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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釉里红最好的窑是哪家

时间:2022-07-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贾宝福,河北辛集人,毕业于景德镇陶瓷专科学院,现在新都陶瓷园开有“宝福彩”作坊,专门从事高瓷色釉瓷板和瓷瓶的制作。与景德镇大多数窑户一样,他以自己的名,为作坊取名宝福坊。去年宝福成了家,女孩子是景德镇人,又漂亮又会画瓷,今年还给宝福生下一个大胖闺女,让宝福干起活来更有劲了。随着现代越来越多的科研手段,如今景德镇高温色釉的品种根本数不过来。

贾宝福,河北辛集人,毕业于景德镇陶瓷专科学院,现在新都陶瓷园开有“宝福彩”作坊,专门从事高瓷色釉瓷板和瓷瓶的制作。

我第一次见到贾宝福的色釉瓶,是在张家窑屋。刚出炉的窑车上,一只五百件的大瓷瓶“流”光“溢”彩,那些如梦似幻的釉色从瓶子上端瀑布似的一直流到底座,再从底座流向下面的一只青花瓶,在青花瓶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花来,然后继续流向下方,最终将数只瓶子都牢牢地粘在棚板上。

瓶子都废了,窑车上也粘坏了两块棚板。那几只瓶真漂亮啊,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家大儿子飞飞和宝福将瓶毫不留情地敲碎。我求他们慢慢想办法把瓶从棚板上切割下来都送给我吧,宝福说,你别舍不得,这瓶切割下来又有什么用?哪天我好好给你喷一个。飞飞更是取笑我,什么破烂都要,不知道在景德镇,最不值钱的就是没烧的泥坯和废了的瓷瓶。

就是那回我认识了贾宝福,与贾宝玉只差了一个字,正好让我捡着说了,到底还是差了一个字,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就那么狠心把瓷瓶说摔就给摔了。

※上图/宝福彩:燕舞之一

※下左图/宝福的高温色釉彩瓶

※右中图/宝福彩:燕舞之二

※右下图/宝福彩:金玉满堂

※上图/宝福彩:燕舞之三

※右中图/宝福彩:水天一色

宝福嘿嘿笑着:咋不心疼?那五百件的坯加上釉料得好几百元本钱呢,还不算我花的工夫,说烧没就烧没了。我想把釉喷厚点儿可以让它们流动变化得更活泛些,可我没想到这釉的流动性这么大,能从第一层的瓶面流到第二层的棚板上。

这话宝福后来又反复念叨了好几回,直到我说你烦不烦啊,可别变得像祥林嫂一样了,他才不再说。

虽说宝福答应事后好好给我喷一个,但那流变产生的美丽之花无论如何不能重复了。

还有一次,宝福在他烧成的高温色釉瓷板上画了釉上彩,然后放进电炉里烤花。突然天上打起了雷,因为有一次炸雷曾把宝福坊的屋角炸了一个小缺,所以宝福担心电炉出事,赶紧把闸拉了。雷响过后,看看没事了,才又开闸。后来起了炉,釉上彩倒也一般,却发现瓷板色釉变幻得漂亮极了。以前色釉瓷板在重新烤花时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这次的变化真是很奇妙。同样的釉料从没有烧出过这么美的色泽。难道是因为打雷时停了闸又开了闸?后来宝福照那天的情景试了几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些都是色釉的神秘之处。它们的润泽,色调,变幻,永远都不肯让人全部轻松掌控。

高温色釉因流动产生窑变的色调是最神奇的,也是最迷人的,是人们可遇不可求的目标。为什么真正烧得漂亮的釉里红那么名贵?因为它的成分主要是一种非常活性的铜元素,温度低了它出不了色,温度高了它很可能流得一塌糊涂,而且还会就烧没了:上过釉的地方竟然一点没有色了,釉里红莫名地永远失踪了,连影都没留下。而只有烧到恰到好处时,它才会如美人一样,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不会流动的釉一般都是低温和中温釉,虽然一眼看上去也五光十色,却没法细细品味,因为所有的色调都平板僵硬,就像一个看上去有点姿色举止却十分粗俗的女人,让人无法心生爱意。

我去看过好几家做色釉瓷的窑坊,就觉得宝福做得最有品位。与景德镇大多数窑户一样,他以自己的名,为作坊取名宝福坊。

这个来自河北辛集的小伙子与许多在景德镇闯天下的年轻人一样,也吃过许多苦。他毕业于景德镇陶瓷专科学校,毕业那年没拿到毕业证,因为他的学费还欠着一些。宝福的父母靠种地给考上大学的宝福交学费,老两口种着十一亩地,一年收两季,一季小麦,一季玉米棒子,刨去各种成本,加上政府补贴,好的年成可落下八千多元钱。宝福一年的学费就得六千,所以两位老人把自己的日子省到不能再省,连毛票也一张张攒在盒子里,到头来宝福都毕业了还没缴纳完最后一学期的学费。上大学三年的生活费宝福是自己解决的。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除了夜里去市区给学生上课,白天没课时则到一些作坊打工,自愿不要工钱,管饭就行。从揉泥搬坯、给瓷坯补水,再到拉坯、喷釉……他很庆幸又有了饭吃,又体验了陶瓷生产的每一环节,比在大学里学得还多。毕业那年,他决定留在景德镇,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定了奋斗的方向:主攻高温色釉瓷。

宝福的老家华北平原是一块让人胸襟开阔,眼界高远的土地。也许是在故乡弥漫了几千年的淋漓元气培育了宝福对色彩的感觉吧,他的彩釉作品无论谁见了,都会眼睛一亮。有一些旅游者来到宝福坊就舍不得走,抱着那些色釉瓶子左看右看。常常有人第二天又回到他这里,把头天看上舍不得放下的瓷瓶买走。

宝福整天在窑前窑后忙,没见他怎么歇过。一窑瓷器烧出来,都烧成了而且还有特别好的,他就会不由分说地请几位朋友上小酒店吃上一顿;出问题了,宝福先自己骂上几句,然后伸开长长的腿往自行车上一跨,不知骑到哪去转上一圈。回来不吭一声把车一支,转身抱几只坯往工作台去,那里放着他施釉的工具,一会就听见有发动气泵的声音,宝福又在喷釉了。

宝福后来挣了钱,又买下对面的一层作坊。没事的时候,我喜欢跑到宝福坊去看他的高温色釉瓷。秋天的太阳还热辣辣的,宝福坊朝西,下午起一直到太阳下山,屋里都有太阳,宝福说,买朝西的房,就是为了晒坯方便。门口放了一地的坯,都在阳光里。宝福把晒干了的坯搬到转盘上,他就戴着大口罩干活,水汽中充满了各类色釉的味道。那些色釉,没进窑前看上去变化不大,有时你想象不出为什么看上去同样是灰或蓝,或紫或绿白色的釉,经高温一烧竟会灿烂如猩红的晚霞,或者摇曳如青翠的孔雀翎毛,再就干脆开一地深黄的晶莹如菊的花点。我看过景德镇的一些作坊里制作的高温色釉瓷首饰,色彩比宝石都要美丽。宝福在二楼的架子上放着一些他得意的色釉作品,简陋的房间,顿时就变得天光云霁了。

去年宝福成了家,女孩子是景德镇人,又漂亮又会画瓷,今年还给宝福生下一个大胖闺女,让宝福干起活来更有劲了。

宝福的色釉坊名气越来越大,就会有一些老外和外地的艺术家找上门来请他帮助吹釉。那些老外一般住在三宝,这样的单子接得多了,为了携带工具和釉料方便,宝福就买了辆小面包,开着它到处跑。

其实,色釉并不是简单地吹浇就行,要想让它们在瓷器上形成天光云霁,不仅需要书本上的知识,需要个人的艺术感觉,更是需要烧制过程中的不断试验。真要想做出色釉的好东西,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不够。高温色釉瓷是景德镇四大著名瓷种之一,从明清御窑开始就集中了全国各地所有名窑的釉色,而且官窑民窑都还在不断创新。在同一种色釉中又可细分为若干不同的颜色,如红釉就可分为霁红、醉红、胭脂红、窑变红、豇豆红、芸豆红、珊瑚红、海棠红等等,不胜枚举。随着现代越来越多的科研手段,如今景德镇高温色釉的品种根本数不过来。我认识一位陶瓷学院毕业不久的曾姓年轻人,他以配釉为业,最初在官庄开了一家釉坊,后来搬到街面上去了,他为自己那些色釉取的名称,听起来可以连成一首抒情长诗:

蜜蜡黄披老僧衣,西湖水染鹦哥醉;桃花片,海棠红,蟹甲青中鱼子媚。乌金石冷雪花白,天霁秋风铁骨黑……

蜜蜡黄、老僧衣、西湖水、鹦哥醉、鱼子媚等等都是色料名称。这些釉名,看一看就让人赏心悦目,浮想联翩。想象一下天地烟云如何在瓷土上鬼斧神工般地变化,有时候,真的让人相信天地间会有神灵,它们会悄悄地做一些人料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让那些埋藏地下千万年的矿石,在窑火中再现宇宙洪荒时的情景,让那些貌不惊人的釉料,在还原焰中突现女娲炼石补天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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