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外面下雪啦,真好看哪!咦,今年的雪怎么是五颜六色的？”凡纳趴在窗前,用小手指着玻璃窗外的世界兴奋而好奇地说。
“是啊。”妈妈抬头望窗外,目光有点怀旧、有点感伤。她知道,雪之所以五颜六色,是因为它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被各种废气和有毒的化学物质污染了,但她还不想把已经发生的悲剧告诉凡纳。他还小,只有十岁。
“妈妈,我也要出去玩雪……”凡纳非常羡慕外面堆雪人、打雪仗的人们。
“不……不行……”妈妈说话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她已经不忍心看外面的风景了。外面的男孩女孩在互相抛着雪球,彩色的雪球打在他们的身上,炸成了彩色的花……
几天之后,窗外彩色的雪融化了。凡纳又趴在窗前看风景。令他惊异的是,窗外柳枝上的绿芽儿全都姜缩了,柳枝变得枯黄,一滩滩化了的雪水下面,草儿显出十分凄凉的黄色,小花也不见了,蝴蝶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谁把外面的风景弄坏了!”凡纳又难过又失望地说。
这时,男孩女孩也跑出来了,他们的脸上、手上,不知为什么长了一些难看的斑点。女孩经过窗前的时候,还往屋里看了一眼。
“嗨——”凡纳大声地朝窗外的女孩喊,并朝她摆手。虽然只有一窗之隔,但女孩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凡纳。这时,凡纳看见女孩的胸前挂着一串中间是一片心形绿叶的项链,他想起妈妈也有这么一串项链。
这时,女孩和男孩一起向远处跑去。女孩坐在那棵叶子掉光了的石榴树下,想着心事。男孩更无忧无虑一些,举着一架模型飞机跑来跑去。突然,他被石头绊倒在地上。女孩跑过去,用力摇晃着他,他却昏迷不醒。
“我要出去,我要去救小哥哥!”凡纳心急如焚,抡起持子朝窗户砸去。
“凡纳,你在干什么？”当妈妈从形状像个大煤气罐的物质传送机(一种运输装置,可以在瞬间把人或其他物质传送到几千米、几千千米的地方甚至几亿千米的外太空中)里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凡纳正举起持子砸向窗户的玻璃。
“哐当——”一切都晚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玻璃被持子砸了一个大窟窿,黑色的气体“呼呼”地从大窟窿里灌了进来,呛得凡纳直咳嗽。
“凡纳,危险!”妈妈扑向凡纳,将凡纳从窗前抱了起来,冲向屋子一角的安全罩,又飞快地按下了安全罩的电钮。安全罩底座的红灯亮了,刚才像莲花一样盛开着的三瓣透明钢片徐徐地合上,将母子俩严严实实地包在里面,同外界隔离开来。随后,妈妈利用通信设备,发出报警信号。几分钟后,三名戴着头盔、穿着防护衣的救生员从物质传送机里出来,救出了安全罩里的凡纳母子。
凡纳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星期后,凡纳和妈妈从物质传送机里回到了他们那被修复好的房间。那块被凡纳砸坏的窗户又重新装上了玻璃。从玻璃看出去,外面的风景真是美丽极了：暖融融的阳光、绿色的草丛、五颜六色的花儿、蜂蝶飞舞……
“凡纳,你真的想出去看看吗？”妈妈问。凡纳使劲地点头。
妈妈从衣拒里取出一套小号的头盔和银色密封衣,让凡纳穿上,然后对他说：“跟我来。”
外面的世界令凡纳大吃一惊：这里没有绿草、没有湖泊,也没有小鸟,更加没有奔跑的男孩和女孩……天空像涂了浓墨一般昏暗浑浊,空气里充满了黑色的有毒气体,所有的建筑物都被密封得严严实实,除了天空中不断有一些轰响着的载人飞行器飞过以外,整个世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这是一个被严重污染的死亡的世界。
“妈妈,为什么外面的世界与我从窗户里看出去的一点都不一样？”凡纳问。他和妈妈已经回到了房间里,玻璃里映出的世界依然风景如画。
“这是因为窗户的玻璃是一种和普通玻璃不一样的慢透射玻璃。玻璃虽然只有一厘米左右厚,但是里面有几千亿兆个小孔。玻璃一面的光线要透射到另一面,必须经过玻璃里的小孔几千亿兆次的折射才行。也就是说一缕光线要透过窗户到达另一边,大概需要20年左右的时间。所以,咱们在屋子里看到的景象其实是屋外20年前的景象。”妈妈耐心地解释道。
“我明白了,难怪我朝他们做手势、说话,他们都不理我……”凡纳点头说。突然,他看到妈妈胸前心形绿叶状的项练,恍然大悟地说：“那个小姐姐也有一个这样的项练!妈妈,那个小姐姐就是你,对吗？”
妈妈微笑着点点头,很伤感地说：“那次下完彩色的雪之后,所有的人都得了一种怪病,身上长满了蓝色斑点。全球的环境也彻底地恶化了……窗外的小哥哥就是你舅舅,当年他正在雪地里玩模型飞机,突然摔倒在地,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凡纳心里暗暗下决心：等我长大的时候,要用自己的双手把外面被毁坏的风景修复回去。我要让所有的人打开他们房间的门窗,到外面去享受往昔曾有过的美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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