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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成人的小羊羔

时间:2022-08-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西里尔在愤怒中说了许多话,但现在他冷静下来了,甚至同意在去树林的路上抱小羊羔一段。——无辜的小羊羔打碎了爸爸第二好的沃特伯里手表,而这是西里尔未经同意就借来用的。他们自己的小羊羔!长大后的小羊羔优雅地走过那块苔藓,然后靠坐在甜栗子树下。小羊羔——原来的亲爱的小羊羔通常在奇怪的时间和地点睡着。小羊羔——一个人——没人照看——要去镇上的一家俱乐部吃饭!长大后的小羊羔皱起了眉头。

西里尔曾经指出,普通的生活就是由许多机遇组成的,而在那些时候一个愿望会非常有用。在罗伯特希望变大那天的第二天早上,西里尔碰巧醒得很早,他的脑海被这个想法占据了。前一天大家只顾忙着把那辆马车从贝南赫斯特拖回来。

西里尔匆忙穿好衣服。他没洗澡,因为声音太吵了,他不想惊醒罗伯特。他像安西娅以前做过的那样,偷偷地走出去,在这个露水很重的早上跑去了沙坑。他非常小心且十分和蔼地把沙精挖了出来,问他那天被罗伯特满是泪水的手碰过之后是不是还觉得难受,就这样开始了谈话。沙精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就很有礼貌地回答了。

“现在,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它问道,“我觉得你这么早来是为了给自己要点什么,一些你弟弟妹妹不知道的东西?好吧,听我说的准没错!要一只又大又肥的大地懒吧,多好啊。”

“谢谢你——今天不要,我觉得,”西里尔小心地回答,“我真正想说的是——你知道当你在玩耍的时候,总是想要一些东西的吧?”

“我很少玩。”沙精冷淡地回答。

“好吧,你知道我的意思,”西里尔耐心地说,“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能在我们想到了愿望以后就立刻实现吗?这样我们就不用大老远跑来打扰你了。”西里尔狡猾地补充一句。

“这样许愿只会让你们得到你们并不真正想要的东西,就像城堡一样。”沙精说着,伸出棕色的手臂抻着懒腰。“自从人们不吃真正好的东西以后,事情就总是这样。不过好吧,就如你所愿。再见。”

“再见。”西里尔礼貌地说。

“我还要告诉你,”沙精突然伸出长长的蜗牛一样的眼睛,“我厌倦你们了——你们所有人。你们比牡蛎还没脑子。走开吧!”于是西里尔走了。

“小婴儿当婴儿的时间多长啊。”西里尔这么说是因为小羊羔趁他不注意,从他口袋里拿走了手表,并咯咯笑着胜利地打开了表盖,还把它当花园铲子玩。后来他把手表浸到洗手用的水盆里都洗不掉上面沾的泥了,表也停了。西里尔在愤怒中说了许多话,但现在他冷静下来了,甚至同意在去树林的路上抱小羊羔一段。西里尔已经说服了其他人同意自己的计划,以后要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再许愿。现在去树林里采坚果看起来很好玩,他们五个正坐在一棵甜栗子树下长满苔藓的草地上休息。小羊羔用胖胖的小手拔着苔藓,西里尔阴郁地注视着手表的遗体。

“他正在长大呢,”安西娅说,“难道不是吗,小宝贝?”

“我长大,”小羊羔高兴地说,“我长成大男孩,有枪,有老鼠……有……有……”小羊羔的想象或者词汇跟不上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小羊羔说过的最长的句子,而这让每个人都很高兴,甚至西里尔也是,他把小羊羔翻过来,让他在高兴的尖叫声中在苔藓上打滚。

“我觉得他有一天会长大的。”安西娅说着,做梦般地看着高大的栗子树的树叶间的蓝天。但小羊羔同时——正高兴地在西里尔手中挣扎——将穿着鞋的小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哥哥的胸口,然后“咔嚓”一声!——无辜的小羊羔打碎了爸爸第二好的沃特伯里手表,而这是西里尔未经同意就借来用的。

“某一天会长大!”西里尔恶狠狠地说着,将小羊羔放在草上,“我敢说他会的,当没人这么希望的时候。我真希望他会——”

“哦,小心!”安西娅担忧而痛苦地叫道。可是太晚了——她的话像给西里尔伴奏一样——安西娅:“哦,小心!”西里尔:“现在就长大!”

遵守信用的沙精说到做到,就在此时,在他惊恐的哥哥姐姐眼前,小羊羔突然疯长起来。这的确是最可怕的时候。这种改变不像平时实现愿望一样快——改变通常是这样。小宝宝的脸最先变化。他变得更瘦更大了,额头出现了棱角,眼睛凹了进去,颜色也变得更深了,他的嘴变得更长更细,最可怕的是,一条黑色的小胡子出现在他脸上,可身子还是一个穿着罩衫和白色网眼袜子的两岁小孩。

“哦,我希望这不是真的!哦,我希望不要这样!你们男孩子也要这么希望!”他们都拼命许愿,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急如焚。他们的确非常努力地许愿,甚至都感觉头晕得快失去知觉了。但这个愿没有用,因为,树林不再旋转,他们晕乎乎的眼睛立刻被眼前这个穿着法兰绒外套和稻草帽的非常得体的年轻人吸引住了——他有着刚刚长在小宝宝脸上的小胡子。这就是小羊羔——长大成人了!他们自己的小羊羔!这是个可怕的时刻。长大后的小羊羔优雅地走过那块苔藓,然后靠坐在甜栗子树下。他用稻草帽遮住眼睛。他显然很累的样子,睡着了。小羊羔——原来的亲爱的小羊羔通常在奇怪的时间和地点睡着。而这个穿着法兰绒衣裳戴着浅绿色领带的新的小羊羔跟以前一样吗?或者他的心智和身体也一起长大了?

其他人在离小羊羔几码之外的泛黄的欧洲蕨里,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开始热切地讨论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都很可怕,”安西娅说,“如果他的心智也变大了,他就不会让我们照看他;如果他内心仍然是个小孩,那我们怎么让他做事?而且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还没采到坚果呢。”

“哦,别管坚果了!”罗伯特说,“可午饭不同——我昨天午饭只吃了个半饱。我们能把他绑在树上,等我们回家吃完午饭再来找他吗?”

“如果我们不带小羊羔回家,能吃得上饭才怪了呢!”西里尔苦笑着说,“把他这样带回家也差不多。是的,我知道是我的错,别啰嗦了!我知道我禽兽不如,死有余辜,你们知道就对了,别再说这个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先把他叫醒吧,然后把他带到罗切斯特或者梅德斯通,在糕点店那儿买点儿东西吃。”罗伯特满怀希望地说。

“带上他?”西里尔重复道,“是的——就这么办!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否认这一点——但你们要是想把他带到那儿去的话,你们就知道厉害了。小羊羔一向被宠坏了,现在这么一长大,简直就成了魔鬼——就这么简单。我看得出来。瞧瞧他的嘴。”

“那好吧,”罗伯特说,“我们先把他叫醒再说。也许他会把我们带到梅德斯通请我们吃饭。他那个超大的裤子口袋里应该有很多钱。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吃饭才行啊。”

他们用一把欧洲蕨抽签,叫醒小羊羔的任务落在了简的头上。

她温柔地用一枝忍冬花挠他的鼻子。他说了两次“讨厌的苍蝇”,接着睁开了眼睛。

“好啊,孩子们!”他懒洋洋地说,“还在这儿呢?现在几点了?你们吃饭快迟到了哦。”

“我知道我们会迟到的。”罗伯特生气地回答。

“那就快点回家吧。”长大了的小羊羔说。

“那你吃什么呢?”简问道。

“哦,你们觉得这里离车站有多远?我想我要去镇上的一家俱乐部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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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像帷幕一样笼罩着四个孩子。小羊羔——一个人——没人照看——要去镇上的一家俱乐部吃饭!也许他还会在那儿喝下午茶。也许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会在俱乐部里奢华耀眼的座位上,变回一个无助的又气又困的婴儿,在一群冷冰冰的侍者当中,悲惨地哭号着要“豹豹”!这个场景让安西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哦,别,小羊羔宝宝,你不能去那儿!”她脱口而出。

长大后的小羊羔皱起了眉头。“亲爱的安西娅,”他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的名字是希拉里,或者是圣莫尔,或者是德弗罗——我的弟弟妹妹们叫我任何一个名字都行,可是别叫‘小羊羔’——这都是我过去童年时代愚蠢的老古董了。”

这真是太糟糕了。他现在成了大哥,不是吗?好吧,既然他长大了,他当然是了——谁让其他人还没长大呢。安西娅和罗伯特这么悄声讨论着。

但在沙精那里实现的一个个愿望让他们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次冒险,这些冒险让孩子们聪明见长。

“亲爱的希拉里,”安西娅说,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都窒息了,“你知道爸爸不希望你去伦敦。他不希望你把我们扔下,不照顾我们。哦,我真是个谎话连篇的混蛋!”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听着,”西里尔说,“如果你是我们的大哥,为什么不像个大哥的样子,把我们带去梅德斯通,请我们好好吃顿饭,然后再去划船呢?”

“我真是无比荣幸,”小羊羔殷勤地说,“但我喜欢单独行动。你们回家吃午饭吧。也许我会在喝下午茶的时候回来瞅一眼——或者等你们都上床睡觉以后再回来。”

等他们上床睡觉以后!饱受折磨的四个人用眼神交流着。如果他们不带小羊羔回家,能上床睡觉才怪呢!

“我们向妈妈保证过,我们带你出去玩的时候要时刻看着你。”其他人阻止之前,简说了出来。

“听着,简,”长大后的小羊羔说着把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姑娘不应该随便插话。你们这些孩子要学乖一点。赶紧回家吧——而且,如果你们表现好,我明天会给你们每人一便士。”

“听着,”西里尔极力用“男人对男人”的语气说道,“老家伙,你要去哪儿?你可以让罗伯特和我跟着你——就算你不想让姑娘们去的话。”

西里尔这么做真是高尚,他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小羊羔在一起,哪怕他在太阳落山以后会变回小婴儿。

这种“男人对男人”的语气成功了。

“我要骑自行车去梅德斯通,”长大的小羊羔漫不经心地说着,抚摸着黑色的小胡须,“我可以在皇冠饭店吃午饭——没准儿之后还可以去河上划划船。但我没法用自行车把你们都带去——不是吗?快回家吧,听话。”

这种情形令人绝望。罗伯特和西里尔交换着绝望的眼神。安西娅从腰带上取下来一枚别针,取下来以后她的上衣和裙子之前出现了缝隙。她偷偷地把别针递给罗伯特——带着一种最阴沉最饱含深意的表情。罗伯特悄悄去了路上。那儿的确有一辆自行车——一辆崭新的漂亮的自行车。罗伯特一下子明白过来,如果小羊羔长大了,他一定会有一辆自行车。这一直是罗伯特自己想长大的原因之一。他迅速地拿起别针——在后车胎上扎了十一下,前车胎上扎了七下。他本来还想扎几下的,可是黄叶沙沙的响声告诉他其他人也过来了。于是他急忙把手放在两个车胎上捏,“嘶”的一声,里面的空气从这十八个针孔里被放了出去。

“你的自行车坏掉了。”罗伯特说着,很惊讶自己这么快就学会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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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坏掉了。”西里尔说。

“是穿孔了,”安西娅说着弯下腰,捡起一根之前就准备好的荆棘枝,“就是它弄的。”

长大的小羊羔(或者叫希拉里,我认为现在人们得这么叫他了)安上气筒开始打气。车胎被扎破的事实显而易见。

“这附近有村庄吗——我们在那儿可以弄到一桶水吧?”小羊羔说。

确实有。等查清轮胎上有多少洞以后,他们很庆幸地发现村子里给路人提供茶和火腿套餐。饭钱是从罗伯特当巨人挣来的十五先令里出的,很不幸,小羊羔没带钱。其他人都很失望,不过这种事儿经常发生,对我们这些大人来说也很正常。不过罗伯特吃得饱饱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怜的四个人静静地坚持不懈地试着轮流说服小羊羔(或叫圣莫尔),希望剩下的时间他能待在树林里。等他修好车胎上那十八个洞以后,这天也剩下没多少时间了。完工以后,他抬起头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把领带弄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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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小姐过来了,”他轻快地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别碍事。回家去——躲起来——不管怎么样立刻给我消失!我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和一堆脏兮兮的小孩待在一起。”

他的哥哥姐姐们的确脏兮兮的,因为,早些时候,还是婴儿的小羊羔把很多土洒在了他们身上。不过长大后的小羊羔的声音听起来如此专横——正如简事后所说的那样——他们不得不退到花园的后面,让他留着自己的小胡须,穿着他那身法兰绒外套,独自去见那位从前面骑自行车过来的小姐。

那家的女主人走了出来,那位年轻的小姐跟她说话——当她经过小羊羔身边时他抬了抬帽子——虽然他们躲在猪食桶旁边的角落里支起耳朵仔细听,可孩子们还是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他们觉得这“很公平”,正如罗伯特所说,“谁让可怜的小羊羔成那样了呢。”

当小羊羔用非常礼貌的声音说话时,他们都听得很清楚。

“车胎被扎了洞?”他说,“我能帮忙吗?如果你同意的话——”

一阵压抑的笑声从猪食桶后面传出来——长大后的小羊羔(或叫德弗罗)愤怒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你真好。”那位小姐看着小羊羔说。她看起来很害羞,但,正如男孩子们说的,一点也不轻浮。

“哦,可是,”西里尔躲在猪食桶后面嘀咕,“我还以为他今天补车胎已经补够了呢——但愿她知道他实际上只是个麻烦愚蠢的小婴儿!”

“他才不是呢,”安西娅愤怒地低声说,“他是个小宝贝——如果别人不招惹他的话。他还是我们的宝贝小羊羔,不管那些傻瓜把他变成了什么样——对吧,小猫咪?”

简怀疑地点点头。

现在,小羊羔——我得记住叫他圣莫尔——正在检查那位小姐的自行车,并用非常成熟的口吻跟她说着话。这么看着他,听他说话,没人能猜到这天早上他还只是个胖乎乎的两岁小孩儿,还打碎了别人的表。德弗罗(以后别人都这么叫他)修车的时候拿出了一块金表,躲在猪食桶后面的偷窥者们都“哇”的一声叫出来——因为这看起来太不公平了,小宝宝上午还弄坏了两个便宜但来路正当的表,现在——由于西里尔的愚蠢而长大的小羊羔——居然有了一块真正的金表,还带着表链和挂件!

希拉里(我现在这么称呼他)鄙视地瞥了一眼他的哥哥姐姐们,然后对那位小姐——他们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友好——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骑车把你送到十字路口,现在天要黑了,附近还有流浪汉呢。”

没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士对他的邀请会做出怎样的回答,因为,安西娅一听到他提出这个建议,就立刻冲了出来,被她踢倒的猪食桶流出一股浑浊的污水,她抓住了小羊羔(我觉得我应该叫他希拉里)的手臂。其他人跟上来,于是四个脏兮兮的孩子一瞬间出现了。

“别让他这么做,”安西娅对那位小姐说,语气非常激动,“他不适合跟任何人走!”

“走开,小姑娘!”圣莫尔(我们现在这么叫他)用可怕的语气说,“马上回家去!”

“你最好别跟他有什么瓜葛,”安西娅不顾一切地继续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和你想的很不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位小姐自然要这么问,而德弗罗(我必须这么称呼长大的小羊羔)正试着要把安西娅推开。其他孩子支撑着她,因此她站得稳如磐石。

“你让他和你一起走,”安西娅说,“你马上就知道我的意思了!你要是突然看到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宝宝和你一起,从一辆失控的自行车上滚下山,你会怎么想?”

小姐脸都白了。

“这些脏兮兮的小孩是谁?”她问长大后的小羊羔(有些段落里我叫他圣莫尔)。

“我不知道。”他可怜地撒谎。

“哦,小羊羔!你怎么能这样呢?”简叫道,“你明知道你是我们都喜爱的宝贝小弟弟。我们是他的哥哥姐姐们,”她转向那位小姐解释道,而那位小姐正颤抖着手将自行车推向大门,“而且我们得照顾他。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把他带回家,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瞧瞧,他算是中了咒语——被施了法——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小羊羔(我的意思是德弗罗)一次次地试着打断简的长篇大论,但罗伯特和西里尔一人抱着他一只脚,他什么解释也说不出来。那位小姐急匆匆地骑车走了,并且在晚饭的时候对家人说了她从危险的疯子家里逃出来的事,他们大为吃惊。“那个小女孩的眼睛真是疯狂。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她说。

当她的自行车嗖嗖地消失在路上时,西里尔沉重地说:

“希拉里,老家伙,”他说,“你一定中暑了。你对那位小姐说的那些话,哼,等你恢复正常以后如果我们再重复给你听,比如说明天早上,你恐怕听都听不懂——更别说相信它们了!你要相信我,老家伙,现在回家吧,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没恢复正常,我们会让送奶工叫医生来的。”

可怜的长大后的小羊羔(圣莫尔的确是他的名字之一)看起来太过迷惑,以至于没法拒绝。

“既然你们看起来都像疯子似的,”他挖苦道,“我觉得我最好把你们带回家去。但你们别以为这就算了。明天早上再跟你们算账。”

“是的,你会的,我的小羊羔,”安西娅悄声说,“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在心里都能听到宝贝小羊羔那甜美柔软的声音——和这个可怕的长大后的小羊羔(名字之一是德弗罗)矫揉造作的声音完全不同——叫着:“我爱黑豹——要黑豹抱。”

“哦,我们回家吧,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她说,“你明天早上说什么都行——如果你可以的话。”她悄声加上一句。柔和的暮色中,一群愁眉不展的人回家了。安西娅说话的时候,罗伯特又用针扎了自行车胎,而小羊羔(他们得叫他圣莫尔或者德弗罗或者希拉里)看起来的确补够了车胎,所以自行车是被推回来的。

他们到达白色房子的时候太阳正要落山。四个大些的孩子本来想在草坪上磨蹭会儿,等长大后的小羊羔(我不会再重复他的名字了)变回他们亲爱的麻烦的小宝宝,可是他——坚持要回去——仍是长大的模样。他们在前面的花园里碰见了玛莎。

现在你们应该记起来了,作为一个特别的礼物,沙精曾保证过,房子里的仆人们不会注意到孩子们的愿望所带来的任何改变。所以玛莎看到的还是原来的那群人,她担心了一下午的小羊羔宝宝,此时正在安西娅旁边用胖胖的小腿走着路,可孩子们看见的自然是长大后的小羊羔(别管他的名字了)。玛莎立刻冲了过去,并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道:

“到亲爱的玛莎这里来吧——小宝贝!”

长大后的小羊羔(他的名字会慢慢被忘记)愤怒地挣扎着,脸上是一种强烈的恐惧和生气的表情。但玛莎比他强壮。她举起他来,将他抱进了屋子。没一个孩子会忘记这个画面。一个穿着整洁的灰色法兰绒外套,打着绿色领带并留着黑色小胡须的年轻人——幸好他不高也不壮——在玛莎强壮的手臂里挣扎,而无奈的玛莎抱着他,求他要做个好孩子,去喝好喝的牛奶!幸运的是,太阳在他们到达门口台阶的时候落山了,自行车消失了,玛莎带进屋的是活生生的、亲爱的、正犯困的两岁大的小羊羔。长大后的小羊羔(现在起没有别的名字了)永远地消失了。

“永远,”西里尔说,“等小羊羔长大我们能欺负他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欺负欺负他,这可是为他好——这样他就不会长成那样了。”

“你不能欺负他,”安西娅强硬地说,“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

“我们必须用善良驯服他。”简说。

“其实,”罗伯特说,“只要他是正常长大,这个过程中有足够的机会让他改正错误。今天最可怕的是他长大得太突然,没时间让他改正。”

“他才不需要改什么呢。”安西娅说着,正好听到小羊羔咕咕的声音从开着的门里传出来,正是她下午在心里听到的话:“我爱黑豹——要黑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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