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大雄一个人生活

大雄一个人生活

时间:2022-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徐子嫣觉得她的生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采访让她眼界开阔,观察细致,写作让她感情丰富,名字让人熟知真是令人骄傲。她明白,明晚将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和她,此后她与他俩便分道扬镳,她不要再有交集,她和他的生命轨道交会时燃起的火花,终将随风而去。那是她和她去赴那场引发一切的舞会时,苏荻送她的行头。子嫣见她居然是白衬衫、湖蓝色大摆裙、裸妆,这种清纯的学院风跟她的熟女风格不配,反不及她昔日的烈焰红唇有味道。

第十三章 最后的晚餐

多愁多思的春天又过去了,夏日来临时,大雄在苏州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又回到子嫣身边了。

徐子嫣觉得她的生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采访让她眼界开阔,观察细致,写作让她感情丰富,名字让人熟知真是令人骄傲。只要她晚上有空,周大雄经常来看她,有时两人一起吃晚饭,然后去跳舞,或者看电影。他从苏州给她买了衣服和一堆小玩意。那些衣服前卫得她不敢穿去上班,那些小玩意虽然价格不菲,可也不是她中意的款。

可她还是高高兴兴地谢了他。

周围的人开始替周大雄担心,欧阳彬夫妻私下里劝他:算了,现在徐子嫣又回到她的世界去了,人家本来就是天上的人,现在身边多少富商巨贾狂蜂浪蝶,咱就别浪费时间当备胎了,另找贤妻吧。

周大雄知道众人说的是事实,他与她本就晦暗的前途现在愈加云遮雾罩。但他只是咧嘴一笑,说:皇上不急太监急!事在人为!

他依然对子嫣千依百随讨她开心,依然笃笃定定带着她在公司里出出进进。渐渐地,大家对这个脱胎换骨的情场浪子不再取笑,而是肃然起敬了。要知道,现在街头流行快餐流行网恋流行一夜情,有人如此执着于一份飘摇无定的感情,还真不多见。

而徐子嫣对周大雄呢,更多的是友情与亲情。周大雄是个聪明而又善于理解人的情人,只是她感到他们好像处于不同的世界里。她虽然与周大雄一起玩,一起耳鬓厮磨,可这个逻辑思维极佳的理科生却跟她没多少共同爱好,他觉得她写出的稿子大同小异,他不能理解她各种细微的情绪。

他渴望跟她结婚,她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反正在他周围的朋友眼里,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至于子嫣和苏荻呢,那阵大家都很忙,没怎么见面了,在QQ上也没空聊天。偶尔想起对方,两个女孩子不由得有些诧异:

难道,正在一天天地朝女人方向转化的女孩子,有了自己的事业与爱情之时,也是她们的关系渐渐疏离之时?

变故发生在那天晚上。当时,子嫣正坐在书桌前写稿,大雄来了,跟她寒暄了几句,便坐在一边,带着一种伤感而自豪的目光,打量着情人和她周围的一切。

最引人注目的是案上那只水晶花瓶——他送她的生日礼物,里面供着的几枝红玫瑰,这是他昨天送来的,四溢的花香暂时驱走了小屋的寒素。

他剥了颗梅子糖,往她嘴里塞,她躲闪不及,便含混含嘴里了。他不甘冷落,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同她说。

直至他说到昨晚跟杨晓斌吃饭,吃到一半杨接到一个女人的神秘电话时,子嫣打字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大雄摇头笑:“我问那女人是何方神圣,他说是他的女朋友。这小子相了那么久的亲,看来这回的女朋友是真的了。”

“那女人……是做什么的?”

“这人你认识,很熟的。”

“谁?”

“苏荻。”

她嘴里的梅子糖“咯”地滑进喉管。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是几时发生的?

苏荻前两天还在高中同学群上跟自己斗嘴呢,她的新感情居然没向自己吐露半个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苏荻早就视她为假想敌了,现在又视她为愚不可及的手下败将!

女人的友谊中最不可饶恕的背叛是什么?是动了姐妹的男人!她怎么没发现身边这条毒蛇,居然,居然还将她视为知己,将她在那浑蛋面前的失败对她讲了又讲?

她盯着大雄那一张一合的嘴,脑子嗡嗡作响,魇住了。

周大雄知她表面越是漠然,心内越是翻江倒海。但,总是要碰面的,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让她彻底死心!

他紧紧捏着指关节,踌躇着。

“杨晓斌和苏荻请我们俩明晚吃饭,你想去吗?”

“我没空!”

“也好,”他似理解她的复杂心绪,“没兴趣应酬,就不用装大方。”

后来他似乎又说了什么,可她凝目注视着电脑屏幕,十指却停在键盘上,已是心骛八极,神驰万仞。

他突然体味到她那渺茫而空洞的悲凉,那份悲凉无法用言语来慰藉,此刻她所渴求的,只是孤独与安静。

于是他刹住话头,告辞了。

一听到他离去的门响,她便以手掩面,离开电脑,往床上一倒。

一边是无比信赖的闺蜜,一边是曾动真情的男人,她该如何面对这双重的背叛?

她左思右想,到底沉不住气,从抽屉的角落翻出杨晓斌名片,按上面号码拨过去。

他来听电话了,他还有心情听音乐!他的声音一点儿没变,很有礼貌地说:“您好,我是杨晓斌,您哪位?”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惆怅!

子嫣打了个趔趄,一把抓住梳妆台的边。

怨谁呢?

他俩一见面就斗气,而今渐行渐远渐无书,为什么人家不能另觅佳偶?她不是也早早投入周大雄的怀抱了吗?

但听他在手机那头问:“您哪位?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吗?”

她按断了通话,长出了一口气。

只一会儿,她又拨通了周大雄的手机:“你回绝了杨晓斌和苏荻的饭局了吗?”

“没有啊,你不去算了,我还是要去亮个相的。”

“为什么?”

“我同杨晓斌有业务上的往来。”

子嫣佩服这家伙的风度,处事活络公私分明,焉能不成功?

她明白,明晚将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和她,此后她与他俩便分道扬镳,她不要再有交集,她和他的生命轨道交会时燃起的火花,终将随风而去。

既然现在无可能,将来也绝无可能,她何必给人小气印象?何况,他还曾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我也去亮个相,好吗?”

“好啊,”他明白她的不甘和气懑,更明白她直面现实的勇气和骄傲,声音中不由带上点赞赏的口气,“我这就转告晓斌。”

她放下手机,走到穿衣镜前,定睛照了照镜子。

啊不,这个面色灰败神色张皇的陌生女人,可不是意气风发的靓女名记。

她摇摇头,猛然转过身子,走到衣柜前,“啪嗒”打开衣柜的两扇门。

占了大半面墙的衣柜里,各色衣物满满当当——

高挂着的是四季裙装:A字裙、公主裙、超短裙、鱼尾裙、旗袍……都是费了许多心思淘来的,其中大半还是同苏荻一起去淘的,粉白黛绿,各有各的来历,各有各的贴心;柜子底下是一层层的裤子、T恤、衬衫,洗熨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似在时时等候主人的召唤。

啊,她看到了它,张悬在角落里那条黑底撒满黄玫瑰的长裙。那是她和她去赴那场引发一切的舞会时,苏荻送她的行头。

她一把将这条裙子从衣架上扯下来,双手握住一角,狠命撕去——哪里撕得动?她便用牙在衣角上咬出个口子,使劲一扯,伴着响亮的裂帛声,她颓然坐到地上,闭上了双目。

顷刻,她扔掉手中的裙子,睁开眼睛,看了看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衣服,摇了摇头。

没有一件衣服,可以配得上那场“最后的晚餐”。

她决定专门添置一件战袍。

幸福大酒店雪莲花房。

餐房布置得高雅富丽,墙上的平板电视正在播放怀旧金曲演唱会,一名戴眼镜的男歌手抱把吉他,伤感地唱着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过去的誓言

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

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两个人

……

苏荻和杨晓斌坐在餐桌旁候客,前者在玩手机游戏,后者在看电视。

徐子嫣挽着周大雄款款进门,平静地打招呼:“让你们久等了,苏姐姐,杨大哥!”

杨晓斌凝目注视子嫣,她比上次见时消瘦,身着赫本式经典小黑裙,唇上一抹猩红,艳得好似鲜血一般,更衬得面颊苍白,发髻乌黑;她那指甲涂成渐变红的纤纤十指,同这凄艳的红唇呼应,如片片落红,在她身边翩翩飞舞。

她输了,没关系,姿势这样漂亮,已然战胜一切。她这个姿势让杨晓斌触目惊心,心坎里涌上无边的怜爱和自责。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的心像针扎一般痛。

他想告诉她,他上次说的那些话绝非他的本意,他曾花了数个月在周大雄楼上那个“俱乐部”里一夜夜守望她的身影;他狂追每期的《南滨晚报》,为的是仔细阅读她做的版面,从她的每一篇文章中想象她的行踪,她的所思所想;他想告诉她为什么他会跟苏荻走到一起,因为他眼睛睁开闭上都是她,而苏荻那里是感受她声息的唯一途径;他还想告诉她,她使他再也找不到和一个女孩好好谈场恋爱的心境了,可他什么也说不出。

苏荻的慧眼放射出像是看透当时情形的光芒,边拿起茶壶给客人斟茶,一边热情洋溢地说:

“亏你还好意思说‘久违’?子嫣,你这条裙子是什么料子的?简洁又高贵!你那次对我讲了一通装修的风格还有企业文化什么的,对我很有启示,我把‘午夜精灵’重新装修了,这阵我真的分不得身,弄好再请你过来指导。你也是,整天写啊写,光顾着当名记,多久没来看我了?”

又嗔大雄:“几时回南滨的?也不打个招呼!这阵小店在装修,有点乱,等我弄好以后,你一定要带子嫣过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子嫣见她居然是白衬衫、湖蓝色大摆裙、裸妆,这种清纯的学院风跟她的熟女风格不配,反不及她昔日的烈焰红唇有味道。

女为悦己者容,她是为讨他欢心而改变风格的吧。

杨小生是淡蓝的真丝衬衫配深蓝西裤,看得出是精工缝纫的,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令人心动。

子嫣有些好笑地瞪视苏荻,歪歪一边嘴角,算是回应老友那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大动作。

终是周大雄久经商场,处变不惊,神色自若地打开菜谱,招来女服务员,吩咐:

“一人先上一罐王老吉,消火降温。”

子嫣却对服务员说:

等上菜时,周经理和苏老板谈起了生意经,从炒股谈到房地产,还相约两对情人哪天一起去看戏。他俩倒是久别重逢,喜气洋洋,颇有共同语言。

终于杨晓斌抬起眼睛,直视子嫣,说:“好久没见,徐子嫣,你好吗?”

她淡淡地说:“还行。你呢?”

“还活着。”

说完两句话又无对白。从相识至今,已经一年多了,现在春天已逝,照说应该淡忘了吧。

时光的万能魔水,可以冲淡多少瞬间的狂烈,洗去多少刻骨的想念啊。

一年多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一年多是个挺长的时间。一年多前一些人正雄心勃勃投入冒险,一年多后这些人已不知所踪。一年多可以使新城市中心呼啦啦地冒出一栋高楼,也能让旧城区的大片旧民居夷为平地;有人发达了,有人破产了,街头的思潮、时尚、热点话题已变了几轮,某些道路、河流也改变了方向。而对于三五成群、目光闪亮地来到珠三角淘金的年轻人,一年多所学到的所经受的,没准相当于内地的十年。

一年多,子嫣已经学会采访时不对嘉宾投入太多感情,已经明白人生太无常,许多人都喜欢自己去扮惊心动魄爱情故事的主角,他们的叙述未免真假掺杂,而她已有足够的鉴别技巧,有足够的理解与宽容。

一年多,子嫣凭着出色的工作赢得了报社上下的喜欢,报社为她配了相机、录音笔,开设了个人专栏,最让她扬眉吐气的是,当初她从学校出来时对方不知将她的档案弄到哪了,报社还替她重建了档案,给了她一个极宝贵的编制——她这朵漂萍终于在这城市扎下了根。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除了那唯一的一个夜晚外,她和杨晓斌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现在,两人身边都有了各自的伴侣,按说是最好的互相摆脱的方式了。

然而,男人和女人,这是世间最复杂最诡谲的关系,虽说面上冷淡客气了许多,然而穿越某种神秘的时空隧道,他的心灵电波仍在不时和她的心声隔空交集。

她的心神与他的又一次会到了一处。会到初识那一夜。那时他坐在“红月亮”的茶座上,看着她蹁跹起舞。后来他要她教他,她便让他将右手放在她的纤腰上,左手搭住她的肩,教他如何走花步——这是他们仅有的亲密接触。

他和她又一起神游到那个春天的早晨。她身着白蓝斑马纹毛衣,紧身牛仔裤,抱着一个粉色的文件夹,迈着弹簧般的步子,走向报社大楼。——而他欣赏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紧紧追踪着她的身影,醍醐灌顶般地感悟着那迟来的古老的爱情。

最后一次是他们在欧阳家里邂逅,他试图解释赔罪,她却存心报复,两人话赶话地斗口,他实在忍不住她的讥嘲,终于说出“不认识”的绝情话,她扔下筷子离席痛哭,他听着她一声比一声高的“杨晓斌,你浑蛋!”觉得每个字都是一把尖刀,把他的心脏刺出道道血痕。他只恨自己不是女人,不能也大哭一场,还得坐在那儿将那个饭局撑下去……

他俩将那么长的一段青春和绮梦消耗在对方那里,他们被那杯爱情的毒酒诱惑着,将一段情缘演绎得如此曲折,如此爱恨交织,如此若即若离,以致一寸相思一寸灰……通过彼此,他和她重温了诗,触摸到冰与火,体味了梦想的浪漫和现实的残酷。

这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感受,没共同经历过的人如何体味?如何替代?

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啊,好鲜的老鸡响螺汤,快喝。”苏荻将一只鸡翅夹到杨晓斌碗里,用她那双内陷而尖利的眼睛睃了情人一眼。

晓斌一惊,立即感到狼狈不堪,忙说:“喝汤,大家喝汤。”

子嫣认认真真地喝着汤。她的沉默,她那黑寡妇般的冷艳姿态,让杨晓斌和苏荻感到特别不自在,有许多事情,他俩都是问心有愧的。

冷场一个接着一个,人人都觉得呼吸沉重,气氛压抑。

大雄边跟苏荻谈着市面上一些流行话题,边不时瞟瞟子嫣和晓斌。他知道这两人是有过特别感情的,心里不免有些芥蒂。

苏荻边跟大雄热烈交谈,边不时在晓斌耳畔轻言细语,给他倒酒布菜,有意无意地显示她与他已成定局——免得子嫣再起绮念,更免得他分心。

饭菜很丰盛,加上人人都有些紧张,貌合神离,结果大家都吃了很多。

以一个职业记者的敏锐,徐子嫣有点明白杨晓斌的毛病出在什么地方:太有教养、太含蓄、太理想主义,表面上看仿佛处处称心如意很完美,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他有什么有趣的消遣呢?这城市虽然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可他不屑去欣赏“花国选妃”,降低身份去为脱衣舞喝彩,跟夜总会小姐混,跟那些纨绔子弟一个档次;苏荻合乎他的格,所以他愿意跟她来一场爱情游戏;而她呢?她遇到他,正是她对现实极度失望的时候,她把他视作救星,恨不能从此飞离清贫、庸常、猥琐的生活,进入一个新天地。

然而这年头,男人最怕女人会缠住他,嫁给他。

至于苏荻,她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当初贪玩把名声弄坏了,青春空耗,父母不待见,而杨晓斌不知她的历史,她于他是一张新且美的白纸,他于她却是条件最佳的归宿,除了此人,她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徒劳。

大雄这两年混得不错,他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新房装修得时尚而优雅,客厅是米色德国进口瓷砖,皮沙发,卧室和书房一色桃花木铺地。墙上挂着油画,衣柜里挂着防潮香囊,乳白色的长纱窗帘徐徐飘动,啊,这俨然就是一个家。

尽管大雄一直说这是“我们的新房”,可子嫣懒懒的,一直没对装修提出过任何建议,大雄干脆把装修全交给专业设计师。

跟晓斌他们的饭局结束之后,两人回到新房那边,大雄意犹未尽:“子嫣,我们结婚吧。”

她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由侧转头:“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这个话题。

可是,她茫然地看着露台,新栽的一排茉莉含露乍开,那盆石榴花枝上已缀上了一个个指头大小的果子,一股熟悉的花香扑鼻而来,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如此良辰非昨夜。

她迟疑了一下,说:“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他再也无法抑制他的挫败感,郁积已久的话一倾而出:

“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不爱我?真情和假意是不同的,何必勉强自己?何况你是这么感性这么聪敏的人!你一直拿我跟杨晓斌比,对不对?”

泪水从子嫣眼角簌簌地涌了出来,她抽泣着呆坐在沙发上。不是悲痛难耐,也非受了委屈,这串串泪珠儿,未经同意,毫无情由,奇怪地兀自滚落。

喝这么一点酒本来是不会醉的,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希望落了空,又见她那委屈隐忍的模样,他突然觉着身上腾起一股邪火,酒劲冲上了脑门。他突然也想大哭一场,可他是男人,只能强忍,心烦意乱地说:

“别哭了好不好?我这两年来处处迁就你,搞得完全没有了自我,几乎成了你的影子。子嫣,难道你一直没发觉,这段关系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努力维持?”

现在他看清现实,半酣中反而清醒了。

他沉重地说:“徐子嫣,拿出勇气来!如果你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我们就此分手,你永远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各找各的意中人,我不想被当成某个人的替身!”

啊,这世上哪里有完全无私的爱?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分手的话终于由他说出。

今夕何夕,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露出真面目,纷纷离去?

子嫣伸手一拂,茶几上的茶杯、花瓶、电视遥控器等纷纷落到地上,她涨红了脸,盯住大雄,质问: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我们要来这一场?为什么?”

印象中知书达理的淑女,居然也有这泼妇般的举止,他气红了眼:

“我恨你,我恨你这种女人,你根本就在玩弄我的感情!”

她双肩直打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他明明知道她爱的不是他,偏偏要把她弄到手,现在好了,他发现他仍无法全部占有她的心,竟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了。

刹那间心如死灰,她也懒得申辩,简洁地说:

“你既然这样想,我马上搬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们是陌路人。”

说罢转身,一脚踢开地上的花瓶,径直走向卧室。

她拉开衣柜门,拿出自己放在那里的所有衣服,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里一塞,拎起袋子走向大门。

抵达门口时,她忽地转身,从手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取下他房门的那把,扔给沙发上那个呆若木鸡的人。

气愤之下她失了准头,钥匙落到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没想到她说走就走,没一丝留恋,叫了声“子嫣——”急忙去拉她。

“走开!”她使劲推开他。

“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碰上坏人怎么办?”他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酒,昏了头,说了许多过火的话,原谅我,因为,因为我真的爱你。”

她无言地望定他,身心俱疲。

他紧紧地搂着她,好紧好紧,他那急促有力的心跳似在耳边。——这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恐怕两人都已辨识不清。

“过两天我就得回苏州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你如果觉得我确实不是你的结婚对象,那你另寻合适的吧。但我绝不准你这个样子在外面乱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受得了?”

她想起那些日子,在乡下小镇上独居的漫长、孤独的夜晚。在那没有希望不知何年何月终了的日子里,若没有他的承诺作后盾,没有他那嘲弄世界的顽皮目光,没有他的胳臂搂着她,没有他强壮的躯体站在身后,她敢不敢不要编制、档案、国家干部等身份,抛开一切闯荡江湖?

那袋衣服从她手里掉了下来,她刚哽咽着说了句“对不起”,便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