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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研究中最重要的病人

时间:2022-07-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共同的兴趣使他们相见恨晚,结果布伦达·米尔纳应邀到斯科维尔那儿研究H.M.以及其他类似的病人。H.M.9岁时在家附近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头部受到重击,在这次车祸之后,他就得了癫痫。经过检查发现他的癫痫病灶在双侧海马。只要中间的间隔超过三四十秒钟,他就完全回答不上了。这一事实让布伦达·米尔纳大为惊奇,也令她第一次认识到脑里面不止有一种记忆系统。左图是第一天的描图结果,右图是第三天在经过30次练习以后的结果。

1995年,彭菲尔德和布伦达·米尔纳在美国神经病学学会年会上对上述两个病例作了报告。美国神经外科医生斯科维尔(William Scoville)读到了他们的摘要后,他立刻告诉彭菲尔德,自己有一位名叫H.M.的病人(当时为了保护病人隐私,只用H.M.来称呼他)在做完双侧内侧颞叶切除后,也出现了类似的记忆缺损。共同的兴趣使他们相见恨晚,结果布伦达·米尔纳应邀到斯科维尔那儿研究H.M.以及其他类似的病人。

H.M.9岁时在家附近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头部受到重击,在这次车祸之后,他就得了癫痫。长大后他在一条装配线上工作,但是他的癫痫越来越严重,由于癫痫频繁发作无法工作,甚至无法正常生活,每过几分钟就会发作一次抽搐和丧失意识,抗癫痫的药物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于是斯科维尔不得不决定对他进行手术治疗。经过检查发现他的癫痫病灶在双侧海马。由于以前在医学上单侧切除内侧颞叶,并没有明显的副作用(当时彭菲尔德和布伦达·米尔纳还没有报道过P.B.和F.C.的病例呢),所以1953年9月1日,在H.M.27岁时,医生斯科维尔就对他做了双侧切除部分内侧颞叶皮层(主要是海马)手术,其部位大致在耳朵的上方向里伸进去5厘米处。手术以后,H.M.言语正常,行为得体,智商也正常;他能帮家里平整草地,收拾枯叶,摆放餐具,铺床叠被;其癫痫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每年大概只有一次大的发作。但就在术后的最初几天里,H.M.明显表现出记忆缺损。在医院里他总是迷路,他记不得自己是否用过早餐,除了斯科维尔医生之外,他对其他医生和护士一个也认不出来,至于他能认出斯科维尔医生也只是因为他已经为自己看病多年的缘故。他对术前3年内的往事也几乎记不起来了,但是对比这更早的事情却都还记得。比如,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和父母来自何方,他记得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大萧条时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事情。

图3-2  H.M.被切除了两侧海马体的大部分。

1955年4月布伦达·米尔纳第一次见到H.M.,发现他的情形比前面所讲的两个病人还要严重,尽管他在智力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他手术后的智商为117,甚至比手术前的104还高一些呢。这可能是因为他基本上不再有癫痫发作,也不用服药了。他也有正常人的情感,有一次有位医生和布伦达·米尔纳一起去访问他,医生在检视以后转身对布伦达·米尔纳说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病例。后来布伦达·米尔纳告诉别人:“H.M.当时就站在那儿,他脸红了,并且喃喃地说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然后转身就走开了。”他确实还有短时记忆,如果让他不断地重复584这个数,那么他至少能记住15分钟以上,但是只要中间一打岔,他立刻就把这个数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前面医生叫他记这个数这回事都已经茫无印象了。这似乎说明只要不转移他的注意力,并且让他不断复述的话,那么他可以一直记住某句话。

有一次,布伦达·米尔纳的研究生要H.M.看一幅图,然后稍过一段时间再给他看那张图,并问他前面看到过没有。只要中间的间隔超过三四十秒钟,他就完全回答不上了。1955年4月26日对H.M.进行心理检查时,医生问他当时是何年何月,他几岁了。他的回答是1953年3月,他的年龄还是27岁。他认不出自己的近照,他记得的自己的形象永远是他手术前的样子。让他照镜子,他会吃惊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成了一位垂垂老者,进而伤感不已。不过“幸运”的是要不了一会,他就会把这件伤心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会谈起亡故多年的年轻时的亲朋好友,好像他们依然健在一样。如果有人来探望他,只要客人一走,他不仅记不起客人的名字,连这位客人来探望过他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布伦达·米尔纳尽管追踪研究了H.M.近50年,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她是谁,所以当布伦达·米尔纳去看他时,不得不每次都要自我介绍一番。对于H.M.这种既有短时记忆,也有长时记忆,却丧失了把短时记忆转化为长时记忆的能力的情况,布伦达·米尔纳博士总结说:“他不能学习一丁点儿新知识。他生活在过去小时候的世界里。你可以说他的个人历史停止在了动手术的那个时间点上了。”为了让读者有更直观的印象,下面我们照抄布伦达·米尔纳和他之间的一段对话:

“通常每天您都干些什么呀?”

“哎呀,这正是我回答不了的,我记不住事。”

“嗯,那么现在的美国总统是谁呀?”

“我答不了,我一点都记不住。”

“总统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想是位男士吧。”

“他的第一个字母是G.B.[3],这能帮你想起点什么吗?”

“没用,还是想不起来。”

“你知道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

“那么今天早上你做些什么呀?”

“我连这个也记不住。”

“你能告诉我你今天午餐都吃了些什么吗?”

“老实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

“1929年发生了什么大事?”

股市大崩盘。”

“没错。”

布伦达·米尔纳给H.M.一张画有五角星的图片,五角星的边由相隔很近的两条线组成,米尔纳要他在这两条线之间把五角星描一遍。困难的是,H.M.要照着镜子里的像描,既不许直接看图,也不许看自己的手。在3天的时间里,H.M.做了30次练习,他越做越好,已经能够很精确地把五角星描出来了,虽然他并不记得以前他已做过多次练习。最后他甚至对布伦达·米尔纳说:“这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多了!”这一事实让布伦达·米尔纳大为惊奇,也令她第一次认识到脑里面不止有一种记忆系统。H.M.记不住的是有关自己的经历这样的情景记忆和有关知识的语义性记忆(统称陈述性记忆),然而对于改进运动技巧这样的所谓程序性记忆却没有问题。这些病例说明,海马及其周围的内侧颞叶皮层对把陈述性记忆从短时记忆转换成长时记忆有关键性作用,但是对程序性记忆来说却并非如此。此外,H.M.的病例还说明:获得新的记忆是和其他知觉及认知不同的一种皮层功能;内侧颞叶皮层对即时记忆并非必需;这个区域也不是长时记忆的最终储存处。

图3-3  H.M.照着镜子里的像描出的五角星。左图是第一天的描图结果,右图是第三天在经过30次练习以后的结果。

1968年沃林顿(Warrington)和魏斯克朗茨让失忆症病人学看碎块图。所谓碎块图,就是一张初看起来只有许多碎块而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象的图,但是只要有人指明以后就能看到其中的一些碎块组成了一个有意义的对象。并且一旦认出,以后任何时候看都能认出。如图3-4所示,请先看图(A),如果你以前从未看到过它的话,你大概很难看出这是什么。然后请看图(B),很清楚这是两个人在一起跳舞。然后请再看图(A),这次你一定也能看出这张原来看不懂的图其实也是两个跳舞的人。这就是启动效应。一开始时,沃林顿和魏斯克朗茨让失忆症病人看相当清楚的图,只是偶然有些不连贯的地方,慢慢难度一点点加大,虽然他们不记得以前他们经过这样的训练,但是他们还是学会了。米尔纳对H.M.也做了同样的试验,结果她发现H.M.也能看碎块图。这说明先前的视觉经验对记忆也有长期的效应。这是一种和运动技巧不同的学习,在这种情形下,把短时记忆转换成长时记忆似乎和海马无关,而可能发生在视觉皮层。

图3-4 碎块图。

1997年布伦达·米尔纳的同事苏珊·科金(Suzanne Corkin)等人对H.M.做了磁共振成像,发现他被切除的双侧内侧颞叶区基本上如斯科维尔所描述的那样,不过并没有他说的毁损范围那么广泛。双侧的毁损呈对称形式,包括杏仁体、旁嗅皮层、内嗅皮层以及5厘米长的海马结构。和其他有选择性海马毁损的病人比较起来,H.M.的这种症状很可能主要是破坏了后3个结构。科金从她做博士论文时就认识H.M.了,之后跟踪研究了他40多年,但是直到H.M.过世时,他都不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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