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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以子贵与子以母贵

时间:2022-07-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宋哲宗时,刘婕妤与孟皇后争高下,经常对皇后不遵礼仪,引起公愤。载淳即位后,母以子贵,她被尊为母后皇太后,开始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威权统治。实际还是在母子名分上大做文章,延续其母以子贵、垂帘听政的好梦。妃嫔一旦母因子贵被尊为皇太后,她的地位就凌驾于中宫皇后之上。于是,世宗生父称兴献帝,母亲蒋氏尊为兴献后,奉迎的车服仪仗悉用皇太后规格,由大明门中门入宫。石宣的生母杜昭仪母因子贵,立为皇后。

后妃在宫闱中的地位,一方面,取决于帝王对她们的宠幸度;另一方面,与她们子女——尤其是儿子的地位与前途息息相关,这就是所谓母以子贵。反之,她们儿子的地位与命运,从表象看,似乎关键在于最后能否得到父皇的信任与青睐,但实际上,毋宁说是取决于他们各自生母在帝王心中的分量,这就是所谓子以母贵。

◎妃嫔提升竞争力

据宋代制度,妃嫔生了皇子皇女,都可以在原有名号上升迁一级。据清代宫规,贵人以下的后宫女子,只有为皇帝生了子女,才有资格升入主位,当上主子。对妃嫔生儿产女,其他朝代大体上也有相应的规定。唐代王建《宫词》说:“妃子院中初降诞,内人争乞洗儿钱。”这一喧闹场景,不仅是对妃嫔生了儿女,做了母亲后的祝福,而且蕴含着对妃嫔母以子贵的恭维与羡妒。不妨来看看母以子贵的几个实例。

后唐庄宗即位前,刘皇后不过是其正室卫国夫人韩氏的侍者。然而,当她生下儿子刘继岌后,庄宗认为儿子酷似自己,很喜欢他,刘氏也就宠幸日盛,其他妃嫔逐渐少有机会见到庄宗。庄宗即位时,三位夫人中刘氏位居最末,出身最微,庄宗虽因子而宠母,却碍于位次名分不便遽作决定。大臣承风希旨,上章认为应立刘氏为后,庄宗正巴不得找个理由,便顺水推舟册立了刘皇后。

宋哲宗时,刘婕妤与孟皇后争高下,经常对皇后不遵礼仪,引起公愤。一年冬至,后妃们去朝会向太后,刘婕妤让随行侍从带上与皇后同一等级的朱髹金饰御座。众后妃起立送太后时,有人偷偷移开了刘婕妤的座位,让她落座时一屁股坐空到地上。又羞又恼,她中途退场,向哲宗哭诉。这时,有一个内侍对她说:“你不要为这事耿耿于怀,只盼望能为官家早生个儿子,这皇后御座就该为你所有。”宋哲宗后宫不少,就是没人生下过儿子。元符二年(1099),刘婕妤已升为贤妃,终于生了儿子。这时,孟皇后因故被废已近三年,中宫虚位,刘贤妃借着生子的东风,顺理成章地册立为皇后。

慈禧太后统治晚清近五十年,堪称母以子贵的典型例证。入宫之初,她的位号只是贵人,隔了四年才晋封一级,成为嫔。然而,当她一生下载淳(同治帝),便晋封为妃。文宗因看望儿子,也经常驾临她的寝宫。这就为她固宠带来了机会,次年又册为贵妃。她后来得意地对人说:“文宗专宠我。其后皇子生,我之地位更巩固矣。”前一句是夸饰,后一句是实情:她的地位是生下同治帝之后才巩固的。后来,她在“母子名分”上下足了功夫。据《清稗类钞·宫闱类》,咸丰帝弥留之际,她抱着儿子到御榻前问道:“大事如何办理?”文宗不答。

她又说:“儿子在此。”

文宗这才张开眼说:“自然是他即位。”说完,就驾崩了。

她后来称:“予见大事已定,心始安。”载淳即位后,母以子贵,她被尊为母后皇太后,开始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威权统治。当同治帝死后,她便把妹夫醇亲王的儿子载湉入祧咸丰帝,立为新君,是即德宗光绪帝。她口口声声称:“我妹之子,即与我亲生者无异,故决意立之也。”实际还是在母子名分上大做文章,延续其母以子贵、垂帘听政的好梦。

◎凭借儿子做太后

儿子一旦当上了皇帝,其生母原先即便是妃嫔,也可以尊为皇太后。秦庄襄王即位,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其父孝文王正夫人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已开后世尊生母为皇太后的先例。秦代以后,尽管有的朝代规定,如果先帝正宫皇后尚在,则尊为皇太后,而嗣君生母在先帝时仅为妃嫔者,只能尊为皇太妃。但几乎历代多无视成规,并尊生母为皇太后。

南齐郁林王的生母王宝明做皇太子妃时,不受宠爱,皇太子给宫人都置备了华丽的衣裳与名贵的首饰,她却床帷敝旧,钗镊仅十余枚。皇太子早死,她没能圆上皇后梦。然而,她的儿子一做皇帝,便尊其为皇太后,还为她置办了男性侍从三十人,在历史上堪称空前绝后。更有甚者,后唐庄宗即位,把父亲晋王李克用的正室秦国夫人刘氏封为皇太妃,而将自己的生母,晋王次妃晋国夫人刘氏册为皇太后。

妃嫔一旦母因子贵被尊为皇太后,她的地位就凌驾于中宫皇后之上。辽代,如果儿子做了皇帝,太后就别居宫城统领部属。清代只有皇太后与皇帝平日才有资格经由大清门出入紫禁城,皇后只有在大婚时方可享此殊荣。

宋神宗时,其祖母仁宗曹皇后已升为太皇太后,而其母英宗高皇后尊为皇太后。一年春天,神宗命人用黄金珠玉装饰了一乘精巧的小辇,请曹太皇太后乘坐,他与高太后分别扶持小辇左右,一起到凉殿赏景散心。下辇后,这位太皇太后感慨万千:“官家与太后亲自扶辇,想当初在曹家做女儿时,怎知道有今天的贵盛啊!”淋漓尽致地勾画出后妃因子孙而尊贵后的真实心态。

明嘉靖帝

明世宗朱厚熜生母入宫时有一场礼仪之争,也是母以子贵的有名个案。朱厚熜的生父兴献王是宪宗的儿子,孝宗的兄弟。武宗死后无子,孝宗张皇后(武宗的生母)以皇太后身份决策,朱厚熜由藩王入继大统,是为嘉靖帝。这时,兴献王已死,世宗生母兴献王妃蒋氏尚在藩邸安陆(今属湖北)。世宗即位后四天,就遣使迎她入宫。据《涌幢小品》,迎接的队伍共用船四千艘,人夫四十万,浩浩荡荡,好不气派,蒋氏这才体味到母以子贵的内涵。按明代礼仪,王妃入宫不能由紫禁城中轴线上的各座中门入宫,迎接的仪仗也只能用王妃的规格。这时蒋氏已抵达通州,听到有朝臣主张世宗应尊孝宗为皇考,愤愤不平道:“怎么能把我的儿子给他人做儿子呢?”就滞留不进。世宗听说,便向张太后表示,情愿不继承皇位,也要回去奉养母亲,投了以退为进的一着棋。天下焉能无君?于是,世宗生父称兴献帝,母亲蒋氏尊为兴献后,奉迎的车服仪仗悉用皇太后规格,由大明门中门入宫。这位王妃才从通州入京,摆足了皇太后架势,享尽了母因子贵的尊荣。

◎与儿子命运共沉浮

君主制下,后妃的尊卑荣辱与儿子的命运俯仰沉浮。十六国后赵主石虎的太子石邃荒淫好色,骄恣无道。他砍下美姬的头颅,洗净了血污,放在盘上,与宾客传观。他奸污了颇有姿色的比丘尼后将其杀害,将人肉混在牛羊肉中煮食,还赐给左右,让他们辨别滋味。石邃的母亲郑皇后知道儿子的残虐行径,暗地派宦官前去谴责,也被他杀了。盛怒之下,石虎杀了石邃,废郑皇后为东海太妃,立子石宣为皇太子。石宣的生母杜昭仪母因子贵,立为皇后。然而,石宣暴虐,一如其父兄。他视同母弟石韬为皇位的潜在争夺者,将其杀戮,临丧之际,揭开敛尸布,看一眼弟弟的尸首,竟大笑而去。石虎知道内情后,再杀石宣及其妻子,废其生母杜皇后为庶人。石虎死后,他的儿子石遵夺取了皇位,石遵是石邃的同母兄弟,其母东海太妃郑氏再次母因子贵,被尊为皇太后。在郑氏起落的背后,却是宫闱中几多虐杀。

在土木堡之变中,明英宗被瓦剌俘虏北上。天下无主,郕王监国,是为明代宗,改年号景泰,也称为景泰帝,他的生母吴贤妃被尊为皇太后。其后,英宗被瓦剌放归,数年后发动夺门之变,从代宗手中夺回皇位,废代宗为郕王,幽禁至死,吴太后仍黜为贤妃。有一首《胜国宫闱词》,这样揣摩吴贤妃在儿子丢了皇位幽禁西内时的心理:

宫壶曾传银豆歌,终迁西内竟如何?

母妃空上中安号,那复含饴乐事多!

首句说有一次宫廷宴戏,景泰帝将银豆撒地,令宫人争拾取乐,他亲作《银豆歌》。母子欢娱,那是何等快乐气派,想不到最终却幽禁西内,却是多么孤独凄惶。中安宫是汉代皇太后的宫名,后两句大意说,对那些并不贪贵希荣的妃嫔来说,作为母亲,她们并不看重空洞的皇太后尊号,只要能与儿子在一起,含饴弄孙,就是最大的满足。

然而,在君主制下的皇位争夺中,妃嫔往往随着儿子的得失成败而荣辱无常,尊黜不定。尽管她们中有些人并不干预朝政,却不由自主地卷入了皇位争夺的漩涡,犹如一叶危舟随波俯仰,其命运完全由儿子的帝位所决定。即使渴望与儿子共享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连这样最低限度的母性满足也不可得,这正是君主专制硬塞给她们的人性悲剧。

◎子以母贵得大位

子以母贵有两层含义:一层含义是指后妃的名位高下决定了她们所生儿子的身份贵贱;另一层含义则指后妃受宠程度的深浅差别决定了她们儿子的前途与命运。

大体从商代起,在皇位上就逐渐形成了嫡长子继承法,也就是说,君主正配所生的长子才有继承皇位的资格。据《吕氏春秋·忠廉》,商纣王与长兄微子启、仲兄中衍虽是同母兄弟,但他们的母亲在生微子启与中衍时还只是妾,而生纣辛时已为正室,据立子以贵不为长的继承法,纣辛反而登上了商朝的末代王位。

然而,在君主制下,皇后废立权最终掌握在皇帝手中,只要他宠爱某位妃嫔,有必要时,便可以找借口废黜原来的皇后,而重立新后。春秋时,鲁惠公元妃无子,继室声子生公子息(即后来的隐公),照例应由息继承皇位。因为在娣媵制下,倘若元妃无子,娣媵所生的儿子也视为嫡子。然而,鲁惠公不顾诸侯不再娶的周礼规定,另纳仲子,备受爱宠,生下了公子允(即后来的桓公)。他很喜欢允,有心让他即位,便违背了周礼中诸侯“无二嫡”的原则,再立仲子为夫人,于是,公子允子因母贵,在名分上也顺理成章地拥有了皇位继承权

在中国古代,“母爱者子抱”,这句一夫多妻制下的谚语,也同样适用于后妃制。子因母贵最诱人结局,当属地位低微的妃嫔之子凭借生母在帝王心目中的分量,最终立为皇位继承人。

齐景公晚年,夫人燕姬所生嫡子早死,宠妾芮姬生了儿子,名荼。芮姬出身低微,公子荼又没有德行。齐国诸大夫唯恐景公立其为嗣君,都建议选择诸公子中年长贤德者立为太子。景公深宠芮姬,爱屋及乌,私意欲让公子荼继位,却说不出口,便敷衍道:“国家还怕没有君主吗?”景公染疾后,便把群公子迁于莱(今山东昌邑东南),立公子荼为太子。公子荼之所以能当上国君,就是子以母贵的缘故。

◎子以母贵也烦人

战国赵武灵王早就立长子章为太子,但自中年娶了娃嬴(即孟姚),就被这位颜若苕荣的美女迷住了,立她为惠后。惠后生子名何,他爱母及子,就废了太子章,立何为太子。赵武灵王二十七年(前299),尽管他还健在,却预先传国给太子何(即赵惠文王),并自号主父,做起了太上皇。这时,惠后已死,主父又同情起废太子章来,封他为安阳君,封地在代。对继承权被夺,公子章本来就不服气,于是起兵作乱,拟杀惠文王。兵败,逃匿到主父居住的沙丘行宫中,被平乱的国相公子成与司寇李兑追杀。这次变乱导致赵国开始急遽走下坡路,赵武灵王在子以母贵上首鼠两端,不能辞其咎。

清太宗皇太极后妃众多,子嗣不少,以往的史家认为他在位期间从无立嗣的意向,这并不符合历史事实。他当时五宫并建,中宫皇后无子,东宫宸妃海兰珠是西宫庄妃的姐姐,入宫却比其妹晚上九年,她丽质天生,品性贤淑,清太宗对她用情最深,眷宠最盛。也许因此之故,崇德二年(1637),宸妃为他生下一子,清太宗举行重大庆典,御制赦令称“宸妃诞育皇嗣”;作为对照,西宫庄妃次年生下福临,却既不举行庆典,亦不颁布赦文。这都表明,清太宗确有因宠恋宸妃而立其子为皇嗣的意向。尽管母因子贵、黜嫡立庶的举措往往导致类似赵武灵王末年皇位嬗代时的政局动荡,历代却不乏爱屋及乌、因母立子的君主。于是,勾心斗角甚至刀光剑影的皇位争夺战,也不断地记入历代史籍。

◎子以母贵众生相

在宫廷生活中,子因母贵还表现在那些并未选为嗣君的皇子身上。

明帝宠幸阴贵人,她所生的梁王刘畅尤得明帝欢心,梁国的租赋收入超过其他诸侯王几乎一倍左右。在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廷策进士中,皇三子郓王唱名第一,这时他的生母王贵妃正受宠遇,他也就超拜太傅,可以不限朝暮,随意入出宫禁,并在他的府第建飞桥复道直通大内。在明思宗前,田贵妃是唯一敢与周皇后争宠的爱妃,所生皇四子年刚十岁,她便恃宠为儿子请封:“我病病殃殃的身体,恐怕看不到儿子封王了。”思宗为宽慰她,就封皇四子为永王。

宠妃爱嫔有子如此,生女也不例外。唐代初期,按例公主食封300户,长公主食封600户。高宗时,太平公主是武后的掌上明珠,食封增至1200户,后来增至5000户。中宗韦皇后所生长女长宁公主食封3500户,幼女安乐公主3000户。玄宗即位,再次重申公主食封为500户。然而,咸宜公主因是玄宗宠妃武惠妃所出,女因母贵,玄宗自坏其制,将其封户增至千户。于是,因人改制,诸公主食封率以千户为例。

与此成为鲜明对照的,就是那些位卑失宠的妃嫔所生子女遭受的冷遇。据说,一次诸侯王入朝,在汉景帝面前歌舞祝寿,有位诸侯只是张袖稍稍举了一下手,景帝深感奇怪,问其究竟,他幽默地说:“臣国小地狭,不能回旋。”景帝一笑之下,再划三郡归其封国。这位诸侯王就是第一代长沙王刘发,他的生母唐姬只是汉景帝的后宫侍者,偶被“临幸”生下了他,故而胡乱封他做了土地卑湿、租入贫乏的长沙王。汉光武帝许美人无宠,生子刘英封楚王,他缺少长沙王那份幽默,在光武帝诸子中始终最小最穷。

打开《新唐书》中《太宗诸子》《三宗诸子》《十一宗诸子》诸卷,可以发现,从唐太宗到唐昭宗,历朝几乎都有些皇子的生母,她们不仅位号失载,甚至连姓氏都未能流传。其中,太宗十四子中有二子,中宗四子中有三子,睿宗六子中有一子,玄宗三十子中有七子,肃宗十四子中有二子,代宗二十子中有十七子,顺宗二十七子中有二十子,宪宗二十子中有十七子,穆宗五子中有二子,敬宗五子中有四子,武宗五子,宣宗十一字中有十子,懿宗八子中有六子,昭宗十七子中有十五子,都不详其生母姓氏。这种现象并非唐代独有,其他朝代也能发现。例如,明太祖二十六个皇子中有三个不知其生母姓氏,明神宗八子中也有两个母氏失传。倘若用史料亡佚、档案失传来解释这一现象,显然并不合理,因为历朝毕竟都有皇子生母位号、姓名记载下来并保存至今。这一现象表明,这些皇子的生母在后宫地位卑下,皇恩无宠,对她们根本就不重视。与此对应,有些皇子因生母无宠,在诸皇子中不受待见,有的甚至只能留下名字与王号,却无事迹传世,成为子因母贵的反面证据。作为皇子,他们毕竟还受到一定的重视,姓名与封爵还著录于天潢玉牒。最令人不平的,还是他们的生母,她们的价值就只是生产的机器,皇子出生以后,机器就与产品分离,连姓氏这种象征性符号都没有存在的权利。这是一种何等深刻的悲剧!

不过,在君主制下,正如后妃不能久恃帝王之宠一样,他们的儿子也同样不能把子因母贵当成永久的依赖。母亲的失宠,皇位的更迭,都是难以逆料与把握的,子因母贵有时又足以使他们领教“福兮祸所伏”的味道。刘子鸾是南朝宋孝武帝第八子,凭借生母殷淑仪宠倾后宫,孝武帝对他的眷爱也远超其兄弟辈。当时,皇子无不封王领郡,凡可委以重任、寄予厚望者,孝武帝几乎没有不送赴他王府的。殷淑仪去世,葬仪几与皇后相埒。子鸾这年七岁,旋即加中书令,领司徒。不久,他的同父异母兄刘子业(前废帝)即位,对其深受父皇宠爱一向嫉恨在心。刘子业共有二十六位异母兄弟,为防止他们觊觎皇位,便大开杀戒。刘子业担心子鸾倚恃先帝宠爱的余势,成为其争夺皇位的有力对手,便遣使到他出镇的南徐州,命他与同母所生的弟妹们一起自尽,这年子鸾年仅十岁。这位当年“母爱子抱”的皇子,临死对左右人沉痛说:“但愿下辈子不再生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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