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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巧计虞诩平羌兵

时间:2022-05-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大将军邓骘觉得报复虞诩的时候到了,便传下一道命令:禁卫官虞诩足智多谋,任命为新的朝歌县令,剿平匪众,受命后即日到任。虞诩的一席话,说得马棱心服口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有你这一番高论,我想朝歌不久将会再度升平!你遇有大事尽可自主,不必事事向上报告。”虞诩把这些人分成三等,第一等的是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歹徒们;第二等的是专行偷窃、群殴群斗的;第三等是无业游民。

东汉安帝初年,西南的少数民族羌人经常对汉朝的驻军发动进攻,由于地域偏远,朝廷对这些羌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步步退让。永初四年(公元110年),礼宾官庞参向当时主持国家军事大权的邓骘提出建议:西南边陲,地域偏远,历来是朝廷管辖不到的地方。不如放弃凉州,退守朔方,将边郡的军民一齐撤回到长安以东一线。这样,人民以及财产可得保障,又减省军事开支,且便于国家的管理,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大将军邓鸳接到这样的报告,心里非常赞同,便召开属下幕僚大会,议论撤边大事。

在大将军的议事厅里,各级官员们都在认真地听邓骘分析撤边的好处。邓骘说:“朝廷对西南边境,历来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很难有安定的时候,往往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一头。比如有两件破衣裳,要想两件都保住的话,必定是两件都越来越破。现在放弃一件,用一件旧衣服去缝补另外一件,这样至少还可以保住一件。所以,放弃凉州,省去西南一带的军队和财力,便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北方的匈奴、鲜卑的进攻。”

大将军邓骘是安帝的母亲邓皇后的哥哥,虽说还没有位列三公之上,但是因为当时皇帝年幼,太后执政,邓骘的权力不比太尉小,因此,被请来主持会议的太尉张禹也对邓骘的话表示赞同。太尉张禹都表示赞同了,到会的其他人即使心里不赞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是禁卫郎中虞诩却不管这些,他站起来反对:“大将军的意见我认为不妥!”听了虞诩的话,大将军邓骘很不高兴,问:“请问你有什么高见?”虞诩也不管大将军话中的讽刺意味,站起来侃侃而谈:“高见没有,陋见有四:先帝开疆拓土,好不容易才使国家统一,费尽了千辛万苦,子孙们应该将其妥善守好,现在轻易地放弃,如何对得起先帝?又如何对得起翘首盼望的汉家军民?这是第一;第二,放弃凉州之后,长安就成了边境,汉家的先祖都葬在长安,能保证羌人不再对长安以内发动进攻了么?如果羌人继续东进,长安的祖宗坟茔也就成了战场,这是子孙的大不孝敬;第三,自古关东出相,关西出将,关西凉州一带多出烈士武将。他们忠于国家,英勇善战,曾为国家统一立下过汗马功劳,现在不说一句话就把凉州给放弃了,会使关西勇士们大伤其心,他们一旦也起来反对国家的话,那就太危险了;第四,现在西南一带只是小股动乱,执事官不愿吃苦,只说无法治理,这不是事实。只要官吏剿抚得法,凉州指日可平。以上几点意见,请太尉以及大将军三思!”

虞诩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之后,在场的人大都点头表示赞成。特别是那些心里有意见不敢讲的人,觉得有人代替自己说出了想说的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都向虞诩投过去钦佩的目光。

大将军邓骘对虞诩的一番话很不以为然,他想:“一个书生,懂什么国家争战大事,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正想对虞诩的话给以反驳时,太尉张禹站起身来,对虞诩作了一个揖:“多谢禁卫官提醒,我还没想到这么多,如不是你及时说出来,我们差点成了国家的罪人。放弃凉州的计划罢议,我将奏明太后,善选干练的官员去凉州驻守。”邓骘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张禹已经说了话,张禹是太尉,位列国家的三公之首,自己的位次还在太尉之下,便只好隐而不发。

不久,朝歌飞马急报:有人聚众造反,朝歌县县令被杀,县城被攻破,为首的叫宁季,已经聚众数千,势力越来越大,请朝廷立即派人镇压。大将军邓骘觉得报复虞诩的时候到了,便传下一道命令:禁卫官虞诩足智多谋,任命为新的朝歌县令,剿平匪众,受命后即日到任。

虞诩接到这封任命,只是笑了笑,便准备行装,也不去向亲朋故旧打招呼。可是尽管他不说,还是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当即有人来劝他不要去。他们对虞诩说:“这是大将军在对你进行报复,你去朝歌县当县令,一是与你现在的官位不符,这是高职低任;二是朝歌正在动乱不安,兵员不足,而且县小财薄,你再大本事也难以治好。你去了朝歌之后,治好了没有多大的功劳,万一治不好,大将军正好治你的罪。你不是曾经说过国家的土地一寸都不能丢吗?现在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可大将军却让你有苦说不出!”

虞诩笑笑说:“殊不知这正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不到盘根错节的地方,就无法显出工具的锋利与否;不到国家危难的时候,也无法显示出忠臣的作用。到朝歌去,正好可发挥我的才能。”

虞诩来到朝歌之后,首先去拜见上司河内郡太守马棱。马棱也听说过虞诩反对放弃凉州的事,对虞诩很有好感。但对派一个书生来朝歌平乱,有点不放心,也觉得大将军邓骘未免太小气了。马棱对虞诩说:“你是个书生,应该在中央留着。替朝廷出谋划策,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我还真有点为你担心呢!”虞诩说:“虽然您为我担心,可是我自己却还很有信心。宁季必败,不出半年,保证朝歌重归安宁!”

马棱道:“把你的计划说给我听听?”

虞诩不慌不忙地说:“宁季一伙只是乌合之众,没有远见,只知求一时的温饱,不知如何取得民心,也不知如何长期站稳脚跟。朝歌地处古代韩魏分界之处,背靠太行,面对黄河。军事地势很重要,现在他们不守朝歌,却散乱地居留在山野中,真打起仗来只能是被动挨打。另外,朝歌离敖仓不远,敖仓自古有天下粮仓之称,行军打仗以粮草为根本,而宁季他们不知据守粮仓,拿什么东西去保证自己的后勤供应?如果他们开仓放粮,召集青、徐二州的难民,几日便可得万人以上,那样的话,其势力将不可阻遏。现在他们这些有利之处都不会利用,显然是没有大志,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会长久。只是目前他们锋芒正盛,军民对他们有惧怕之意,我们应该先避避他们的锐气。”

虞诩的一席话,说得马棱心服口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有你这一番高论,我想朝歌不久将会再度升平!你遇有大事尽可自主,不必事事向上报告。”虞诩高兴地说:“我正是要太守给我这句话!”

虞诩平定局势的第一招是以盗治盗:将朝歌城中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不法之徒们集中起来,还命令县中所有的官员们都要将自己所了解的以上人选等推荐给自己,共得了好几百人。虞诩把这些人分成三等,第一等的是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歹徒们;第二等的是专行偷窃、群殴群斗的;第三等是无业游民。虞诩将这些人反复淘汰,最后剩下一百来人,再把这一百多人集中到一起,对他们说:“你们都是些不法之徒。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完成得好,可以将功折罪,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朝廷会加重处罚。”这些罪犯们听说有立功赎罪的机会,都想试试,纷纷问是什么样的任务。虞诩说:“宁季等人聚众谋反,现在散乱地住在山中,行踪不定。我要你们装作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模样,投入到宁季的队伍中去,取得信任,打入内部,再将他们的行踪随时向我报告。但是不能再做坏事,如果乘机做坏事,我将会严惩不贷!”听了虞诩的话,这些人开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明白过来这是真的,都高兴得手舞足蹈。

虞诩派的这些人很快都混进了造反的队伍之中。每当宁季有什么行动时,都有人事先向虞诩报告,虞诩便事先设下埋伏打宁季个措手不及。没用多久,宁季的队伍元气大伤。

在派出一批不法之徒打入造反队伍的同时,虞诩的第二步行动计划也在实施。虞诩在民间选出许多会缝纫的身体健壮的妇女,让她们到山中去寻找宁季的队伍住的地方,替宁季的士兵们缝制棉衣。因为来的都是妇女,也没人怀疑她们。这些妇女在缝制衣服时,将与虞诩约好的暗号缝在背后,只要宁季的人到集市上去购买物品,官兵们一见就知道是什么人,一个个地把他们抓了起来。宁季的部下不知道这些秘密,都蒙在鼓里,有的说新来的朝歌县令能掐会算。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认为来的这个虞诩一定有什么通神的方法。不到半年,宁季的造反队伍被分化瓦解,朝歌的局势渐渐平定下来,虞诩的才能也在朝廷上传得人人皆知。大将军邓骘本想给虞诩一双小鞋穿穿,没想到却帮了虞诩的大忙。

东汉安帝元初年间。西部的少数民族羌人又不断生事,西川一带动荡不宁。朝廷动用二十万大兵前去征剿,但是屡剿屡乱,不仅克制不了羌人的叛乱,反而经常打败仗,三辅督兵任尚为此事急白了头发。虞诩见朝廷对羌人叛乱无计可施,便去专程拜望任尚。虞诩对任尚说:“朝廷平羌的办法犯了兵书上的大忌,兵法云 ‘弱不胜强,走不逐飞’,我们现在虽有大兵二十万,但是都是步兵。羌人只有几千,但是他们骑的是快马,行动迅速,来去如飞,神出鬼没。我们的步兵行动时拖拖拉拉,进攻慢,退却也慢,所以兵尽管多,仗却越打越窝囊,到后来,只有他们打我们的份了。所以,兵越多越没用。”任尚觉得虞诩说得很有道理,便问:“依你说,应该怎么办才是?”虞诩道:“我有一见,不知可否行得通。如果尚书大人认为还可行的话,不妨试试。我们可将现有的二十万大兵解散,免除他们的兵役,让他们回家去种田,但是每人必须拿出一点钱来。这样,二十万人凑的钱足可买一万多匹好马,再精选一万来个精壮青年,训练出一支骑兵队伍来,能进能退。我们有精兵一万多人,而羌人最多才只有几千个,在数量上我们占绝对优势。这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既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又有利于边防保卫,何乐而不为?”任尚听得虞诩这一番高论之后,茅塞顿开,立即将虞诩的计谋写成奏章,报到朝廷,邓太后立即照准。任尚在一个月之内就招募到了一万多骑兵,训练两个月之后,在进攻丁奚城之役中,首战告捷。任尚将虞诩的功劳原原本本地向朝廷启奏,时值羌人在西部动乱加剧,邓太后立即下诏,任命虞诩为武都郡(在今天的甘肃境内)太守,保境安民,并且诏令虞诩立即上任。

虞诩接到任命后,带领部下一百多人往武都去上任。行到陈仓崤谷时,前方的探马来报:有几千羌人堵住谷口,要将去武都上任的汉家官员生擒活捉。听到这个消息,虞诩的随从们都觉得背心上直冒凉气,现在是前无通道,后无退路,生死难卜。虞诩令部下暂时停下来,先在一处寨口驻扎,又对部下们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在此静等,朝廷的援兵很快就到,大家放心在此消遣。”

虞诩命部下住下之后,随从们不知道虞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停下来。一百多人住下之后,不免要去弄些吃的喝的,消息自然就传了出去。堵守谷口的羌兵见汉军官员暂时没有离去的意思,便放松了对虞诩的监视,将一部分兵力抽走去对付汉朝的其他军队。虞诩见羌人对自己的监视放松了,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紧急下令:连夜拔营出发!

虞诩一行人通过晴谷之后的第二天,羌人才发现,马上发兵紧紧追赶。虞诩让士兵们每到一处住下来时,每个人要挖两个灶,第二天每个人挖四个灶,以后每天挖比前一天多一倍的灶数。,虞诩对部下的人说:“只要我们这样走下去,羌兵将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就可顺利到达武都。”果然如虞诩所言,羌兵再也没来追击。到了武都后,随从部下都来向虞诩请教:“战国时,孙膑用增兵减灶法胜了敌人,而现在太守您却用不增兵而增灶的办法甩掉了追兵,这是什么道理?”虞诩笑笑,道:“我所用的和孙膑是一样的战法。孙子是怕敌人不来,故意示弱。军队每到一处,都要埋锅造饭,只要数数敌兵的灶数就可知道敌人的人数有多少。孙子增兵而减灶,让敌人错误地估计敌情,放心地追击,所以才能取得大胜。我现在兵少,不能让敌人追上,故用增灶法,羌人见我们的灶数不断增多,怀疑我们的兵力不断加多,而我们的行动又快,更加怀疑我们是诱敌上钩,所以不敢紧追,我们才能甩掉敌人。”虞诩进入武都后,一查兵员,不足三千,立即下令,全城军士加紧操练。同时紧急征调兵员,又向近处的汉朝驻军求援。还没等到虞诩部署完毕,大批的羌兵已进入武都境内的赤亭,赤亭守将紧急求救。虞诩知道自己的兵力太少,自保尚且不足,如何能有兵分出去救赤亭?但如果赤亭被攻破的话,又会少了一份支持的力量,特别是武都守卫的军士们更会失去斗志,因此只有拼力一搏。

虞诩传令:“派出前锋一千人,奔救赤亭,遇到羌人以后,只许用小箭射击,许败不许胜,将敌人诱到武都来交战。”前锋一千人奉令前进,与羌人一接触之后立即败退,弓箭又小,几乎不能对敌人构成威胁。羌兵见汉军弓箭又短又小,人数又少,便放心地紧追汉军。虞诩的一千人前锋部队进攻一失利,立即逃跑,退进武都城之后,城门紧闭,羌人猛烈攻击武都。虞诩见羌人已到城下,正好在弓箭的最佳射程之内,命令士兵们用强弓硬弩向羌兵射击,而且是每次二十张强弩射击同一个敌人,羌人中箭者个个不能幸免,大为震恐,赶快后退。

羌人退出一段距离后,仍然没有远去,只是对武都形成一个虚虚的包围态势。虞诩又令士兵们每一千人一组,每天天亮之前从东门出然后从西门回,第二天再如此往返。每次所穿服装色彩不同,这样每天出出进进,似乎有很多兵马进城。围城的羌人见城中不断有士兵进去,疑是汉军有大量的兵马来援,更加不敢攻城,准备撤退。虞诩估计羌人观察十多天后,因为敌情不明,会暂时撤退,便事先在羌人撤退的路上埋下伏兵,伏兵扼住河流渡口要道,待羌人争渡时,突然发起进攻。羌人果然因为不明汉军意图而撤退,当退兵到河流渡口时,事先伏下的汉军突然冲出,羌人前军意外受阻,收束不住,后军又要向前进发,自相践踏,人马死伤无数。虞诩又尽率城中守军冲出,两面夹攻,羌人大败,羌兵主力经此一仗,丧失殆尽。

赤亭武都一战,虞诩打败了羌人,打通了被阻塞的西域通道,汉朝再次控制了西域的大部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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