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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马桥设绊马阵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今天,云龙和几个兄弟布好了“绊马阵”,等待日本兵的到来。随后,冲其额上狠狠一拳。

DISHIERZHANG

清晨,天依然阴沉着,有几只老鹰在勐买寨上空盘旋。

汪鹏飞检查了所有的枪支弹药,禀报云龙,可以向腾冲进发了。

云龙挥手命令:“云虎,整队出发!”

云虎一个立正,“是!”转身发令:“集合!”

弟兄们脚下沙沙响地站成三排,过后一个向右转,杂乱无章却又浩浩荡荡地走向那残缺的寨门。

队伍出了寨门,刚踏上通往腾冲那条驿道,后面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带队的云虎警惕地回了一下头。

四匹烈马扬尘飙过,飙到了队伍前。紧接着,马们嘶叫一声,前蹄高抬,又回转头,四掌定在泥道上。

几十号汉子即刻取下肩上的枪,对准那四匹马以及马上的人。

马背上四个横挎子弹带、背着大刀和三八枪的汉子迅即跨下马来。

一络腮胡问:“请问,哪个是云龙?”

走在头里的云龙将盒子炮插回枪套,“我就是。”

络腮胡说:“我们是滇西游击队的。昨天,五个游击队员在把盐运向腾冲的途中,刚走到松山附近,遭遇十几个巡逻的日本鬼子。寡不敌众,盐巴和马全被他们抢走了。在和鬼子的激战中,狍子牺牲了。”

“锤子!”云虎横眉毛绿眼睛,一脸狐疑。

铁公鸡上前,拉了一下拴烂眼镜的索子,翘起大拇指,指了指云虎,对络腮胡说:“我们大哥,云虎,堂堂石门寨寨主。今天,难道你们也想黑吃黑,吃到我们头上来了?把盐巴退还我们!”

络腮胡一脸难色,“真的是让鬼子抢去了呀!”

云龙把嘴凑到身边的汪鹏飞耳旁,悄声问:“参谋长,你看,这里头有没有诈?”

汪鹏飞低声道:“我看没有。这络腮胡我见过,到豆沙关为滇西游击队招募过人马,也是一条好汉。”

云龙对云虎说:“莫谈了。这盐,肯定是让鬼子给抢去了。”

云虎一握拳头,“这盐巴,一两千里,日日夜夜,千辛万苦运到这里来,就让鬼子抢去了,毛都没留一根。这账非算不可!”

“让他狗日些还!”

“赔偿十倍!”

“日死个鬼子的先人板板!”

大家情绪激昂。

云龙抬手往下压了压,说:“光冒火发牢骚没得用。船都打烂了,还稀罕几个钉钉儿?我们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揍他们。”

“对,揍死狗日些!”莽娃举了举歪把子机枪

“我们咋个打日本人呢?打得赢么?”阿朵瑟瑟地躲到云龙身后。

云龙转身揽过阿朵,“莫怕,有哥哩!”又问汪鹏飞:“怎么个打法?”

汪鹏飞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并入滇西游击队。这样,我们避免了地形不熟的弊端,而且,力量更强大,出手更重。”

云龙几步跨到络腮胡跟前,“哥老倌,我们并入你们的队伍,一起打鬼子。如何?”

络腮胡一脸兴奋,“好啊!走,我带兄弟们进山!”

队伍掉转头来,跟着络腮胡等,浩浩荡荡跨向勐买山寨背面的大山。

马帮游击队并入了滇西游击队一个分支,隐没在高黎贡山脉傍着迷人湖的原始森林里。攀上森林旁的山巅,遥遥可见日军的飞凤山阵地以及宝凤山、来凤山、蜚凤山阵地,也可俯瞰一片开阔洼地上的狼烟四起的腾冲城池。

白天,云虎、次丹堆古、汪鹏飞带领大家操练擒拿格斗、飞檐走壁、卧姿装子弹和瞄准。晚上,滇西游击队支队长络腮胡跟大家介绍腾冲的地形地貌和日本鬼子的据点分布。另外,铁公鸡也教大家识些简单的字,目的是让大家能看懂腾冲地图。

这样过去了三天。三天里,马帮游击队的弟兄们个个摩拳擦掌,心急如焚。

汪鹏飞说:“别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鬼子势力雄厚,我们不能鸡蛋碰石头。我们得伺机出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各个击破。”

“对头。”络腮胡赞同。“这叫麻雀战。”

冬瓜嘿嘿一笑说:“我们就专打鬼子的麻雀儿。”过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裤裆。

大家哄笑。

阿朵一脸绯红,起身跑向森林外。

云龙恨一眼冬瓜,“你个狗日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冬瓜又嘿嘿一笑。

阿朵款款来到迷人湖边。

圆圆的红日翻上了山巅。迷人湖跟一面明镜似的,映照出阿朵婀娜的身姿和花儿一样的脸蛋。今天,她焕然一新,套穿了几条白底蓝花的蜡染裙子,系一条黑色镶花边的围腰带,发辫高盘,戴了好看的结花头巾。

一只花鸟俯冲直下,轻轻啄了一下水面,又扶摇直上,飞向那山峦。平静的湖面轻轻泛起了涟漪。

阿朵坐到一硕大的老树根上,看着水面的自己,渐渐,美丽的双眼噙满了泪水。

阿爸没了,阿姐没了,寨子里大多数人没了,她就像刚才那只鸟儿,孤苦伶仃,不知去向哪里。她知晓,鬼子还在山那边肆虐,多少人都没了生命。她知晓,也许,明天,自己也将寻着阿爸、阿姐而去,再也见不到这世界的美丽。她还知晓,千里迢迢而来的云龙哥他们,很可能也是在明天,会成为鬼子们的刀下魂。鬼子噢,你们为何这般兽性?!

阿朵趴在双膝上,嘤嘤哭泣。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阿朵的肩膀上。她一个激灵,抬起头,泪眼一看,身旁坐着云龙。

“云龙哥……”阿朵哽咽了。

云龙轻轻拍拍阿花的肩膀,轻声说:“阿朵,我晓得,你还在难过。你就哭吧,大声地哭吧,哭出来心头好些。啊?”

阿朵一下扑进云龙怀里,双肩抽搐。

云龙说:“我想好了,你就呆在这林子里,哪也别去。假如我们打垮了鬼子,我就回到这里,带你去我的家乡自流井。我会像你阿爸,或者,像你阿哥,一辈子爱护你,不让你受欺负。假如,假如我们都回不来……”

“不许你说这话!”阿花蓦地抬起头,用手捂住云龙的嘴。“你不能也没了。你没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地哭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那话了。”云龙拿掌心去搌阿花满脸的泪。“我们会打垮鬼子的。我会来这里,带你回自流井。”

阿花嘤嘤道:“云龙哥,你真好!难怪,我阿姐那样喜欢你。”

云龙不好意思地笑笑。

阿朵说:“我阿姐一直在等着你呢!她给你做了好多好多的鞋子、枕头、荷包呢!可惜,全让鬼子烧了!”

云龙一脸凄然,“那些东西,我放在心里了哩!”

阿朵说:“我阿姐告诉我,她会嫁给你,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娃。可是……阿哥,你得回来呀!你得带我回你们自流井,让我一辈子跟着你……”又扑进云龙怀里,呜呜地哭泣。

云龙的嘴唇开始颤抖,眼里噙满了泪水。

这时,太阳离山巅已然一丈多高了。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老鹰,俯冲地直栽进了湖里,湖面泛起一小圈涟漪。渐渐地,湖面平静如初。

阿朵仍在云龙怀里呜呜哭泣。

云龙已成为了一个泪人。

晌午时分,络腮胡手下一探子回来禀报:“驻白塔山的日本兵每天一大早要去龙陵城里运菜和其他日用东西,只有四个人骑着马,另外带了两匹马驮东西。早上去,下午返回。”

络腮胡说:“我看是个机会。”

云龙点头,“对,先干他妈两双鬼子,试试牛刀。”

云虎说:“我带十个人,轻易就捡顺(解决)了。”

云龙摇摇头,“你留守,照顾好阿朵,我带人去。”

云虎想反驳,见云龙一脸严峻,不敢说话了。

吃过午饭,云龙带上汪鹏飞、莽娃、次丹堆古、冬瓜、仇四和那个探子等九人,荷枪实弹走出了原始森林。

翻过一个山坡,走过一条弯弯的小路,远远地出现了一座竹木桥。

探子说:“那座桥叫放马桥。桥边的岩下有一大片水草肥沃的平地,来往的马帮都让马儿在这竹木桥下饮水、吃草,自己在桥上休息,马儿吃饱喝足了又上路。”

云龙哦了一声。

探子用手指着面前的坡地说:“这坡叫蛇腰坡。翻过蛇腰坡,就到放马桥了。这是龙陵回白塔山的必经之路。”

汪鹏飞前后看了看,带着次丹堆古、莽娃、仇四和冬瓜,拿上马刀走上山坡。

不一会,五个人抱回一抱长藤。汪鹏飞指挥着大家,把藤拖到桥的后方,也就是白塔山方向,拉向路的左右两侧,并用泥土把路上藤绳子掩盖好。

汪鹏飞说:“我们在路两旁草丛中埋伏,给鬼子设一个‘绊马阵’。鬼子的马儿通过时,大家一起把绳子往上一提,定叫他人仰马翻。然后,我们一起冲上去,活捉狗日些。”

大家无声地点头。

龙陵县地处云南边陲,属高黎贡山南延支脉,直立于怒江西岸。境内山岳绵延,群峰巍立,林木常青,可谓扼滇西之门户,控芒、遮、畹之锁钥,为历代卫国戍边之要地。

这里古称黑水笼,意为“林中之村”,是历史上著名“南方盐茶丝绸古道”的重要通道。它与缅甸一衣带水,古往今来,为滇西通往缅甸、印度的咽喉要道,兵家必争之地。二战时期,滇缅公路横贯县境,作为中、缅、印战区的滇西抗日主战场,而白山则被美国军事家称为“东方直布罗陀”。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在美国空军支援下,强渡怒江,拉开了滇西反攻的序幕,16万远征军历时半年多,作战百余次,发动了著名的松山攻坚战、县城争夺战、平达象达围歼战。中国远征军广大官兵,为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同胞,前仆后继,英勇奋战,用鲜血染红了龙陵土地,谱写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篇章。

以上是题外话。

日军占领龙陵后,把离龙陵四十公里的松山作为战略基地,大力在来凤山修筑工事。来凤山的士兵和民工每天的生活供养主要靠龙陵和周围场镇供给,除有时用汽车运外,还要用马驮。今天,云龙和几个兄弟布好了“绊马阵”,等待日本兵的到来。

大家悄悄地埋伏在道路两边的草丛里,露着两眼,眼睁睁地静等蛇腰坡上日本兵的出现。

太阳都偏西了,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云龙焦急地问探子:“咋还不见鬼子人影?太阳快落坡了哟!”

探子摇摇头,也一脸的迷惑。

次丹堆古跃身而起,像猴子一样爬上一棵高大的树,往龙陵方向蛇腰坡望去。突地,他见到远处有六匹马向这边奔来。他梭下树,悄声说:“来了,鬼子来了。”

云龙小声命令:“准备行动!”

大家迅即埋伏好,静默如卧虎。

不一会,只见蛇腰坡转弯处出现了八匹马儿。前面有四个穿黄狗皮的日本兵骑在马上,头偏起,咿呀哇地哼着日本歌曲,好像喝醉了酒。后面四匹马驮了许多大木箱子和胀鼓鼓的麻布口袋。

大家屏住呼吸握着藤子,紧张地埋伏在草丛中。

当八匹马儿进入埋伏圈时,只听云龙一声吼:“开干!”

霎时,数根粗藤从地面蹦起。马儿腾空呼啸,脚在空中乱蹬,向后一仰,人和马纷纷摔倒在地。

大家举起刀枪齐声呼喊,一拥而上,生擒了两个日本兵。

另两个日本兵钻出马腹,滚了几圈,腾起,回身向蛇腰坡跑去。

汪鹏飞嘁了一声,拿过云龙手上的盒子炮,好像瞄也没瞄地一扬手,制造出“砰,砰”两下枪声。眨眼,那两个鬼子便立栽栽坠向坡道旁的悬崖。少顷,那悬崖下,响起两下沉闷的“咚,咚”声。

云龙和兄弟们用黑布蒙上两个日本兵的眼睛,结结实实捆绑在马背上,牵着八匹骏马,凯旋似的高高兴兴踏上回路。

黄昏时分,云龙等回到了原始森林。

游击队员们山呼着在云龙的“指挥所”帐篷外将云龙等和缴获的八匹马以及大堆箱子、麻布口袋围住。

云龙坐在云虎端来的一张圆木长凳上,跷起二郎腿,挥手道:“给两个狗日的松绑!”

莽娃和冬瓜跨上前,给两个日本兵松了绑,扯下蒙眼睛的黑布。

两个蓄仁丹胡的日本兵,眨了眨眼,环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军装,又把军帽戴正,昂着头,一副英雄气派。

“日你妈!今朝你被老子们抓住了,还跟老子们充大佬。”云虎上前抓住那刀疤脸日本兵的衣领,恶狠狠道。“我们自流井与你们日本天远地远的,又没惹你们,球大哥喊你们的飞机来炸我们呀?!自流井土地坡下面被你们炸成了光大街,我妈也被你们的飞机炸死了。今朝,老子要为我妈报仇!”随后,冲其额上狠狠一拳。

刀疤脸踉跄地后退两步,又忽地冲上去,抽出云虎腰间的匕首,转身向自己肚子上猛地刺去。即刻,他的腹部鲜血直喷。紧接着,他扑通一声向着东方跪下,过后,斜着倒地。

全场人惊呆了。

阿朵瑟瑟地依在云龙身上。

云龙轻轻揽过阿朵的肩膀,轻声说:“莫怕,有哥在。”

铁公鸡推推眼镜,嘴里喃喃:“他见他们的天皇陛下去了。”

日本人相信,无论哪一个人,生前是善是恶,死后都可以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或者叫做黄泉国。也就是说,一个人不管是大善人还是十恶不赦之徒,死后都是一样的,而且不管犯了多严重的罪行,只要自杀或者剖腹,就可以得到原谅。所以,这就导致了日本人在遭遇失败挫折或者犯下错误甚至罪行之后,会轻率地选择死亡而不是认错、改正、弥补或者赎罪的方式来谋求解决,而以死换取人们对他的谅解。一言以蔽之,日本人认为,无论罪恶多么深重,死后也就没罪了,人死了就都变成了神佛。

剖腹的由来,据说最早来源永祚元年(989年),大盗藤原义在被捕前,将腹部一字割开,然后用刀尖挑出内脏扔向官军。据说这是剖腹的最早来源。剖腹的开始盛行,是在镰仓幕府以后,因丢失阵地而引咎剖腹,或耻于被擒而阵前剖腹,占了绝大多数,一直持续到战国时代。江户开幕以后,社会统治相对平稳,因殉死而剖腹,和作为刑罚的“剖腹”,逐渐占了主流。虽然幕府严令禁止殉死,可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历史性的趋势。

至于为什么选择剖腹作为武士最崇高的死亡方式,有多种解释。现在普遍认为,古代许多的国家和民族,均主张人的灵魂是宿于肚腹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的时候,采取剖腹以示众人的方法和仪式。

以上也是题外话。

“好种,他妈的好种哩!你们日本兵,有点像我们袍哥人家,宁愿站着死,不愿躺着生。”云虎感叹道。

这时,另一个斗鸡眼日本兵也去抓身旁莽娃的马刀,但被莽娃一掌击开。

云虎上前抓过莽娃手中的马刀,指着斗鸡眼,两额青筋直冒,两眼血红,如两颗铁钉向其射去。

斗鸡眼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嘴角嚅动了一下。

云虎跨前一步,挥起马刀,哇的一声大叫,只见刀光一闪,“咔嚓”一下,斗鸡眼人头落地。

周围一片尖叫声。

这时,云虎一脸泛着兴奋的红光。他好像听见了他把母亲的玉圈摔地的声音,看见了母亲临死前挣扎的身影。他一手提起斗鸡眼双眼暴突的人头,一手举起血淋淋的马刀,冲空中大喊:“妈呀,儿为你报仇啦!”过后仰天哈哈狂笑。

森林里回荡起阵阵震耳欲聋的声波。

战争是人类兽性的发泄。人类的目标越虚无、飘渺、伟大,其过程就越悲壮、疯狂、野性。

云虎为母亲报了仇,马帮游击队打了胜仗,缴获了日军从龙陵运往松山的生活用物资,什么油盐、烟酒、牛羊肉,还有四支三八枪和十六枚手榴弹。

是夜,马帮游击队在迷人湖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庆祝首战告捷。数十支火把呈一个巨大的火圈,熠熠闪烁,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平静的湖面。牛肉、羊肉、腊肉摆了一大片,大壶酒往人人碗中倒满。几个火把将人圈映照得通明。

云虎走到湖边,擎起酒碗,冲对面若隐若现的气势磅礴的山影喊:“高黎贡山啊,今朝我们报仇了!狗日的日本鬼子,胆敢拿飞机炸我老家自流井,胆敢炸死我妈。高黎贡山啊,今朝你作证,老子们报仇了哩!”

瞬时,大雨滂沱,湖面溅起数不清的水花,而岸边,却滴雨未落。

云虎回转身,兴奋地喊:“老天爷也高兴得流眼睛水了哩!兄弟们,干杯!”说完,仰脖将一碗酒咕噜咕噜灌下。

大家齐呼:“干杯!”也把一碗酒咕噜咕噜灌进肚子。

湖上空的雨停了,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大家继续喝酒,喝得云里雾里,劝酒、划拳、骂人,一片喧嚣。

云龙问坐在身边的阿朵:“为啥刚才云虎一吼,那天上就会下暴雨呢?”

阿朵说:“我也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呢。更奇怪的是,即使是在白天,即使天空晴朗、明丽,只要你在湖边一吼,湖面上空就会突然乌云翻滚,雨水掉落。你吼声越大,雨也就下得越大。”

云龙打了一个啧啧,“好神奇哩!”

阿朵问:“阿哥,你们自流井也有神奇的东西吗?”

云龙说:“有啊!有高耸入云端的天车,有翻山越岭的笕杆,有百里盐场如白云飘绕的蒸汽,还有深不见底的卤水,永远也抽不干的大公井、磨子井、天源井、燊海井……还有釜溪河边的张爷庙、王爷庙、唤鱼池。多哩!”

阿朵哦了一声,“好神奇呢!”

云龙说:“最神奇的,要数我们盐马帮哩!我们能脚踏万里河山,飞檐走壁过天堑,把你们视如金银的盐巴运来。神奇哩!嘿嘿。”

阿朵轻轻将头靠在云龙肩膀上,“阿哥,你们真的很神奇呢!我阿爸讲,你们就是天兵天将。”

云龙说:“我唱一首我们的《赶马调》给你听。好吗?”

阿朵甜甜地嗯了一声。

云龙放开了低沉的歌喉:

马帮哥呀,马帮哥,

喊一声马帮哥。

石头就是花花枕,

草皮就是丝绿毡。

头发稞里升露水,

草帽顶上下白霜……

听着听着,阿朵的眼泪打湿了云龙的肩膀。

“阿朵,你哭了?”云龙侧头问。

“嗯呢……”阿朵哽咽道。“我想起我阿姐了。她常常依在窗前,边绣荷包边唱这歌,边唱这歌边流眼睛水。”

“我也想阿花哩!”云龙掏出一支叶子烟燃上,使劲吧嗒。

“阿哥,你要为我阿姐报仇,多打死几个鬼子。”

“会的,我会多打死几个鬼子的。”

阿朵轻轻哼起了《赶马调》:

马帮哥呀,马帮哥,

喊一声马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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