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泼辣子面

小悟

久居南方,一直思念着陕西的辣子面条,尤其是母亲亲自擀的面。吃起来滑溜,有弹性。想吃油泼辣子面,得提剥前好两个大蒜,放在旁边,下好的面条一上来,倒上醋、盐、味精,放少许酱油,用勺子浇上辣子油,红灿灿,香喷喷;再用筷子一挑,还没吃,口水早都流了出来。

在南方,面条是面条,饭(米饭)就是饭,这可是分得很清的。记得刚去南方那阵,进了一家饭馆,张口就问人家有什么饭,得到的是一声反问“饭就是饭,那还有什么饭!”也许他们在想,这个外地人怎么什么都不懂。面条虽不是他们的正餐,但由于北方去南方打工的人很多,面馆也就多起来了,“兰州拉面”也早站住已了脚。面条品种较多,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气的是“温州面”、“阳春面”等。我感觉吃的最合口味的也只有“兰州拉面”了。南方吃的面条也和南方人的性格一样,温柔中透着清爽,他们缺少的是北方面条中的那股辛辣、刚烈之气。他们很少有人吃辣子,桌子上有辣子,也是南方制作的辣子酱,盐多辣味少。

刚去南方时,公司的生产任务很忙,一个多月,除回家休息,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公司里。中餐是饭(米饭),晚餐还是饭,怎么都吃不惯,愣是“减肥”十四斤,真是效果显著!只有四川、湖南、安徽几个人一点事也没有。我在偷偷骂自己,怎么这样没出息。老板还是有点人情味,他觉得这些人的“变化”对企业不利,于是给我们配备了一套灶具,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总算有个“家”了。

我们第一顿做的饭就是面条。没有案板,没有擀面棍,只得“连拉带扯”的算是做了一顿“扯面”。尽管扯面做的很不地道,粗的如同钢筋棍,细的拿不起来,且粗细不等,大家还是有滋有味地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陕西面条。这里面有个来自湖南株洲的同事,跟我一样,也是个辣子王,从我带的那瓶辣子里,我俩每人挖了一大勺辣子,把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不过总算是过了一回辣子面的瘾。

这一天,我在大街上瞎逛,顺便到一小店去买烟,前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正在与店主争执,虽说的是普通话,但那“四八频道”混杂的口音,我还是听得出来。我急忙凑过去搭讪,果然是陕西宝鸡人,来此已有三年多,妻室也在此。老乡见老乡,谈不上两眼泪汪汪,但也是格外亲切。他也顾不得与店主吵架,忙把我拉回他的“家”。他老婆也是陕西人,可真能干,辣子面、肉夹馍、羊肉泡、饺子等,花样繁多,种类齐全,应有尽有。这回我可吃了个饱。我一连在他家吃了两天,回公司后,他们还多次打电话叫我去做客。

转眼到了春节返家的日期。一路上,爆竹声不断,年到了眼前。

一路奔波,推开家门,全家正围着桌子吃团圆饭。大家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几个春节未回家的我,会在今天赶回来。弟弟赶紧接过我的包,妹妹给我拿了双筷子,母亲站在那儿看着我,搓着双手,不知该干些什么。我拦住了他们:

“妈,先别忙,快……快,我想吃一碗油泼辣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