,其他的妇女又发愁了。麻锐又照着巴板鸟羽毛的颜色染出各色毛线,模仿飞禽走兽、日月山水、红花绿叶等的样子织成有花纹的筒裙,并教会所有的妇女。从此,景颇族就有了美丽的织花筒裙。这个神话故事告诉人们,美丽的景颇族筒裙是在美丽的巴板鸟的“保佑”下创造出来的,筒裙的图案丰富多彩也是在巴板鸟的“保佑”下创造出来的。

景颇族的织物花纹、图案种类繁多,构图粗犷新颖,色彩鲜艳耀眼,一般一条筒裙上就有几十种不同的花纹图案。精致美观的花纹图案,绝大部分用经纬线纺织而成,经线一般为黑线,纬线可用多种颜色。通常用红、黑两色为基本色调,同时辅以黑蓝、大红、深红、柠檬黄、紫色、浅蓝、白色点缀,使整个图案色调对比强烈,鲜艳夺目,十分吸引人。景颇族的织物花纹,是一种实用性很强的民间艺术品。从织物花纹的表现内容和取材来看,景颇族的织物图案可分为两类:一类带有原始宗教色彩的,如鬼裙上的各种图案。一类是纯装饰性的,它的取材来源很广,有以动物为题材的图案,如虎脚印、猫脚印、蚯蚓花纹、鸟眼睛花纹、蝗虫牙、毛虫脚印、蝴蝶、虎尾巴、蛇纹等;以植物为题材的图案,如木棉花、斑色花、南瓜、南瓜藤、竹桥花、生姜花等;以自然现象为题材的图案,如彩虹、流水、江河、山、云彩等;以生活中常见的题材为图案的,如横倒花纹、连接花纹、小弯子花纹、小交叉花纹、梭小花纹、结扣花纹等;以人物称呼命名的,如母之花、老师花、引路花、姐妹花等。这些图案不同程度地反映了景颇族人民的社会生活,展现了景颇族人民的审美观念和美学趣味。美丽的景颇族服饰艺术,除了织物图案自身美丽以外,还有蜡染艺术起了很大的作用。景颇族蜡染艺术有悠久的历史。据传说,景颇族祖先很早以前就用紫梗、龙卡(一种野草根)染红色,用野生植物木塔墨染蓝色、墨蓝色,用野生植物散灰花染黄色,用格桑树皮染咖啡色,用野生植物根、皮染绿色、玫瑰红、谷色等。

景颇族的刺绣图案有300多种,这些图案都取材于本民族所生活的地区的自然对象,上有天上的飞禽、彩虹,下有地上的花草树木、走兽、用具等等。最有景颇族特色的刺绣有手巾、护腿、包头等。手巾大多数用白布,剪成有规则的四方形,周边绣上红、绿、黄等色图案,主要用来包烟草、芦子。另一种手巾是把白布剪成长条的,绣上红、绿、黄等色图案,主要是青年男女谈恋爱时姑娘们绣给情人的赠物。护腿有的用深蓝色布,有的用白布、黑布做成,布的两头或者中间绣上白、黑、红、绿、蓝等色图案。男子包头巾是用长的白布做成,包头两端绣上红、绿、黄、黑、紫等色图案。除了手巾、护腿、包头等以外,男子裤脚边、青年姑娘的上衣,小孩子的上衣边、领口上面也绣有各式各样的刺绣。景颇族刺绣艺术的特征,绝大部分是直线组成,弧线较少。刺绣图案比较自由,不受回纹的束缚,可以绣出各式各样。

景颇族服饰艺术还保持着原始艺术的特点,首先,景颇族的织物图案,绝大部分是直线相成,多以回旋组织为主,点、线、面相结合,结构严谨,造型生动,色彩以红、黑、黄、绿为主调,织物图案显得浑厚、庄重、粗犷、有力,从不同侧面反映出景颇族的性格特征。其次,景颇族的织物图案是由经纬线交叉而成的,都是直线构成的方形变化图案,其形象只是自然对象的一种象征,而不是写实的描绘。因此,不是景颇族是很难辨认某图案为某物的代表,一般只有景颇人才懂得这些织物图案的真正含义。再次,景颇族的刺绣图案造型与织物图案相似,也以直线为主,主要是成方形几何纹样组合形式。

与服饰艺术相配套的其他装饰艺术也很有特点,在住所、生产工具、生活用具、祭祀、集会场所、寨门上等,景颇族有自己独特的装饰。由于生产生活的需要,对刀、火枪等的装饰特别重视。在刀把上刻有精致的花纹,刀鞘上用彩色丝线或用细篾、藤条缠出条纹,刀带也用红色丝线,下垂红穗,加上局部的银饰,把刀装饰得十分精美。景颇族有了火药枪以后,人们在枪身上刻上花纹,在枪托上粘贴猎取野物的羽和毛,显示猎人和猎枪的功绩。景颇族的竹制编织品可以编织出几何纹样,织出的图案多达五六十种。景颇族的房屋室内外装饰也讲究,特别是山官家,横梁上绘有彩色花纹,屋脊两端用牛头形木雕装饰,屋外墙角放置牛头骨,每杀一头牛添置一个牛头骨,以显示官家的富有。景颇族地区几乎每个寨子都建有寨门,有的用木头搭成,有的用竹子搭成,门柱上刻画着各式各样的龙齿锯花纹图案,表示把邪恶拒之门外。

五、音乐艺术

景颇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勤劳、智慧的景颇族人民在漫长的生产、生活过程中,创造了独具风格的音乐艺术,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经久不衰。景颇族的音乐艺术可以分为音乐、器乐两大类。

第一类音乐。在形象思维进一步发展以后,景颇族开始懂得唱歌、跳舞艺术形式的创作技巧。人们最初唱的是歌谣,它是在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下产生和发展的。人们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凭着主观的经验、愿望和幻想,企图揭示自然、社会和生命的奥秘,把未知的东西变成自以为是可知的东西,并把它以歌谣的形式唱出来。歌谣不仅仅只起源于人们认识自然,而且起源于劳动、战争、宗教、性爱、风俗等活动之中。景颇山是能唤起人们艺术灵感的地方,在这肥沃、丰富的社会生活的土壤之上,能开出多姿多彩的艺术花朵,会结出种类各异的累累艺术果实。

景颇族的音乐按其格调、唱词内容以及歌唱的时间、地点和对象,大致包括反映原始宗教祭祀性歌、生活习俗歌、情歌、劳动歌、儿歌等。

原始宗教祭祀性歌。在远古的迷蒙混沌的初民时期,人们对大自然的种种神奇现象无法作出科学的解释,在威严的大自然面前处于被动地位,于是幻想的翅膀展开了,神和神话应运而生,人们企图凭借神力以征服自然力,这是原始宗教观念萌芽的根源。庞杂、执著和延绵不断的多神崇拜观念导致了景颇族原始宗教祭祀活动繁多,是哺育景颇族祭祀歌的源泉。祭祀活动的繁杂性,决定了祭祀歌内容和形式的多样性。祭祀歌是景颇族最早创作的艺术产品之一,这种歌往往以诗、歌、舞三者合一的形式出现。吟唱者多半是景颇族原始宗教祭司斋瓦、董萨担任,他们不仅阅历丰富,而且德高望重。祭祀歌一般是音调忽高忽低、抑扬顿挫,时而激昂奔放,时而嘟嘟嘟嘟,充满了原始宗教的神秘色彩。祭典木代鬼而举行的目瑙纵歌时唱的“欧热热”歌,唱法基本上是吼叫和呐喊,以显示人的威力。数千人数万人同声呼出“欧热热”,如山呼海啸,似风雷变击,顿时山鸣谷应,真有千军万马、排山倒海的气势。这是原始先民狩猎、采集、战争、农耕等生产、生活情景的艺术再现。在盛大的目瑙纵歌祭典中也唱调子,其内容是把目瑙纵歌的来源、人的来源唱出来。按照景颇族的习俗,人死了也要唱祭祀性的丧葬歌,分为屋内唱法和屋外唱法两种。屋外唱的与举行目瑙纵歌时唱的“欧热热”相同,边唱边跳。唱的目的是为了驱赶鬼魔不让其再来危害人们。屋内唱的叫“奔集”,曲调充满哀怨。人们随着铓锣所击的节奏而悲唱。词的内容包括人为什么会死亡,死人的身世和品格是什么等,以达到追悼死者为目的。在举行金斋斋驱魂舞时,也边舞边唱“阿热”。歌的节奏是随着劳动的节奏、战斗的节奏来进行的。随着打击、吹奏声节奏而调整歌调,所以歌的音往往用3个或4个音相互交错,类似吼叫。在祭祀性的音乐中还有结婚、盖新房、吃新米时唱的歌,其活动是生产、生活方面的,而歌的内容大多为原始宗教方面的。根据景颇族的习俗,当新房落成时,村里村外的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进新房。每当这个时候,人们都要唱《建寨盖房歌》。白天在新房外唱,晚上在新房内唱。歌词记述了建寨子盖房子的千辛万苦。歌词通过艺术形式,教育子孙后代怎样找水源,怎样取火,怎样炼铁打刀,怎样砍树破竹,要让后代记住,在什么地方建寨盖房最合适。按照景颇族的习俗,当新娘来到新郎家门口时,很快就有人前去为新娘唱调子,用优美的歌声来赞美新娘。举行婚礼的晚上,男女老少围坐在火塘边,听歌手唱歌。歌手唱的内容主要是人为什么要结婚,结婚的来源等。景颇族人民每年收割完旱谷时,常在打谷场上举行叫谷魂的仪式。在仪式上也唱叫谷魂歌,唱者请求谷鬼保护今年的收成,不要让雀兽、暴雨山洪或山火侵毁谷物、吓跑谷魂。凡被各种禽兽吃去的谷子,风刮走、洪水冲走的谷子,以及牲畜践踏掉的谷子的魂,统统都叫回来,还把在山地上干活的家庭成员的魂也都叫回来,目的是保佑今后的丰收、粮食够吃和人们在生产劳动中安全无恙。

生活习俗歌。景颇族生活习俗歌反映的是景颇族的风土人情、社会风俗习惯的歌。它较少有鬼魂崇拜的内容,主要包括过年时、农闲时唱的歌和平时男女青年唱的情歌。这种歌景颇族不同支系有不同的称法,载瓦支系称为“不哀直”,浪莪支系称为“整萨直”,一般都是新年集会活动中唱的歌。通常是过年后的两三天,由两个或两个以上村寨的人在预先约好的野外草坪上举行对歌。举行时一般由老年人担任歌手,人们所唱的内容和范围非常广泛,包括对景颇族的历史回忆、人类起源的神话描述、生产和生活的有关知识、做人的道德标准、来年的生产情景等。唱生活习俗歌,目的是老年人传播各种生产生活知识和经验,青年人时时悉心聆听,并从歌的内容中受到教育。生活习俗歌的曲调是古老的,在千百年的传唱中形成了固定的曲谱。

情歌。景颇族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情歌,较真实地反映和直接记录了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具体内容。所涉及到的内容极其丰富,而且又能体现出浓郁的民歌音乐特色,具有较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情歌包括走路时边走边唱的情歌和“干脱直”两种。走路时边走边唱的歌,载瓦支系称“直因”,是大声唱的意思,一般是男女青年到田间地头劳作或上山采集、砍柴、放牛时,单唱或对唱。这种曲调自然抒情,似高山流水,像天边飞云,感情真挚无华。“干脱直”是景颇族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集会点,也是情歌对唱的集会点,多数是在农闲时间来举行。当举行情歌对唱时,小伙子背上长刀、火枪、筒帕,姑娘们则穿上节日盛装,戴上项链首饰。每当夜幕降临,男女青年陆续走下竹楼,来到预先约定的地点。唱歌时,一般采用男女对歌的形式。歌的内容多数是情歌,但也唱一些历史知识、生产知识、生活知识、自然知识方面的歌。景颇族的情歌曲调悠扬动听,节奏较缓慢,听起来缠缠绵绵,情真意切。

劳动歌。是反映景颇族人民生产劳动的歌。它所反映的是生产劳动过程,实践经验和劳动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某种情绪。当播种季节到来时,唱《种庄稼歌》,所描述的是一幅原始刀耕火种的生产情景;当秋收季节到来时,人们又唱起《秋收歌》《割谷子歌》,以歌的形式来抒发丰收的喜悦。上山打猎或上山采集野菜时,唱《打猎歌》《采集歌》,歌中充分反映出打猎、采集的过程和经验。妇女们在平常舂米、背水、纺织等也唱《舂米歌》《背水歌》《纺织歌》等。当新房落成时,人们在进新房时还要唱《建寨盖房歌》,这种歌以木占调的方式,唱出祖先是怎样学会盖房子的知识。

儿歌。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产生了许多反映儿童生活、表现儿童思想感情的儿歌。

第二类器乐。景颇族有丰富的器乐。在远古时代,原始人类须同变幻莫测的大自然作顽强的斗争,或狩猎,或采集,需要在潜伏时隐蔽自己,出击时惊吓猎物,或出战,在与其他部族搏杀时,以图腾的器乐恐吓对方,在举行宗教仪式时,用器乐恐吓鬼魂。可以想象,最早的器乐是先民们模仿动物的鸣声和自然的响声而来的。人们出于生产和狩猎以及原始宗教祭祀的需要,创造了诱捕飞禽的和恐吓鬼魂的拟声工具——器乐。经过漫长的历史岁月,这种器乐逐步变成乐器。景颇族的器乐可分为打击乐、簧管乐、管乐、弦乐四种。打击乐。主要以木鼓为代表,它是景颇族器乐中最古老的一种。在目瑙纵歌、龙洞歌等舞蹈中多由木鼓伴奏,它声音浑厚、有力,声声震天撼地,以显示人的威力。木鼓一般用一段粗大的圆木挖空,两头张以兽皮。打击时用木棒敲击,节拍随情绪而变化,声音极为低沉而粗犷,往往一山敲击木鼓,四山反响。木鼓不仅应用于舞蹈,而且还用于生产、生活、军事、祭祀等活动。象脚鼓,以形似象脚而得名。鼓身用攀枝花或芒果树圆木凿空制成,鼓面为牛皮,用牛皮箱拉紧,以控制音响,用蒸热的糯米饭做成10厘米大小的饭环粘于鼓面中心,拳击环内,鼓便发出沉重的响声,可远传数里之遥。若不加糯米饭环,则鼓声清脆,但不能及远。象脚鼓常以锣、钹相配作群众性舞蹈的伴奏。在景颇山上,景颇人的体育健身活动离不开象脚鼓,每逢节庆的夜晚在篝火旁尽情地跳上一阵象脚鼓舞,顿时筋舒血活,疲劳全消。铓一般用金属(铜)制成,呈似盘。铓有大小之分,大的直径1米左右,小的直径20厘米左右。打击时用木棒或者藤条敲击,节拍随情绪而变化,声音极为低沉而粗犷,往往一山敲铓,四山反响。在景颇族人民中铓被看作是神圣之物,主要用在丧葬和其他祭祀仪式活动中,跳丧葬舞时主要用大小铓混合伴奏。举行目瑙纵歌、金斋斋等舞蹈中多由大小铓伴奏。锣,一般用金属(铜)制成,似盘,因体积小而区别于铓。打击时用木小锤,小锤头用布裹住,敲击时才有弹性。锣具有音量大、音色浑厚、激昂有力和传得远的和声效果,它和象脚鼓、钹结合后,便成为其他打击乐器不可替代而独具特色的乐器。它是景颇族象脚鼓舞、景颇刀舞等舞蹈伴奏的不可缺少的乐器。钹,一般用金属(铜)制成,形状圆形,中间隆起部分大,正中有孔,两片相击发声。钹有大小之分,声音也大小不同,敲击时发出“镲镲”的清脆声。钹常与象脚鼓、锣相配合作群众性舞蹈的伴奏。它还可以用来伴奏、吹打乐及歌舞伴奏。以上三种打击乐器主要与木鼓、象脚鼓配合起来使用,在跳目瑙纵歌舞、进新房舞、刀舞和跳丧葬舞时伴奏使用。

管乐器。景颇族有种类繁多的管乐器,而且独具特色。一般分为簧管和纯管(即无簧管)两类。

簧管乐器。景颇族的簧管乐器主要有桑比、比曼、比巴、比格、锐作、盏西双曼、风笛等。上述几种簧管乐器均为双管,在竹节处开吹口,内置薄铜片,由极细的铜丝发音,其曲调的变化,由5个或6个音孔决定。纯管乐器。主要有勒荣、比唇、比对、吐良、同巴、比客、文蚌等。纯管乐器一般只开5孔,泛音较多,音域也很宽,所吹奏的乐曲具有民族乐器特色。景颇族的管乐器大都和歌舞紧密联系在一起,歌舞必须由管乐器来伴奏。景颇族的歌舞没有管乐器的伴奏,就无法舞起来。

弦乐器。弦乐器景颇语称叮,景颇族的弦乐器较少,主要有三弦、二胡等。三弦一般制作简单,通常用来伴奏歌舞,平常也弹奏一些古老的曲调和流行歌曲。二胡是内地传入景颇族地区的,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现已成为本民族的乐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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