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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原应该逃避的地方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巴加内尔叙述的那些事实是无可争辩的。第二天,2月5日早晨八点钟,木筏做好了,约翰费了全部的心血造好了这个木筏。木筏后部安一个宽掌桡,以便风力够快时操纵筏的方向。先装食粮,装够走到奥克兰的食粮,因为在这种坏地方,不能指望靠当地的出产来补充生活资料。奥比内的食品贮藏室提供了一些罐头肉,这都是原先买来供给在麦加利号上食用的物品中剩下来的。枪械和弹药也搁在安全干燥的地方。渺渺的水波在西方

巴加内尔叙述的那些事实是无可争辩的。新西兰土人的残酷是无可怀疑的了。因此,就近上陆可能有危险。但是,纵然这危险再大一百倍,也只有去冒一下。约翰·孟格尔觉得船不久就要被风浪打坏,非赶快离开不可。在两个危险之中,一个是必然的,另一个只是可能的,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至于想等别的船来救,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这样想。麦加利号根本就不在船只来往的航路上。所有要到新西兰来找地方靠岸的船只,不是在奥克兰上一点,就是在新普利茅斯下一点,而麦加利号搁浅,正在二者之间,在依卡那马威海岸最荒僻的地段。这带海岸荒凉得很,危险得很,是个野人窝。所有船只都一心一意地逃避它,万一被风吹到这里,就要设法走开,越快越好。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格里那凡问。

“明天早晨十点钟,”约翰·孟格尔回答,“那时候潮水涨上来,会把我们带到陆地的。”

第二天,2月5日早晨八点钟,木筏做好了,约翰费了全部的心血造好了这个木筏。载锚用的那个前桅桅盘是不够装载全部乘客和食粮的。必须另造一个结实的、能操纵的交通工具,在九海里的航程中可以抵抗得住风浪。只有桅杆能供给造筏的必需原料。

威尔逊和穆拉地就依着这计划动手。支桅索齐帆脚那里斩断了,大桅用大斧头齐脚下砍倒下来,它从右舷栏杆上倒下海去,打得栏杆嘎啦一响。大桅砍倒以后,麦加利号船面上就光光的和趸船一样了。

大桅的下段、中段和顶段都锯开了、截断了。木筏的骨干也就浮在水上了。又把前桅的断料跟大桅凑在一起,所有这些松段都结实地互相联系起来。约翰很细心,他在木料之中又夹上六只空桶,以便使整个木筏更能高出水面。

在这紧扎起来的下层基础上,威尔逊又铺了一层用舱口格子框制成的漏孔地板。因此浪尽可从筏面上滚过去,水不会停留在木筏上,乘客也不会弄湿。而且还有些挡水板紧钉在木筏的四周,不让大浪打到筏面上来。

这天早晨,约翰看风势很顺,就叫人把小顶帆的架子在木筏中心竖起来,作为桅杆。桅杆四周用支桅索拉牢,桅上挂起一片便帆。木筏后部安一个宽掌桡,以便风力够快时操纵筏的方向。

像这样,这只木筏具备着最好的条件,对海流的颠簸是足可以抵抗的。但是能不能便于操纵呢?若是风转了方向,能不能达到海岸呢?这还是个问题。

九点钟开始装载。先装食粮,装够走到奥克兰的食粮,因为在这种坏地方,不能指望靠当地的出产来补充生活资料。

奥比内的食品贮藏室提供了一些罐头肉,这都是原先买来供给在麦加利号上食用的物品中剩下来的。算起来,不很多。只好又把船上的粗粮、劣质的大饼干和两桶咸鱼拿来凑数。东西太坏,司务长感到十分难为情。

这些食品都装在木箱里,严密地钉起来,不透湿,不漏水,然后把木箱放到木筏上,用绳子绑在便桅的脚旁边。枪械和弹药也搁在安全干燥的地方。很侥幸,这些旅客们长短枪都有。

木筏上还装着一个便锚,防备一次涨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的时候要在海中心停泊。

十点钟,人们开始感到潮水在上涨了。风轻轻地从西北吹来,微弱的浪条在海面上滚动着。

“我们预备好了吗?”约翰·孟格尔问。

“都预备好了,船长。”威尔逊回答。

“上船!”约翰喊。

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沿着一个粗制的软梯从大船爬下去,坐在木筏上桅脚的伙食箱上面,男客们也跟着下去了,坐在她们旁边。威尔逊掌着舵,约翰站在帆索那里,穆拉地把船腰上系木筏的缆索砍断了。

帆张起来了,木筏在风力与潮势的推送下向陆地进发。

离岸只有九海里远,假使是一个划子,有好桨划着,这个距离简直不算一回事,三个钟头就可以走完。但是木筏的速度要打个折扣。如果风不息,一次涨潮或者可以把木筏送到岸边。但是如果风息了,落潮又会把木筏向海中心拖,非泊下来等第二次涨潮不可。这是个成败关键,免不了要叫约翰·孟格尔操心。

然而,他希望一次涨潮就可以成功。风在渐渐加大。潮是十点钟开始涨的,应该赶在下午三点钟以前就拢岸,否则就要抛锚,或者被落潮拖回到海里去。

木筏航行起初很顺利。礁石的黑头和沙滩的黄毯子在波涛的上涨中渐渐消失了。为了避免碰到这些暗滩和礁石,为了掌握这个操纵不灵、易出偏差的木筏的方向,非用极大的注意力并拿出最高的技巧来不可。

到中午,距海岸还有五海里。天色相当晴朗,人们可以看见陆地上主要的起伏形势。东北部耸立着一座二千五百英尺的高峰。它很离奇地在天边上显现出来,侧影活像一个龇牙咧嘴、仰着脖子的猴子的头。那就是比龙甲山,按地图,正好位于南纬三十八度线上。

在十二点半钟的时候,巴加内尔叫大家看看,说所有的礁石都在高潮下消失了。

“还有一个礁石没有消失。”海伦夫人说。

“哪一个?”巴加内尔问。

“在那里。”海伦夫人回答,指着前面一海里远的一个黑点。

“果然,”巴加内尔说,“我们要设法记住它的位置,免得碰上去,因为潮水不久就要把它淹盖掉的。”

“它正好对着那座山的北边尖棱,”约翰·孟格尔说,“威尔逊,注意离礁远一点划过去。”

“是,船长。”那水手回答着,一面用全力压住木筏后的那个大桡。

过了半点钟,走了半海里路。但是,怪得很,那黑点老是浮在波涛上。

约翰仔细地看着,并且为了观察清楚,还把巴加内尔的大望远镜借了来。

“那不是一个礁呀,”他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说,“是个什么东西浮在那里,随着波澜一上一下。”

“可不是麦加利号的一截桅杆吧?”海伦夫人问。

“不会,”格里那凡回答,“船上的断料不能漂到这么远。”

“等一等!”约翰·孟格尔叫起来,“我看出来了,那是个小划子!”

“就是双桅船上的小划子呀!”格里那凡说。

“是的,爵士。双桅船上的小划子,船底朝天!”

“那些不幸的人啊!”海伦夫人叫起来,“他们都死了!”

“是的,夫人,”约翰·孟格尔回答,“他们本是该死的,因为在这些暗滩中间,浪又那么大,夜又那么黑,他们不是睁着眼睛找死吗!”

“愿上帝可怜他们吧!”玛丽·格兰特喃喃地说。

大家静默了好一会儿。个个在看着那单薄的划子,越走越近。很明显地,它是在距陆地四海里远的海面上翻掉的,坐在划子上的人,无疑地,一个也不曾逃出来。

“但是这划子对我们还是可以有用处呀。”格里那凡说。

“对呀,”约翰·孟格尔回答,“威尔逊,正对着划子走。”

木筏的方向转了一下,但是风渐渐小下来,到两点钟的时候才走到划子跟前。

穆拉地站在木筏头上,挡住划子,不让它撞到木筏上,那翻了的划子漂到木筏旁边来了。

“是空的吗?”约翰·孟格尔问。

“是的,船长,”那水手回答,“划子是空的,舷都裂开了。因此我们不能用了。”

“一点儿也不能利用了吗?”麦克那布斯问。

“一点儿也不能,”约翰·孟格尔回答,“是一块废料,只好当柴烧。”

“很可惜。”巴加内尔说,“因为这划子要是不破的话,会把我们载到奥克兰的。”

“将就将就吧,巴加内尔先生,”约翰·孟格尔回答,“而且,浪这么大,我还宁愿坐木筏也不乘那个单薄的划子呢。轻轻地碰一下就会粉碎的!爵士,我们用不着在这里停留了吧?”

“随你的便吧,约翰。”格里那凡说。

“再走,威尔逊,”那青年船长又说,“对着海岸直走。”

潮还要涨一个钟头。木筏又趁潮势走了二海里。但是这时候风差不多完全息了,并且显出一点要从陆上吹来的趋势。木筏不动了。过一会儿,它甚至要被落潮拖着向海里漂去。约翰连一秒钟也不能迟疑了。

“停泊。”他叫着。

穆拉地早就准备着执行这个命令,登时就把锚抛下去,落到海底有五英寻深。木筏倒退了四米,把锚缆拉得很紧。那块便帆也卷起来了,人们采取了种种措施,准备停一个相当长的时间。

是呀,海潮不会在晚上九点钟以前再涨回来,约翰·孟格尔既然不打算在夜间航行,就必须停到早晨五点钟为止。陆地就在眼前,已经不到三海里远了。

那翻了的划子漂到木筏旁边来了。

海水涌得相当厉害,掀起了许多浪头,不住地一浪接着一浪,仿佛是奔向海岸。所以格里那凡一听到要在木筏上过一整夜,就问约翰为什么不利用这种向海岸奔去的浪头继续向陆地进发。

“阁下是被光学上的一种幻觉迷惑了。”那青年船长回答说,“虽然表面上浪仿佛在走,实际上它并不走。那只是流质的分子在摆动,没有其他意义。您试拿一块木板丢到这些波浪里面,就可以看得出直到落潮把它往下拖的时候,它是停在那里不动的。因此,我们现在只有耐心等着。”

“并且只有吃了晚饭再说。”少校补上一句。

奥比内从一只伙食箱里拿出几块干肉和十几块大饼干。司务长让他们吃这种坏伙食,臊得脸发红。但是大家都吃得很乐意,连女客也是如此,虽然海浪颠簸得厉害使她们不想吃。实在地,木筏抵抗着浪潮,震撼着缆索,一冲一撞地,确是十分累人。又急又凌乱的浪头,颠来扑去,木筏纵然是撞到暗礁上,也不会动荡得更厉害。有时人们简直以为是木筏触礁了。缆索拉得十分吃力,每半小时约翰叫人放长一英寻,让它松松劲。要不是这样预防的话,它一定会断的,它一断,木筏就无牵无绊,会随着潮流往海中心荡,不知要荡到什么地方呢。

所以,约翰的焦虑是很容易了解的。缆索既可以断,锚又可以滑,不论是缆索断了或者锚滑了,都是不得了的事。

夜快到了。太阳连着倒影,一片深红,和鲜血一般,在地平线后面下沉。渺渺的水波在西方炫耀着,闪烁着,像铺着流动的银片。一眼望去尽是天和水,只有一个黑点在苍茫中显出来,那就是麦加利号的残骸,搁在它那片沙滩上,一动也不动。

从短暂的黄昏到夜幕的形成,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不一会儿,那片横亘在东面和北面的陆地就在夜影沉沉中溶化了。

这些受难人挤在这个狭窄的木筏上,真是愁苦万分啊!他们有的睡了,迷迷糊糊的,又焦又急,做着噩梦;有的根本连一个钟头也睡不着。天亮时,个个都由于夜来的疲惫而困顿不堪。

夜快到了。

随着海潮的回涨,风又从海上吹来。正是早晨六点钟。时机紧迫,约翰赶快布置启行。他命令起锚。但是锚齿因为缆索的抖动,嵌到沙里太深了。没有绞盘,尽管威尔逊按着滑车也还是拔不起来。

绞锚绞了半点钟,毫无效果。约翰急于启行,叫人把缆索砍断了,这样一来,锚牺牲了,若是这次涨潮再不能把木筏送到岸边的话,中途要停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不愿再耽搁启行的时间,所以一斧头就把木筏解下来,让风吹着前进,底下还有每小时二海里速率的潮流推送着。

帆张起来了。木筏慢慢地向着陆地浮去,那陆地是一带浅灰色的黑影,在晨曦照耀的天空中显现出来。途中有许多礁石,都很巧妙地避开或绕过了。但是海风不稳定,木筏似乎很难靠到岸边。新西兰海岸是多么危险的地区啊!而要想到达这个地区又是多么费事啊!

然而,到了九点钟,距陆地不到一海里路了。岸的外围到处是沙滩,滩边都很陡。必须在这些沙滩中找个能靠岸的地方才成。风渐渐弱下来,接着就完全停息了。帆面瘪瘦瘦的,拍着桅杆,反成了木筏的累赘。约翰叫把它落下来。现在只有靠涨潮把木筏送到岸边了;而且,方向又无法操纵,大片的海藻又阻滞着前进的速度。

十点钟,约翰看见木筏差不多不动了,这时,离岸还有三链远。想停泊吧,又没有锚。

一落潮,木筏不是又要被潮流拖回到大海里去了吗?约翰心里急坏了,两只手痉挛着,对那片登不上去的陆地恨恨地瞪着双眼。

侥幸——这次真是侥幸——忽然一撞,木筏停住了。原来它搁浅了,搁在一个离岸只有二十五英寻的沙滩上。

女客们被一直递到岸上,连一个衣褶也没有湿。

格里那凡、罗伯尔、威尔逊、穆拉地都跳到水里把木筏用缆索牢固地系到旁边的礁石上。女客们由大家高高举起,互相递送,一个递给一个,一直递到岸上,连一个衣褶也没有湿。不一会儿,所有的男客,连同武器、食粮也都上了新西兰那带骇人的滨海地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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